新招进一批下人,当然这“下人”的来处当属冥门。这宁老也趁此机会,成了新府的管家。
这几日,京都新起了一座青楼,正开在第一青楼燕春楼的对面,起名绮梦阁。其老板是来自外城的富商,大有抢燕春楼生意的劲头。里面的装潢极尽巧妙,小倌们除了容貌过人外,更是有些许才情,除去□的情场欢爱,更多的是一些雅致的表演,设置的极具情调的小小包厢,更是吸引了不少官场及商界女子,甚至有些文人雅士也因倾慕阁中赋有才情的男子而纷纷前往。短短几日,便有一部分客人流向绮梦阁,就连普通百姓,也对这绮梦阁中的公子充满的向往。
而这风若情离开风府后,几日内几乎日日在这绮梦阁流连,将风家所给的大把银子洒向这绮梦阁。人人皆言,她短短一日之间,被取消与九皇子的婚约,既而被风家赶出家门,必定心中郁结,她这番也是借美人来消百愁。
而在绮梦阁的一个单独的包厢之内,风若情斜躺于床上,看着宁老推荐给她的心腹,芙伶。相貌素雅却气质不凡,五指在琴弦之上挥洒自如,让听者有飘飘欲仙之感,凭借这份脱俗的气质,也被人称为绮梦阁的花旦。
没有人知道的是,这芙伶是这绮梦暗中的负责人。
闭上双目,听着芙伶汇报着近日来,在这绮梦阁中所打探到的消息。最多的还是关于白离大皇女与西盟联姻的事情。而她最想知道的便是关与厉王,冥门的人竟然也无法深挖出她的底子,而芙伶在这绮梦阁竟也探听不到什么虚实。
真是个麻烦的人物啊……
伴随着琴声的结束,芙伶停了下来。想起风若情提及,让他注意关于祁家的消息,虽然不知道是何缘故,终是咬咬唇,继续道:“还有个消息,自少主脱离风家,顾常卫再次向祁家提及婚事,想要迎娶祁家大公子为侍君。”
紧闭的双目猛的睁开,祁傲云,那个倔强而生命力顽强的男子。
前世,鹰门中所有的人都认为,她风若情是最不向往婚姻、最不可能与一个男子永远绑在一起的女人,其中包括她的干爹——风垣。可是,他们全部都猜错了,她风若情,其实是最渴望家庭,最渴望婚姻的。只不过,她渴望的是细水长流,向往的是普通的家庭,普通的丈夫。
在这一世,女子所处的主导地位,叫她这种念头更加的强烈,她想要一个完全属于她的……丈夫……
可那种胭脂粉香味浓,走起路来扭扭捏捏的男子着实不入她的眼,唯一叫她记在心中的便是那坚定的目光,以及那相对正常的容貌。
她不会无故救人,救下祁傲云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他的命是她的。她并不会去想感情啊那些虚无的东西,她恰巧想要体会家的感觉,而碰巧碰到了适合的男人罢了,合眼的长相,同他一般的经历,同她一般的渴望生命,同她一般坚定的目光,这样的世界不会有比她更适合自己的男人。当然,她不会将她的想法告诉任何人,更没有习惯将她的思想晾晒在太阳底下供大家观赏,而当时救下他所说的“借口”也不过是敷衍烈的说辞罢了。
她不会去帮他堵住悠悠之口,他必须学会自己去面对这一切。她希望今后与自己并肩的男子能够是个坚强,不轻易放弃生命的人,而她潜意识中,也希望,他面对他人的蔑视,能够依旧如此的坚强。
如若之前他面对这样的困境,变颓废自哀,那么她便会只当他是无关的人,也或许会亲手解决掉他,毕竟,她的双手从不救懦弱的人!是以她让风暗中跟踪他回祁家,想起风之后所说的,他回到院中那毫无芥蒂的玩笑与笑容,她无法否认,心底松了一根弦,涌上心头的是淡淡的欣慰。
本是打算待摸清楚厉王的底细,一切安定了之后,再去安排祁傲云的事,可如今看来,是等不了那么久了啊……
她的所有物,岂容他人沾染?
