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捂上胸口,而艳阳的目光中仍然是怨戾。如此忤逆之子竟然还是不忍伤他!可是,对那个孩子……他踹向他的脚从来就没有一丝的犹豫。他能感觉到那孩子的骨头在他重踹下断裂……他没有一丝手软地撕裂那孩子的肌肤,看他在血泊中抽搐颤抖……那双纯净的眼眸却没有怨恨……
    “父王,您相信儿子,都是那个贱奴……”艳阳快速膝行。
    萧远枫转过身去,大步走出。
    “父王!”艳阳在身后凄绝地叫。
    萧远枫身体微微一滞,大步出了门,头也未回。
    院门在背后关上,再也听不到艳阳的涰泣声。萧远枫脚下未停,走向石阶。一脚踏空,高大的身躯竟然沿着石阶翻滚而下。
    王子奴隶·正文 逼疯假世子
    “王爷!”赵守义与身旁侍卫大惊。
    赵守义展开身形,苍鹰似的扑了过去,在他拦住萧远枫身体的同时,一个纤细的身影也飞纵而来:“舅舅!”
    “王爷!”赵守义将萧远枫的身体抱在怀中:“怎么样,怎么样?”
    “无……妨!”萧远枫苍白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
    “舅舅,你动动身体,看看可有损伤?”香儿一手把着脉,一手摸着萧远枫脑后,查看有无撞伤。
    “舅舅是累了……没……事。”萧远枫轻轻阖上眼睛。
    空旷的寝帐,燃着数十盏灯火仍然显得晕暗。香儿坐在榻边,服侍刚刚服了药的萧远枫睡下。幽暗的灯光,照在萧远枫苍白的脸上;照着他几天之内,就苍然了许多的头发、胡须上,益衬的他衰弱与孤独。
    香儿心头涌动着彻骨的悲愤。雪夜以死换他生还,可他却只为艳阳悲伤至此!凭什么?就是真正的儿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偏袒?
    香儿一下站了起来,大步向帐外走去。
    “香儿!”一直闭目不语的萧远枫忽然开口,香儿站住回头。
    “原谅他好不好?”萧远枫没有睁开眼睛,“让他……活下去。”
    香儿怔怔地看着一滴眼睛顺着舅舅的眼角滑落。此时,他不是执掌重兵,叱咤风云的夏凉王爷,兵马大都督。他,只是一个老人,一个父亲。如此的慈爱的想庇护犯错儿子的普通父亲。如果他知道拼命在守护的其实只是伤害了他亲儿子的畜牲,面他真正的儿子以死换了他活着而他不知……情何以堪?他真的就会,生无所恋!我的夫君,他不想看到这个结果!
    但如果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还安享属于雪夜的一切,天理不容!香儿回到定州,就是为了讨回公道!
    “他会……活下去”香儿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艳阳听得萧远枫的脚步声远去,抹了把眼泪,坐在地上,死死咬住颤抖的嘴唇。
    最可怕的事没有发生,萧远枫还是以为他是他的儿子!松了口气,颓然倒地。只要还是萧远枫的儿子,就会他险为夷!谁让萧远枫打他儿子在娘胎里就宠他爱他!
    卢孝杰留给他最后的一句话就是:不能承认,死都不能承认!要,一赖到底!还要,将水搅混!只要他还是夏凉王的儿子,萧远枫必不忍杀他,必然想相信他!
    萧远枫的儿子?……打了个寒战。原来最怕高秀峰告诉雪夜,好在知他与雪夜在一起时也知高秀峰已死,否则,他会惊惶失措。
    而那个可恶的赵守德,竟然疑他!好在,他在万夏坞取证时一去不返。
    还是怕那个贱奴知道身世会认父,他才义无反顾听从安排与永南王父子与大宋勾结,破釜沉舟。
    现在看来,认父的事并没有发生,那个贱奴不知身世。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
    对了,萧远枫面现痛苦,他的毒果然未解!千毒手说得对:这种毒药鬼手药师他无解,燕香自然也解不了。千毒手说过,中毒之后能活十五天,今天是第十二天!还有三天,只要争取到他的同情,不废立世子。三天后他死,皇帝也不会不尊他的遗命……只要再坚持三天!只等萧远枫一死……他的嘴角扬起,阴森森地笑。大大打了个哈欠,这些天来,他头一次想好好睡个觉。
    睡梦中听到房门打开,是萧远枫又回来了?“父王!”他惊喜抬头。燕香一身戎装立在门口。
    “香儿?”来者必定不善!极度的不安再一次漫上全身。
    房门在燕香身后关紧。
    “香儿……”艳阳爬了起来,用力站直了身体。将目光狠狠凝向香儿:“你,一定要跟那奴隶合起来害我?我是……是,夏凉王的儿子!你,本是孤女,如果不是我父王,你凭什么享有公主之尊?你怎么能因为私情,就让恩人的儿子……死?”
    “夏凉王爷的儿子吗?”香儿勾起唇角笑了一下,眼眸却冷如冰雪:“本宫想请教:赵守德现在何处?”
    “他?”艳阳眼里闪过慌乱,他强自挺了挺胸,:“他,当初要了本世子跟他……配合军务,不属我……支配,他的下落与我何干?”
    “本宫却知他的下落!”香儿目不转睛盯着艳阳,“为查证一事陷于万夏坞中!你应该知道他所查何事?”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艳阳目光闪烁,强自镇定迎上香儿的目光。
    “今日,本宫接到他月前令送的一封密信。”香儿神色淡然。
    “你……你们想做什么?”艳阳全身开始发抖,他大声地喊:“你,赵守德,你们是一伙的,巴不得我死……对,你们巴不得我死!”
