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介绍苦糖的文字时,半天没理解过来,后来就以为是青春期女孩在干卖弄文字的游戏,也没多在意。
    苦糖挺活跃的,廖文韬和她聊了两个星期,就觉得很亲,像妹妹。
    当他第一次告诉苦糖自己的职业时,那女孩竟惊讶的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什么?你是个dj?”
    崇拜的样子让廖文韬汗颜,“dj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职业。”
    “哇!dj呀!我居然和一起dj聊天!太了不起了!”她说,实在是可爱。
    可爱的女孩苦糖说要来见他,廖文韬笑笑以为又是这个调皮的妹妹的一个玩笑,说了伊然的地址也就没在意了。
    那时已经是10点半了,苦糖住在沙坪坝,而沙坪坝离在市中心的伊然的位置还有点距离,所以廖文韬断定她不会来。所以当廖文韬在40分钟后收到她的短信问自己穿什么衣服时,就很自然的回了句“粉白色衬衫”,然后就喝着红茶,悠闲的看着舞池里脱离灵魂的人类。
    “我喝可乐哦!”大约1分钟背后就出现这个极可爱的女声,她顺带拍了拍廖文韬的肩。
    “你是……”他望着她,眼前是个很俏丽的女孩,头上捆了橙红色的头巾,黑白分明的眼睛灵气的忽闪着,她也看着他,眯着眼睛笑,和网上的感觉一样的可爱“苦糖?”
    “哈哈,当然啦!”她笑,抬起屁股就坐在廖文韬身边,“你果然喜欢喝红茶!可是我爱喝可乐哟!你得请客!”
    “你等等,我去帮你买!”他说着,连忙就飞身出了酒吧,向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跑去——酒吧里没有可乐。
    廖文韬实在是太意外了,他没想到那么突然的,苦糖就真的出现在身前,带着七星瓢虫般的新鲜色彩,大方又不失清丽。
    当廖文韬带着瓶百事可乐满头大汗的跑回伊然时,苦糖已经没在吧台上了。
    廖文韬有些感到沮丧。他觉得苦糖象一条飘忽不定的鱼,飞鱼。唐突而来,忽然而去。
    但是很快的廖文韬就重新来了兴致——
    熙熙攘攘的的舞池里,那带了橙红色头巾的女孩是很显眼的,她狂乱的扭动着她的细腰,在舞池里跳得很劲暴。说实话,廖文韬没想到看上去那么可爱乖巧的女孩跳起舞来那么放得开,他感觉她梆在脑头的头发像蝴蝶要飞扬起来。
    一曲至终。
    “哎,你真不该叫什么苦糖的!”廖文韬迎上回到吧台的苦糖,把可乐递给她。
    “那么我该叫什么!?”她问,笑得野性又不失张扬了自然。几簇头发从头巾伸出,被汗水粘湿在额前,她的头发已经散开,她正用手把它们随意的捆在脑后。
    廖文韬觉得她怎样都那么好看,自然不做作,她甚至没有化个淡妆。
    “我觉得你是一只七星瓢虫,那么色彩鲜活。”他认真的说。
    苦糖又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很多人表扬自己漂亮,却从没人说觉得像只虫,“你这算是贬低我还是恭维我呢?”她扭开了可乐盖,把嘴凑上去仰头就喝,动作连贯而英气。
    “当然是赞美你……”
    “喂!seven!该你了。快去!”
