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委屈伤害,他就心疼。
“我听云娃说宫里来人,并且带来赐婚的圣旨,指婚的对象是你和一个王府的格格,我不敢相信,就跑出来了。”当她听到骥远指婚的消息,她觉得她的世界都快塌了,心痛犹如潮水奔腾而至,险些淹没了她。但同时她又心存侥幸,也许骥远没有接受呢?她这么喜欢他,他又怎舍得自己伤心另娶他人呢?抱持这样的想法,她心急如焚地来找他问清楚。
新月泪眼朦胧,紧紧地望着骥远,那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柔弱表情令人怜惜,“骥远,你没有要娶妻对不对?都是那个什么格格自作多情,逼迫你的是不是?”
“新月格格,请慎言!”雁姬见她越说越不像话,立即喝断她,端庄的容颜板了起来,严肃的说,“新月格格,骥远承蒙皇恩,有幸娶得和亲王府的和薇格格为妻是天大的福气,是光耀将军府门楣的大幸事!请您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若让有心人听去,传出骥远不满圣意的谣言,惹怒圣上就得不了了。”
“雁姬福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一直以为你高贵善良,仁慈大度,没想到你竟然为了莫须有的名声牺牲自己的儿子,难道将军府的荣耀比骥远的幸福更重要吗?!”新月尖锐的嗓门让大伙一阵耳鸣,瞪着雁姬的水眸又是难以置信又是失望谴责,好似雁姬做了人神共愤天理难容的事。
新月声情并茂对着雁姬一顿指责,却没得到意料中的应和,所有人都皱起眉头,在对新月本就烂到几点的印象更添一些不喜。努达海虎着线条粗犷的脸庞,不高兴地说道:“新月格格此言差矣,雁姬几十年来为将军府付出全部心血,殚精竭力,费尽心思,对骥远和珞琳悉心教导,呕心沥血。雁姬所思所作无不是为了将军府、为了儿子女儿着想。还望格格莫要误会了微臣的妻子。”
“不不不,我没有责怪雁姬的意思,我只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没有其他意思!请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我,自从我住进将军府,将军和雁姬的关心、骥远和珞琳的陪伴都让我好感动,我对你们心怀感激,已经将你们当成自己亲人看待了!刚才得知皇上赐婚骥远,要让骥远娶一个从未见过的没有感情可言的女人为妻,这样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我是因为太担心骥远才失了分寸,我没想到我的鲁莽竟给你们造成这么大的困扰。我向雁姬道歉,你这么高贵大度,一定会原谅我的是不是?”新月小脸布满歉疚,看似诚心诚意地向雁姬道歉,眼神却闪动着泪光,含情哀婉地频频瞄向努达海,那委屈可怜的小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雁姬欺负她。
口口声声说道歉,话里话外却都在暗示雁姬不顾骥远的幸福,卖子求荣,并且无时无刻不忘引诱男人。骥远不容许有人刻意往抚育自己二十年的额娘泼脏水,冷下脸寒声道:“新月格格关心骥远,骥远不甚荣幸,但这婚事是皇上御笔亲赐,骥远亦是心甘情愿迎娶格格。您的好意骥远心领了,还请格格莫要再插手此事,以免徒生误会,污了格格清誉。”
新月仿佛受到了难以承受的伤害,脸色刷白,手虚弱地覆上心口,摇着头踉跄地往后退,被云娃赶紧扶住手臂,眼睛却写满悲怆,红着眼眶痛苦地凝望他,就像在无声质问他为什么如此狠心伤害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叫人不忍猝睹。
云娃见自家格格被欺负,又心疼又气急,冲骥远一通怒骂,“骥远少爷,你太无情了!我家格格是端亲王府的嫡女,身份尊贵,善良纯洁,却甘愿放□段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只要是你的事她都非常关心,那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你不知好歹不领情就算了,为何还要说出这般伤人的话伤害我家格格!!”云娃其实不喜欢他他拉一家,在她看来,格格肯纡尊降贵看上他们,他们就该感恩戴德,可是努达海父子冷落新月不说,地位不如新月的珞琳也敢给格格甩面子。忠心护主的云娃憋着一把火,碍于新月才忍住没爆发。如今,他们得寸进尺,越来越过分,云娃实在看不过眼于是出言顶撞了。
守孝期间勾引男人,勾引不成就死缠烂打,一个年轻的不够连老的都不放过的格格,的确“高贵纯洁”,那身孝服简直就是个笑话。云娃的谴责骥远不痛不痒,默默细数了一遍认识以来新月所有的脑残事迹,嘴角隐隐浮现不屑讥诮的冷笑。
雁姬脸上闪过怒气,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步,眼神凌厉堪比尖锐的眼刀,刺得云娃一阵心悸,不敢直视。
“大胆云娃!吾等奉命抚孤,恐有不周,尽心竭力,不敢心存异心。骥远对格格尊敬有加,从来都是规规矩矩,未曾逾礼。格格冰清玉洁,知书识礼,自入府以来全心全意为父母祈福,孝心可嘉,又岂会在守孝期间对一个外男投以关注,不懂矜持不知廉耻?你故意说出这番话损坏新月格格清誉、诬蔑将军府,是存了什么心!?”
