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结束,看着风若蓝被其他官员叫唤过去。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不寻常,风若情缓缓闭上双目,伏于案前,运用着内力,保持着头脑中最后一丝清晰,静观其变,而且她也想看看,到底如今的她碍着谁的事,范得着用这么大的力气来设计她。
    “看来,风二小姐是醉了,你们扶风二小姐去休息吧。”
    “是。”
    随即感到一声脚步从身后走过来,风若情感觉虚无的自己被从有力地架起。不知走了多久,她被放置在一个柔软的床上,随即一人上前扒着她的衣物,这也叫风若情明白,他们的目的并非想要杀她。
    摆弄了稍许,来人悄然离开,如来时般无声无息。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风若情渐渐恢复了知觉,身体也恢复了些力气。她睁开眼睛,看向四周,是一间古朴的房间,毫无特色可言。扭头看向躺在自己身侧的有些面熟的男子,他双目紧闭,也倒有睡美人的意味,看他那不是很平缓的呼吸,想来也是同她一般,中了药,中了别人的设计。在脑中搜索一番,终是想起该男子是曾经与之前的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商家小公子凌苔,后被选秀入宫,也便断了两人之间还未升起的情愫。只是凌苔进宫后,并未得宠,至今未得任何册封。
    她已是怀疑到了厉王身上,只是不知,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啪”的一声,门被打开……
    风若情急忙闭上双睫,听着嘈杂的脚步声。
    一袭凉水被泼上了面部,将风若情与凌苔同时泼醒。
    看着站在中间的风若蓝,以及身后助她一同寻找的众人,将本就不大的屋子占据的满满的。看着立于后面的几人悄悄的出屋,想来是去向某个大人物汇报情况去了。
    风若蓝一个巴掌挥到风若情的脸上,嘴里痛声训斥着。而凌苔则刚缓过神来,抱着手中的裘被遮挡住那裸在空气中的躯体,缩在床角,怯怯的看着这满屋子“捉奸”的人。
    不多时,女帝匆忙赶来,看着自己刚刚赐婚给爱子的风若情,与自己名义上的男人,撕混在同一张床上,脸瞬间绿了下来,凌苔被女帝身边的侍卫给拉了下去,想是后果不容乐观。瞬间,这尴尬的床上只剩下一个衣不遮体的风若情,而女帝吃人的目光紧盯着她。
    也幸得风若蓝还顾及她是风家人,跪于女帝面前替她求情。
    许是顾及到如今的局势,风家的势力,以及风若蓝对西盟的作用,女帝终是松了口。
    “罢了罢了,这次是朕的失误,竟然准备将耀儿托付给这样的人。风尚书,朕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她这一次。可是,没有之前的赐婚了!”扫过床前的人,冷哼一声,愤然离开。
    随着女帝的离开,围观看热闹的众人也零零散散的离去,只留下风家二姐妹。风若蓝直起身子,抓起散落地面的衣衫,扔至风若情的脸上,冷声道:“赶紧给我穿上,我在门外等你!”
    看着人来人去,风若情无奈了。
    虽然这过程不是甚满意,可是这结果倒是合了她的意,而且这后续的麻烦事也会不断啊……
    整理好衣衫,手无意间扫过发间,却发现零散的发丝上少了样东西,鼻间还萦绕着那样物品散发的淡淡清香……
    她风若情不怕被人设计,可最痛恨的便是,被自己身边的人设计!
    扫地出门
    捉奸在床,此事一闹,宫内虽是极力想要遮掩,却依旧堵不住悠悠之口。
    风尚利与蓝玉洁夫妇,也在风若蓝的告知下,知晓了风若情所闯下的大祸。想到此番不是一般的男女苟合,而是涉及到女帝的后宫男子,如若只是得罪一般人家,以风家的势力,完全可以压制下去,可这一次是西盟国的女帝啊,如若女帝哪日想起这件事,一个不高兴,因为一个小小的风若情牵扯到整个风家,那……
    本就看风若情不顺眼的蓝玉洁见风尚利如此焦虑不安,便也计上心头,在她耳边吹起了枕边风:“妻主,此番为了保住风家,必定留不得这风若情。”顺着风尚利的思路,分析着当前的形势。“如今若蓝刚提升为兵部尚书,这对风家来说,是多大的荣耀。如若因为风若情,失去了女帝的信任,那真是大大的不妙啊!哎……”
    那一声叹息直直的敲打在了风尚利的心脏,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迹,擦拭不去。
    风尚利咬了咬嘴角,拳头重重地砸在桌面之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的确,风家几代相传,不能毁在这没用的子孙身上!”