    廖文韬还没把话说完,胖子就走了下来,叫文韬打碟。
    “哦!好的!”他冲胖子答应了句,然后转身对身后的女孩说“我要开始上班了,你在这边等着我,有兴致也可以去跳舞什么的。”
    “嗯,好。”她朝他挥挥手以示叫他去。
    廖文韬就往dj台上跑去,随手抓了他的白色鸭舌帽胡乱往脑袋上一扣。戴上耳麦的那一刻,他点着头,身子就可以跟上音乐很专业的摇摆起来,双手不停的配合音乐,让放出的旋律尽量和谐又不失个性。
    廖文韬一直觉得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对音乐的领悟,为此他曾经很骄傲。
    当一个人认真起来时,魅力可以是平时的两倍,更别说dj打碟这种时尚帅气的工作。文韬在美丽的苦糖面前有些卖弄,夸大了动作打得很起劲。
    苦糖望着dj台上年轻而意气风发的网友,她收住了笑。被头巾包裹住的的前额让头发弄得有些痒,她下意识的想用手去挠,却让手停留在半空中——那里有不可触摸的伤。她永远无法忘记当前额的伤口涌出鲜血时,姐姐那年幼却盛满仇视的脸。
    只有她自己知道,结疤的伤口不仅伤在前额。
    她不故别人异样的眼光喝着可乐,透心的凉。她看见她的dj网友正用眼神示意她去跳舞,她望了舞池一眼,文韬打出的乐音很新颖,激情而不失缠绵,融合到恰倒好处,舞池里的男女,卖弄身段,尔或自故疯狂。幻灯照处,可以诡异得离奇。
    可是她实在提不起兴趣了。
    她又感觉到前额的疤,夏天一到,就奇痒。
    那年她5岁,那年有明晃晃的太阳,白得眩目。5岁的她额前流血了,缝了二十几针,她看见姐姐在笑。
    姐姐不能说话。
    那时她躺在门前的地上,鲜血直涌的脑门已经麻木了,她忘记了要巨痛。她看见姐姐了,姐姐就站在她面前,笑,比阳光更赤白,晃痛了眼睛。
    那也是夏天,她知道过此之后,每年夏天她都只好留着厚厚的刘海,遮住那丑陋的伤疤,不管有多热。姐姐能在夏天露出光洁的额头,在阳光中跟太阳比美,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当时从背后推她一把的,是自己的姐姐。
    她美丽亲爱的好姐姐。
    有一种糖,发出浓郁的香,苦得很纯粹,却又的的确确是糖,故名苦糖。
    酒吧让夜神秘起来,于是每个人都可以是冥王或幽灵。他们扭摆着,脸上带了放肆的张扬。
    “妹儿!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呀?”一位衣着打着成功人士标志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不失直率的问。
    “哦不,我喜欢喝可乐。”苦糖礼貌的拒绝了,并把脸转向一边,婉拒之意相当明显。
    “可乐有什么好喝的?这里可是酒吧啊,那么我请你喝洋酒,怎么样?”他听到苦糖说的一口北方口音,连忙用带重庆腔的普通话继续邀请。
    苦糖有些火了,她开始皱了眉头,她最瞧不起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谁知道他们在酒吧留连整夜勾搭女孩之时,家中的糟糠之妻在如何担心苦等!
    “嘿,嘿!虫虫!怎么了?趁我不注意就想给我戴绿帽子啊?”是廖文韬!他已经来到苦糖身边,他用手自然的搭上苦糖的肩,故生笑意的说,眼睛却死盯着那位中年男人。
    “哦,抱歉,原来你不是一个人啊?”那男人挺风度的道歉,维持身份。
    “呀!虫虫你实在不乖!居然告诉别人你一个人,你把你老公我放在哪里了?”他边说就边挤进苦糖身边,显尽占有欲。
    中年男人就走了。
    “嘿嘿你该怎么感谢我呢?”
    “切!你就算不来我也能摆平,更何况你明明还趁机吃我豆腐,占我便宜!”苦糖在文韬面前立即就开始笑,而且要笑得很开怀那种。
    那么她就会是个天真的女孩,每天快乐得没心没肺。
    文韬看见那么爽朗得像草原上的美丽牧羊女般的原始的笑,就开始被迷幻。
    “对了,你明明叫廖文韬,为什么他们叫你seven?”刚才她听见有人那么叫他。
    “哦,给自己取个英文名字嘛,洋气!算一种潮流,”他叫酒保加了冰块在自己的红茶里,喝了口“这个社会,流行风是相当具影响力的。就算自身不想,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苦糖真的笑了,她笑文韬说话那么半文不雅。“哦,那你为什么叫我虫虫?我没名字吗?”
    “以前没人那么叫你吧?那么我申请专利了。再说,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小姐能告诉我你的闺名吗?”说着,那极魅力的双眼就盯着苦糖。
    “呵呵,姓杨。杨安。他们都叫我安安。”她说,主动去和文韬碰杯。并注视着文韬的那双眼睛,很魄力。
    “安安?”文韬皱着眉咀嚼着这两个字,发现连着念出有些拗口。
    “嗯,可不是什么七星瓢虫毛毛虫。”灯光射在她脸上,她放出少女的温馨,带了些俏皮。文韬觉得酒吧里神秘低调的灯光线条,完全被面前这少女的美丽所自然化了。
    “呵呵,我感觉你从骨子里喜欢嬉闹!可没淑女的安静。”
    “淑女?我姐姐就是个标准的淑女。”
    “你姐姐漂亮吗?”
