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洞开,侍卫林立,琉璃瓦在阳光中熠熠生辉。其宏大其华丽,可以媲美当今最大的歌剧院。
    而一年一度的秀女殿晋,就在这里拉开了帷幕!
    殿堂之上,一身华服的李耀齐有口无心的念叨了一大堆的祝祷之词,然后焚香叩拜一番,最后转身,凛凛的龙目将座下的一干人等挨个一扫。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暗自希冀着皇上的目光能停留在自己身上。
    李耀齐一眼就看到了分别坐在左右两侧的四大妃:东妃、南妃、西妃、北妃,
    今儿个东妃打扮的最嚣张,火红的衣饰配上她明艳的仪容,光彩大放。她是镇守虚幻国东边疆土的东王长女。而东方也是最富裕的封土。
    南妃内秀,是四位妃子中最其貌不扬的,但是一身固然低调,却珍贵异常的冰丝蚕披肩可容不得别人生出小看她的心思。她是南王次女。
    西妃冷傲,一双眼睛生得极高,几乎触到了额头,所以她看别人的时候,不能确定她的眼睛到底是在看天,还是看人。西方擅兵,身为西王之妹,人凌厉些也不足为奇。
    北妃温婉,北方封土是虚幻国最贫瘠的地方,所以她也属于四妃之末,可是也是四妃声誉最好的一位。她是北王的侄女。也是林相如的表妹。(林相如其人,请耐心的等待几章)
    虚幻国除了朝臣之外,就是这东南西北四大藩王了,实力虽各有特色,但是个个权势倾天。
    在外,他们拼财力,拼武装规模。
    在内,他们拼的是各王的女子到底谁能问鼎皇后之位。
    虚幻国除了四妃外,从来没有正式册封过皇后。关于这个全国瞩目的话题,当年《虚幻年报》的记者去采访的时候,李耀齐是这样回答的:“你说,当皇帝容易吗?现在四大藩王哪个不是拥兵自重?如今是四方实力相当,可是相互牵制,但是我若是封了其中一个为皇后,平衡马上被打破,到时候,其它三方必定不服,而皇后那方也会妄自尊大,藩王乱则江山危矣。可若是封四妃之外的女人,也会促成他们联盟,所以只能把皇后之位一直悬空,让他们认为自己有希望,防着对方,算计对方,也没有心思想着谋权篡位了。这就是权谋,就是帝王之术!……这句话不能写到报纸上啊,是内参资料,内参!”
    所以,当年的《虚幻年报》实际上这样写的:“宫有四大美人,均慧心花容,帝爱四妃,难以抉择,每每思及皇后之选,愁容满面,恐拂美人意”
    一时间,“四大美人”这个词不胫而走,民间广为传颂。
    而李耀齐也确实宠溺她们,譬如挑选秀女一事,他自己从来不过问,只是场面上走一走,至于选谁封什么,都由她们四人拿主意。
    宠四女而稳四方,何乐而不为?每次西门轩撇嘴抗议的时候,李耀齐就会笑着这样回答他。可是他不开心,西门轩知道。
    所以,西门轩才对打上官兰兰的主意。
    太虚殿内,座下几十名秀女排排站,站得风姿绰约,站得万种风情,只盼能得到坛上那个风神俊秀的男子不经意的一瞥。
    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皇帝,也是这一天,她们突然明白以前那些被选进宫的秀女为什么没有一个回家去的原因。
    明黄丝绸簇拥的皇帝,风一般的眉眼,似忧郁似高贵,带着一丝致命的玩世不恭,美到窒息的男子,即使只是为了他偶尔瞟过来的一个最清淡的眼神,也足以让人间的女子为此等候一辈子,蹉跎宫中,至老不悔。
    如此中性的美,像嫡落人间的天使,杀伤力级数绝对是满分再加分。
    “你们看着办吧”李耀齐微启薄唇,在无数人倒吸气中,漫不经心的丢下一句话,然后坐到自己的龙椅上,百无聊赖的在扶椅上轻叩手指。
    东妃闻言马上站了起来:又是她耍威风的时候了!