“我没有、我不是……”云娃震慑于雁姬的气势,瞠大眼睛满目心虚害怕,摇头摆手动作幅度太大险些将新月推出去,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新月这时眼神闪了闪,又“活”过来。
积聚的泪水不堪重负地滑下脸颊,泪眼迷蒙地扫了从每个人脸上扫过,落在努达海和骥远身上,黯然神伤,悲悲切切地说:“我知道,我的存在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将军府,把大家当做自己的家人看待。我是那么渴望成为他他拉家的一份子,与你们分享快乐跟喜悦。你们愿意接纳我吗?”盈盈然的眸子期盼地瞅着他们。
接纳你?是让努达海停妻再娶,还是要骥远抗旨悔婚娶她?四人齐齐在心里吐糟,在这一刻,这一家子心意相通了。
“格格说笑了,您是什么身份,我们是什么身份,怎配成为格格的家人。您还是别说笑了,传出去我们一家岂不负上不分尊卑、欺尊妄上之罪?” 珞琳假惺惺地笑道,和新月呆久了,不是被传染成脑残就是破而后立,成才了。
新月一震,双眸瞠大,神情净是被拒绝的凄恻失望,眼泪奔腾而下,突然崩溃般捂着胸口痛苦不堪地呐喊,喊的叫一个撕心裂肺,“珞琳,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愿见到我吗?人人生而平等,努达海和骥远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从来没有当自己是格格,更没有把你们当奴才。我一直希望我们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姊妹,我已经失去了家,失去了父母和兄弟姐妹,但来到你们家后,我感到了久违的温暖,我真的不想再失去这一份温暖。为什么?难道我这么小小卑微的请求你都不能接受么?”
喊声在大厅内回响,其中的肝肠寸断听的人心酸不已,即使心如铁石的人也忍不住生出愧疚之心。
☆、第一百零七章
珞琳不由得心软了,毕竟是涉世不深阅历不足的小姑娘,容易被打动。看着痛哭失声的新月,珞琳终是不忍心,她才大自己两岁不到,就经历家破人亡之痛,剩下的弟弟又住在皇宫久久才能见上一面,无家可归孤身一人,无怪乎会对他们家产生移情向往。
“啪啪啪”突然,门外响起一阵鼓掌声,身着四条五爪行龙绣纹郡王服饰器宇轩昂雍容大气的永瑢和前后绣有两团正蟒贝勒服饰风度翩翩潇洒俊朗的永璧一前一后跨过门槛进屋。
“好一番感人肺腑的言论,连本郡王听了,都忍不住感动了。”永瑢嘴上说感动,眼中的轻蔑讽刺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看得出。
“下官参见质郡王爷、勤贝勒。”众人纷纷行礼,新月愣了一会儿,才在云娃暗地里扯袖子提醒下,委委屈屈地福□子。
“免礼。”永瑢看他们都起身,接着说,“本王不请自来,望努达海将军莫怪啊。”
“王爷说笑了,您们能来,令寒舍蓬荜生辉,下官扫榻欢迎都来不及,岂有不欢迎之理。王爷、贝勒爷,请上座。”努达海虽是一名武将,但在官场打磨爬滚那么多年,一口官腔打得非常娴熟顺溜。恭敬却不显谄媚地请两位上座。雁姬赶紧吩咐珞琳下去叫人送上茶水,努达海接着道:“不知王爷跟贝勒爷突然造访蔽舍,所为何事?”
