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将自己为母鸡一般保护着,虽然力量微薄,却是舍弃自己的一切来保护她,这深深地震撼到了她的内心最深处。
    没想到,在这个异世,竟是第一次叫她体会到了被人保护的滋味。
    就在厉王再次要冲上前,想要将眼前的障碍物消灭时,一道墨绿身影冲了过来,挡住了厉王的攻势,厉王似是知道有人,收了内力,却依旧将来人撞飞三米之外,身着墨绿衣装的男子无力地倒于地面。
    厉王向前几步,走向那名男子,笑容中包含着风雨欲来、令人窒息的惊恐。
    她蹲在虚弱的男子身前,伸手抚摸上那秀雅的面容,“芙伶,你也来了,是怕本王杀了她?”
    是她“无意”中透露了自己要来瓦埔寨的行踪,也是她“无意”中放松了对她的警备,更是她“无意”地杀了沿途的守卫,假意无视他的跟踪。
    他果真来了,也果真为了救她而现身,一切如自己所料,可为何自己此时该死的就这么不痛快呢?
    转头看向一旁已是失了踪影的两人,余光瞄到芙伶那庆幸的笑容,那样的笑容在她厉王府竟是从未为她展露过。
    欧阳厉琼彻底怒了:“今日,我便叫你认清楚,你爱慕的人对你有情还是无意!”一把捞过芙伶,朝着风若情离开的方向追去。
    竹林后是一片山坡,此时,已是夜幕初垂,天渐渐暗了下来。
    风若情忍着肩伤,点住周遭的穴道,暂时止住要呕出的鲜血。
    那厉王倒真是个狠角,内力深厚,下手丝毫不留情,那一掌几乎是想要将她至于死地般,她果真是自己到这以来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啊。
    身后一股不寻常的冷风袭来,她自是知道那厉王已经追来。
    转身,将身子半倚靠在傲云的身上,转动着自己指尖的暗器,手法巧妙地发出几枚银色毒针,却被厉王那敏锐的感官所察觉,翻身躲过那暗器。
    厉王似是看透了她的小动作,一把将芙伶拉到自己的身前,不知从何处便出一把精巧的黑色匕首,抵在芙伶的脖颈,“你,过来。”挑衅地看向她。
    神色复杂地看向芙伶,终是放下了转动暗器的手指。
    对于芙伶,她虽然不能回报他的感情,却也不想做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毕竟是因为她,芙伶才会进入厉王府,也是因为她,他才会在此时受困于厉王的刀间。
    看向傲云,眼神的交流,透露着她的想法与决定。
    虽是担心,傲云依旧点了点头,他不笨,从芙伶的舍身相救以及那脉脉含情的目光,可以看出他对若情的情深意重,这样的男子,他没有立场,阻止若情去救他。
    风若情迎着飕飕寒风,走到厉王面前。
    伸过手,想要抓过芙伶,却因担心误伤,反倒有些缩手缩脚,而厉王则是看准她的这一弱点,借机出掌,再一次将她震飞,依旧打在原来的伤口处。
    本就翻滚于胸的血腥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内息紊乱,且依旧不羁地笑着,嘲讽地看向甚是得意的厉王。
    此时,芙伶却是欣然一笑,“芙伶得如此相待,已是足矣。”说完,身子猛然相前,抵上那把尖刀,厉王一惊,忙收回匕首,却依旧在芙伶那细嫩的脖项上划过一道浅浅的血痕。
    若情一见,了然一笑。
    原来,芙伶并不需要她来救。
    看着身后那平静的湖面,趁厉王失态之际,拉过傲云纵身跳入。
    巨大的“扑通”声响,使厉王回过神来,刚要起身,却被一双纤手紧紧抓住衣角,“别……杀他们,我……我给你做牛做马,什么……什么都听你的……,求求……求求你……放过他们……”
    厉王看向忍着伤口的巨痛,为那风若情求情的芙伶,目光如璀璨的繁星,闪烁不定:“为了她,你可以什么都听本王的?你就那么喜欢她,为了她心甘情愿死在本王手中?”