    东妃站起来后,殿上的女子无不抬头挺胸收腹,等待着东妃目光的洗礼。
    北妃看了看那些头抬的特别高的女子,惋惜的摇了摇头。
    果然,那些昂着头的秀女成为了第一批淘汰对象,原因是:头抬的那么高,脖子太长,不合格!
    这句话一出,剩下的人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而那些率先低下头的人也成为了第二批被淘汰的对象:头压的太低,对天颜不敬,不合格!
    一时全场惴惴,恨不得去哪里找一个度量器,严格按照15度的角度直视。
    东妃负手在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秀女丛中慢慢的踱步,还时不时的摸摸别人的小脸蛋,拍拍人家的身子骨,那眼神,那神情,那动作,整一个嫖客挑姑娘。
    李耀齐只是淡淡的看着,仿佛下面的事情完全与己无关似的。
    “太敏感了,不合格!”东妃又用一个莫须有的理由把方才躲开她轻薄的女子全部踢走。
    现在场上已经所剩无几了。
    “你是巧巧”她慢慢的踱到巧巧面前,乜斜着眼问。
    巧巧慌忙的点头称“是”。
    她收了巧巧家一颗硕大的东海明珠,看这个女子也貌不惊人,懦弱可欺,不如就选她吧。
    “皇上,就她了!”东妃转过身,向李耀齐盈盈下拜道。
    “其它爱妃可还有中意的人选?”李耀齐瞟了一眼,又按部就班的问。
    另外三妃均摇摇头,每年入选的秀女最后也不过沦为她们的侍女,历年来,东南西北四宫已经增加了几百个侍女,不需要继续增加了。
    “好了,散了!”李耀齐如释重负的站起来,挥了挥手说。
    那些没有入选的秀女们眼见着就要与这位绝世美男分道扬镳了,一时悲从心来,一个秀女失控的冲上去,抱住李耀齐的腿,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皇上啊——”。
    李耀齐吓得一跳,往龙椅后一闪:怎么每年都要上演这样的戏码?
    果然,牵一发而动全身,其它的秀女被这样一激,纷纷涌上,只盼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摸一摸那个皇帝,哪怕只是摸一摸衣服也是好的,实在不行,走近一点闻一闻气味也成!
    高公公连忙上前挡住诸位疯狂中的少女,心中暗暗感慨道:谁要我们的皇帝是偶像中的偶像呢,摊上这全民追星的时代,哎哎,难免逃不了被fans轻薄的命运……
    龙椅后,被高公公拼死掩护的李耀齐已经在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的护卫下,匆匆往后堂退去,只是在进入后堂的那一刻,他又回头看了看满屋人的疯狂:所有人的眼中都闪着一种贪婪与索取,让他心中发寒,寂寥莫名。
    也是在这时,他突然怀念那一双心满意足,无欲无念的眼眸。
    心中一阵烦躁,李耀齐挥袖走下。
    等出了太虚殿,迎面就撞上匆匆而来的西门轩。李耀齐愠怒的说:“西门大人怎么才来?!”
    “皇上恕罪”西门轩忙跪下请罪,在外人面前,他们一直谨遵君臣之礼。
    “干什么去了?”李耀齐满心的郁闷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话题,若是往日,他断然不会追究西门轩的失职,但是今天——皇帝很郁闷,后果很严重。
    “皇上20岁寿辰就要到了,臣去准备礼物了”西门轩想了想,狡黠的说。
    李耀齐瞪了他一眼,不再言语,也不叫西门轩起来,径直往宣文殿走去。
    等李耀齐走远,西门轩才慢慢的起身,看着明黄笔挺的背影愈来愈远,他的唇角划出一个温暖的笑:李耀齐,你终于发现自己并不开心了吗?
    [番外故事:(五)际遇]
    洗衣房里,上官兰兰在那里无语问苍天。
    (苍天啊,为虾米当宫女只这样滴呀——这是ray的画外音,忽视它)
    早晨没有早餐不说,中午就是一碗粥,那也就算了,问题是,不仅没得吃,而且还不能睡,不仅不能睡,而且还要不停的洗衣服!
