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先生,您的酒来了。”
    “谢谢,放下就可以了。”其中一名男子朗声吩咐,眼眸仍在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他是个标准的美型男,拥有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挺直的鼻梁,以及性感的完美唇型,此刻正赤裸着上身泡在池中,性感的两块胸肌呼之欲出。
    另一名则仍然躺在对面水池中,脑后垫着毛巾,一动也不动地闭目养种,但仍可见水中英俊的眉眼,身材匀称,四肢修长,肌肉结实精壮,丝毫不逊色那些欧美男摸。
    在这里工作,帅哥见得也不少了,不外乎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又或者是精明强干,长相抱歉,像眼前这种实力与外貌并存的绝属罕见!而且还一见就是两个,叫人怎么来得及想象?所谓男色啊男色!
    心头小鹿乱撞的女服务生,拚命忍着鼻血欲流的痛苦,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池边,迅速离去。
    屋内又恢复了静谧,只有两个外型出色的男人继续泡汤,清晰地威受看全身的毛孔张开,水丝丝渗透入身体,舒展着每一条肌肉,温润着每一根筋骨。
    这番场景,实在是让人浮想联想,此情此景……
    如果被狗仔队拍到,绝对会以巨大篇幅刊,登在各大报刊杂志的头版头条,并质疑这莫非又是一对同性恋人?
    如果被商界人士看到,绝对会大跌眼镜,不明白这两个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人,是怎么惺惺相惜到一块的?难不成有一场阴谋正在酝酿之中?商场又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如果被名媛千金们看到,肯定会痛哭流涕这世上的优质男人怎么都成了gay?
    但如果被官家和古家的人看到呢?那一定会斩钉截铁,口径一至地声称误会,绝对不可能!
    众所周知,古家是豪门,官家是旺族,这两家向来对着干,而且近年来的关系继续恶化,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就连在场面上假惺惺的搞“面合心不合”的戏码,都互嫌麻烦。
    可是,任谁也不会想到,傅珩和欧玺,一个是“古氏”集团忠心的臣子,一个是官家三房夫人欧阳婉兮的苐弟,同时还是备受老太爷信任的大律师,这两人在私下里竟然会是朋友!
    透过宽大的开放式窗户,黝黑的夜空中,有几点星光透射出山谷深夜的宁静。
    “钤……”悦耳的手机钤声打断了室内的宁静,闭目养神的傅珩立即伸手拿起接听,简短的说了句:“知道了,继续找。”便收线。
    将视线从窗外迷人的景致移回来,欧玺拿过池边的红酒,斟上两杯,随口问道:“怎么?还没找到?”
    “嗯。”傅珩摆明了心情不好,也不愿多说什么。
    “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国内找不着,会不会是出国了?”欧玺问。
    “大概吧。”傅珩的额角隐隐作痛。
    自一个星期前不欢而散,他就突然失去了星辰的消息,她的失踪令他措手不及,焦急万般,一面报警,一面派各路人马寻找,短短几天内就差不多翻递了整个台湾,竟然还是找不到她的下落。
    她是在刻意躲他,还是出了什么事?
    “哗啦”一声,傅珩心烦意乱地从水池里起身,胡乱捞起白色的浴袍套上,大步朝更衣间走去,准备离开了。
    欧大律师依然在悠然自得地品尝着美酒,顺便打开话匣子闲聊:“我说fran,认识这么久,我可从没看过你这副样子,是你们『古氏』那位待在英国不回来的挂名总裁要挂了,还是说世界末日要提前到了?”
    欧律师很毒舌,连古赫泉都咒了,可惜还是无人理睬他。
    “好啦,开心点,不就是女人嘛,当然了,我不是瞧不起女人,不过你怎么搞的?这么多年还没让自己的女人对自己死心踏地,也太逊了!”
    欧玺毫不气馁,存心激他,“你家的女人也怪,跟了你五年,现在才开始搞叛逆,是不是有点晚了?我家那个可是从小就不让我省心,白头发和皱纹都急出来好几批了,简直操碎了我的心啊!”
    更衣室里换着衣物的男人,显然根本懒得理他。
    欧玺还不死心,继续自说自话大声道:“不过话说回来,人家一个女孩子,早晚都对着你这个蚌壳,什么乜不知道的被蒙在鼓里,能忍耐这么多年也算是强人了。”
    回答他的依然是一片寂静……
    这家伙对感情一事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欧玺总算服气了,收敛起插科打谭,正色道:“说真的,要不要我叫欧洲那边找找看?
    那边我比较熟,另外我那不肖的侄子还在美国,也可以帮忙。”然后,他竖起耳朵,听动静。
    果然……更衣间里的男人似乎沉思了一下,接着书简意骇地传来一句:“那就谢了。”
    欧律师瞬间得逞地闷笑起来,其实傅珩愿意他插手帮忙,也是有理由的。
    欧玺在法律界与“王牌大律师”靳亟齐名。
    靳亟是法庭的常胜将军,法律界的“王牌大律师”,以出其不意的直接询问风格,而着称于世;欧玺则常年在美国生活,并拥有好几国律师执照,偶尔会为了官家的麻烦事,回来台湾收拾烂摊子。
    与靳亟的严谨自律大相径庭,欧玺显得飞扬跳脱,风流多情,又生着一张雌雄莫辩的脸,眉宇间常常透着似笑非笑的神采,看上去和善且亲切。
    可是如果认为他是个正派正直的大好人,那就是大错特错了,欧玺,是个法律界的异类,他在法律界的名声很冷门。
    别人当律师开事务所是为了赚钱或声张正义,他纯粹是没事找事,不是专心致志地寻找法律漏洞,就是专捡无人敢接、难打到极点的案子,以此来挑战自己的极限。
    除了料理官家的事务,他还很有爱心地帮过黑道大哥,极有道义地挺过妓女、流氓、流浪汉,帮平民老百姓告倒政客名流那更是家常便饭。
    赢的时候,轰轰烈烈;输得时候,一败涂地……这两种极端,就是欧玺的律师生涯。
    除了台湾,欧大律师在欧美法律界,也一直是个极厉害的角色,与各国皇室贵族、各行各业、三教九流、黑白两道的人马都交情非浅。
    眼下傅珩对星辰失踪的事一筹莫展,如果能由海外出动人马去找,无论是黑白两道,还是一些隐密的灰色地带,应该部会比警方搜寻得更为彻底。
    “好!放心,等我的好消息。”欧玺信誓旦旦地保证,侧耳听那边又不吭声了,便又扬声问:“kevin那家伙还活着吧?我都快一年没见到他了,那家伙泡小美人,泡得连家业都不要了,『古氏』的股票跌得一塌糊涂,他倒是放心,也不怕你给他来个斧底抽薪?到时候只能留在英国要饭?”