    蓝玉洁在一旁露出一丝浅笑,手轻轻的扶压着风尚利的胸口,平复他的气愤。
    深夜,一小片灰色的浮云缓缓向那皎洁的月亮飘去,一点一点的吞噬着那夜空中唯一的光芒。一丝轻风飘来,带来一丝属于初秋的凉爽。
    刚回到自己的居所,风若情的脑中依旧有些混沌,想来这迷药下的着实分量够足。
    平儿与丰儿见主子回来,体贴的上前伺候着,风若情抚着额际,想要压去盘旋在脑中的轻微刺痛。
    “二小姐,不舒服吗?喝点茶水可能会好些!”平儿体贴的上前,那清雅的容颜上挂着浓浓的关心。
    低垂的头颅,那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露出那琥珀般明亮的双睫,一道精光闪过,一直以来,平儿与丰儿都表达着对她的关心,而且对她照料的也很好,风若情轻声道:“放下吧,你们先出去。”
    两人并不多言,放下茶水便双双走出门去,并体贴地将房门从外面带上闩好。
    感觉着脚步声渐渐远去,风若情走到窗前,将紧闭的窗户一把推开,并吹灭窗台前的香烛,顿时,屋子被一片黑暗腐蚀,只透过丝丝月光。在这不甚明亮的光线之中,一道黑影子飘逝而过,叫人不易察觉。
    “少主,殇已将找到少主的消息传达给了冥门。如今宁老已经带领冥门踏足大陆,做着准备,只等少主前往汇合。”在这寂静的暗夜之中,来者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传报着。
    “恩,知道了。”风若情欣慰地笑了笑,不得不说,这冥门来得真是时候,在这里,给了孤军奋战的她足够的背景与后台支撑,让她不必再这么小心翼翼的掩饰着自己,躲避着风波,因为,即使再小心,这无边的风波依旧翻滚到了她的身上。
    两人不再言语,双双将目光移向门外。
    “小心,有人过来了!”殇轻声提醒着风若情,便准备悄然从窗口离开,却被风若情一把准确地抓住肩膀。殇疑惑的看向她,只见风若情用手指指了指门,又点了下头颅。殇随即意会过来,点了点头。
    刚接近门口,准备耳朵贴于门前的两人,只感到一阵冷风迅速的侵袭而来,便被捂住双唇,就这么抓着他们的嘴角,将他们扯进了屋子。这过程中,他们竟然来不及发出一丝呼叫声。
    一个火褶点燃,燃亮了窗台前的烛台,屋内一点一点地明亮起来。
    “果真是你们。”看着平儿与丰儿,虽是已经怀疑他们与她被设计有关系,可她并未去揭穿。可这一次,抓个正着,叫她不得不再次面对这叫她不想面对的事。
    平儿与丰儿看向屋内的两人,皆是一惊。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被这陌生的女子一把抓住,却无丝毫反抗的机会,可见该女子功力之深厚。他们贴身照拂在二小姐身边将近两年,从未见过二小姐结识过这样的人物。
    风若情伏下身子,用两只手挑起两人的下把,“啪“的两声,便重重的挥下。未修剪的指尖划破了两人的面颊,渗出丝丝殷红,风若情将沾血的指尖放入唇边,勾勒起唇角,伸出舌尖慢慢的扫过。舌间沾染的那点鲜红,使得她染上邪恶的气息。
    “二……二小姐……”平儿与丰儿面对这平日里并不多言的主子,瑟瑟发抖。人们之当她的不多言是懦弱,却不知,此时的不多言却是叫人胆寒,叫人心裂!
