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弦,岳母大人千万不要把嘉弦许给别人!”
    古洛菲被他这一声岳母大人给惊吓住了,回过味来时有些欢喜,却依旧冷着脸:“谁是你岳母大人,再乱叫我割掉你舌头!”
    公孙容此时也觉得自己太不深沉了,急忙应道:“是是是,晚辈鲁莽。”
    此时夏嘉弦也已经跑近了,看见两人对峙更是急得一头汗,连忙抱住公孙容的胳膊对古洛菲道:“娘你别为难他。”
    古洛菲此时心里已经是原谅了公孙容,听夏嘉弦这样说便心存调戏道:“怎么?为了你的情郎连娘亲都不要了?”
    夏嘉弦以为古洛菲真的生气了,忙松开公孙容,抱住古洛菲的手臂,装乖道:“才不是,娘亲最好了,娘亲要是不喜欢他我就也不喜欢他了,娘亲不要生气。”
    古洛菲心里觉得好笑,心想这小丫头真是会装傻卖乖,又抬头去看公孙容,却见他眼睛睁得老大,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古洛菲想自己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要不可是要笑出来了。
    “公孙家的臭小子你听着,要是你再偷偷跑到嘉弦的房间里去,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晚辈知道了,晚辈再也不去了。”公孙容此时哪里敢违抗古洛菲,心里想的却是,即便我想去种娃娃,我的腰也受不住了啊。
    古洛菲见他应得十分真诚,便拉着夏嘉弦走了。夏嘉弦一路回头去看,恋恋不舍的样子。
    古洛菲刚从夏嘉弦的屋子里出来,便看见站在门口的乌飞娅,她现在明白当年乌飞娅的感受,她不过是承受了一分的痛苦,而乌飞娅却生生受了一万分,所以至今乌飞娅对她也心有怨恨。
    可是又有哪个母亲会真的怨恨自己的女儿,不过是嘴上怨恨,内里心疼罢了。
    “你就准备让嘉弦和公孙容走了?”乌飞娅脸色平静。
    “嘉弦从小到大吃了许多苦,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如今公孙容也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我便遂了她的心愿,放她走吧。”
    乌飞娅挑眉:“你倒是舍得。”
    古洛菲静默了片刻,忽然上前抱住了乌飞娅,这是两人十多年以来第一次如此亲近:“娘,对不起,以前的事情,对不起。”
    乌飞娅好像是哭了又好像是笑了,声音有些哑:“这么晚才想起来道歉。”
    此时冬意将阑,月色正好。
    *
    夏嘉弦早早地躺下了,她想公孙容今天应该是不会来了。可是她睡到半夜忽然醒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便摸到了一只手臂。
    她想坐起来,却被按倒了,男子声音中还带着睡意:“睡觉。”
    夏嘉弦便安心躺下,下巴抵在公孙容的肩膀上:“你怎么又来了,我以为你害怕我娘不敢来了呢。”
    公孙容迷迷糊糊地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声音有些恼意:“你白日说你娘不喜欢我你就也不喜欢我,我怎么还能睡得着觉!”
    夏嘉弦吃吃笑了一声,伏在他胸口:“那是哄我娘的话,怎么能相信。”
    “你不止唬住了你娘,你还唬住了我呢,以后哄谁也不能说那样的话了。”公孙容伸手拉好被子,柔情满怀,几乎要从心口溢出来。
    “嗯,再也不说了。”夏嘉弦用脑袋蹭了蹭公孙容的下巴,忽然又抬起头问道:“公孙容,我们以后要到什么地方去?”
    公孙容伸手把她的头又按在胸口,想了片刻道:“我想带你去塞外,听说那里天很蓝,水草肥美,牛羊成群,到时候我放羊,养马,你做饭,生孩子,我带你骑马,带你看月亮,好不好?”
    夏嘉弦想了一下,无声地笑了出来,点了点头:“好。”
    *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距离夏嘉弦继任圣女只剩半月不到,族里有些东西要添置,鲁彦想让罗青和夏嘉弦多培养些感情出来,所以让两人单独进城去购置东西。谁知两人刚出寨子便见公孙容站在路旁等着。
    罗青笑了笑,并没有什么不满。公孙容挑挑眉,插|进了他和夏嘉弦之间,于是三人依旧各怀心思往城里走。
    他们买完了长老交代要买的东西,夏嘉弦说想到处走走看看,罗青和公孙容自然没有意见。夏嘉弦其实是想要找个医馆,她的癸水已经推迟了四五天,她没敢告诉公孙容,只怕到时是空欢喜一场,所以便想趁这个机会确定一下。
    三人一起走着,夏嘉弦假托说要去茅房,让两人在这里等一下,然后便飞快地跑了。
    公孙容刚想追上去,面前却站了一个人。这人正是先前住在夏嘉弦隔壁的九方,他此时出现只怕是祸非福。
    夏嘉弦并没有发现身后的情况,飞快地跑进了巷子里。
    那九方极是难缠,公孙容与他缠斗许久也没能脱身,加上心里想着夏嘉弦的安危,自然失了章法。
    罗青不会武功,在旁边急得直跳脚却帮不上忙,想要越过两人去找夏嘉弦,却总是被挡回来。
    却说夏嘉弦终于找见了一间医馆,刚想进去,却被人喊住。
    “嘉弦!”