    “就算『古氏』垮掉了,他也不会沦落成乞丐,”傅珩一边整理衣袖,一边走出来,实话相告:“他很快就要回来了。”
    “哦?”欧玺这下大戚兴趣,问道:“你们要准备收网了?”
    “是时候了。”傅珩颔首,提醒道:“官家这一次,最好不要来掺一脚。”
    欧玺扬眉,摊摊手表示不解,“为什么?这么精彩的戏要上演,谁愿意只当个观众?”
    傅珩瞥了他一眼,嗓音冷沉沉地说出六个字:“当心刀剑无眼。”
    欧玺听了直笑,耸耸肩,“官家二房现在掌事的二少,做事一向谨慎,估计不会来凑热闹,倒是官之棠,他一向喜欢冒险,虽然『古氏』如今被你和古总裁弄得奄奄一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怎么可能放着『古氏』这条大鱼无动于衷?”
    “我还欠他一个人情。”傅珩指的是让星辰进“椰树”工作的事情,“但是,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打『古氏』的主意。”
    “得了,你欠的是我的人情,跟他没关系。”欧玺想起什么似地噗嗤一声乐了,“对了,先前听说古世昌还在忙活着筹备你和古丽莎的订婚仪式,是不是古副总裁有什么不详预感,想先给你扣上古家女婿的头衔?”
    傅珩蹙了下眉,没说话,一丝不苟地系着领带。
    “如果直一是那样,古世昌可要大大地失望了,这里不是非洲或者印度,不流行一夫多妻制。”欧玺想起来就笑得乐不可支,“古家人应该不会知道你在义大利结过婚了吧?”
    这家伙太沉得住气,结个婚一点风声都没有,如果不是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估计连他也会被蒙在鼓里。
    “我会补办婚宴的,你记得准备礼金。”傅珩笑了笑,再穿上西装外套,在举步离开之前,他又回头叮嘱一声:“有任何消息立即通知我。”
    目送他离去,欧玺赵发好奇。
    那个被傅珩要胁了五年,活像个傀儡的古家小女儿,究竟是长得怎样的三头六臂,教傅大帅哥专情至此?
    欧玺第一次见到傅珩,是在古家那场人尽皆尽的大型葬礼上,官家派去吊唁的是官老太爷的三子官天健,当时欧玺正好从美国回来,便陪表姊夫一道前往。
    那一次除了见识到古家的财大气粗,双腿受伤的古少爷的惨状,还有就是那个始终站在古少爷身后的少年。
    与受挫后脾气古怪、阴晴不定的古少爷相比,更加显得他沉着冷静,似乎任何流书都无法攻陷他的内心。
    虽然年轻,却是个内心强大的家伙,拥有坚毅和不服输的秉性,实在是令欧玺刮目相看。
    所以在第二年的春天,欧玺在波士顿的一家酒馆的牌室里,很轻易地就认出了他。
    他衣着朴素整洁,黑色的短发干净利落,正坐在小圆桌前和两个外国人在玩牌。
    他们的赌注不大不小,但气氛很紧张,周围围了不少人,津津有味地旁观,因为谁都看得出来,那个年纪不大的东方少年不显山、不露水,也没对手块头大,但在牌桌上却是极有策略的。
    每一次他都会赢一点,但绝不贪心,见好就收,再抓住对方的漏空,杀个措手不及。
    加上逻辑思维极强,一个小时下来,他竟然将对方面前不算少的筹码,全部席卷一空,只给人家留下一枚小金币。
    骄傲自大的美国佬被他搞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能悻悻地认输,脾气暴躁的德国佬却不肯认输,显然已经赌红了眼。
    可是东方少年却不想赌了,正想站起来走,德国佬却翻脸了,仗着自己的腰粗气豪,挥起拳头就想去干架,顺便拿回自己输掉的钱财。
    少年显然削瘦,但脑子好使,身手还不赖,依靠速度和灵活性左右躲闪,并不与只靠蛮力的德国佬缠斗,因此并没有落于下风。
    欧玺正看得带劲,忽然听到德国佬扯着嗓门大声叫喊起来,显然是在喊自己的同伙,便不高兴起来。
    单挑就单挑嘛,干嘛还找帮手,想以多胜少啊?
    又有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块头从门口冲了进来,眼看少年就要吃亏,欧玺随手抄起一个喝空的酒瓶子,很有义气地加入了战斗,顺便忙中抽空地拉响了酒馆的警报。
    “呜……呜……”的尖锐响声震耳欲聋,众人一怔,都纷纷朝门外跑。
    一瓶子砸向其中一个德国佬,欧玺伸手拽住少年的胳膊,简短地说了一个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