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白飞飞停了停:”她说,很好,终于可以去他那里了.”
白飞飞的笑声,从头到尾都没停下,还越说越笑的灿烂:”哈哈哈哈,原来,原来这才是我娘教我跳舞的目的.如今,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后,它们立刻就都变的没有了意义,可笑,真是太可笑了.。”白飞飞无意识的摇了摇头:“那么,我为之付出了一切努力,现在看来,不就是笑话一场么!徒留得这身技艺,还能有什么用!”
白飞飞的问,是在问天,问地,问大家,问自己,却没有人能回答。这被压抑了多少年的怨,今天在这样个相似的地方,终于全部的爆发了:是在怨命运的不公?还是在怨世事的无常?
“哐当”一声,白飞飞手一松,剑便滑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经这狠狠的一发泄,心中那股支撑她站立的气便松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终于瘫软下来。
明四公子正打算上前接住她,来个英雄救美时,却看到白飞飞早已被身边的沈浪稳稳的接住,而她的身子正完美的切合在沈浪的怀抱中。沈浪的脸上明明布满了紧张担忧,但却是用着最轻柔的动作环着怀里的女子,似乎生怕会弄疼她似的。
竟似痴了似的,白飞飞原本就没有焦距的眼睛,此刻更加迷朦,“目光”的尽头落在某个未知的地方。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思绪飞到了哪里。恍惚间,只感觉到一双温热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抱住自己,源源不绝的热量沿鲸吞蚕食着自己全身经络里存在多年的寒意,最后汇集到她的心底,温暖了那一室冰凉。那个熟悉的另人安心的男子气息浓浓的围绕在自己周围,为她隔离出一个单独的空间,好象只要在这个怀抱里,外面风风雨雨都已和她无关。一道带着磁性的低沉声音在白飞飞的耳边响起:“……不会在受任何人的摆布,不会在受命运的玩笑,这往后的时间里,飞飞——你可以自由的飞了!”
“自由的飞?真的可以吗?!”活在黑暗中的生命,在能够接触到阳光的那一刻,总回忍不住怀疑它的真实和温暖。现在的白飞飞,正是如此。太多的苦难和经历让她早已在感觉到希望之前先学会绝望。如今,终于打破了禁锢她的桎梏,宛如本能的习惯还是会让她不敢大胆的迈出这一步。
也许在认识白飞飞这样的女子以前,沈浪从来没都没想过,自己的心还会有如此柔软和疼痛的时候。然而,和她这般命中注定,不死不休的纠缠,却让他发现,原来自己还有这样脆弱的地方。幼年时的家破人亡,习武中的艰难困苦,江湖上的人情冷暖,生活里的颠沛流离,他也都一一熬过来,尽管在那么一段漫长是岁月中,都是咬着牙,和着血,但最终他还是能笑对人生,笑迎未来。可白飞飞,这样一个横空出世的女子,温柔而娇弱,聪慧却单纯,纯粹又疯狂,竟把他的情天恨海搅了个天翻地覆,让他久经锤炼的心为同一个人,碎了一遍,又一遍……
沈浪扶着白飞飞,身子有些僵硬。周围的人都没出声,不知是因为此情此景而说不出话,还是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明公子若有所思看着这个男人,一只名为嫉妒的野兽,此刻已悄无声息的驻进了他的心底。
“飞飞,也许我们都无力改变过去那些事,也无法摆脱曾经的记忆和阴影,”沈浪那稳敛如深湖的声音继续说着:“但至少我们能把握未来,用自己的手去书写只属于自己的故事。”
“……”
思索着这话的白飞飞,眉头微缩,眼睑半垂,一片清翠欲滴的绿叶,顽皮的落在她乌黑的发上。
人总说,叶的飘落,不是风的勾引,就是树的不挽留。可是有没有人想过,也许这其实是叶自己的决定和追求。
想通了这些,就解开了白飞飞最后的心结。感受着沈浪温热的胸膛,有力的心跳,是那般沉稳而有力。这人,一定会为她挡住所有的风浪吧!
