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系。广西当局和其他对我虎视眈眈的各地方军首领,虽心怀疑忌,也无辞以胁我。同时我也可假绍竑出面和广东大本营联络,一则可使两粤革命军人互通声气,有事彼此支援;再则可以减少对粤军的顾虑,专心整顿辖区内的民军两政。所以黄绍竑的独树―帜,实是与我互为表里,收相辅相成之效。”
定桂、讨贼两大军(2)
此时,原驻广州的桂军独立师师长陈天泰,突然带着约四五千人的队伍开到离梧州只有40多公里的都城,企图回师广西争权。陈天泰实力颇强,但在广东,他很难得到发展,早就想回到广西来。尤其梧州这一富裕地区,是他志在必夺的主要目标,只是实在找不到理由来实现他的野心。这一次,他以开赴高、雷、钦、廉南路为名,暗中将部队集中到梧州下游的都城一带,并约自治军陈先觉等为内应。但他既无大元帅府的命令,都城又不是他们南下必经的地点,这一阴谋就太明显了。陈天泰先派他的参谋长李澜柱到梧州,声称他们是来援助讨贼军统一广西的。黄绍竑、白崇禧当然明白陈天泰的醉翁之意,但对于这一劲敌也不敢大意。他们一面把梧州上游的部队赶紧调回布防;一面商请李济深粤军第一师及海军给予支援。为了麻痹对方,白崇禧在梧州河面花艇上设宴殷勤招待李澜柱,并请与李相识的梧州亲友作陪。酒过三巡,白先行告退,说是另有应酬。其实他离席后即乘汽船赶赴戎圩,再转乘汽车到都城方面指挥作战去了。
当时黄绍竑将梧州上游部队,尽数调回戎圩集中,并请李宗仁派得力部队,到梧州增援。讨贼军除以伍廷飏第二团驻守梧州,防陈先觉外,其余都向戎圩都城间圩市大坡山集结,随分三路,向都城进击。以俞作柏所部第一团担任右路,夏威所部第三团担任中路,白崇禧指挥黄超武所部第四团及蔡振云所部担任左路,黄绍竑在中路指挥,另请肇庆粤军攻击陈天泰的侧背。
次日黎明,各部都到达了都城以上地区。中路因路程较近,接触最早,节节进展,已迫近都城,但由于攻击时机过早,粤军又因为溪水所阻,不能及时由后侧夹攻,左右翼未能赶到。陈天泰见对方中路突出,于是集中兵力,三面向中路猛烈反攻。黄绍竑部前头部队兵力单薄,立脚未稳,被陈天泰击退,伤亡极大,一直退至黄绍竑的指挥部所在地。这时黄绍竑仅有预备队一连,只得就地展开抵抗,以掩护由前头退下的部队。陈天泰率队紧追,双方距离不过一二百米远,彼此面貌,都可辨认清楚。如果再退却,让对方将中央突破,转而绕攻左右两路的侧后,必然导致全军溃败。当时右路已与敌军短兵相接,左路及粤军第一师,还未到达。黄绍竑断定白崇禧一定可以按预定时间到达,相去只一小时。在这一小时内,必须尽力支持,等待左路及粤军赶到,发挥分进合击的功效。黄绍竑命令卫士20多人就地展开,他自己也加入火线。敌方人数众多,攻势猛烈,向黄绍竑部阵地发起多次冲锋,都为黄的部下打退。黄绍竑本人的枪法极准,射杀敌军不少。手枪损坏,就拿起士兵的步枪,继续射击。在黄部的坚决还击下,陈军攻势受挫,双方成了相持状态。正在危急之际左路军准时赶到,并分向敌后挺进。陈军不得不抽调主力,向左路迎击。他们认为黄部伤亡重大,绝无反攻能力,因而只留下一部与黄相持。黄绍竑见陈军动摇,立即亲率未受伤的官兵竭力反扑。随同他最先前进的,仅连长李耀宗、冯璜及卫士长牛得才,卫士莫世才、廖正光5人而已。夏威收容所剩余的部队,加上右路军,也紧随黄绍竑身后反攻。陈军不能支持,向都城方面溃退。此时粤军第一师也由下游迫近都城。陈天泰部及其官兵多为广西人,也不愿与本省军队对抗,陈只得率残部突围,向梧州方面逃窜。黄绍竑查点卫士,伤亡十多人,第三团也死伤过半,但终于等待友军到达,反败为胜。