    “比我漂亮多了。” 想到姐姐,安安还是泄露了崇拜和由衷的喜欢。
    “可真的好奇,什么时候能引见吗?”文韬直直的盯着面前矮自己一个头的女孩,被一种久违的亲切所舒服着。
    “哈哈,你想追我姐!那可得排队!但是如果你巴结到我,请我吃个饭什么的,我可以安排你插队!嘿嘿。”安安说着,雀跃一般。
    “呵呵。”他笑了。他想,这是怎样幸福的一对姐妹,姐姐文静,妹妹俏丽。
    “你下班了吗已经?”安安喝着可乐,睁大眼睛问。
    “当然没,现在休息几分钟而已,我一般到12点下班呢。”他指指台上代替自己的胖子“现在他在帮我打着。”
    一会文韬就又跳上了dj台,可以马上变得专业而神气。
    安安转过了面,停住了释放出的快乐。她沉默着。
    文韬下班时说我送你回家吧。
    安安说不,她问你能收留我吗。
    那时的安安,在市中心解放碑的大街上,问这句话,悠黄的街灯照在她脸上,她变成个迷途的孩子。
    “你能,收留我吗?就一晚。”安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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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玫玫是个仙女(上)
    那天重大被笼罩在很灿烂的阳光里,有双双单单的人群进出。他们在重庆这所节奏不快的城市里,可以走得从从容容而心安理得。
    重大a区的正门口有座雕像,雕像下坐着个帅哥在沉思。
    我在等阿树。
    我坐在重大a区的的雕像下,把玩着手机,接受重庆下午阳光的直接爱抚。手机里显示着一串电话号码,我眯着眼望了望天空飘过的浮云,我知道号码的主人是个美女。
    我就开心,我就心情大好。忍不住咧开嘴笑。
    中午吃饭时在食堂遇见了胡柯,我那时逊到不知道对她说什么才好。胡柯和她几个同学一起,胡柯也看见我了,就对我笑,招呼说“嗨!”自然大方,泻了一地清凉。
    “呃,嗨……嗨!”我忙措手不及的跟着回应,期间右手配合的举起端铁饭盒向她挥舞。
    何贼在身旁骂我见到美女就没出息说话竟结巴。
    然后何贼跟阿树就开始起哄,他们一闹我就开始感到我快要脸红起来。
    拼命克制住,告诉自己镇定点。
    “杨阳镇定点!”我在心里说,保持面部毫无风浪,举止尽量绅士。
    就看见胡柯的一个女伴跟她们悄悄说了句什么,然后几个女孩们就放肆的嬉笑起来,胡柯笑时还看了我一眼。我实在是又激动又莫明奇妙。
    吃饭时我在何贼跟阿树的鼓动下,把手机来电方式调到震动,跑到胡柯那桌前,向她借手机:
    “胡柯我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吗?我的没电了。”我说,祈祷妈妈原谅我当个小坏的男人——妈妈说说谎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几个女孩又开始望着我笑,笑到我头皮发麻。
    胡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就从包里去找手机。我心里一阵暗爽。
    “啊!用我的用我的!我带了小灵通,便宜,”这时她旁边一女孩忽的撑起身子,热心的把她的小灵通放到我手上“打吧!”她说。
    我拿着这陌生女孩的小灵通,我想小姐我实在受不了你这么仗义。
    哭笑不得的同时看见何贼在那边兴宰乐祸的手舞足蹈,阿树已经笑翻在地上。
    我无奈,拿着小灵通拨了自己的号码,在离她们大约两米处,对着没人接听的号码念经。
    “小灵通小灵通,站在风雨中,脑袋朝南屁股朝东,怎么都打不通。”我一连念了两次,就把电话还给了那女孩,说了声打不通,就沮丧的欲走。
    “哎等等,用我的试试吧。小灵通信号是不怎么好的。”胡柯这时站起来,把她的手机递给我。我看着那晃动着的手机链和贴着笑得灿烂的胡柯大头贴,就忙用双手去捧住,受宠若惊的说谢谢美女。
    就听见女孩们又是一阵欢笑,笑到我直迷糊。
    女人的思想总那么让人稀奇。
    现在我坐在校门口的雕像下,我在等着阿树。我打了个电话回家叫玫玫准备好晚饭。今天阿树要在我家住一晚,为了看球赛。
    阿树很老实,阿树是河北人。老实的河北人阿树至今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