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衣公子的回答后,他心中一沉,突然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公子果然明白。看来……”
似乎是终于看够了,那白衣公子慢慢将目光转过来,看着沈浪,语气平淡却有条不紊的回道:“是故意的。既然都明白要用龟息法屏住呼吸,那你还以为我会不知道要用它来停住心跳么?”他低低的声音,语气中丝毫不见强悍,却暗藏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坚定。
明明是初夏,但还是让人感到一阵只有隆冬才有的寒风抚过后颈的皮肤,连上面的寒毛都根根竖立起来。
好一位弱柳扶风的俊秀男子,岁有着掩不住的丝丝病容,但也有藏不住的精明敏锐。只是被他温和的表象给盖住,大部分人都看不出来。
“在下姓余,单名一个醇字。这位是我的朋友,姓风单名一个流,”白衣公子轻声的介绍了一下,简单的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北海余公子?!”沈浪肯定的求证道。
余醇正要回答,却只听“扑哧”一声,刚才还在伤感,让熊猫儿以为已经长大了的朱七七,却在此时很不和适宜的笑出声来:“,余醇,愚蠢,你的名字还真有意思!”
风流立刻把脸转过来,看着这位姑娘,笑的很开心,也很奇怪。
沈浪等人见此却是面色一紧,暗叫一声不好,心想:这下,是友也不好办了!
余醇此刻才是第一次看了看这位名叫朱七七的姑娘,刚才将心思都放在白飞飞身上,倒是没留意这个女子。他黑的发亮的眸中闪过一到光,快得没让任何人发现。
正在这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兴奋和欣喜,说着让自己很头痛的话:“啊,真的,原来你也是这样觉得吗!哎哎哎,小姑娘,我跟你说,其实我第一次听到他名字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你说他叫什么不好,偏偏叫个‘蠢’字,还配上个这样的姓,实在是不能不让人这样想。唉,所以,我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和你说的是一模一样可惜其他人都不这这么想,扼腕啊扼腕,知音难寻啊!哈哈哈哈,小姑娘,你很对我的胃口嘛,这么多人里面,你是唯一一个和我想的一样的人,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说话得,正是一直站在余醇身后,笑的痞痞的风流。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带着找到知己的激动和满足。
“……”
“……”
“咳咳,不好意思,见笑了!”余醇的眉角,微不可闻的抽了抽,抬手向沈浪等人抱了抱拳。
“哪里哪里,风少侠快人快语,风趣幽默,也是个性情中人啊!”沈浪也笑笑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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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阵静默,沈浪和余醇对立的站着。视线中有着缕缕莫名的火光,那是——余醇的挑衅。这两人气势上不分上下,都是卓而不凡的风云人物。
后面的明四公子,自余醇出现的那一刻起,便有一丝疑惑:这人,好让我有些面熟。他暗自思索,却又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摇摇头,重新关注起眼前的事态发展起来。
正在与沈浪对视的余醇,做了饿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只听“唰”的一声,一道突如其来的凄艳红光划过,迅速得的向白飞飞的胸膛击去。这一如平地拔山,事先毫无预兆的行为,让熊猫儿人都来不及反应,但沈浪除外。时刻都在注意余醇举动的他,在红光出现的那一刹那,就已毫不迟疑的拔剑相击。
有剑在手的沈浪,是武林年轻一辈里的神话,他的武功深不可厕,拔剑的速度甚至快过了闪电。但很不幸,此刻他的剑早已被白飞飞借去舞那段剑舞,随后还被扔在了地上,再加上余醇的突然出场,让他还没来的及收回自己的兵器。不过沈浪毕竟是沈浪,在伸手的一瞬间就发觉剑不在手,便一个挽花,以鞘代剑,去阻挡那道红光。
高手过招,差之分毫,谬之千里。
由拔剑变拔鞘,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滞慢,正是这一滞,让沈浪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的剑鞘虽是架住了红光,但却是在红光碰到白飞飞之后。尽管止住了红光后来的去势,但伤害还是无可避免。须知,这一击,明显是余醇用尽生平之力所发出的。
北海余醇,江湖上对他的评价是——半柱香的绝世高手。因为,余醇自幼身体不好,虽是内力深厚,但一旦动用真气,却是只能持续半柱香的时间,时间一过,他的真气就无法继续维持,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甚至还比普通人孱弱些。若是强行动武的话,只会让他经脉受损。尽管如此,但从未有人能伤他分毫,因为,虽只有半柱香,但在这段时间内,他却是世间少有的高手。
这样一个人,发出这样的攻势,它所带来的伤害——天下间,只怕无人能幸免。
沈浪脑中一片空白,他狂怒的瞪着面上还泛着奇异微笑的余醇,干涩沙哑的喊道:“你……”
第十九章
师兄,再过不久我们便可到武汉境内了。”
“……”
“师兄,过会儿余家在湖北的水上兄弟就会来接我们,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
“师……”
“师弟,究竟我们何时会到武汉?”
