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文一脸问号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什么是度蜜月?”
“就是……”轻衣蹙了蹙眉头,咬着嘴唇,露出一点小女儿才有的娇羞,“反正我要和展昭出去玩一个月就是了。”
“可是快要过年了啊!”宋成文看着轻衣坚持的脸,只好苦笑道,“好吧,不过你要带着轻玉一起去,他年岁也不小了,也应该出去见识见识民间疾苦。”
“什么?”轻衣愕然,看着父亲那张没有商量的脸,知道再说无益,可是,可是他们去度蜜月,跟着一个超级大灯泡,这算什么事儿啊?
锦绣宫
“轻衣,最近凉州那边出现了一个采花贼,本不属于我们管辖,不过由于他已经坏了许多大家千金的名节,武功非常高强,凉州知府又和大人有旧,所以想让我去协助捉拿,咱们这个‘蜜月’不如就去凉州度吧,我觉得也没什么不一样。”展昭笑望着身边这个似乎很是不满意的新娘子。
轻衣有气无力地看着满脸微笑的展昭,点点头,答应了,反正已经多了一个超级大灯泡,想要亲亲热热地出去游玩,可能性已然不大,那么去凉州也没有什么不行的。
就这样,轻衣伟大的蜜月期,被无情地剥削破坏掉了。
雪花飘然地落在寒冷僵硬的大地上,现在的京城也只是微微有些寒意,可是地近凉州却早已经冰雪封山。轻衣穿着件轻裘,坐在马车窗前赏雪,雪花携带着寒风吹了进来,让轻玉高兴地扑打着这误落深渊的雪之精灵。
展昭看见前面有一束孤梅,笑道,“轻衣,你一向不太喜欢梅花,可是我到觉得,它傲雪孤寒,清冷绝艳。”
轻衣笑了笑,“就是因为它傲雪孤寒所以我才不喜欢它,有人用梅花比喻女子,觉得如梅花的女子玉洁冰清,冷傲绝艳,我却对那样装腔作势的女子很不感冒,没有女人不希望得到男人的疼惜怜爱,可是却非要做出那么一种高高的姿态来,好象不那样做,就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一般。想要的就大大方方地去争取,不想要的就干干脆脆地拒绝,没必要做出冷傲的嘴脸来调人胃口。”
展昭笑了,伸手温柔地将轻衣面颊上的雪花拂去,等做完才发现,轻玉正睁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不由得脸色一红,却又瞬间坦然,如今的轻衣已经是他的妻子了,无论对她怎样怜惜疼爱都是应该的。
宋少卿看了看天色,回头说道,“小姐,姑爷,雪越下越大了,我们不如找个地方住一夜吧。”
“好,就近找个农家。”轻衣慵懒地道,转身窝在展昭的怀抱中,打算小睡一下,在路上的这几日,她一直没有睡得太好。
析疑村,村子地靠铁矿山,村中的人们除了种几亩薄地之外,就是靠着这铁矿山来赚一些银钱,让自己的生活能够过得更好一些。虽然也算得上能够温饱了,但是富裕的人家却是很少,所以当轻衣那辆虽然不算太过豪华,却绝对充斥着贵气的马车进村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用好奇的眼光观望着。
宋少卿放慢了速度,打算找个干净的人家让自家小姐落住一夜,就在他还在打量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忽然到了车前,宋少卿眉头紧皱,猛然拉紧缰绳,将马车停下。
没有身体的碰撞声,那个瘦小的身影却已经倒在了地上。
轻衣打开车门问道,“出了什么事?”