    芙伶急忙点着点,眼中含泪。
    胸中的怒火再次上窜,一把抱起芙伶:“既然如此,那便叫本王看看你的诚意!”
    芙伶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你答应了?”
    “哼,下次见到她,本王定不会再这么放过她!”今日,她受了自己两掌,还能站立已是强撑,如今又在这刺骨的水中,如若真能存活,那她还真算命大。
    再者,她叫自己起了兴致,刚才的交手,叫她发觉了有对手的乐趣。
    风若情,别死得太早啊……
    水中脱险 ...
    抱着芙伶回到瓦埔寨,让方元雪为其简单的包扎伤口,而厉王则阴晴不定的坐在一旁,屋内的气氛因厉王的存在而显得极其凝重。
    方元雪看着躺在床上,目光涣散的芙伶,轻缓地给他处理着脖子上的划痕。
    待包扎完,厉王忽然起身,走到床前,“出去。”虽然没有瞄向方元雪,依旧看着芙伶,带着丝火气。
    对着这冷酷的女子,方元雪着实担心那个躺在床上虚弱的男人,刚要开口,便被站在身后的乔雁山拉住,冲着他摇了摇头,直接将他拖出门去。
    踉跄地走至门外,甩开乔雁山的拉扯:“大山姐姐,你今天是怎么了?”从那个女人出现,一向沉稳的大山姐姐便变得不同了,他真不明白,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竟然叫她如此害怕,“那个女人那么可怕,怎么能让她……”
    “小雪!”大声喝止了他的话,方元雪楞楞地看向她。虽然平时自己经常会犯些小错,可大山姐姐从来没有这样的斥责他,看着自那女人出现后,乔雁山便一直展现的凝重,心里微微泛着不知名的情绪,闷闷的。
    乔雁山沉默地看着被乌云遮住一半的明月,班驳的月光投射在树枝间。
    “记住,不要惹她,否则连我也保不住你。”转过身,悠悠叹息了一声:“那个男人,不会有事的。”那个男人,是第一个能够让她改变主义的人,确实叫自己刮目相看,她待他应该是不同的吧。
    如今欧阳厉琼亲自出现,那么她便不能再做个单纯的寨主,小雪是个单纯的男孩,她没有理由让他一直陪在她这个未来不明的人身边啊!
    是时候,放他离开了……
    ~
    暗夜里,屋子被关得严严实实,却依旧能够听到寒风刮在窗户上发出的声响,室内摆放着火炉,甚是暖和,桌上放着一盏油灯,一灯如豆。
    幽暗的烛火左右摇曳,厉王背灯而站,她的脸在这忽明忽暗的灯光之中,显得异常深沉,可芙伶却依旧直直地望向床幔,对于厉王此时的神情不予注意。
    只见厉王一个抬手,身后桌上的油灯瞬间熄灭,屋内一片漆黑。阴暗的屋子仿佛旧似乎一座黑色的牢笼,那闪烁着的黑睫在这黑暗之中,犹如一头烈豹,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伸手摸上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看着他那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厉王眯起双睫,粗鲁地扯掉他头发上的玉钗,黑色乌发散落在枕头之上,加上他那无神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失了心魂的娃娃,除了美丽的容颜,毫无生气。
    看着他这副模样,厉王的目光中充满了不悦。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如今又生死不明,他却还当个宝贝一样守着。真是令人生气的固执的家伙。
    俯□子,对上他的视线,目光灼热地盯着他,想要望进他的灵魂深处。
    看着那微微闪躲的目光,厉王嘴角浮现了一抹别具深意的邪恶笑容,看来他并不是全完的没有感觉。
    右手抚摩上他的发,真是顺滑柔软。
    将那发梢放到嘴边,闻着那份属于他的幽香:“你真香。”他定是施了什么魔法,才会叫她这么沉迷于一个男子的身体。
    是的,就是身体。
    欧阳厉琼,闪烁的目光看着他,忽视掉见他迎上匕首时的那份恐惧,将自己对他的那份不舍全部归于对他身体的迷恋。等到她对他的身体没有的眷恋,她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她——欧阳厉琼,不应该为了一个男人,而改变原本的计划。