作者有话要说:整修了一下全文,前面对女猪的行为目的做了些修改。
跟文的朋友,直接点这章可能会觉得女猪变的有些快。
可以到前面两三章,男女猪认识后开始,那里因为修文的原因,有些变动。
白离皇女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
“欧阳井华,那件事是你安排的吗?”
刚处理完一日的政事,带着一身的疲倦,踏入栖鸾殿的欧阳井华,还未站稳,便听见一声质疑。看向自己的爱妃凤庭筠,他还未梳洗,依旧身着宫装,该是知晓今日她会过来。他没有行礼,怕是太过心急,不过,这也是她曾经给过她不必礼拜的权利罢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就连这样的质疑与询问也保持着声线的平稳,没有一丝的颤抖与不稳。由记得曾经的他是多么的温柔,对他是多么的脉脉含情,可是现在,看着他的同样平静的面孔,欧阳井华却觉得一阵冷风吹过,如深冬里的寒风,叫人毛骨悚然,心里透着彻骨的冰凉。
挥了挥手,身侧的奴才纷纷欠身离开。
“你说的是什么事?”疲倦的走向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茶水已是冰凉,没有一丝温度,看来他等了自己已是不短的时间了。
凤君愤然站起身子,站定在他的面前,平静的声线中终是带着丝颤抖,暴露出隐忍的不满与怀疑:“风若情被捉奸,难道不是你找人做的?那风若情给她再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在宫中搞出这样的事来!我知道你对风若情不满意,也不赞成耀儿与她的婚事,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卑劣的事情!”
大掌猛的拍向桌面,震的茶杯也蹦跳得老高,她额头的青茎暴露:“凤庭筠,你竟然胆敢如此跟朕大呼小叫!”
凤庭筠冷哼一声,这一个“朕”终是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两人就这么默默相视无语,本该相爱的夫妻,对视的目光中却充满了隔阂与愤恨。
欧阳井华从这压抑的对视中逃离,转身走向床前,窗外的月亮半圆,一缕缕轻柔的月光毫不吝啬的散向遥远的大地,穿过那已快光秃的枝丫,穿过这充满幽怨的窗户,拂上面部,是那样的舒服。
一声哀叹,释出无尽哀愁……
“庭筠,你我夫妻十几年,我应允你的事,何时反悔过?”
凤君咬紧苍白无血的下唇,几欲破裂出血。
“我的确不情愿耀儿与那风若情的婚事,可是既然答应了你给他们二人赐婚,便定不会从中破坏。这件事,虽然有些疑点,可无论如此,她与那凌苔躺在一张床上,众多官员全部看见了!”转过身,定定的看向凤庭筠:“风若情是朕未来的儿媳,而凌苔则是朕选入后宫的男人,朕能怎么做?为了朕的颜面,为了皇家的尊严,朕只能这么处置!”
凤君也知自己误会了她,她一向理智,可一旦碰上耀儿的事,考虑的过多,顾虑的也过多,反叫他丧失了平日的敏锐与理智。可伤害已经造成,这道歉的话似乎也迟了……
“今日你早些休息吧,朕去书房。”知道他的尴尬,欧阳井华主动开口,随着奴才的摆架,离开栖鸾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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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厉王府。
厉王欧阳厉琼手里把玩着一块色泽透明,圆润的紫罗兰翡翠,坐于暗室,身侧站着奎安,听着堂下几人的回报。
手慢慢握紧,再展开时,手中那名贵的翡翠已是一团粉末。
“呵呵……”一阵清而缓的笑声从厉王口中溢出,可奎安明白,她这主子笑声越轻,却是更危险震人。而低垂着头颅的几人更是不敢抬睫,身体轻微的发着颤,仿佛在害怕着些什么。
只觉一阵疾风扫过,堂下几人皆被重击倒地,纷纷呕出一口鲜血。而再回首,侵袭之人已是安然回到座前:“本王今日才知晓,原来本王养的都是一群废物!”