“回小姐,前面倒了一个人,但是我没有撞到他。”宋少卿淡淡地道,像这种驾车手段他们这些人都是专门进行过严格训练的,控制力绝对可以称得上锦纶少有。
轻衣点头,笑了,“看来这里也有讹诈的人啊,只不过用这种法子恐怕是太过冒险了。”
果然,不过片刻工夫,一个蓬头乱发的女子忽然冲了过来,猛地扑倒,抱住车前那幼小的身体,嚎嚎大哭,叫骂道,“哪个挨千刀的撞了我的小宝,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车上的贼人,你还我小宝命来。”
“闭嘴,辱及小姐者死!”宋少卿长剑出鞘,冷森森的剑锋抵住那撒泼妇人的咽喉,成功地将那满嘴呼号声断绝了。
轻衣懒懒地下车,看见周围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但是脸上都带着默然的神色,就知道这种事情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
展昭皱了皱眉头,他习武多年,当然一眼就能够看出地上那虽然显得有些瘦削,却根骨不差的少年是在装昏,只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让他有些无措,不过见到轻衣依然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
沉默了片刻,那妇人眼珠一转,又开始哭嚎,只是这一次,她可不敢出言侮辱轻衣,“天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有个意外,我可怎么办啊,家里还有老母,老父,要靠谁去养!我不要活了,让我死了吧。”
轻衣一摆手,让宋少卿搬出两个折叠软椅,拉着展昭坐下,披上披风,再倒上两杯用暖玉偎着的泉水,就着热气喝了一口,饶有兴味地看起戏来,“不错,不错,满有意思的,展大哥,咱们这样坐在一起看一场戏,也算是蜜月期的一个乐子了。”
展昭闻言一笑,也就当真陪着她坐下,坐在漫天风雪,满耳哭嚎之中。
过了良久,他们惬意舒服,但是眼前这两个做戏的人可不太好受,地上积雪很深,那少年穿的单薄,如今已然冷得面色青紫,眼皮直跳,却也只能苦苦忍受,不敢挪动,那妇人早就哭哑了嗓子,如今已经只剩下干嚎了。
轻衣看着那渐渐停止哭嚎,有些不知所措的妇人一眼,笑道,“还不让你的小宝起来,可别假死的人,真给冻死了,你讹不到我们,还要赔上一笔棺材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妇人愕然半晌,终于碰了碰那少年,让他站起身来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治病
“恩,是经络不畅,加上恶寒湿气入侵造成的,要想治好到也不难。”站在黑暗肮脏的小屋子里,轻衣让宋少卿点了香炉,驱散房间里污浊的气息,挂上夜明珠,让自己能够视物,才给滩躺在草席上的中年男人把了把脉,见他的腿虽然浮肿,麻木酸痛,但是气血还算旺盛,肌肉也没有萎缩,大概被照顾的很好,满意地点了点头。
“真的?”妇人咬了咬嘴唇一脸惊喜,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轻衣,“可是我们前前后后花了五百多两银子,还是没有把当家的治好。”
听了这话,轻衣眉头微皱,她的医术传自妙公子沈季,而且久病自成医,先不说上一世她已经略通医道,就是中毒之后她伴着古长空隐居多年,对于医术更是研究颇深,锦纶一般的大国手也不一定比她强了多少,这风毒病在她看来虽然比较麻烦,但是就是对于一般的医生来说也不难治愈,而且也决花费不了多少钱财,只要几味驱寒的药物,再加上针灸,花上三五个月必能痊愈。
“夫人,不知道给尊夫看病的是哪位郎中?”
“虽然我们这里是个乡下地方,不过村东头的武郎中,医术可是非常高明,就是在凉州城里也是属一属二的,我家官人的病,就是在他那里瞧的。”
轻衣点了点头,这时在明艳的夜明珠光芒的照耀下,那妇人洗去一脸的污垢,竟然是明眸皓齿,秀发乌黑,虽然尚带着些惊慌,但是举止已经文雅大方,显然就算不是名门闺秀,也是书香门第的小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嫁给了这样一个粗鄙丈夫,而且还被逼得去做那种诈骗的行当,当她口出污言秽语,有辱斯文的时候,恐怕心里也不好受吧,轻衣放柔了声音,似乎是想安抚眼前的这个妇人,“夫人,我能不能看看尊夫吃的药渣?”
