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瑞墨意味深长地抵住了下颚,慢慢道,“不成为商太太,就没法保证孩子的安全吗?”
    什么!?商太太!?从来没想过会和商瑞墨真在结婚的桥央白听到这句话几乎站了起来:“我才没有那么想过。”
    商瑞墨说得风轻云淡,一点也不像是在谈论他和桥央白之间的人生大事:“不过我想,还是在孩子出世之前结婚比较好吧。”
    桥央白虽然惊讶,但心里还是泛出一丝丝的甜意,毕竟商瑞墨说出这种话,证明他还是爱着自己的:“你说这样的话,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桥央白的话音还没落,内线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铃声吓了她一跳,让她心里翻出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商瑞墨一边伸出手去拿过听筒,一边用眼神示意桥央白安心。
    电话是润石打来的,商瑞墨脸上带着不耐烦的表情,说道:“这么晚还打内线电话进来,你这个冒失的毛病还是得靠修建草坪才治得了吗?”
    桥央白在一旁微微地笑了起来,虽然润石有时候是冒失了点,不过还是很可靠的。
    “老大,有个女人在宅邸大门那边被护卫拦下了,他说要找您。”
    商瑞墨扫了一眼手表:“这个时间找我?是吃错了药还是活得不耐烦了?打发她走,再不走的话,告诉她后果自负。”
    “我们怎么劝都不管用,她说您一定会见她的,门外的护卫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得已进来通报的。”
    这样的信息让商瑞墨皱起了眉头,自从有了桥央白,他便鲜少与外面的女人有接触,这个时间会冲到他宅邸的人他更是想不出有谁,便问:“她叫什么名字?”
    “老大,她说她叫樊遥。难道是双胞胎吗?她长得真像桥小姐啊。”
    仅这两个字,就让商瑞墨犀利的目光瞬间黯淡。在一旁看着的桥央白的心,也莫名其妙地揪了起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是小宁说的那件事提前波及到了商瑞墨?
    “带她来见我。”商瑞墨一字一句道。
    桥央白握住了他的手,担忧地问道:“瑞墨,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差?”
    “不早了,你先休息,我处理一点事就回来陪你。”
    “可是……”
    “结婚的事,以后再说。”
    说罢商瑞墨转身离去,他的瞳孔,黑得深邃至极,令桥央白不敢直视。
    明明上一秒还温柔淡然,这一秒却变得像个陌生人。桥央白心底那一丝丝喜悦瞬间熄灭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第六十六话_尘封喜帖
    樊遥,这个名字对别人来说或许只是两个简单的汉字,可是对于商瑞墨来说,那是他心底里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明明都快要到了元旦,该是值得庆祝的日子,因为即将来到的这一年会迎接到一个可爱的孩子,而且,那是他与桥央白创造出来的小家伙。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樊遥出现。而她的出现,动摇了商瑞墨。
    设想了无数的可能性,商瑞墨的拳头握了又握,脚步也变得愈加缓慢起来。
    突然,背后飘来了一个女人笑嘻嘻的声音:“根本不用你带路,这栋房子我可是比你要熟悉上一百倍。”
    商瑞墨下意识地转身,看到润石跟在那个女人身后拼命地拦着:“哎呀,小姐,你就是再熟悉也不要乱闯呀,我们老大会骂我……”
    润石剩下的话,在看到商瑞墨紧绷的脸的时候,都随着吸气而憋了回去。
    “晚……晚上好,老大。”
    而那女人在看到商瑞墨之后马上绽开了笑颜:“瑞墨!”
    不声不响失踪了四年的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重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明明以为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明明已经放弃了对她的寻找,却又出现这样令人感到被捉弄的画面,想起来还真是可笑。
    “润石,你回去吧。”虽然想尽力掩饰脸上动摇的表情,但他还是充满了苦涩,转头对樊遥说,“你……”
    虽然这个女人和桥央白长得很相似,但润石一点也不喜欢她的性格,她一点也不温柔。
    “我知道,你肯定要说,我们去小客厅谈吧,对不对?”樊遥歪着头,完全无视商瑞墨的神情,自顾自地说。
    “你知道就好。”
    尽管感到不真实,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樊遥是商瑞墨四年前失踪的恋人。两人当年是出了名的恩爱,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随着樊遥的离奇失踪,商瑞墨几乎失掉了魂魄,从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走进了小客厅的樊遥像是重游故地一般左看看右看看,不一会儿便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好像装潢和家具都没怎么改变,我还以为你会全部换掉呢。”
    其实,商瑞墨原本也是想全部换掉来洗刷自己的痛苦的,可是迟迟没有舍得更换,大概是心底里还对樊遥的归来存在一丝丝希望吧。
    “有必要吗?你突然失踪,还要波及家具?”商瑞墨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樊遥却显得比他还像这个家的主人,很随便地在沙发坐下,好像不觉得自己的出现有什么不妥。
    有女仆端着茶杯和甜点悄悄走进来,却被商瑞墨的眼神给吓退了回去。
    “我也听说了,你有新欢了,对方是个不错的女人。甚至……”樊遥笑眯眯道,“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商瑞墨不动声色地说着谎:“别自作多情了,长相只是碰巧的事而已。”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一年多前救起桥央白的情景。那个时候,令自己大发慈悲的原因,只因为桥央白与樊遥长得如此相似,而那天又恰好是樊遥失踪三年的日子。
    “随便你怎么说,不过,我这次回来可不仅仅是和你叙旧。”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当以前的事从来没发生过,然后像个傻子一样高高兴兴地迎娶你进门了?”商瑞墨的话语里泛着微微的怒气,樊遥失踪的时候,两人已经订婚多时,甚至都开始筹备婚礼了。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谁会接受?