狠戾的眼瞳紧缩,射出凌厉的光芒。
风若情,那几个身份不明的人竟然与那人有关联。如今这风若情新府之中招进的奴仆,虽皆能查出其过往身份,不是普通的农家人,便是城中寻常的百姓,可她总觉得不会就那么简单,可手下的那群废物又查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没有想到,京都竟然有这样一个隐而不露的女子!风若情,这样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物,她怎么能将其放入皇宫,迎娶皇子,成为那欧阳井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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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锦园内,秋风瑟瑟,带入丝丝凉意。
“大殿下,看来这一次,这西盟女帝是真心想要与我白离结盟,殿下定要挑选个容貌、才华皆出众的男子……” 牧苛面露喜色,想这西盟男子不像她们白离男子那般健硕,皆是明艳若桃拂柳之姿,叫人砰然心动。
闻人秋斜目看向那只差淌下口水的牧苛,如若不是看在她从小便跟在自己身边,早就将这聒噪的麻雀给拍飞了。虽然听从母皇的吩咐,提出要与西盟联姻,可是打心底,她还是比较抵触的,而这牧苛竟一点也不知察言观色,还哪壶子不开提哪壶……
“你们这群奴才,给本皇子退下,竟然胆敢拦本皇子的路!都反了是不是?”一声咆哮,叫闻人秋顿住脚步,面露诧异之色,朝着声音的发源地走去,身后的牧苛紧步跟上。
只见玉锦园内,一身着华贵的男子正一手掐腰,指着挡在其身前的四名如石像般魁梧的女子,嘴里喋喋不休,那圆润的小脸此刻胀得通红,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九皇子请回,陛下吩咐过,不允许九皇子出宫。”
闻人秋一脸恍然,原来是西盟的九皇子啊……
“你……你们……啊——”这几个侍卫只听从母皇的指示,对于他是丝毫不给情面。如若硬闯,定是又会被她们老鹰抓小鸡般给揪回来,扔进华羽宫。
自从从别人口中得知那事之后,他便想去找风若情问个清楚。可母皇这一次竟是铁了心不许他去,认为这有失皇子的身份,有失她作为女皇的颜面,竟连父君也无可奈何。被阻拦了好几日,心中的郁结已是越聚越大,一声毫不估计身份形象的咆哮吼出,华生生的眩晕一群人等。
牧苛耸着肩膀,身体微微朝后仰,想要闭开这几欲震破耳股的噪音。
“没想到这九皇子看似娇小,嗓门竟然那么大,真是不像个皇室皇子!”撇唇鄙夷的看向那玉锦园。
“呵呵……”在牧苛不解的目光中,闻人秋轻笑出声:“有点意思!”
来到这西盟,尤其是在这宫中,看到的男子皆是娇弱如花般脆弱,讲话细声细语,见到她,皆远远就含羞躲开,一点也没有她们白离男子的爽朗大方。如今竟然叫她看到这么个小辣椒。
有意思……
若情提亲
“娘,我决计不会嫁于那顾常卫的!”面对着祁樊谷与梁思的同时到来,想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可没想到,上次那件事,使得他身心被辱,被人议论纷纷,到如今还未缓过劲来,现今才没几日,又再次被提出来,而这一次不同的是,直接向他提出,并且是以通知的口吻。
虽然知道上次那件事与自己的母亲脱不了干系,可顾及母子那仅有不多的牵连,也看在已亡故父亲的面子上,他没有去追究自己母亲的过错。本以为母亲至少会有那么一丁点的愧疚与不安,可谁知……
他看似无争无求,只是因为他生性不爱计较。可这件事,他决计不会应允的!
已是猜到傲云对这门婚事会有很大的抵触,也想过哄骗他的说辞,可见他回决的竟如此坚决,祁樊谷也不禁火冒三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想不嫁就不嫁的?”自从葆杰嫁入厉王府做了正君,虽是叫祁家风光了一段时日,可人是现实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见葆杰虽是正君,可在厉王府并未受到独宠,厉王依旧抢占着美人,留连美人窝。不仅如此,这性格孤僻的厉王也并未与祁家有太多的亲近,大家也便不再热乎的想要攀上祁家。毕竟,谁知道,这好男色的厉王是不是一时兴起,才迎娶了这祁家小公子。
而祁家作为京都第一富商,四处皆是觊觎、嫉妒的野狼,想要在商界站稳脚步,必定需要依靠结识各路官员,打通各方关系。本来好不容易要与顾太府寺大人攀上亲缘,却叫这不听话的儿子和那半路不知打哪冒出来的风若情给插了一杠,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婚事告吹,惹怒了顾大人,还叫外人看她们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