“恩……约莫还要走上一个时辰。”
“……你可听说过武汉沿江有两座山,取名龟,蛇。”
“以前有听说过,但还不曾见。”
“你若看见,便能明白为何那里会成为千百年来兵家必争之地了。”
“……”
“武汉,武汉。当年被孙权称做是‘上控蜀川,下视吴越’的重要城镇,倘若,倘若以前我……”
“师兄,武汉,只是一个普通的城镇而已……”
被唤为师兄的男子沉默了半晌,最后所思所想,全部都化低低的一声长叹:“是,那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城镇而已。”
浑黄的江面上,飘荡着一叶孤舟,船尾坐着一个摇船的老汉,船头迎风站着两位穿着僧袍的年轻男子。的 只是被称做师兄的男子,看上去要更小一点。他的面色有些苍白,还有些憔悴,他的眼中,有一股蹂碎的痛苦,深入骨髓挥之不去,似乎是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而那位师弟,看上去倒是有两分老僧入定的味道,心平气和的,一双眼睛也只是清冷的看着前方,但他粗糙的手掌,宽厚的身躯和眉间浅淡的皱纹,仿佛在告诉别人这份波澜不惊中也是有段惊涛骇浪的过去。
两个年轻僧侣一前一后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宽阔的水面上,只听得到滔滔的浪响和摇船的吱吱声。
…………
突然,江面上不知从何处窜出几条乌木色的船,渐渐向小舟靠拢,最后将它围了起来。一见着情景,摇船的老汉吓得是瑟瑟发抖:完了完了,碰上水贼了。而那两个和尚,却是看也不看这些人,还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
围过来的七八条船上,各站着十来个壮年男子。他们的头上都绑了条青色的头巾,打着赤膊,腰里插了把不是很长的弯刀。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汉子,皮肤都是被太阳晒得黝黑黝黑,一张嘴就能露出一口白牙来。的7b1 一条略大些的船上,船头站着个粗壮的男子,看上去四十岁左右..黑红的肤色,胸口上布满了浓密的胸毛,绷的鼓鼓的肌肉,紧致的皮肤,又黑又粗的眉毛下有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这群水上汉子中的领头人.待船划得近些后,大汉子大声问到:“来的,可是隐名寺的高僧?”这蕴涵着几分内力的询问中气十足,传到耳朵里,还有些嗡嗡做响。
小船上的僧人微微有些诧异,但那位被唤做师弟的年轻和尚迅速的反应过来,他提起一口气,用正宗佛门心法配上真气,朗朗回道:“小僧正是隐名寺的圆心,前辈可是余家湖北分舵的王总舵主?”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王某接两位高僧来迟,还请不要见怪!”王舵主豪爽的一笑,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接话的那个僧者缓缓吐出一口气:“王舵主客气了。这位是我师兄,法号圆观。初到贵宝地就要麻烦总舵主,真是过意不去!”