陈军既向梧州方向逃窜,黄绍竑于是先率第三团乘船回梧州,主持退敌工作。他任白崇禧为追击指挥,率左右两路及粤军第一师一部,跟踪追击。陈天泰残部窜至大洲圩附近,饥疲不堪,又被当地民团抗阻,白崇禧率追击部队,随后追到。陈天泰突遭四面围攻,军心大乱。激战一天,陈部彻底崩溃,陈天泰及其剩余官兵2000多人,全部被俘获,解至梧州。除将士兵分发各部补充外,对陈天泰及其高级官长,特别优待,发给路费,放回广州。李宗仁曾派钟祖培率部星夜增援,军行半路,讨贼军已经奏凯,李军于是返回原防。陈天泰回到广州后,曾向大元帅府控告广西讨贼军。但由于广西方面得到了李济深的支持,控告没被受理。后来,黄绍竑因公去广州,陈天泰聚集旧部,乘夜包围黄住的东亚酒店。黄绍竑及时发现,由卫士阻击,他身穿睡衣,赤脚跳越楼顶,进入先施公司工人宿舍,逃脱陈的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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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桂、讨贼两大军(3)
接连几战,黄绍竑又收编了当地的自治军和散兵民团,势力得到很大扩充。1923年夏出兵梧州时,黄绍竑仅有俞作柏、伍廷飏、夏威三个营约2000人,此时已拥有5个纵队、8个游击司令(蔡振云、马夏军、何正明、陈锦华、卢文驹、封辅军、陈先觉、陈济桓),共有约8000人了。
黄绍竑出师连捷,并在短时间内迅速发展,对在玉林的李宗仁触动很大。他深深感到:自己如继续据守玉林一隅,面对革命潮流无鲜明立场,势难得到部下和民众的长久同情。李宗仁军中的将官都是30岁左右的军校生,年壮气盛,都有澄清省内纷乱局面的壮志。参谋长黄旭初是李济深陆大任教时的学生,也自告奋勇,要去广东方面进行联络。但李宗仁认为,现在广西境内自治军的力量还很强大,不可贸然从事,树敌过早、过多,应该采取逐步进取的办法。对自己一方来说,陆荣廷所给的“第五独立旅”番号是肯定不要了,再树一个什么新招牌呢?大家议论纷纷,但有一点是一致的,即“无论如何在名义上不能把李宗仁摆在黄绍竑之下”,最后商定了用“定桂军”的名号。他们认为:首先,本军定的是广西,“讨贼军”讨的也是广西的贼,范围、性质一致,但在字眼上“定桂”比“讨贼”温和,不那么刺眼;其次,古语云:“天下乌乎定?定于一。”因此,“定桂”名正言顺。这一名号获全体通过。于是李部改称定桂军,李宗仁自称总司令。
就在这时,黄绍竑派吕竞存、伍廷飏等来到玉林,与李宗仁进一步商量此后合作问题。白崇禧也向李部参谋长黄旭初表示:“若李率其所部与讨贼军合作,登高一呼,四方必定归服,功劳岂在广西。”李宗仁深思熟虑后,接受了黄、白的要求。他们确定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先合力肃清贵县、桂平、江口、平南的自治军,解除心腹之患,占领由梧州至贵县的水路交通线,再伺机向柳州发展。不久,定桂军的司令部由玉林迁到了桂平。在这里,这位年轻的定桂军总司令再娶了一位年方17岁的貌美新妇郭儒仙。据说,有一次,桂平女中请李司令去演讲,校花郭儒仙作为学生代表上前献花祝辞,两人一见钟情,结成连理。婚后,李宗仁为郭儒仙改了名字,郭儒仙成了此后相伴李宗仁大半生的郭德洁。
这时候,李宗仁打的是“定桂军”的旗号,黄绍竑、白崇禧树的是“讨贼军”的旗号,表面上是分道扬镳,实际互为表里。李、黄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分头发展,互相配合,苦心经营,他们的力量已经发展壮大起来。到1924年5月,即联合###陆荣廷前,两部合共有人、枪1万多。李宗仁辖玉林、陆川、博白、北流、兴业、贵县、桂平、武宣、迁江(今来宾县境)等9县,黄绍竑辖苍梧、藤县、容县、岑溪、平南、信都(今贺县境)等6县。整个西江上游,也就是广西最富庶的玉林、浔州、梧州三府州,已完全为李、黄所控制。加上又有孙中山的广东革命政府作后盾,他们成为广西举足轻重的一支政治军事势力。
“联沈倒陆,先陆后沈”策略(1)
李、黄、白在玉林、梧州的崛起,使广西政治、军事格局一分为三。李宗仁与黄绍竑、白崇禧是广西的新兴势力,他们占据梧州、玉林五属地区和浔江一带,雄心勃勃,决心消灭旧桂系,统一广西。他们的对手就是重返广西、企图东山再起的陆荣廷和由广东败退回桂的沈鸿英。
