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我从来没有骗你,真的!”宁裕想躲开小宝宝伸出的魔爪,但是,逃无可逃,还是被抓住了头发,小孩子的手劲还真不小,疼得宁裕直
撇嘴。
“你是笨蛋啊,他要拉你,你就让拉啊!”真是个笨蛋,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还继续生气嘛!陶朵蓝一把抢过小宝宝,把他放在床中间,让他躺着自己玩去。
小宝宝呵呵地笑起来,还以为是小阿姨和他玩的新游戏,一个人躺在床中间,嘻嘻呵呵的,胖乎乎的手臂摇啊摇,却碰触不到小阿姨,也无法
翻身,几乎和陶朵蓝一样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
“朵蓝,小宝宝……”
“什么小宝宝,如果真那么喜欢,抱着他出去好了,我不想看到你!”朵蓝气愤地坐到书桌前,这个笨蛋,都不知道她是为了谁才这样的。
“没有,蓝,我最喜欢的当然是你!”宁裕谄媚地挨着陶朵蓝坐下,和她挤在同一张椅子上。
“挤什么挤,去和小宝宝玩去,你不是很喜欢他吗?”陶朵蓝还在气哼哼吃醋。
“蓝,不要生气嘛!蓝……”宁裕环住陶朵蓝的腰,叫得比什么时候都亲热。
“少来了!”推开他靠过来的嘴巴,陶朵蓝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宁裕,你还记得你外公吗?”
讨好的神色从宁裕脸上散开,种种情绪从宁裕脸上闪过,有温暖也有疼痛,最后变成冷淡,“记得。”
宁裕散发出来的冷淡让陶朵蓝的心开始皱缩,疼痛,她主动环住宁裕的脖子,“宁裕,为什么?外公一直很疼你,不是吗?”
“蓝,为什么要提起外公?”宁裕拉开陶朵蓝的手,握在手里,“蓝,你听到了什么?”蓝那样抱着他,他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所有的思
绪都被蓝娇艳如花的笑靥吸引去。
“宁裕,我发现了一些事,我会全部告诉你,你要不要听?”
“不要。”宁裕撇了撇嘴,有赌气的成分。
“但是我一定要说,你要出去吗?”捏住宁裕的脸颊,陶朵蓝威胁到。
“好吧,你说。”看起来是无可奈何的样子,其实耳朵早已经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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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陶朵蓝刚躺下,就听到隔壁轻轻开门的声音,她竖起了耳朵,宁裕没有午休的习惯,每到中午她睡觉时,宁裕要不窝在房间看书,要不就去替
大姐看孩子了,所以,陶朵蓝想宁裕一定又去抱那个讨厌的小宝宝了。
小孩子果然是恶魔,陶朵蓝在床上打了个滚,愤愤地下了论断,小宝宝出现才多长时间,竟然几乎吸引了宁裕全部的注意力,把小宝宝当成宝
一样疼,她自然就成了草一根,不行,宁裕这个坏人,有了新人忘旧人!陶朵蓝坐了起来,她要去把那个家伙揪回来,乖乖在房间待着,不许
去和那个小恶魔玩,越玩感情越深!
可是,当陶朵蓝找遍了整个陶家,都没找到宁裕,只有一个工读生看到宁裕好像坐计程车出门了。
这个坏蛋,一定是背着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陶朵蓝跟着出去,不断猜测着宁裕会去哪里。
以他那么讨厌宁兴义的样子,应该不去找他,希望不是,那只老狐狸为了利益,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想来想去,陶朵蓝觉得宁裕最可能去的是
宁家在山上的大宅,毕竟,那里有宁裕唯一快乐的一段岁月,还有他的外公,于是,陶朵蓝也拦了一辆计程车,奔向宁家大宅。
司机不敢靠近大宅,据说,这里已经成了禁地,把陶朵蓝丢在半路上,在陶朵蓝好言请求下,才答应在那里等陶朵蓝回来。
宁家大宅已经不是七年前的样子,虽然陶朵蓝以前没有到过这里,但是,透过已经荒芜的大花园,有些斑驳的篱笆,还有伫立在荒草中的巨大
建筑,都可以窥视到七年前的宁家,该有着多么奢华的生活。
从靠近宁家大宅,陶朵蓝就发现在荒草淹没的大房子周围,散着几个专业的保全人员,先不论这几个人身手如何,一个把大宅荒成这样的人,
决不会请几个人看着一栋看起来荒废的房子。
陶朵蓝的警觉性提高,机警地绕过了几个黑衣保全,进了宁家大宅,看来,这些人和那天袭击她的人是一伙的,因为他们的衣服穿的都一样,
真是白目白痴的坏人!