飞飞仰起头“看”着沈浪,赢赢的水眸,终于含的,不再是轻愁。年轻气胜,血气方刚的沈浪怀抱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佳人,何况还是这样一个杏脸桃腮,明眸皓痴,气吐如兰的女子,不禁有些气血上涌,心猿意马。而不黯世事的白飞飞根本就没想到这些,她只想表达她的感激,却不知道自己绽出的这一抹轻浅动人的微笑在消散了愁绪的脸上所产生的效果,让沈浪心头一热,觉得全身的血好似一下子都涌都了头上。
你见过春风吗?见过在极北之地时刻闪耀着圣洁光辉的冰山吗?倘若你不曾领略过那中风情,那么,就看这样一位女子的微笑吧!她的笑,好似江南的春风,在执着的历经千万里到达漠北抚过雪山周围的白雾后,雪山折射出的美。暖的风柔化了冰的冷冽,显出它本来晶莹剔透的模样,在最接近太阳的地方,折射出灿烂的光芒。
它,是神迹啊!
在沈浪的心中,最让他痴狂的,是飞飞那过尽千帆后还能淡看流云的浅笑,温柔而宁静,祥和而坚强,那是每一位浪子的生命归属,是每一个浪子永恒的渴望啊!
这一刻,七七明白,她是彻底的输了。不,也许说输,还是建立在互为对手的情况下的。七七哭笑着,而她,从来都不是白飞飞的对手。一直以来,她都是倔强的追着沈浪的背影,任性的以为只要耐心的等候,他总有一天会回过头看到她。这样的痴心,到底是年少的轻狂还是无悔的付出,老实说,这一刻,七七已经分不清了。从来都没想过,她以为的付出,有朝一日会成为使沈大哥幸福的阻碍——也许有想过吧,不过即使闪过这样的念头,她也会尽力的忽视掉——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吗?不,七七在心中坚定否认到。她想,也许此时,是她这二十年来最成熟的时刻吧事到如今,她也应该放手,死死抓住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最终只能让大家都痛苦。如果注定不是她的,那么,洒脱放手的气魄,身位朱家人的她,还是不缺少的。
七七看着那一对壁人,心中默念道:“沈大哥,是不是我最后能给你的礼物,就是放开手。”想得透彻的新,让她释然了,原以为在承认失败后,必然会呼啸而过的那阵痛彻心扉居然只是一股淡淡的惆怅。惆怅那段轻狂的少年岁月,也惆怅那张扬的青春无悔。但不得不承认,其中没有失恋所应有的痛苦。说不完全遗憾那是假的,七七忍不住想,经历着这样一段青涩的感情后,她在感情上还会不会像这样大胆。
其实,对沈浪的那分爱恋,搞不好只是我年少时少女怀春的幻想,也或者是不愿对白飞飞认输的一种倔强吧。七七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很不情愿的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他们,其实很适合,不是吗?”七七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语气里有着诚心的祝福。
“七七,你……”以为七七一定会很伤心,还在想要怎么安慰的百灵一听这话,惊愕的瞪着朱七七。
熊猫儿也转过头,仔细的看了看七七。他看出来,现在的七七已经走出那层迷雾,也许还会有些幻灭的疼痛,但幻灭是成长的开始,疼痛也是清醒的条件。他看着七七那付经过风雨洗礼后,终于蜕变成熟,坚强而又带着智慧的模样,欣慰的笑了。
七七回给熊猫儿一个放心的微笑。她明白,自己还有着许多关心自己的朋友,亲人。以前她只顾着看前面的沈浪而忽略了这些,让他们为自己担心了这么久,实在是很不应该。回去后,她会骄傲的告诉爹和二爹,从今天起,她不会在迷惑,不会在陷在沈浪这个泥潭中无法自拔了。看惯三川五岳的人,又怎么会为一朵花的凋谢,而无止尽的伤春悲秋呢!