“唉,也没什么要事,就是骤闻皇阿玛赐婚和薇跟骥远,本王意外极了。再者,和薇是永璧的妹妹,我的堂妹,妹妹要嫁人了,做哥哥的想要考校一下未来妹夫,无可厚非嘛。这不,一得空我俩就赶紧跑来,冒然之处还请将军见谅。”永瑢笑得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他跟紫薇没有感情,可和嘉和她是好姐妹,爱屋及乌,对紫薇就多了几分照拂之心。刚才他从礼部出来,巧遇前往将军府路上的永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一同过来了。
永瑢用开玩笑的语气缓解拘谨的气氛,努达海和雁姬脸上有了笑意,“王爷言重了。和薇格格肯下嫁犬子,是犬子几世修来的福气,王爷和贝勒爷尽管考校,犬子定然不叫两位失望的。”跟未来亲家打好关系很重要,再说儿子从小到大都老成稳重,想看好戏的机会少之又少,反正王爷他们知道轻重,不用担心儿子吃大亏。努达海童心一起,就差直接说那小子耐打耐操,你们不必客气尽管下手吧。-_-|||
“哈哈,就怕到时考校的狠了将军和将军夫人心疼儿子,怪罪我们了。”永瑢打趣地说着,努达海连连说不会不会。
这时永璧背着手踱步走到骥远面前,背对着众人,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但在骥远眼中更像笑里藏刀,目光如炬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看得骥远不由自主地僵硬。突然,永璧抬手,就像对待朋友一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很自然放在上面,握住,旁人看不出一丝端倪,唯有骥远心中一突,说不出的苦楚。
永璧自幼学武,虽然比不得特训出来的暗卫,在普通人中亦属一等一的高手。他放在骥远肩膀上的手,看似自然,实则运了八成功力,几乎要把骨头捏碎了。骥远痛得面部扭曲,深深觉得这厮以考校之名行报复之实,但不管是因为男人尊严还是为了获得大舅子的认可,依然□不屈,硬扛着。
由于永璧的位子有意无意恰好遮去其他人探究的目光,没人发现骥远的异样。就在骥远觉得自己的肩膀铁定乌青了,永璧满意地笑了,春风拂面般的笑容让人心下一松,“好小子真行呀,本贝勒好不容易得来的妹妹竟然被你不动声色地抢走了。不过你很不错,我看好你,以后要好好待我妹妹,要敢叫她受半点委屈我可不饶你。”家里都是男丁,难得有个性格脾气对胃口的妹妹,却疼没多久就要变成别人家的,永璧的心情和弘昼一样,拔凉拔凉的。
骥远见自己过关了,松了口大气,笑的无比真诚,“我发誓,会对紫……和薇格格很好,绝对不会辜负皇上王爷和格格的厚爱!”
永璧笑眯眯地点头,在没人发现的角度精光一闪,露出狡猾如狐狸的微笑。
怎可能这么轻松就过关,够胆抢走他们家的小公主,就要做好承担群情激愤的准备。阿玛可是准备了一堆玩意儿招待未来女婿,以后有他好受的。
突然,被冷落在一旁的新月发出娇滴滴但故作凄厉破坏了原有美感撕裂般的叫声,激起永璧一身鸡皮疙瘩:“贝勒爷——!!”
你妹的杀猪呢??!o(╯□╰)o
永璧囧囧有神地看去,就见新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扑过来,对着他跪下去,“贝勒爷,新月求求你,去跟皇上求情,让他解除骥远跟和薇格格的婚约吧!”
众人大吃一惊,谁也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全都呆呆地看着新月哭求:“骥远和和薇格格没有感情,却要因为皇上乱点鸳鸯而勉强凑成一对儿,这样的婚姻的不会幸福的!你是和薇格格的兄长,你一定不忍心看着自己疼爱的妹妹生活在痛苦孤独中的对吗?”
永璧直面冲击,目瞪口呆,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永瑢心理承受力较强,当即皱眉:“新月格格,赐婚之事今上自有圣断,不是吾等能议论的。骥远与和薇婚后如何是他们夫妻两的私事,新月格格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骥远是我的救命恩人,当我被强盗抓走,他就像天神一样降临在我面前。他是那么高贵善良,仁义无双,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入火坑而什么都不做啊!王爷,真爱难求,你也爱过人,肯定能理解爱情是多么美好,那是世间最美好的情感。两个人成为夫妻,应该两情相悦情投意合,那样的婚姻才会美满。硬是将两个没有爱情的人强绑在一起,相顾无言一辈子,对骥远、对和薇格格,该是多么残忍的啊!”新月梨花带雨,声泪俱下,眼神坚定真挚,好似她真的一心为骥远和薇着想,圣母光芒普照大地谁与争锋。
骥远差点吐出口血,再次确信,新月和他前世有怨,今世是来报仇的。
“新月格格!我说过很多次了,奴才救主子是分内之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