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叼着一杯,将另一杯递给狐狸。“我叫芦花,新来的侦查员。”
“贾蓁。”她小心接过水杯,一口口抿着,不时用余光去瞟芦花的反应。
一时两人无话,芦花没打算故意去说什么,倒是贾蓁紧张的一直扭扭捏捏,连手都不知往拿放。
“你刚刚的气势哪去了?”看着这样的贾蓁,又想起食堂里她倔强的模样,芦花不禁感到一阵好笑。
“那是她们自找的!”贾蓁不服气的说。
两人之间的气氛因为这个小插曲倒没有那么紧张了。贾蓁候了一会又小声开口:“你怎么不问啊?”
芦花失笑。“我问了你就会乖乖说?”
贾蓁此刻倒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我根本不认识那个雄兽那头老虎缠我几天了,要不是你今天”
“母老虎嗯,她伴侣是公老虎么?”芦花猜测着。
“不是啊,”贾蓁侧着头疑惑芦花为什么这么想。“她伴侣是只公兔子。”
芦花一口水差点呛死自己。
不过她很快发现贾蓁肿的老高的侧脸。
“我给你抹点药吧?”芦花建议,哪想到贾蓁立马摇着头:“不用不用,我随身带着呢。”
在那句平常的话里芦花听来心里有丝心酸。
她就站在一边,看着贾蓁借着房里的镜子很快把脸上的伤给涂上了药。
因为一会要去螭那里领今天的指示,所以两人一会就分手了。分别时芦花随口的一句“下次来找我玩”却让贾蓁一瞬间失了神,不过马上她又挂上了笑。
芦花来到螭办公室时,看见中午被她泼了水的母老虎正站在螭面前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螭看见芦花后挥手让母老虎退下,母老虎在离去前还狠狠瞪了芦花一眼。
芦花低着头做好心理准备等待着蛇上司的批评,没想到螭却什么都没说,只淡淡一句:
“以后别多管闲事。”
这件事就算完了。芦花竟然一点惩罚都没受到的结果让母老虎和她的跟班们恨的牙痒痒却又无计可施。
来到香格里拉的第二个周,芦花收到了硫鹖寄来的信。
信是一只尖尾雨燕送来的,那家伙在芦花掏笔签收的时候还嫌速度慢了一直用鸟嘴戳芦花脑袋。
这是芦花第一次看见硫鹖写的字,不得不说真是丑的天下无双。每一个字都扭曲的像在做体操,芦花一边猜一边看,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小信筏里的内容看完。
虽然蛇上司把手枪的消息完全封锁起来,但是貌似上头还是知晓了一些动静,硫鹖告诉芦花最近时局不稳,要她多加小心。后续派遣来调查的干部还在陆续出发中,并不止芦花一个。
这些都是芦花拼凑出的意思,按硫鹖张牙舞爪的字迹,她估计很有可能硫鹖是在嚣张大笑的情况下挥笔写下的,还原意思来说应该是:“哈哈哈——蠢蛋猫把命给老子留着。”
得知硫鹖可能也会被派来的消息,芦花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紧张总感觉很微妙。
但是连重要战力都派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果然雪山上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8章 燕归来
芦花半夜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发觉棉被已经被冷汗打湿。
她在黑夜里睁着眼呆愣着神情,她梦见黑岛了。
她发现自己过了十年竟然还清晰记得当初那个少年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举动。在梦中少年依旧是干瘦的身材,乱糟糟的长发遮住他的大部分脸孔,只剩一双盛满憎恨熊熊燃烧的黑瞳。
他一步一步逼近芦花,质问她为何要帮着兽人追捕他们。他说,你是叛徒。黑岛手握滴血长刀步步紧逼,只是不断质问:你为何背叛人类。
他逼视芦花,一字,一顿的问:“你为何背叛人类”。
当黑岛举起染血长刀时芦花在黑夜里猛地睁开了眼。过了半晌,她眨眨眼翻身起床了。
她非常平淡的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就在夜色中出门了,要不是她身体依然冰凉彻骨,否则没人能看出这是个半夜被噩梦惊醒的人。
这个身体的本体是猫,所以在深夜里行动对芦花来说是和吃饭打屁一样寻常,她想去雪山在看看,在她见到那支手枪之后她再也没法否定雪山的不寻常了。