或许以前的朱七七,在个人的魅力上的确比白飞飞略逊一筹,那是因为她的身上还缺乏一种豁达的智慧。但如今,七七已经成长了。她和白飞飞,都具有了只有在经历过生命悲喜起伏后在会有的一种人格魅力,如酒一般散发着独特的醇香。
两位同属武林的绝色女子,在今后的日子里,应该会在各自的天空下发出耀眼的光吧……
第十八章
“沙……沙”
几片落叶在风吹过的时候,打着旋儿飘下。
“谁!”熊猫儿机警的转过头,大声喝问道。
只见不远的阴暗处,渐渐走出两个人影。
“杨柳回塘,鸳鸯别逋,绿萍涨断莲舟路。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返照迎潮,行云带雨,依依饲与骚人语。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一首浅吟低唱,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几声咳嗽,算是回答了熊猫儿的问题。
缓缓走出的是一白一蓝两个年轻男子。为首的,眉目间祥和而深邃,温和却又不乏运筹帷幄的大气。面色有些苍白,一阵急咳为他添上了几分病态的红晕。脸颊微陷,露出两边的颧骨,衬的一双宛如墨潭的眼睛又大又亮。在他的勃颈上能隐约看到青色的血管,喉结尖尖的鼓在他白皙的皮下,随着那男子的说话而上下滑动着。一袭白衣胜雪,,样式简单却分不出到底是什么质地,柔软而宽大的长袍,裹着他看上去有些孱弱的身子。长长的拖在地上,盖住了他的脚,却不粘点滴灰尘。满天星光映在他的发髻上,月光下清澈的水波衬映出他温柔而又宽容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天上悲怜天人普渡众生的神仙。他的人透着亮,而长袍又闪着银光,几乎已和他融为一体,银成一片,整个都在微微散发着荧光,似乎会让人误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感觉:公子。普天之下,只有公子这个词才能配得上他。
穿蓝衣的年轻人,面带微笑,嘴边挂着轻佻,微微上翘的细长丹凤眼天生就带有挑逗的味道,倜傥风流的模样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他的眼睛似乎在左顾右盼,但目光,却时不时的都会落在前面沈浪一行人身上。只不过,在白衣公子轻咳的时候,总会习惯性的跟上一步。
想必,他的地位应该是低于前者吧。
夜晚的湖面平静无波,犹如一大块浓黑色的丝绒,在这样的晚上,显得更深邃而富有吸引力。湖水沁人心凉,消弭的白天的暑气,却加剧了随着这对主仆出场而带来的那份拔剑弩张。
白衣人好似闲庭散步,神色轻松的走过来,途中一一扫过眼前的众人,却在看到明四公子的时候,眼中划过一到诧异的光芒,速度快的几乎是一闪而逝。一道流光收藏了这突兀之后,他便深深的打量了沈浪一眼,目光中有一些莫名的愤怒和怨恨。最后,他的目光收了回来,最终落在了白飞飞身上。
此刻的沈浪早已是稳稳的扶起了飞飞,待她站稳后,迎头看着来人,却不诶他那道有着复杂含义的目光给愣了一下。他在心中暗自疑惑:似乎与此人从未见过,为何他对我有这么强烈的情绪?
他看到那白衣公子一直盯着飞飞的目光,似乎更似复杂,但却只让沈浪感觉谨慎却不会妒忌。因为他看得出来,即便他现在还分不清着里面到底包含了什么,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其中没有和身边这位明四公子一样的占有欲。
沈浪轻轻的松开白飞飞,向前走了两步,盯着白衣公子,眼底藏着审视:“公子终于肯出来的,不知——对刚才一舞有何见地!”
“什么?!”除那白衣公子外,所有人都震了一下。
“沈……沈浪,你是说,他们早在那时候就在这了?!”熊猫儿转头看向沈浪,瞠目结舌的呆问道。看着沈浪的微微笑的表情,他有些僵硬的回过头,更谨慎的盯着这两个人,思量着他们到底达到了什么样功利,竟让自己在他们潜伏了近一拄香的时间才发觉。
这两人……是敌是友……
没过一招,快活王坐下酒使就已输了开场。
至于那位蓝衣少侠,也是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问:“我自信已经压下了所有的声响,你究竟是从何得知我们是何时到来的?”
沈浪微微一笑,:“不错,两位公子的内力修为确是世间少有,尤其是这位白衣少侠,更是登峰造极。但尽管从你们来的那一刻起就用龟息法止住了呼吸,但——”沈浪顿了顿:“还是有一样声音,是任何人都止不住的.”
蓝衣少侠不得其解,看来是要等着沈浪的下文。
“是听心跳,是吧!”想不到始终没开口讲话的白衣公子,此刻却接住了问题。但他还是眨也不眨的看白飞飞,对周围人的举动毫不在意。
嘶——
大家倒吸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蓝衣公子收起先前那副吊儿郎当的心态,开始集中注意力,认真的应付起来: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距离,居然还能留意到有另外两种心跳——沈浪,你的确不简单啊!
而此刻的沈浪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