宁家大宅里所有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可见这里有人打扫,只是没有很频繁,屋子里几乎没有人的气息,陶朵蓝轻手轻脚地上了楼,立即听到了吼叫声。
“你这个白痴,连吃个东西都弄成这样,要不是看在薪水高的份上,谁会来护理一个白痴啊!”尖锐的女声刻薄地说着辱骂的话。
“呜呜……呜呜……”回答的只有呜呜咽咽的声音,那声音苍老而悲凉,让陶朵蓝的心跟着提了起来,暗自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是宁裕的外
公才好。
“真是个白痴,就罚你今天不许吃饭!”女声更加拔高,在空荡荡的大宅里回荡。
“呜呜……呜呜……”还是语意不详的呜咽声。
“算了,真是懒得跟你生气,真是倒霉,为什么要我做这种工作?”女声絮絮叨叨地埋怨着,出了房间。
陶朵蓝连忙闪进另一间房间,等女人渐渐走远,一路上,女人都在抱怨着,斥骂着,让陶朵蓝恨不得冲过去把她的嘴给缝上。
陶朵蓝静静地确定没有人在楼上,才闪进了那间房间。
陶朵蓝相信,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的,当她走进那间房间,眼前的状况让她握紧了拳头——一头发几乎全白的老人,脸上布满了沧桑的皱
纹,鹰眼无神,坐在轮椅上,目光痴呆,身上洒的都是饭菜,脸上还挂着淤青,房间里充满了腐朽的臭味,窗帘被拉得紧紧的,室内唯一的光
源便是一盏昏暗的台灯。
这就是叱咤商界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的宁襄垣吗?苍白的,垂死的,在晚年,竟然被一个佣人那样辱骂,老人只是痴呆地坐在轮椅上,动一
动都困难。
“外公,”陶朵蓝蹲在老人面前,“外公,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宁襄垣的眼珠动了动,还是没有一丝反应,陶朵蓝一点点把老人身上的秽物清理掉,“外公,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我是陶朵蓝,是
宁裕的女朋友……”
听到这句话,老人脸上的神色明显一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痴呆的样子。
“外公,我很喜欢宁裕,宁裕也喜欢我,我想,等我长大了,我会嫁给他,无论他是什么样子,外公,我想宁裕一定不知道您现在过的是这种
生活,否则,他一定会来救您的,毕竟,您曾经那么疼他!”陶朵蓝把宁襄垣脸上沾着的已经干掉的饭渣清理掉,“外公,相信我,我知道您一定是被坏人囚禁了,外边那么多保全原来只是为了看住您,您放心,我一定会救您出去的。”
“外公,宁裕现在很好,很健康,每顿饭都会吃很大一碗,胖了一些,也能跑五千米了,开朗了很多,再也不会想离开了,他现在很快乐,外
公,您能听到吗?”
宁襄垣嘴巴张了张,还是只有呜呜咽咽的声音。
“外公,”陶朵蓝已经听到有人上楼梯的声音,“外公,我明白您的意思,下一次,下一次我再来的时候,一定带您出去,我一定会照顾好宁裕的,您放心!”说完这句话,陶朵蓝立即从窗户闪出去,巴着窗台,跳下去,落在一堆杂草中间,很快消失不见。
听完陶朵蓝的述说,久久的,宁裕只是抱着陶朵蓝,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的眼睛闭着,平静的脸上没有显示出任何情绪的波澜。
陶朵蓝也没有再说话,静静地依偎在宁裕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砰……砰……砰……每一下都坚强有力,和以前时那轻微的样子有了天壤之
别,这样的宁裕,是她的宁裕,健康的,快乐的,可以永远依偎的。
“蓝,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宁裕的还是那么温柔,柔得可以掐出水来,但是,他的心境已经变了。
“裕,我们会在一起,永远在一起。”陶朵蓝闭着眼睛,笑得甜滋滋的,听说猫的心跳有让人平静的作用,宁裕的心跳也有相同的作用,让她
觉得好安心,好想睡。
“从我记事起,看到的就是妈妈那张不快乐的脸,她总是在皱着眉头或者哭泣,爸爸忙着工作,他很疼我,却很少出现,我最常听到的就是妈
妈对着爸爸哭吼的声音,我也渐渐不快乐起来,我知道,妈妈剩下的只有我了,所以,我尽量不出门,尽量在她视野范围里,可是,我还是没
能给妈妈快乐,妈妈还是要一次次离开我……蓝,你不会离开我,对吗?”恐慌爬上了宁裕的脸,此时的宁裕,脆弱的像是一个孩子。
“宁裕,不会了,你再也不会失去什么了,宁裕,相信我,再也不会了!”扳着宁裕的脸颊,陶朵蓝亲了宁裕一下又一下,“宁裕,我好喜欢
你!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离开你呢?!”
“蓝……蓝……蓝……”宁裕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从我住院开始,外公只有在前一年偶尔出现过,爸爸从未出现,我以为,我被抛弃了,没
有人喜欢我,没有人会一直在身边,我好难过,我好怕!蓝……蓝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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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裕,裕,不会了,真的不会了,宁裕,没有人抛弃你,你妈妈是因为需要住院,爸爸一定也有他的原因,而外公……”陶朵蓝额头贴住宁裕
的胸膛,眼睛有些湿润,“你没有看到外公的样子,真的好可怜哦,那个看护一直在骂他!饭弄的一身都是,也不帮外公打扫,还不给外公吃
饭,你没有看到,外公真的好可怜,呜呜……好可怜,我看到他就想起了老爹,如果有人那样对待老爹,我一定会把他杀了!挫他的骨扬他的
灰!”陶朵蓝咬牙切齿地说,立即,她发现不小心露出了自己骨子里的血腥暴力因子,“嘿嘿,宁裕,你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吧?”
“蓝……蓝……”一抹温柔的弧度划上宁裕的唇角,“蓝,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怕,只要有你。”
“傻瓜,当然有我啦,陶朵蓝和宁裕是一体的,无法分割的!宁裕,我好喜欢你呦!”大大地在宁裕脸上啵了一口,如果现在拿镜子给陶朵蓝
看,她一定不会相信,她脸上的表情和她非常唾弃的偶像剧里的白痴女主角一模一样,如果可以抽象出来,眼睛里也一定有红心在迸发。
“哇……哇哇……”小宝宝一个人乐够了,才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他,而且,他好想嘘嘘,于是,张大嘴巴开始哭泣,“哇……哇哇哇……”小
阿姨那么暴力,常常背着妈妈和舅舅偷捏他的小脸蛋,这次一定会揍他的啦!“哇……哇哇哇……”
果然——
“宁裕,有种你把他给我放下,我一定把他的屁股揍开花,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床上大小便,好臭,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啦!”陶朵蓝抖着
床单,气急败坏地追在宁裕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