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来吧,嘿嘿,我们的萧蒙先生要跟家里大人商量一下再决定吗?”
    萧蒙先生一转身就把名片扔了,金钱权势,如花美眷,权利倾轧,这种生活我们萧先生早就过厌了。人家只是不想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而已,萧蒙再天真,也是深宅大院中长大的,林墨的心机算计在他看来还嫩着呢。
    开学了(捉虫)
    自从认识胖子以后,曹军就觉得,这世上所有想当然的事,都是靠不住的。
    比如说,体型不能比猪,直接可比大象的人,绝对应该是好吃懒动的,但萧蒙不是,他是懒吃好动。
    曹军经常一大早去找萧蒙打球,有一次看到萧蒙楼下清晨有穿着紧身衣跳健美操的画家,那以后就来得更早了,但无论来得多早,都会发现胖子更早就神清气爽的在看书写字了,看的也不是普通的书,是《文心雕龙》之类没听说过的书,写的也是不普通的字,还是毛笔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有钱人家的传统教育?
    而且胖子耐力很好,很爱做运动,跑步、运球,投篮,一系列枯燥的东西,重复四个小时也没什么问题,不见有体力跟不上的意思,曹军不由嫉妒的想,自己刚开始学的时候也没这么厉害。
    胖子还很不爱吃东西,一天吃三顿都常拉下一顿,尤其不吃油的和甜的,有一次曹军请他喝牛奶,他跟咽毒药似的,皱着眉头说:“味腥。”死也不肯再喝了。还常说这里的镘头太甜了,根本不像馒头。镘头不甜那还是馒头吗?我们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曹军觉得很怪异。
    你说就这样,他还能长肉,而且长得跟刘欢似的?他这身肉是怎么长的,横看竖看也是结实的脂肪,不像是虚胖啊。
    比如说,胖子总给人憨憨傻傻的感觉,但这个胖子很聪明,太聪明,是聪明的有点过分了。什么动作一教就会,一点就通,不用多久就运用自如,动作极标准,不得不说,这种徒弟让当老师的太有成就感了。惟一的缺点就是,教着教着基础这种东西就没的教了,只能带他去跟别人比赛实践了。
    最让人嫉妒的是别的事,有一次,曹军在给他讲解篮球起源,胖子张口就来:“篮球,是一个由两队参与的球类运动,每队出场5名队员。目的是将球进入对方球篮得分,并阻止对方获得球或得分。可将球向任何方向传、投、……”一口气说了几千字,把个曹军听得目瞪口呆,最后 胖子郑重的总结:“有问题,找百度。”
    我知道那是百度百科,问题是你为什么一字不漏的背得出来:“胖子,你吃多了,连这个也背。”
    胖子带点高傲的神情说:“我素来过目不忘。”
    ……?那胖子据说你门门挂科,那是怎么考的?
    再比如说,基因好的人应该长得也好。胖子的父母长得好看,妈妈的妹妹也长得超漂亮,像大明星一样,完全看不出已经三十六七了。可是胖子,整个一基因突变,还是惊悚型的。
    两个人以前没什么交情,这个暑期莫名其妙关系就好了起来。曹军发现这胖子挺有趣的,也很爽快大方,就是有的时候,会做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
    前段时间,非让人看他写的几首古诗,话说我又不是中文系的,哪知道你在写什么鬼东西,再后来,又常说什么:“欲成大事,切不可耽于女色。”
    曹军想成的大事就是成为职业篮球选手。如果能披上国家队的战袍上到球际赛场那就更好了。这跟女色有一毛钱关系不,国家篮球队的那些人绯闻还少啊?到今天,胖子像是实在忍不住了,说:“此女轻薄无行,非汝良配。”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萧蒙以前生得过好了,性子又直率不通俗务,家世好,武功又太高,皇上圣眷太重,众人以为过近则狎,因此“相识满天下,知交无一人”。
    现在样子变了,十分的有好处。也没多长时间,便交到了两个不错的朋友,曹军与肖浅。
    曹军是第一个敢跟他打打闹闹,勾肩搭背,略无嫌疑的人,两人一团和气。生来数十年,从不曾如此时一般,泯泯然众人之间。此人资质不错,为人坦诚,最大的毛病就是在“女色”二字上,有些看不开。
    萧蒙楼下那个自由画家,叫做纪艳萍,那行止比教坊中的风尘女子还要出格,一个月之内,萧蒙就目睹着她身边的男人换了三四次。并且,每日清晨都毫不知羞耻的在楼下大跳艳舞(那是健美操),穿得比没穿还招惹人。对任何男人说话都是娇声嗲气,带着余韵不尽的意味,常常故意挑着上翘的眼角,秋波频送,按曹军的话说:“那眼睛像生了钩子一样,把人魂都勾走了。”
    曹军也不知哪里就错了眼,硬是拜倒在此人裙下,每每见到都笑得像个痴傻的,常常被那女子招了去,做了一堆杂役的活,回来还必一副心满意足,神不守舍的模样,真是——丢!人!现!眼!