“小姐快别这么称呼了,奴家可担当不起,我夫家姓张,奴家闺名若夕。”
“那么我就你张大嫂好了。”轻衣淡淡道,也不在这种地方多做纠缠,看着张大嫂让她的儿子将吃剩下的药物残渣拿来。
轻衣捻起一片残渣,闻了一闻,递给展昭,“这是麝香加却老,却老性温,用在此处,怕是不太合适,何况用量也太大了,是药三分毒,若是想给病人调剂脾肺,却老用上两钱也已经不少,这人竟然一开就是五钱,恐怕对身体的伤害不小,还说是什么名医,不会是欺世盗名的人物吧。”
展昭点了点头,道,“他这病已经耽误了,还是快些救治,其它的等先把人治好了再说。”
张大嫂一听这话,大喜,连忙拉着儿子要给展昭和轻衣磕头,轻衣叹了口气,拦住了他们,缓声道,“大嫂,你去取沉香,丁香,木香,各五分,再加上乳香六分,麝香一分,还有大核桃核半个,调和在一起,给尊夫敷上,然后我为他针灸。”
“是,是,我马上就去。”张大嫂高兴地说道,跑了出去,连门也没有关,其实她这屋子里也着实没有什么让人可偷的东西,关不关门到是无所谓了。
宋少卿拿了软椅,让轻衣和展昭坐下,又拿出一些糕点甜品,不过轻衣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孩子恐怕是饿了,所以大部分吃的东西,都给了他。
展昭看着已经吃饱了,依然低着头不肯抬起来的少年,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孩子迟疑了半晌,似乎也知道这两个人是他们的恩人,不好不答,小声地道,“我叫张海潮。”
“海潮?好名字,希望你将来能够像海一样胸怀宽广。”展昭笑道,看着那张尚显稚气的面孔,觉得这孩子虽然腼腆但是根骨极佳,如果能够有缘习武,不出数年必有成就,可是自己公门里事情繁多,恐怕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教导徒弟,就不如将他介绍给白玉堂,那小子逍遥多年,也应该做些正事儿了。
轻衣一转头,正看见展昭的眼睛里流露出仿如恶作剧一般的淘气光芒,不由得一怔,又觉得有些好笑,在她的眼睛里,展昭一向是温文儒雅,却没有想到,他也有想要恶作剧,给别人找些麻烦的时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近墨者黑,让自己给带坏了,轻衣心虚地想着。
展昭看了轻衣一眼,伸手将张海潮拉到身前,近看才知道,这孩子已经是瘦骨嶙峋,身体上有多处擦伤撞伤,新的旧的都有,不觉有些心疼。“孩子,你想不想学一身本事,以后再无人敢欺负于你?”
张海潮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哪个少年不想学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那时候鲜衣怒马,驰骋江湖,何等的逍遥自在。
展昭笑了笑,“那么你就跟我走吧,到了京城,我给你介绍一个白衣侠少做师傅,他在江湖上可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至于埋没了你的好根骨。”
张海潮看着展昭,眼睛微微湿润,却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来,的确是个倔强的孩子。
“小弟弟,这个给你用吧,抹在身上,伤口就不痛了。”宋轻玉拿出一盒晶莹玉白的雪霜膏,递给张海潮,“这是父亲赏赐给我的,很管用。”
张海潮一怔,本想拒绝,可是看见轻玉那双纯净清澈的眼睛就不自觉地伸手将东西接了过来,轻玉见他收了,显得很高兴,连忙主动帮他涂在身体上,张海潮感到伤口处一阵清凉,果然舒服多了,看着轻玉的眼睛里,流露出感激的神采。
轻衣看着这一切微微一笑,还不错,将来等张海潮学成的时候,一定能够成为轻玉的一大助力,看来也是应该给这小子找一群可以担当重任的心腹了,不过也不急,时间尚早!
“小姐,我买齐了,是这样的吗?”张大嫂气喘吁吁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