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想起,自己沉睡前在太皇太后的寝宫闻到那熟悉的淡雅清香,是急忙地揭开锦被,下床榻,“父王在皇奶奶的寝宫,我要去!”却是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是重重地往前摔去。
“妹妹姑姑!”东方昊忧心地喊道,急忙地伸手搀扶,才让梁雨避免了摔落于地,“妹妹姑姑,你这样的身子,如何去太皇奶奶的寝宫?”东方昊皱眉地唤道,伸手揽过梁雨的腰身,将其再次地搀扶回床榻,那纤细的腰身,似更瘦了些,那满脸的忧心,全是为了那一沉睡的人,东方昊的心中甚是的疼。
“不!”梁雨恼怒地再次揭开锦被。
东方昊欲开口的时候,床榻屏风外有贴身太监的嗓音响起,“启禀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令,宣四位侧妃觐见!”
“我还是要出去!”梁雨浅笑了下,径直地下了床榻。
“妹妹姑姑!”东方昊上前一步,揽在梁雨的面前,“本殿去跟母后说——”
“不用了,再给别人多一项把柄么?”嘴角弯起一抹戏谑的浅笑,惨白的脸是冷若冰霜,咬紧牙关,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款款地步出厢房。
庆幸宫门外有布辇候着,自己可以避免一路走去,不知道现下自己的身子,能否走至皇后的寝宫,还有待证实。
布辇晃悠悠地绕过曲折的长廊,梁雨也知晓了其余的三位侧妃,据身旁东方昊吩咐着的宫女介绍,是兵部尚书之女展轻瑶,丞相之女沈恋依,还有吏部尚书的孙女上官梦,这些人,自己都不认识,对于最后的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却是在想不起是谁?
望着其余的三人虽在自己的前面,却是微微地偏过头,以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自己,嘴角笑靥中的轻蔑是更为的浓厚。
布辇在皇后的寝宫停下,梁雨在宫女的搀扶下,下了布辇,好奇地打量着这宫殿的装潢,皇宫里的一切,是沉淀在记忆深处,这高声的宫闱,明黄的色泽下是四级肆虐着阴暗的风,自己向来是睥睨。
“皇后娘娘宣四侧妃觐见!”传令太监尖细的嗓音将梁雨飘远的思绪扯回,其余的三人是已经跨上了台阶,提起席地的一群下摆,是急忙地跟上,身子甚是的虚弱,是走得格外地吃力。
四人进入寝宫正殿,并未见着皇后,被宫女下令是站立地等候着!
“沈相之女沈小姐!”隔着几卷珠帘,有人高声地唤道,一翠衫女子款款地步入,里间的声响是刻意地压低着,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后,其是娇羞地步出。
唤了展轻瑶进去,亦是半盏茶的时间,出来的时候,同样满脸的娇羞。
“吏部尚书之孙女上官小姐!”珠帘内的唤声再次地响起,一粉衣女子甚是招摇地走过梁雨的面前,稍稍地停顿下,突然低声地道出两个字,“妖孽!”是从牙缝中挤出,还夹杂着愤怒,甚是。
这个女子,梁雨突然地想起,自己幼年的时候,有过照面一,曾经扯着慕容熙的袖子是亲昵地喊“熙哥哥!”,那么与慕容熙相谋之人,朝中最为权势的怕是这女子的爷爷了吧!吏部尚书,本就关着所有的钱财,再加上慕容家几乎拥有着所有的店铺,经济的命脉被人掌握着,这东方展的皇位做得也甚是的吃力。
恍然间,已经唤自己的名字,未有任何的头衔,是以梁雨而称呼。
缓缓地挪过步子,站久了,再次行走的时候,虚弱的身子是再一次地踉跄,卷起珠帘而入,还有玉雕的屏风一。
屏风后坐着一端庄的女子,那精细雕琢的容颜,于印象里是未有任何的改变。“雨儿,先坐下吧!”伸手指着一旁的圆木凳子示意,嗓音甚是的轻柔,嘴角浅笑一抹,慈爱。但那眼眸中的惊恐却是透露了所有的信息,这一切都只是遮掩而已。
低垂下头,恭敬地行礼,“民女谢过皇后娘娘!这是万万不可!”