    她仰起脸,继续做无语问苍天状。
    “看什么看,还有一桶衣服没洗呢!”一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老宫女拿着鞭子走了过来。
    只一桶了吗?上官兰兰欣慰的抹了抹已经热泪盈眶的眼睛,回头一看……
    不错,是一桶!可是那个桶比得上一个粮仓了!
    看着面前堆如小山似的衣服,连上官兰兰这样好脾气的人都不得不抱怨道:没事换那么多衣服干嘛?
    “洗完才有晚饭吃!”老宫女丢下一句话,又去找其它人麻烦了。
    上官兰兰傻眼了,她现在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而且……好累,好想睡觉。
    巴巴的把眼泪咽到肚子里,上官兰兰可怜兮兮的拎起一件衣服大力的揉搓起来。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她心中暗暗笃定,一定是别人弄错了,她可是来做宫女的,宫女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吗?
    可是即使知道错了,她也不知找谁去纠正,现在她在洗衣房可谓人生地不熟,因为每个人都很忙,连交谈的时间都没有,也没有人解答她的疑问。
    只能继续洗,拼命洗,边洗边睡觉……是的,边洗边睡觉!
    这5天来,她学会了另一个本事,那就是将洗衣服的节奏与打瞌睡的节奏统一和谐起来,头垂一下,手就会搓一下,然后再垂一下,再搓一下。不知不觉,就在睡梦中将衣服洗完了。
    但是干净程度,实在有待商酌。
    不过宫人的衣服向来是不脏的,她们整天就是赏赏花,扑扑蝴,搓搓麻将,那些丝绸雪纺怎么会染上尘埃呢。所以这个小秘密一直没有被发现。
    可是今天上官兰兰特别倒霉,正在迷迷糊糊时,那个老宫女又如鬼魅一样回到她的旁边,隔老远就看见她在不停的点头,走近了才发现,这小妮子竟然在睡觉!
    粗粗的鞭子立刻扬了起来,毫不留情的摔打在上官兰兰的手背上,兰兰吃痛的将手缩回去,百般不解的看着头顶上那张肥肉乱颤的脸。
    白皙圆润的手上立刻浮起一条青色的印记。
    “为什么要打我?”她很委屈的问,这个世界,一个人有权力打另一个人吗?她可从来没想过要打谁。
    “你偷懒!不打你打谁!”老宫女理直气壮的说。
    上官兰兰被送到洗衣房的时候,敬事房的总管就特意交代:往死里整,只要不整死就行。
    有了这样一条金科玉律,她当然有恃无恐了。
    这大概是西门轩没有预料的情况,他固然也是一个侍卫,但是因为李耀齐的宠爱,所以一直是一个上位者,所有不知道宫女到底能够有多惨。
    上官兰兰无语的看着她,良久,才呐呐的说:“我是懒啊,但是我没偷”
    难道懒也是一种错?
    (在一旁插科打诨的ray:如果懒也是一种错,我愿意错上加错!)
    在上官兰兰心中,她懒,她爱睡觉,始终是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因此伤害过谁,所以并不应该受到指责吧。
    老宫女一脸黑线,将手中的鞭子拽得格嘣格嘣的响。
    正在上官兰兰思忖为什么鞭子会响这个问题时,只听老宫女暴喝一声:“做宫女的,懒就是死罪了!”
    上官兰兰还是迷迷糊糊的看着她,小嘴一撇,似乎对她的话并不理解,也或者说不认同。
    老宫女在皇宫纵横那么多年,何曾见过这样不把她放在眼中的小宫女,当即勃然大怒,揪起上官兰兰的衣领将她扯起来,狰狞的笑道:“让我来改改你懒的毛病!”
    “爹给我请了很多大夫,都没有……”上官兰兰本打算好心的提醒她,可是话没说完,老宫女手中的鞭子已经一阵接一阵的打在了她的身上。
    上官兰兰只是怔忪了片刻,然后伸出手臂拦了拦,无比困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