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个锁著……想自己吃都不行了……像个废物似的……”
篱渊适才心中欢喜,见花盈舞有些转变了态度,倒是像极了以前的样子,高兴的手脚轻颤。转眼就见了花盈舞伤心的模样,哪里还舍得,心想他没了武功也逃不到哪里去的。讨好似的搂紧了他,柔声道:“夫人受苦了,篱渊心下也是万分不舍,现在立刻给你解了。”说罢立刻拿出了钥匙,解开了枷锁。
揉著有些微红的手腕,心里又是一番疼惜,声音温柔到了简直能滴出水来,“是我不好,让夫人受伤了,我定好好补偿你,再不是让你受伤受苦了。”
花盈舞抽回了手,瞪著他:“哼,你造反了你?还不快去准备吃的,想饿死我啊?”
看著花盈舞张牙舞爪的样子,篱渊大惊随即大喜。这才是他的盈舞,骄傲任性的盈舞。高兴的站了起来,欢喜的声音都在发抖了:“我立刻去吩咐下人,不好,我还是在旁边看著比较好,你等我片刻,我立刻回来。”手忙脚乱的帮花盈舞穿好衣服捻好被子,立刻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脚步都轻的浮了起来。
出了门将门轻轻关上,身体剧烈的颤抖,走了两步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蹲下,抱著头竟是万分的痛苦。他明白,清楚的明白,刚才那一幕,花盈舞是装的,自己……也是装的……
篱渊收拾了情绪,站起身来拍了拍袍子又是那个面无表情冰冷的王爷。吩咐了下人准备几个菜,自己却朝著水牢走去。
阴森潮湿的地下水牢,到处都是尸体散发出来的臭味,混著焦灼的味道,恶心的令人想吐。这个地方不知道来过多少次,自己进来过,送别人进来过,今天又送了一个。
篱散见到他便是嘻嘻一笑:“大哥,那个傻小子好玩儿的很,满脸的委屈,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篱渊点点头走进去一看,那人被固定在了墙壁上,身上倒也没有受伤,只是穴道被点,身体动弹不得。见了篱渊便是大骂:“你骗我,你不带我去见花教主就算了,你还把我关起来,我……我……我要骂你!”说著说著竟红了眼眶,说要骂也不过是来来回回的讲道理,竟一个污秽的字也说不出口。
果真是个傻小子!
楚思远虽不分青红皂白,遂了柳清风的意,跟著一同讨伐花影教。但为人确实是个君子,有事权衡度量有所偏袒倒也难免,他教出来的儿子果然也是这个模样,是个正人君子,就是傻乎了一些。
篱渊凝了口气,面无表情道:“闭嘴,你要是想花盈舞好就一个字都不要说。”
楚天寻想张口然而却抿紧了嘴,好像生怕自己会忍不住还死死地咬著唇不放。眼睛骨碌瞪大,却反显委屈可怜。
篱渊抿了唇,无视於他,淡淡道:“本王过些日子就会放你出去,你不必多做挣扎,好好的带上几天,你和花盈舞便都会没事。”
楚天寻咬著唇嘴里发出奇怪的声响。“唔唔……唔唔……”
“你这是做什麽!”篱渊有些怒了,“本王又没封了你的嘴。”
楚天寻也是委屈的很:“你说不准我说话的嘛。”
“说!”
“你又在耍什麽诡计?”楚天寻直言不讳。
篱渊深吸了口气:“本王还用不到和你交代!”
身边的少年嘻嘻笑道:“楚兄弟,你也别胡乱猜度了,大哥要做的事你定是拦不住的,何况你现在这个模样子,倒不如乖乖地听话,等大哥走了之後我把你锁到上好的房间里定是好吃好住的由著你!”
楚天寻心中气极:“你胡说,你们兄弟两都不是好人,刚才还说会让我见花教主的,还不是骗我的!你也一个样。”
篱散本有意讨好,被他这麽一说心里气极,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心中一怒,手臂一挥,便是一掌打倒了他的脸上。
楚天寻满心委屈,被他这麽一打更是难受的一塌糊涂了,以前虽然武功不算顶级,但也不曾遇到武功高的前辈欺负他,连父亲也只是会罚他练剑写字而已,哪里被人打过,一串细细的水珠顺著眼角就滑了下来。
篱散本也是冲动,但面子为大,怎麽会去哄他,弄得急了反而开口大喝:“你是男人吗?哭什麽哭?”