1922年9月,陆荣廷乘乱由上海返回广西,收容了拥护他的旧部2万余人。他得到北洋直系军阀曹锟、吴佩孚的支持,以“广西全省善后总办”自居,占据了省会南宁、柳州及横县、武定以上,左江、右江一带等广大地区,成为广西最大的一股势力。陆荣廷决心依靠他过去的声威和地位,重新统一广西,重温“广西王”的旧梦。1923年沈鸿英在广东作乱被孙中山打败后,退回他的老巢桂东和桂东北一带,占据着桂林、平乐、贺县和湘粤边境的连山、临武、宜章、坪石等地,拥有部众万余人,实力仅次于陆荣廷。他本是陆的旧部,但从1921年逼陆下野后,即脱离了陆荣廷,独树一帜。此时他也投靠北洋直系军阀,与孙中山的广东革命政府为敌。沈鸿英虽在新败之余,但也雄心勃勃,“有统一广西之志”。而这两方与“讨贼军”更有新仇旧恨,必先扼杀之而后快。
“老帅”陆荣廷终于忍不住了。陆荣廷从辛亥革命开始到l921年孙中山“援桂”之前,整整统治了广西十年。当初他挥兵广东、湖南,当上“两广巡阅使”,威风赫赫。而现在,当年的部将与小兵居然与他鼎足而立,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必须削平这干队伍,重新统一广西,恢复他在广西的“一统天下”。
陆荣廷的眼中钉首先是黄绍竑、白崇禧。因为黄、白自梧州起义以来,已公然投靠孙中山,他们打出的“讨贼军”旗号,对陆荣廷来说就特别刺眼;而他们占据着的梧州,既是广西的经济重心,又是广西通向广东的门户。“吃掉”黄、白,取得梧州,将使自己行动自如。因此,他公开宣布要进兵梧州,“###叛逆”。但是说说容易,真要出兵梧州并非易事。因为“讨贼军”有孙中山的广东革命政府作后盾,西江下游一带布有李济深等部粤军重兵,如果陆荣廷向“讨贼军”进攻,就有再次遭到孙中山###、重遭粤军打击的危险。在重新统一广西之前,他是不敢冒与粤方开衅的风险的。同时,陆荣廷的地盘与梧州并不直接相连,中间隔着李宗仁的“防区”。要进兵梧州,必须取得李宗仁的同意。陆荣廷本来想拉拢李宗仁,他曾派代表到桂平与李谈判,并委李为进兵梧州的“前敌总指挥”。但李宗仁态度暧昧,他一方面答应帮助陆荣廷统一广西,并请陆派4000兵到贵县,即协同进攻梧州;同时,他提醒陆荣廷,攻梧州是一下策,因攻梧州必导致与广州的武力对抗,而与北方交通的打通又急如星火:北京政府的援助,亲信马济部精兵由湘回桂等等都急需解决,桂北交通阻隔问题实重于###“讨贼军”。另一方面,种种迹象表明,李宗仁与黄、白明来暗往,他很难真正与陆帅走到一起。这使陆荣廷不能不有所顾虑。这样,进兵梧州,攻伐黄绍竑、白崇禧的事只好暂时放下来。
尽管可暂不打梧州,但绝不能放过沈鸿英。陆荣廷与沈鸿英此时都在吃北洋直系军阀的剩饭,都是曹锟、吴佩孚的走卒,但陆、沈的积怨很深。当年沈通电与陆脱离关系,并逼陆下野;待到陆重返广西,沈却仍不买陆的账。而且,沈占据着桂林、全州、平乐、昭平等地,阻碍着陆荣廷与北京方面的联系。只有消灭沈鸿英,陆荣廷在政治上才能有所作为。
1923年12月,陆荣廷以“循职巡视各属”为名,由南宁率部队数千人北上,于次年1月下旬进抵桂林。当时沈鸿英的主力部队正在湘粤边境与孙中山的革命军对峙,后方空虚,兵力单薄,只好暂时忍让,将在桂林的城防部队撤到阳朔、平乐一带。于是,陆荣廷进驻桂林。随后,陆的部将谭占荣、韩彩凤奉令先后占领沈军的后方基地临桂、兴安、全州、平乐、昭平等处。沈鸿英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联沈倒陆,先陆后沈”策略(2)
沈鸿英先礼后兵,他派部将邓瑞征、何才杰等多次向陆交涉,并由邓、何等人致电北京桂籍国会议员,让议员们出面,劝阻陆荣廷侵占他的地盘。但陆荣廷得理不饶人,他的部队对沈军步步进逼。到2月下旬,沈军在广西的地盘只剩下富川、钟山、贺县、怀集等一小块地方了。这时,沈鸿英感到自己已到了非与陆荣廷决一死战不可了。但真要破釜沉舟硬干,他还缺个好靠山,于是故技重演,决定再次“投诚”孙中山,泣求孙中山支持他回桂讨陆。
孙中山和广东革命政府的许多要人都知道,沈鸿英为人奸诈狡黠、反复无常,因此对其请降一事,开始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