    直起身子:“之前的迷药是你们下的。”
    看着两人轻微的一个哆嗦,便知她猜的没错。
    她的记性一向过人,当她察觉到本该束于脑后的紫色绸带无故失踪后,便察觉到其中的猫腻。那绸带是早晨平儿帮她梳妆时束上的,当时绸带之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对于当时绸带之上所散发的清香,也并未多问。因为她也知晓,一些贵族小姐,所扎的发带会用花草浸泡,现在想来,以前也听闻,有一种奇异的花草会散发出一股沁人的清香,只有在其草香最浓郁的稍许时间闻其香味,才会有中药的可能。在一日之内,喝下酒水,与其药香混合,便会至人昏迷,却叫人不易察觉。
    这类方法知道的甚少,而这种草药也甚难寻觅,想起邀她共饮的厉王,会是她吗?
    “是谁收买的你们?”她能够感觉到两人的确毫无内力,只是个平常的小厮。
    见两人咬紧牙齿,不肯多言,风若情又是两个巴掌挥上。
    “这一次是什么,可以得到什么好处?钱还是家人?呵呵……”顿了顿:“如果你们再不开口,我便会叫你们什么都没有……”说到后面,声音轻而缓,却异常坚定,平儿与丰儿丝毫不会怀疑此时在他们面前的恶魔所说的话。
    “我……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前几日有个女子,拿我们的家人安全,威胁我们……我们才会……请二小姐饶恕我们吧……二小姐!”两人猛磕着头,完全被这样狠厉的主子吓到。
    两个手刀,两人双目一番,便瘫软在地。
    “少主,怎么处理他们二人?”
    风若情看着躺于地面,于自己相处几个月的小厮,她知道他们并未说谎,他们只是一个小棋子,怎么会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其实不用他们开口,她也能猜出一些,如今,厉王的可能性最大,其次便是女帝。
    “消去他们的记忆,把他们送走,永远,不要叫她们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相信,这难不倒你。”见殇点了点头,继续道: “让风和火易容成他们的模样,跟在我身边。顺便查一查他们二人家里还剩些什么人,让风和火分别去照应。”
    殇再次轻点头领,看向自己的少主。她始终坚信,自己的少主是个不凡之人,却不想,不加掩饰的少主却如此的充满戾气与气势,只是不知,这到底是冥门之福,还是祸……
    翌日一早,风家上下全聚集在祖宗的木牌之前,也请来了几位深具名望的长老前来。
    一大早便被叫唤起来的风若情,见着这样的场面,也大概猜出个七八。
    跪于堂中,听着母亲对着祖宗的哭诉,哀叹着家门不幸。
    “如今,你闹出这么大的事,我们风家也容不下你。风家在城北郊区有个别府,如今划于你名下,别府中有些银两,只要你省着点用,应该够你用上十年半载。自此,你不再是我风家的子孙!”风尚利对着所有风家人以及长老的面,划清了与风若情的血缘关系。
    风若情自是听出了她的意思,自此桥归桥,路归路。她风若情的生死不关风家的事,而风家所有的荣耀,她风若情也分不到一杯羹……
    呵呵,正何她意!
    见风若情不吱声,风尚利以为她是被吓傻了。
    “你最后还有什么要求,风家会尽量满足。”
    风若情抬起头,定定地看向风尚利:“我要我那三个小厮,其他的,通通不需要!”那强势的语气竟然使屋内一片寂静,看来病猫忽然的发威,威力更甚老虎啊!
    这扫地出门的事,省去了烦琐的过程,就这样,风若情带着她那仅有的三名小厮,平儿、丰儿、烈儿,就这样简单的扎个小包裹,离开了她待了二十二年的风家。
    呼吸着那天空中自由的空气,扫去心中长时间的隐忍与阴霾,风若情看向那碧蓝的空际:“风若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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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如白马过隙,飞速滑过。转眼间,风若情被风家扫出家门,已是半个月过去了。
    在这半月之中,人们也渐渐有了新的话题,转移了对风若情的议论与关注。那便是白离大皇女提出要与西盟联姻,而西盟女帝欣然同意,为表诚意,将于十日后开宴,让符合要求的男子各自展示才艺,并允诺这联姻的人选由大皇女亲自挑选。人们纷纷热议着,是哪位皇子或贵族公子会屏雀中选,远嫁白离。
    而恢复了平静生活的风若情,将这别府中所有的奴仆全部遣散,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