篱渊在一边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拦了拦他,淡淡道:“别吵了,我就过来交代几句,免得楚公子觉得我有意为难。篱散,跟我出来。”
篱散神色复杂的看了楚天寻一样,一甩袖子跟著出去了。
到了外面,空气新鲜顺畅了,篱散心里却仍是堵得慌。篱渊也不点破,轻声问道:“面具做好了吗?”
篱散从怀里拿出一张做工精细的面具递给了他,点点头道:“做好了,绝对一模一样,你……真的决定这麽做吗?”
篱渊苦笑一声:“把盈舞放出去,等他报了仇以後,或许才有可能原谅我今天犯下的错。”
“哥……”篱散烦躁的挠了挠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还是在欺骗他。”
篱渊笑的凄惨:“我已经管不了这麽多了,我要亲自保护他,让他强大到可以亲手除了我。”
“也不知你这麽做好不好……”少年呢喃。
男子手中紧紧攥著面具,一步一步走得沈重,本因硬挺的背影此刻却格外的孱弱,也没了往日的风采。
到了房外脸上挂起了愉悦的笑,喜上眉梢,推门进去便拥住了那个娇媚憔悴的人儿。花盈舞笑语盈盈嗔怪道:“真的去了这麽久?我都等急了。”
篱渊边盛汤便道:“那厨子厨子笨手笨脚的,竟然做了个你不爱吃的茄子,怎麽能委屈了我的夫人,便让他重做了个菜。”边说边吹凉了汤喂了过去,又道:“许久没有进食了,先喝碗鱼汤暖暖胃。”
时光好似回到了之前的模样,一个宠一个闹,却是极配,日子也过得滋润舒坦。红豔豔的小嘴只管张著,懒得一动不动,心道是篱渊总是明白他的心思的,喂来的都是自己喜欢的,哪里有机会给自己挑三拣四的。
吃了两口便扁起了嘴:“饱了。”撒娇的样子好不可爱。
篱渊放下碗勾起他的下巴印上了自己的唇,笑得好不温柔:“又是吃两口就嫌饱,光吃蔬菜都不长肉。”说著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
花盈舞媚眼一瞪:“别来闹我。”身子被捏的酥酥麻麻的,仿佛回到了之前缠绵的云雨时光,心中又伤又怨,脸上却带著诱人至极的媚笑。
篱渊把身子凑近,含住花盈舞的耳垂逗弄,轻笑起来:“有感觉了?”
花盈舞羞恼的推开他:“身子酸痛的很,你别来撩我。”
篱渊哪里肯松开,倒是抱得更紧了一些,亲著他的脸颊:“我的夫人,我的舞儿,我心里欢喜,你就让我抱著吧。”
花盈舞在他脸上咬一口,松了嘴伸出嫩红的舌头诱惑似的一舔:“瞧你那死样!我累了,你抱著我上床,我想睡会儿。”
篱渊果然照做,将花盈舞抱上了床,握著他纤纤玉手,轻抚他的发丝,温柔道:“好好休息,你脸色不好,可让我心疼死了。”俯身吻住他的唇,轻轻柔柔的撬开他的牙关,舌尖探了进去。今天这一吻格外的温柔缠绵,好似是此生最後一吻般的疼惜。花盈舞舌头缩了一下然後才慢慢的回应起来,气息变得浓重起来,舌头急切而热烈,吻得如火如荼,甜腻的津液双双交换,过载的唾液顺著唇角滑下,一直流过脖颈,蔓延出一条蜿蜒的曲线。
吻得依依不舍,却终是要分开的。额头抵著额头,花盈舞垂下了眼,只听见篱渊在耳边轻轻的说道:“我先出去了,你好好睡,我很快……很快回来……”
身上的重量慢慢减轻,随著一声清脆的关门声,人走了。唇上的温度和气息也会慢慢的消失,那麽曾经快乐和痛苦过的记忆有一天会慢慢的极端化,要麽爱的没有尊严,要麽恨得漫无天日。
眼角终於还是淌下泪来,花盈舞还是又哭了,他是高高在上的魔教教主,学不会无尊严的爱,他只会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篱渊之所以还对他这麽温柔只是因为花醉的解药罢了,他怎麽能相信篱渊还是爱他的。
可是,心很疼啊。
兀自心痛的时候,窗子蓦地被打开。少年一个轻越跳了进来,花盈舞一惊正要开口,少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後轻手轻脚的走到花盈舞的身边。
楚天寻压低声音道:“花教主……你别怕,我就是来看看你的。”
花盈舞一惊,手止不住的颤抖,身子往後缩了缩,哽咽的看著楚天寻的眼睛,那双黑曜石般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深深的望著自己……
怎麽会不认识……
那三年来看不见面容的时候,就是深深的望著这双眼睛,从中一次次的看到那深深的迷恋。
那双眼睛冰寒犀利,望著自己的时候却是柔情似水。
不是楚天寻的眼睛……花盈舞自嘲的笑了起来,纵使这张面容一模一样,然而那楚家小子单纯简单,眼眸里清澈一片,不像篱渊,一瞬间千变万化,高深莫测。
花盈舞随即苦笑一下:“看我做什麽?”
