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酌枝被他拽回来,也踮脚望过去,「琛哥哥,你在看什么?」
萧见琛动了动嘴,「凤角。」
大红色的丝状瓣伸展着,鬼斧神工般,仿佛是天神随手丢下到此处,便在这里勃勃生长。
花酌枝瞧了眼,默默道:「那不是凤角……」
「……」萧见琛震惊,「不是凤角?」
花酌枝抬手,指了指前头的崖壁,上头生着一簇簇拇指形状的花骨朵,通身雪白,走近了看,便能发现其周身泛着滢滢的光。
「那才是凤角,因其状如肉角,才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萧见琛脸上青红交加,合着他上回从崖上跌下去,竟连凤角的面都没见过?
他上前一跃,从崖壁上掰下几朵,原本白色的花瞬间变成深红,断面渗出殷红汁液,收集起来染指甲最好不过。
萧见琛赶紧回过头,抓着花酌枝急匆匆往上跑,没跑几步,眼前便出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两人推门进去,萧见琛沖花酌枝一伸手,「手拿来。」
花酌枝乖乖伸出手去,萧见琛掏出凤角,就这么站在门口,帮他涂好指甲。
「好了。」待涂完,萧见琛一双手已被染成红色,他并不在意,而是随意甩了甩,「好看吗?」
花酌枝将手举到眼前,虽然汁液把手指也染上颜色,可他仿佛怎么都看不够,「好看。」
萧见琛拍去手上的黏腻,帮花酌枝将天神灯护送到神殿中央。
上回来时他没仔细瞧,如今绕了一圈才发现端倪。
「这是大燕的天神灯。」他指指末尾那盏。
花酌枝点头称是。
萧见琛又指了指快要熄灭那盏,「这是南疆的天神灯。」
「对。」花酌枝上前,把旧的那盏拿下来,将昨夜新点的灯放上去。
萧见琛琢磨出不对劲来,他往最头上一指,「那你点的第一盏灯是谁的?」
花酌枝扫了一眼那跃动的火苗,抿嘴不语。
萧见琛又催促一遍,「枝枝,你说,这盏灯是给谁点的?」
花酌枝轻启双唇,「是给……齐大哥点的。」
萧见琛:「???」
【作者有话说】
是这样的,我这几天回老家参加我闺蜜婚礼,帮她布置新房啥的,所以更新可能不太稳定。
第67章 你的裤子还在那里
萧见琛双手托起那盏天神灯,高高举过头顶,作势要摔。
可花酌枝连拦都没拦,他笃定萧见琛不会摔下去。
四目相对,片刻后,萧见琛弱弱开口:「你就不怕我摔了它?」
花酌枝摇摇头,「我知道琛哥哥的,琛哥哥才不会做这种事。」
「我……」萧见琛张了张嘴,心里憋屈得很,只得把灯放回桌上。
花酌枝说的对,他不敢做那种事,先不说摔下去花酌枝会不会同他翻脸,就是再点一盏,还不是要耗费花酌枝的精力。
「你都没给我点灯……」萧见琛说完,又怕花酌枝真给他点,连忙道:「也不必给我点,我用不着。」
花酌枝眨眨眼,突然指着手边那盏新灯,「琛哥哥你瞧,这灯是点给南疆的。」
萧见琛探头一瞧,上头写着苗疆字,他也不认识。
「琛哥哥再看这盏,是点给大燕的,而点给齐大哥这盏,虽是齐大哥来求,却是点给流云教的。」
萧见琛一一看过去,闷声闷气道:「所以呢?」
「而这盏。」花酌枝讨好般拿起桌上最大最亮的一盏灯,「琛哥哥可知是给谁点的?」
给谁点的?南疆有了,大燕有了,流云教也有了,还能是给谁点的?
萧见琛猜了半天,脑子一抽,「总不能是给我点的吧?」
没想到花酌枝笑意盈盈道:「就是给琛哥哥点的。」
萧见琛自然是不信,他盯着花酌枝看了会儿,默默移开目光,「倒也不必如此哄骗我,我又没向你求灯,你又是何时给我点的?」
花酌枝脸上的笑意渐渐落下,「琛哥哥不信我?」
萧见琛一言不发。
这要他如何相信?
「琛哥哥可能看出,这盏灯同其他灯不同之处?」花酌枝把灯举高了些,刚刚涂好的指甲在光下愈发鲜艷,「它是这里最旺,最大,也是最长的一盏灯。」
萧见琛随花酌枝看向跃动的火苗,同其他天神灯相比,那确实是最旺盛的一盏。
「以寿借运,承运之人需自身干净,否则借不来丝毫,我为流云教借运,也不过几月之久,几月后灯火黯淡,便要重新点一盏,只要灯火不灭,便能一直延续运势,就像为大燕为南疆所点那般。」
「而琛哥哥这盏。」说着,花酌枝探出指尖,沿着青铜底座缓缓摩挲,「一借便是二十年,这二十年间,不必换灯,不必担心灯火黯淡,是我向天神借过最长的一次,只因琛哥哥天真烂漫,坦率真挚,我也从未见过如琛哥哥这般心思纯粹的人。」
萧见琛:「……」
总觉得花酌枝不像在夸人。
他又看向那盏灯本来的位置,在流云教之后,在大燕之前,在他没来南疆前就点灯,只能是他大哥说过的,他十六岁那年生过的一场大病。
他喃喃道:「是……你救我那次?」
花酌枝有些意外,「琛哥哥不是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