    “你不愿意那样做,可是你也不会赶我出门。不如给你一个星期,你好好从我们两个中间做个选择吧。”樊遥的语气很是轻松,就像是在问商瑞墨买水果派的话是应该选菠萝口味的还是应该选香芋口味的似的,“噢,对了,桥小姐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存在吧?她肚子里的孩子快出世了,这件事会不会给她带来影响呢……唉,真的很抱歉。可是瑞墨,我还是爱你的,这次我不想放手了。”
    想要商瑞墨放弃桥央白是不可能的,他冷冷道:“在说这些之前,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你无缘无故不见人的原因吗?”
    “如果你选择了我,我再解释也不迟。不然我解释又有什么用呢?对了,我从今天开始就住在这里怎么样?我还想睡我原来的房间呢。”
    “绝对不行。”
    樊遥咬着嘴唇,不满道:“你要是不让我住下,我现在就去找桥小姐说明一切,告诉她你就是因为她和我长得像才把她救起来的,她存在的意义,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你别得寸进尺!”
    “你们……在说什么?”突然响起来的一个轻轻的声音,打断了一切话语。
    桥央白始终不放心商瑞墨,而自己又迟迟无法入睡,便下了床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想到见到商瑞墨与一个陌生女人争吵的画面,而自己的名字还被掺在其中。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没跟你说好好休息不要管其他事吗?”
    “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你不用这么生气吧。再说,来了客人我也可以帮忙招待一下的不是吗……”
    商瑞墨紧紧皱起了眉头:“有女仆就可以了。”
    “你好,我叫樊遥。见到有姐妹相的人还真实有缘分呢。”还没到商瑞墨说话,樊遥已经自作主张地和桥央白打起招呼来。
    看到眼前这个和自己如此相似的女人桥央白也不禁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调整了表情,微笑道:“你好,我是桥央白。”
    樊遥极会演戏,跑上去好奇地看着桥央白的大肚子:“我知道,听说你要生宝宝啦,真是恭喜你们两个咯。”
    一提起宝宝,桥央白就满脸的幸福:“谢谢你。”
    “是男孩还是女孩?有起名字了吗?”
    这一幕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姐妹在拉家常一样。
    “不知道呢,还没起名字,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寒暄过后,樊遥开始不动声色地一边对桥央白诉苦,一边威胁商瑞墨:“我刚从国外回来,暂时没有找到地方住。我和瑞墨是老朋友了,就想在这里借住几日,可是瑞墨不同意呢,不知道这么晚了我该去哪里。”
    听到这话的桥央白特别吃惊,转头去问商瑞墨:“诶?瑞墨,你为什么不同意?房间那么多,樊遥住几天也无所谓吧,正好我不上班了,白天没人陪,还挺寂寞的。”
    如果不同意樊遥住下来她就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桥央白,商瑞墨对这种事真实毫无办法,只好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樊遥,你随便找个可心的房间住下,我会给你安排女仆的。央白,你跟我走,不早了,该休息了。”
    说罢拉过桥央白的手腕,拉着她离开了小客厅。
    “你惊慌失措的样子还真是少见呢,瑞墨。不过你放心,好戏才刚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意想不到。”
    “你这么扯我手腕太痛了,瑞墨!”
    费尽全力挣开了商瑞墨的手,桥央白感觉肚子有点痛,赶忙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没事吧?”
    “没事,快到预产期了,下次不要走那么急,我吃不消。”怀孕真的很不容易,自己马上就要做妈妈了,才体会到母亲的不容易。
    商瑞墨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欲言又止。
    “呵呵,你刚才表现得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是醋坛子,看到你和别的女人讲话就生气。樊遥看起来人不错呀,你不用对每个人都那么严肃吧?”
    话音刚落,就看到阿鸣喘着气从走廊的另一侧跑了过来:“老大!”
    商瑞墨的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倦意,他已经很累了,却不能休息,只得揉着额角问:“又有什么事?”
    阿鸣有所顾忌地看着毫不知情的桥央白:“这件事比较严重,是不是让桥小姐……”
    阿鸣的意思是希望桥央白回避,可商瑞墨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事就说,央白有什么可回避的。”
    “是这样的,我在您和桥小姐的房中,无意间发现了这个……”
    当阿鸣把那份文件拿出来的时候,桥央白瞬间睁大了双眼。
    那不是小宁给她的那份文件吗……
    第六十七话_跌落深渊
    新年临近,香港不知为何阴起天来,这让桥央白的心情更加压抑了。昨晚商瑞墨看到了那份文件,脸色大变,立即让桥央白回房去,而他却和阿鸣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书房。
    桥央白担心得一晚没有合眼,她还记得商瑞墨的那个眼神,冰冷得可怕。
    那份文件,虽然她还没有下定决心窃取信息,填写在上面,可是仅仅是空白的表格就可以证明一切。商瑞墨最憎恨背叛他的人,如果他把自己视为叛徒的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商瑞墨突然推门而入,显然,他的脸色并不好。
    而他的后面,还跟着阿鸣和樊遥。
    他把文件往桥央白的面前一摔,怒声呵斥:“这是什么!?”
    商瑞墨虽然都是绷着一张脸,但大部分时候也只是严肃而已,桥央白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她说出实情,不但吴叔、小宁的性命会受到威胁,而且御商帮与永耀帮的火拼也会更加激烈,不知道那时候会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这件事上。
    “说!这个会泄露御商帮机密的文件是不是你带进来的!?”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说什么还有什么用呢,桥央白面色苍白地承认:“是……是我带进来的。”
    “什么?我对你百般讨好,锦衣玉食,呵护备至,竟然换来今天你联合永耀帮的霍东辰报复我的背叛?怎么?你做情妇做久了,对他还余情未了是不是?”商瑞墨的一声苦笑,让桥央白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