篱渊装得到很像,傻乎乎的挠了挠头:“呵呵,我就是怕你被欺负……”
花盈舞心下一冷,篱渊真的真的很能演戏,怪不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欺骗。
花盈舞露出哀怨的神色:“我一点也不好,你……带我走。”抬起头看著篱渊的眼睛里蕴含著泪水。
篱渊又是一惊,花盈舞……竟然对楚天寻露出那种表情,心里酸的恨不得撕烂了楚天寻。
篱渊眉毛拧了起来:“他欺负你啦?”
“他废了我的武功。”又是一阵哀愁。
这两人同时在演戏,正所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一会儿篱渊便同意了带他出去。并很肯定的告诉他:“我一定可以帮你恢复武功的!”
这一句真真实实一点不假,篱渊打算的便是放他出去,让他恢复武功,尽情的宣泄仇恨,等那些痛和恨散了,说不定,他的盈舞就回来了……只是说不定……
要一只金丝雀心甘情愿的待在自己身边,便先要给他一片天空。
花盈舞身子软弱无力,武功又是全失。篱渊横抱起了他,绕过重重守卫走到了门口。花盈舞靠在他结实的臂腕里,那温热的胸膛让他更加的患得患失。
做戏要做全套,果然快要闯出去的时候便又侍卫杀了过来。花盈舞不禁冷笑,这篱渊倒真是想得周到,还像模像样的在手臂上受了一道长长地口子。
到了三里外的破庙里才终於甩开了那群追兵。篱渊坐在破庙里,委屈著脸,学著楚天寻的腔调骂道:“那个八王爷太过分了,怎麽可以废了你的武功,哼。”面上真的满是愤怒。
花盈舞笑道:“我本就是囚犯,你也不必这麽说,你受了伤,厉不厉害?给我看看。”说著便坐到了他的身边。
篱渊心中酸痛不已,一想到以後要长时间装成那小子心里便觉得气闷,真恨不得砸了面具,撕破脸转身离开。只派人暗暗的保护花盈舞,随他去算了。
但心下又舍不得离开,对花盈舞的温柔眷恋的很,忍著那股醋意硬是傻笑起来:“呵呵,没什麽,不严重的。”
花盈舞哪里管他,揽了他的手臂撕开伤口附近的衣服径直上起了药。篱渊心中又是一痛,他的盈舞平日里娇贵的很,哪里照顾过人,就是以前两人相好的那一个月里都没有这麽为他做过,现在竟为楚天寻那小子上药,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人解气。
“不会有人再追来了吧?”花盈舞若无其事的问,手里也没停下。手臂处的衣服遮盖不住皮肤,露出了臂腕上的那一道深深的牙痕,不过是这两日里咬的,似乎是没有上过药,血肉模糊,以後定是很深的疤痕。喉咙哽咽了一下,假装没有看见,这层薄薄的纸一旦捅破,他哪里还有躲开的机会。
“应该不会了吧。”傻小子低低的笑著,“我带著你离开,以後我陪著你……”仿佛真的满面羞赧。
“不用了。”
“恩?”疑惑的转过头去,“啊……”痛苦的一声惨叫。
就是这一瞬间,匕首已经深深的插入了他的心脏。花盈舞站了起来退後两步,怒目而视。
“你……”痛苦的捂著胸口说不出话来,这一刀扎的不浅,竟是可以致命的一刀。
花盈舞冷冷的笑著:“篱渊,你莫要再骗我,你神通广大,这一刀绝不会要了你的命,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