    “你知道信的内容是吧?可惜,信使因病晚至,否则,焉能容你勾结内贼外寇,下毒毒害王爷?!”香儿咬了银牙。
    “你……是你与赵守德合起来谋害我!我父王定不会信你,不会信你!”
    “你果然知道守德的信会写些什么”香儿双目如刀:“那我再给你说说王爷中毒之解法。千毒手给了你毒药,当告知此毒名叫‘骨肉情深’了吧。”
    “我……父亲中毒?怎么会中毒?千毒手是谁?他明知你是能解毒,为何还要下毒自……取灭亡?分明是你的奸计!下毒再解毒谋害于本世子!”艳阳色厉内茬。
    香儿幽幽盯着艳阳。“呵……千毒手二十年前蒙当时大夏的护国公主救命,一直在万夏坞中效命,你说不知他岂不可笑?他应该对你说过:唯有此毒本宫无解。”
    “谁都知我,从不管万夏坞中事!你怎么可以以此就污陷我?”师傅说的果然是,此毒她无解。我不承认!赵守德,写了些什么他也是在构陷我,他们没有证据,没有证据!
    反正萧远枫死了,她受过萧远枫的大恩,她不敢不会忤逆萧远枫的意思,对付他钟爱的儿子。
    “是吗?”香儿盯着他的眼睛,极慢地说:“此毒虽然本宫无解,可是有一个人却能解得。”
    “谁?”艳阳的心沉了沉。
    “夏凉王亲子!”
    “什么……意思?”艳阳觉得自己似入了套中。
    “与亲子之血相换解之。”
    艳阳心头一沉,抑制不住的惊慌。“什么?”
    “亲子之血才能解骨肉情深之毒。就是说——唯夏凉王亲子可解。”
    “你是说……是说……”艳阳目光惊慌的躲闪着香儿探究的眸子。
    “对,用你的血将你父亲的毒血换在自己身上。”
    “你,危言耸听!岂有这样荒唐的解毒之法!”
    “荒唐?”
    “父亲……万不会同意我为他换血!”
    香儿目光如刀剑寒冰,盯着惊惶失措的艳阳,:“你不必如此担心,王爷之毒已解!”
    “解?”艳阳哆嗦了一下:“不是说,不是说……”
    “不明白吗?三天前有人——为王爷换了血!换血之人才是王爷亲子!”
    艳阳身体如同雷电击中,一步步后退,抽搐地摇头……“不,他是贱奴,他是贱奴……”
    “你果然知道你——不是萧艳阳!”香儿盯向艳阳的目光此时喷出火来。
    “你,说什么?”艳阳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你,是大夏未代皇帝赫连定之子。”
    “你,胡说……”艳阳全身打颤。
    “一开始,你应该不知道你不是萧艳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在朔方?”
    “你胡说!我是夏凉王之子,我是堂堂夏凉王世子!你怎么能因为钟情于一个贱奴这样陷害恩人之子?”。艳阳手指向香儿,遇到香儿烈火般愤怒的眼睛,烫着般的垂下手臂。
    “你太残忍!”香儿咬牙切齿。“你明明知道真正的世子是被,你贱踏在脚下的雪夜!你,占了他的身份,夺了他的一切,你还没有一点愧疚竟然还一次次地摧残他、迫害他!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狠毒的人?”
    “不……我是萧艳阳!”
    “你怕事情败露失去世子身份,你怕有人说出你的身世,说出雪夜的身世,你怕你一无所有!所以,你也背着赫连银月,勾结了萧元天。背着你姑姑,一次次想置他于死地。”
    “不……不,香儿,你听我说……”
    “如果,你不知道自己身世。我慕容燕香看你是他的表哥,还可放你一马,现在,他可以原谅你,我,决不宽恕你!”
    贱奴,雪夜……对,他换了血,死了?……可是,萧远枫,对!萧远枫还不知道,不知道雪夜才是他儿子!为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香儿要瞒他?
    “公主……”艳阳忽然冷静:“我父亲,王爷他不知道是不是?王爷他自己心里头轻贱那贱奴……不,雪夜。王爷他自已亲手一次次差点打死了他……香儿,你不能让王爷知道。否则,死的会先是王爷。真的,死的会先是王爷……我可以保证死的会是他……”
    香儿全身一震,死死地盯着艳阳,冷冷一笑:“厚颜无耻!现在还敢要挟本宫!你想着要活着?好,你活着吧,你得好好地活着!不要那么快就死了。”
    艳阳不寒而栗“你……想做什么?”
    “知道卢孝杰现在哪里?”
    “什么……”艳阳牙齿直打战。
    “王爷亲自下令将他额上双臂还有手腕俱烙上奴隶牲畜烙印,当众鞭笞,裸,身站笼城门示众。还有,令士卒羞辱于他。能不能想像出那些粗鲁的大兵们得到王爷的指令会如何的羞辱这位大魏儒雅名士?”
    艳阳眼前发黑。
    “你说他会不会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自己了结性命?”香儿轻声慢语:“呵呵,王爷即便不知,你不妨想像一下本宫的手段……哦,也许还轮不到本宫使得出什么手段,真相就传到王爷耳朵里。他会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消他心头的怒火?将你剥皮抽筋、五马分尸、鞭成肉糜、搓骨扬灰?
    别担心,就是王爷他知道了,本宫也会为你求情,求他不要杀了你,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要你恨自己为什么会活着!”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