她相信这世上存在巧合,但是与螭意见一致的地方是她不相信这世上那么多巧合会集结在同一个地方。
深夜的雪山万籁俱尽,山间冰冷的浓雾冻的芦花不住跺脚。
这次她比上次来时仔细多了,一边登山一边把四周景象记入脑中寻思有无不寻常的地方。
亏了她的认真,她在接近山巅的地方居然发现废弃的山路阶梯边有一朵小花。这种野花随处都可开,但是芦花望了望四周的景象,一片无望白雪,这朵花是如何在这严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
芦花蹲下来,小心地刨开野花周围的雪块。
雪块下……是一条长长的荆条。芦花犹豫了一瞬后还是伸出了手。
“别动。”
一个冰凉的物体抵上芦花的后脑勺,从形状上推断是枪口。
芦花立刻僵在原地。是谁?她居然没有察觉。是来人隐蔽气息太强还是她生活在安逸的环境中已经失了警觉?刚刚生出这个想法芦花就马上否决了,不是她没有察觉,是来人根本无声无息。
这就是……没有气息的,类人类。
身后的人用一块黑布利落的蒙住芦花双眼,又把她双手反手绑在身后,才掏出类似通讯器的小方盒说道:“7号在记号点捕捉到兽人一名,请求支援。”
芦花在心中默算着,只过了几分钟,就听见一阵脚踩在碎冰上破碎的声音。除了那个类人类,又来了三个带着人类气味的男人,不过他们脾气就没类人类那么冷静了。
那几个人类看见芦花眼都红了,恨不得立刻将她就地正法才好。还是其中一个稍微冷静一些的男人拦住另外两个道:“上头命令活捉……不要在此刻坏了我们的大事。”
……于是芦花好歹留下了一条命,在押解过程中也没遭到非人待遇……忽略那个一直在身后瞅准她一走慢就踹她屁股的男人的话。
蒙着黑布七拐八弯不知走了多久,事实上芦花明确知道他们的基地绝对在这附近,这几人只是自作聪明的带她绕了许多个圈子。芦花曾猜想过很多种他们在遥遥雪山上生活下去的方法,但绝对没想到这一种。
她怎么也想不到。
玉龙雪山……居然是一座活火山。
当她明显感到进入一条温暖隧道后,这个念头立马就在她脑海里爆炸出来。
他们解除她眼睛上的束缚后,她已经站在了一个陌生的大厅中,这个简陋的大厅是在火山内部松软的火山土里挖掘堆砌出的。四周远远站满了一度几乎灭绝的人类。
他们眼中饱含的情感让她在恍惚中仿佛看见了曾经的黑岛,他的黑瞳中也是这样,充满刺骨的仇恨与憎恶,夹杂着一丝恐惧。
她将目光移向正前方坐在大堂之上的青年。
黑色凌乱的发丝,一双深邃的眼眸星光璀璨,加上冷漠的薄唇,芦花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摄人心魂的人类。在看见芦花抬头的一瞬间,青年眼里微不可捉的闪过一丝惊愕。
芦花等了半天,没人说话。周围的人明显都在等大堂之上的青年发话,而青年却似在等着芦花说话。
“呃……你们好歹说点什么啊。”芦花忍不住这尴尬的沉默率先开口道。
话音未落,周遭就响起了一片饱含杀意地辱骂之声。
青年见芦花开口却是此话也是愣了一愣,他皱着眉看了芦花一眼。“在哪里捉到她的?”
“回王上,是7号巡逻的时候发现这畜生在记号点徘徊,因为怕她发现……所以便决定将她绑来。”后来跟着来的男人站出来恭敬的解释。
芦花神色莫辨的看了青年一眼,居然称呼他为王上……这是搞文化复古么?
“先收押下去吧,我有事和各位商量。”被称为王上的青年抚额说道。
虽然有为数不少的人明显不满,但是碍于青年的威信还是不情不愿的把芦花拖了下去,当然在那途中也不忘补上几脚。
收押芦花的监房,只是一个土坯房而已。在如此困境下,人类居然有办法把一个活火山内部建造成一座简陋的宫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芦花在来的路程中就看见过往的人类全都专心致志手中的工作,但大多看见芦花的人都还是无一例外的露出了惊惧的神情。
土坯房算作监房着实太抬举了它,连门都没有,如何锁得住芦花?问题是这豁口处守着两个五大三粗,全神戒备还配备枪械的男人,芦花就没办法了。
身上的两把小短刀也早在收押进监的时候被没收了,赤手空拳和两把枪对抗不是明智之举,芦花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角等候审判。
不知蛇上司有没有发现她失踪的情况?想来不会这么快察觉,大抵觉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