圆观简单的看了看王舵主,略显僵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和矜持。
“师兄生性比较冷淡,还请王舵主不要介意!”圆心看到圆观的态度,向王舵主赔礼道。
王舵主原名王放,人如其名,是个爽快豪放的男子,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他笑呵呵的上下打量了圆观一番:“小师傅不必见外,王某不是那小气之人。不过话说回来,两位还是先上船来吧,这样讲话始终是不方便。我既然答应了要将你二位安全送出海,就一定会做到,为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长话短说的好。”的f718 保护版 “是,王舵主言之有理,那就有劳王舵主了!”圆心点点都,转头看了看圆观,默默的征求了下他的意见,待他同意后,便随着圆观上了王放的船。
“你也别叫我王舵主了,叫我一声王大哥,我叫你一声小兄弟,大家就不那么见外了!”王放咧嘴一笑。的 圆心拱手一笑,看来是答应了。不过圆观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只是苍白的脸上带着丝丝忧郁和惆怅。的 还请两位到我们分舵休息几天,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想必两位小兄弟也有些疲累了!”王放注意到圆观和圆心的僧袍都粘了尘土,袖口也有些磨损,就开口挽留道。几句话说的是又得体又充分,圆观和圆心交换了一个眼神:“还是王大哥想的周到,小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放的手下打赏过划船的老汉,便退回到乌木船上,布道半柱香的时间,那七八条船百年走得没影了。水面上除了老汉的小舟,就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了。那老汉用力的捏了捏腿,在水上过了一辈子,也面见过把船划的这么快的。要不是手心中那锭还带着余温的碎银,他怎么也不相信会有人这么快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的7
三四个时辰后,圆观和圆心就已经在余家的湖北分舵安顿了下来。王放的动作的确很迅速,这边才答应住下,回头院子就打扫好了,连洗澡水都准备的妥妥当当。
沐浴用斋后,王放来到他们暂住的原子。只见青灯素香中,两人面上一片肃穆,手中捏着木雕的佛珠,口里喃喃的念着经文。这分庄严肃穆,让向来喜欢大声话说,大力踩地的王放也不自觉的闭了口,收了脚。的
王放是个粗人,他看着两个和尚念经,一下还可以,久了就只觉的头混脑胀的。那叽里咕噜的经文对他而言,和念咒没什么两样。于是他赶在头昏之前,猛的摇了摇脑袋,拉回自己的思绪,上前一步,叩了叩虚掩着的门,算是提醒了房内正在做晚课的圆观和圆心。
圆观和圆心停下手中的动作,睁眼看向门外的王放:“阿弥陀佛,王大哥此时前来,不知有什么吩咐!”的 王放不自觉的抖了抖肩上冒起的鸡皮疙瘩,他自己没什么学问,所以生平最讨厌文绉绉的人。可这两位小师傅也不知是存心还是无意,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让他好不自在。哎,老实说,前段时间突然接到少主子的命令,说要他保住这两人时,他就有些奇怪。虽然用意没交代,但他们余家向来都很少做这种保人的事的,尤其还是俩和尚。不过既然是少主子的吩咐,他王放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定回互他们周全。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下来,王放倒也和他们相处的不错——只不过要是能不这么讲话就更好了——王放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的 “不知道这里的一切还合不合小兄弟的心意,我王放是个粗人,做不来那些风雅的事,也喜欢直话直说,所以两位要是有什么不满意,也别跟我客气。”
“出家人不重物欲,白饭清水就足以。何况王大哥已经做个够仔细的了,连香炉都有准备,看来大哥也是位心细如发之人啊!”
“哈哈哈哈,不怕你笑,其实这些我哪想得到啊,都是我夫人的心思来着。现在天色已晚,要是两位不介意,明天一早我还想为你们接风洗尘呢!”
“大哥的美意,小僧断不感拒绝的,尊夫人心思细腻,是大哥的福气啊!明天之事,我们师兄俩定不误时。”
说实话,单看王放的外表,说他是土匪也会有人信。满脸的落腮胡子,把个脸遮的是严严实实,搭上一身横肉和胸口的黑毛,脾气大,嗓门也大。这么的喜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粗汉子,居然会娶到个如花似玉,气质高雅,温柔聪明的大家闺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