    一个两个也不知什么眼神,安心莉,纪艳萍,既非什么才女,更说不上绝色,一股子俗气媚态,哪里值得人倾心了。
    萧公子出了名的好涵养,断无当面指责别人闺阁女子的道理,一意要点醒曹军,免得他痴心错付。写了许多暗指的诗,让曹军细看,换得曹军几句傻笑:“呵呵,胖子你字写得不错啊。”
    暗喜之,总算有人懂得欣赏了,认出这种书法世上没有了吧,问:“好在何处?”
    “写的字大小一样啊,我以前也练过几天,那字怎么也写不成一样大的。”
    “……”
    胖子气得连本来想说什么都忘了。
    到后来,看曹军实在不开窍,从来不背后道人短长的萧蒙也只得明说了:“此女轻薄无行,非汝良配。”
    就这么浅显的字眼还得解释一下,曹军一听什么意思,笑死了:“谁说我要娶她了,我们年纪配得来吗?”
    “那你时时被她使唤?”
    “这么大的美女叫你做事你都不去,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曹军斜眼鄙视,一会又很猥琐的说:“你小姨才漂亮呢,可惜她从来不答理我。”
    “滚!”
    知道萧蒙的情况后,曹军也给他很多有用的建议,他说胖子打球有天份,让萧蒙努力打球,混进学校主力球员中,a大的篮球队水平还不错,每年都能在cuba八强中占个位置,球员们也沾光年年有奖学金可拿。属于面子工程,胖子要是能在五个主力中占到一个位置,学校是绝对舍不得把他开掉的。
    萧蒙想过了,觉得此事可行,本来篮球只是消遣的,此后正式升格为必要之事,列于武功书法之后。
    上次,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林墨再也没出现过。但他带来了一个好处,胖子的心态变了,他对这种平淡甚至有些委屈的生活看得开了,既然已经是萧蒙的身份,那过萧蒙的生活,受这些市井之人的气又谈得上什么委屈呢。命运向韩不移微笑了二十年,最后一下才露出狰狞的面孔,韩石措手不及之下拖着五千无辜之人陪葬。所以这一世,您还是一直阴着脸好了。
    萧蒙的暑假过得很丰富,又见了几份工,后来找到了一个要家教的小女孩,小女孩的爸爸看见萧蒙那个高兴啊,他就是不喜欢小孩子学什么乐器,好好的书不读,想东想西。偏偏他女儿看电视上仙女飘飘的样子,想学古筝想得发疯,天天在家里哭闹,那个爸爸的意思是找萧蒙去教一段时间,让小女孩一看乐器就想起这位老师的脸,兴趣自然慢慢就没有了。每天两小时,每小时五十块,跟肖浅教英语差不多。
    有一段时间在超市里扛货,幸好胖子还有一身蛮力,每次都扛得比别人多,超市经理看到他都是笑眯眯的。
    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萧蒙几经删改,让自己的文风看不出什么骈四骊六的痕迹,试着投稿,在某报纸国学版用“慕庄”的笔名发了十几篇小文,专纠现代人对隋唐史或风俗的谬误之处,人气居然很高,最后两期已经做成了专栏的形式。很多人都揣测这个慕庄是个有考据癖的老头子,还是教授级别的。
    这些钱加起来总算让胖子撑过了这一个多月,他可不想问萧家小姨要钱。李雨筹钱筹得每天都怒气满点,到开学前勉强凑齐,为这个又把三楼的房间也租出去了一半,胖子只剩下一个一室一厅可呆。
    萧蒙已经打定主意,回校后要住曹军他们说的寝室,在这里经常对着李雨的臭脸,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 * 我 * * 是 * * 开 * * 学 * * 的 * * 分 * * 割 * * 线 * *
    胖子也是体育特招生,与曹军刚好在一个寝室。
    大学男寝是什么样子,尤其是体育生的的寝室,特色产物中最出名的两样——裸男、臭袜子!萧蒙一进门,就被一股汗臭放倒,待见到内里“玉体横陈”的那两位,差点拔脚就走。他到底出身贵重,便是入了军营,也自有军官营账,再不用同别人挤一块。曹军见怪不怪,哈哈笑着说:“打劫了,打劫了,银子交出来。”一边把萧蒙推进去,萧蒙只得皱着眉忍了,看着曹军把自己的东西扔到那堆满杂物的床铺上。
    “劫财还是劫色!”同寝的那两个家伙躺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懒洋洋的问。
    曹军“呸”了一声:“就你们,还有色呢!劫财,那张床的东西再不拿走,全归我了!”