    神色复杂的低上头去,吻上他那因受伤为显得苍白的唇,感受到他特意地屏住呼吸,想要躲过她的掠夺。更加粗暴地吸允着,想要将他的呼吸全部吸入口中,手抚着他的身躯,挑拨着他的身体。
    终于,他再也无法继续保持着他的平静,轻轻的颤动着,伸出手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欧阳厉琼。
    唇慢慢下移:“你不是说,为了她,做什么都愿意吗?”一句话,止住了他所有的动作。这可并没有叫厉王高兴,反叫她的掠夺更加充满侵犯性。
    直至深夜,两个身影疯狂地舞动着。女子粗重的喘息,以及男子的娇吟哭喊,久久不息。
    ~
    而在那深水之中,落于那冰冷的水中,因那水一时带来的冲击以及压力,使得她的伤口痛得窒息。
    风若情感受着这彻骨冰寒的湖水,透过衣衫侵袭上她的身子,如针刺般疼痛,而临时止住血的伤口似乎受了这外部的刺激,再次气血翻滚,叫她一阵晕眩,眼前开始慢慢地便得模糊。
    将傲云紧紧抓在手中,感受着他不断胡乱摆动的四肢,明白了他不会游水。
    想也是,这深闺中的男子,甚少有机会学习泅水的技术。
    猛地摇了摇头,将脑中的混沌扫去,保持着头脑的清醒,抱着傲云朝着前方的那块浮木游去。
    抓住浮木,将傲云拖了上去,自己抓住另外一头。
    傲云抱住那救命的稻草,深深地猛吸了几口气,将吸入口中的冰水全部呛了出来,而那因落水而受到惊吓的神经也慢慢恢复,神智也渐渐地清醒。
    傲云转头,借着阴暗的光线,看着风若情那惨白惨白的脸,而因为寒冷,这惨白的脸上透着份青色,潮湿的头发散落的额前,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如此落魄的模样。
    那渐渐涣散的目光,见到他的清醒,而闪过一丝安慰。
    傲云的眼眶渐渐发红,就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之下,她还是眷顾着自己的安危,明明丢掉不会泅水的他,自己逃脱,却依旧要带上他这个扯后腿的。
    如若此时,他还不明白她那隐藏在背后的感情,那他真的就是太迟钝了。
    很多人,即使是血亲,大难临头也是各自飞。而自己是何德何能,竟然得到她如此的情义,想着一直以来,全部是她在暗暗保护着自己,而自己却从未为她做过什么,心隐隐的感到一丝伤感。
    而这一次,若情受了如此重的伤,如今他们又困在湖面之上,生死未卜。
    他不能再这么懦弱下去,这一次,不能再让她一个人拼命了!
    主动吻上她的唇,由着她的唇,感受着她由体内散发出来的冰冷,知道她的体力已经接近底线,心中散出浓浓的心痛:“交给我吧。”是的,这一次,就由他来守护她吧!
    诧异的看着他,微微一笑,闭上眼睛,将整个身子伏在浮木之上,暗暗运动体内的内力,保持着身体的知觉。
    浮木在湖面之上,使劲地摆动的双腿,顺着寒风,向前漂浮着。傲云感觉到自己身子已是快麻木了,看着若情,抓着她的手感受到她肌肤上传来的冰冷,更是心焦。
    “撑着点,若情,撑着点!”鼻子泛酸,脸上湿润,已是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湖水,还是因为自己担心若情而流下的泪水。
    不知在这湖面上漂浮了多久,傲云将若情整个身子横伏在浮木之上,而自己则攀附着她,靠着她哈着气,想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为她取暖。
    睁着双眼,看着前方。
    隐隐地看着前方的一片白色,心中一喜,更是猛地蹬着双足,向前方游去。
    感受到湖底的双脚,已经能踩到地面,心中一阵激动。
    傲云忙附到若情的耳边,声音颤抖着:“我们有救了!”拖着浮木,将若情拖到湖边。
    躺在地面之上,喘息着。感受着冷风透过潮湿的衣服,袭进身子,更显凉意。爬到若情的身边,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
    还活着,还活着。
    将若情背上自己的背部,撑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