    她惊讶回头,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贺雁,她有些惊喜地迎上去,却被贺雁点了穴道。
    “对不起了嘉弦。”
    贺雁说完便扛起夏嘉弦,消失在街道尽头。
    62、一切缘由的开始 ...
    公孙容与九方缠斗许久也未能脱身,九方想着贺雁也应该得手了,于是便虚晃一招,退出了战圈,声音却远远地传过来。
    “要想救夏嘉弦和公孙谦,就请两日后到郊外七里亭处!”
    公孙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罗请道:“你先回去告诉族里的人。”
    然后便把足狂奔,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
    却说夏嘉弦被贺雁扛在肩上,一路飞檐走壁,颠簸不已,差点就要吐出来时才站住。
    眼前是一户普通人家的院落,贺雁将夏嘉弦放下,伸手敲了敲门,声音恭敬:“主上,人已经带到。”
    “让她进来。”
    贺雁深吸一口气,解开了夏嘉弦的穴道,却不看她,只是手臂用力将她推进门去。
    夏嘉弦踉跄两步才站稳,又听到身后的门关上了,心里一慌,再一抬头便看见一个男子正微微笑着看自己。
    那男子生的一双桃花眼,嘴唇很薄,单看着便觉这人薄情。夏嘉弦目光下移,见那男子腰间坠着一枚圆形玉佩,待她看清那玉佩上雕刻的花纹时脸立刻便白了。
    “民女参见皇上。”夏嘉弦此时心里噗通噗通地跳,可是她的声音竟还是平稳的。
    许钰章挑了挑眉,又低头看看便知道她是如何发现的了,他本来就没想要瞒着,便道:“夏姑娘倒是聪慧。”
    此时夏嘉弦的脑袋瓜里已经臆测了许多在这里见到当今圣上的原因,却觉得每一种可能都不太靠谱,她一向知道多说多错的道理:“民女愚昧,民女惶恐。”
    许钰章并没有让她起身,好像是故意想要挫挫她的锐气,可是夏嘉弦哪里有什么锐气,不过一会儿便开始冷汗直流……
    贺雁守在门外,耳朵都竖了起来听着屋里的动静,她虽然内疚,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门内的人是她的主子。可是她也担心夏嘉弦,如果最后伤及到了夏嘉弦的性命,她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她内心正纠结着,便见九方从外面回来,他身上有几处受了伤,但是都不严重。
    “怎么样了?”他只是做了做口型,仿佛是怕被屋内的人听见。
    贺雁摇摇头,脸色并不好。
    再说那许钰章见跪在身前的女子手脚发抖,心里甚是鄙夷,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反而是十分亲近地伸手扶了她起身:“夏姑娘千万不要拘礼,以后这虚礼便也都免了吧。”
    夏嘉弦颤颤巍巍地站住了,心里却是已经镇定了下来,敬畏非常:“民女不敢,民女戴罪之身,不敢逾越。”
    许钰章叹了口气,仿佛十分惋惜道:“夏将军的事实在是朕不想见到的,那样的英雄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委实令人痛心啊!”
    夏嘉弦低下了头并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揣测他说这话是什么意图。
    “其实夏将军虽然通敌,可是也并非全然没有转圜的余地。”许钰章顿了一下,心想这姑娘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却还是继续道:“只是太后一意孤行,想要铲除异己,其实这夏将军死得着实冤枉。”
    夏嘉弦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立刻畏畏缩缩地低下头去,依旧不说什么话。
    许钰章只当她是没有什么主见,于是继续徐徐善诱:“夏姑娘若是愿意倒是可以为夏将军报仇雪恨。”
    夏嘉弦惊讶地抬起了头,嘴唇动了动却并未说出什么来。
    但是许钰章却受到了很大的鼓舞,面带愁苦:“其实朕也早已对刘氏一党不满,正想要正我朝纲,剪除刘氏党羽。”
    “皇上雄心壮志是江山社稷之福。”夏嘉弦忙不迭附和,却并没有说出许钰章想要听的话来。
    “前些日子夏将军的老部下联名上了折子,想要追封夏将军为定国公,可是朕虽为皇上却并不能拿主意,心里着实觉得对不起夏大将军,所以便派人四处查找终于找到了夏姑娘,还请夏姑娘同朕回京。”许钰章想,夏嘉弦听了他这一番话定然会为夏将军不平,至少她也是应该感恩戴德的和自己回京。
    可是她不了解夏嘉弦这些年在将军府是如何生活的,也不知道他眼前这姑娘喜欢装傻卖乖。
    “皇上好意民女感激不尽,只是山野粗鄙,难登大雅之堂,辜负皇上一番美意。”夏嘉弦适才已经仔细想了许钰章说的话,若是她没有猜错,许钰章必是想要收她入宫,到时夏将军的旧部便会站在他这一方。她必须要坚定,因为只要她稍有犹疑,许钰章便不会给她退路。
    许钰章没料到会被拒绝得如此干脆,脸色十分不好看:“夏姑娘定是还未考虑好,反正时间多得很,夏姑娘慢慢考虑便好。”
    夏嘉弦舒了一口气,心想拖得一时是一时,谁知又听许钰章道:“只是三苗族杀害南碧城百姓的事情还未告一段落,只怕朕能等,南碧城的官府也不能等了。”
    夏嘉弦被他这样明目张胆地威胁住了,整个人定在那里进退维谷。
    许钰章仿佛已经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