    其他人总算动了,把床铺上自己的东西拿走,一边还嘲笑:“我说胖子,你家那么有钱还和我们这种穷人抢生存空间,太狠了吧?”
    萧蒙一哽,倒不知如何开口,曹军却说:“我跟你说,别歧视有钱人啊。等老子发财了,把钱全换成小钢蹦,专门用来砸人。”一边拎起自己的桶推萧蒙:“那床板得洗洗,打水去?”
    萧蒙点点头,还未走到门口,转过头来不好意思的问:“那水在何处?”其他人愣了一下,全笑了:“有钱人啊!”“少爷啊,还真是没挨寝室呆过,出门右转,楼梯口那里。”
    萧蒙脸上一红,忙忙的去了。
    校园生活(捉虫)
    等他一出门,其他两人就摸到曹军边上:“哎,军子,你怎么跟这胖子这么熟了?”
    曹军稍微的说了下跟萧蒙的事:“这人以前是没接触过,熟了你们就知道,特好玩。”正说着话,萧蒙已轻巧巧拎着一桶水进来了,那两个反正也被吵醒,睡不着,于是几个人都搁那帮萧蒙清理床铺,萧蒙那是典型的封建贵族,从小到大衣服都是别人帮着穿的,干活这种事真是越忙越乱,看得其他三人都过不去,把他撵开,三下两下把蚊帐席子弄好了。曹军拿着一个蓝底带花的帘子发呆:“哎,这是什么?你一大男人还带帘子?”那帘子一看就知道是贵东西,手感很好,上面还缀了些小小的水晶装饰品,挺漂亮的,颜色中性化,男人用倒也没什么娘。
    萧蒙老老实实道:“早先就备着的,也不知是什么?”
    “算了,买也买了,看着就贵,还是挂上。”
    这些东西是大一学年萧蒙自己准备的,后来没住校,就一直搁在那里,他买东西捡又贵又华丽的买,竹篾工艺编席,宫庭式的圆蚊帐,还有装东西的银框雕花的组装柜子,挂上那帘子,整个就把这个寝室的其他床铺比得像难民房。
    其他两个人嫉妒的看着把一摞摞名牌衣服从包里拿出来装在柜子里,厚着脸皮说:“老子连女朋友都没帮着铺过床铺!……”
    “呸!你根本就没女朋友!”
    “甭管怎么说,也算是第一次帮人铺床啊,胖子啊,你不得表示一下?请咱们搓一顿?”
    “你还真敢说!”曹军乐呵呵的说,一边指着那个黑皮肤,壮个子说:“李遇,田径队的,那白的,也是咱们篮球队的板凳,崔明星。”一边拍萧蒙的肩:“这位,胖子,萧蒙,篮球队的。”
    萧蒙却是真心实意的想请客:“去哪儿搓呢?”
    崔明星大叫:“五星级大——”被曹军给捂住了后面的话,曹军说:“去食堂餐厅买些烤鸡翅打发他们就行了,咱们食堂这东西还可以。”
    萧蒙很爽快的答应了,拿起衣服说洗完澡后一起去。
    李遇和崔明星收到了曹军打的许多眼色,等萧蒙走出去洗澡了才问:“这种冤大头,不敲白不敲,干嘛给他省啊?”
    曹军把萧蒙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下,李遇点头:“怪不得住寝室呢。”
    崔明星也很扫兴:“还以为咱也能享受摄影社那群人的待遇呢。偏偏破产了——”
    到了餐厅,萧家少爷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