“雨儿,坐下吧!”木皇后亲昵地直起身子,绕过圆桌,来牵梁雨的手,握着那纤细的手腕至一老嬷嬷面前。
这一身宫装的老妇紧紧地抿着嘴,表情甚是的拘谨,手中擎着一细小的竹管,管中盛有着殷红的血液。粗鲁地扳过梁雨的手腕,滴一滴血液在脉搏上,那殷红的血未有停留多久,便是滑落,在纤细的莹白手腕上划出痕迹,长长的一道。
木皇后望着眼前的情形,是皱眉地抬起头,望着梁雨,以精致的妆容修饰的脸褪去那假扮的温柔,双眸中的寒意,甚是的凌然,“这如何解释?”指着梁雨的手腕是冷冷地道。
梁雨疑惑地抬起头,至始至终自己是不明白,这滴一滴血在手腕是为何?这滴血受到重力的作用,是定会滑落的,怎么——
“已是不洁之身,还——”木皇后甚是愤怒地一甩手,梁雨的手腕是差点脱臼,听闻木皇后愤怒的话,梁雨是明了,原来——自己的处子之身,早已在骆城便给了那自己心爱的人,这不能选太子妃还正和自己意,抬起头,径直地望着木皇后,未做任何的回应,轻柔地按着受伤的手腕,却是一脸的坦然。
“回禀皇后,按照棠国的律例——”方才那检查的老妇是出声提醒木皇后,“本宫知晓!”木皇后一挥衣袖,脸上的柔情早已褪去,朝着珠帘外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有两侍卫径直地进入,一左一右架起梁雨,退出宫殿。
从那明黄的宫殿出来,绕过几个弯,便进入一幽暗的甬道。
经过长长的黑暗,终于见到光明,甬道出口处,是一天井,高耸的顶部有一束窄小的光射入,照在对面的墙上,天牢两个字恰巧的落在梁雨的眼里。
原来——
嘴角的冷笑轻蔑,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一起压向自己,压迫着肩膀是生疼。以前有一人,帮自己揽着所有的事情,在他给自己营照的世界里,只有鸟语花香,现下他倒下了,所有的事情扑面而来,是措手不及。
从王府到皇宫再到天牢。
现在自己的周围,的确是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可是自己是连老鼠和蟑螂都不能瞧清楚。
光线微弱得只能依稀地辨认,那不是墙的一面是粗壮的圆木栅栏。充斥着鼻翼的满是潮湿的霉味,自己只能呆在这里一直么?不行!于心中坚定地否决,父王还未醒来——
梁雨突然地想起,皇兄说过皇奶奶点了些迷烟,于父王进宫求旨的那日困住而已,那为何——皇奶奶应该不会放药量很重的迷烟,那为何父王会长久的不醒,是赤莲的原因?为何自己却感觉不是!
倚着潮湿的墙壁,深思。
“当当!”几声清脆的声音将梁雨惊醒,天依旧是灰蒙蒙的,前面木质的栅栏处有人放进一碟饭菜便是急忙地离去,酸臭味甚是的重。
伸手按按肚子,是有点饥饿,那么自己在这天牢中,是待了一段时间了,自己去皇后寝宫的时候身后有东方昊的宫女跟随着,那自己被侍卫带走的消息,皇兄和东方昊应该早已知晓,怎么——
从黑暗中缓缓地直起身子,突然发觉,自己对朝堂的事情,只知大概而不知详尽。且也不清楚东方展父子两手中究竟有多少的把握。梁雨突然间感到自己依旧是在依赖别人,依赖东方展那个以太子妃省亲的幌子回望国,等到他做好所有的准备,还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父王现在还是昏迷着,且现在的自己已经在了天牢,非处子之身而竞选太子妃,是死罪!
看了那么多宫廷争斗的电视和小说,怎么能忘了?
自己早就应该逃出京都,直接回望国,至少可以清楚晨现在还昏迷的原因,是赤莲还是其他——
倚着墙壁再次缓缓地坐下,伸手抚上脸颊,疼痛已经消失,红肿也退了许多,不知道现在的皇奶奶依旧是笃信慕容太傅的卦象么?缓缓地摇摇头,看自己现在的情况,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伸手探进怀中,那柄木簪还在,紧紧地握在掌心,良久才松开。现下的自己只能等待么?探在怀中的手,突然触碰到一件小巧的东西,疑惑地拿出,是一根红色丝线系着的半截小巧的玉笛,什么时候自己多了这样东西?这笛子很小,只有两截小指的大小,好奇地凑到嘴边轻轻地吹奏,语调很奇特,不是完整的一曲,却是一个个的断音,从笛孔中跃出。
少顷,一熟悉的声音落入梁雨的耳中,“嗷呜!”是一声熟悉的狼嚎,是小可!欣喜地直起身子。
此刻一个黑影突然地闯入,如一抹幽灵,立在梁雨的面前,“你终于吹响了笛子!”伸手便执起梁雨的手腕。
“你是谁?”梁雨疑惑地询问道。
“骆城骆府暗卫,见过主子!只有在主子吹奏起短笛的时候,暗卫才可以出现!”嗓音是清冷地道出一句话。
这前面的男子话音刚落,从外面传来打斗声,甚是的激烈,“只有你一人还是——”
“你只要自己能够走出这天牢就行!”那男子落下一句话,堵住了梁雨的嘴,伸手揽在梁雨的腰间,“得罪!主子!”嗓音虽是恭敬,但那动作却绝对不是。
黑衣人揽着梁雨趁着外面的混乱,是轻易地逃脱天牢。
三两下蜻蜓点水,身影掠动,是已经到了京都城外。
于城外的时候,那黑衣的男子一松手,将梁雨扔进一辆马车。
“郡主,奴婢等候好几天了!”熟悉的声音,是春水。
“春水姐姐!”梁雨疑惑地呢喃着,这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和莫名其妙,是再一次的陷阱么?还是——
“郡主,没事了——郡主!”春水伸手,是将梁雨紧紧地拥在怀中。
“春水姐姐!”良久,梁雨才从春水的禁锢中得以解脱,对于这一切的疑惑,是急忙地询问,“春水姐姐,这几日你们在哪里?那外面的人又是——”
“郡主,奴婢亦是不知!”春水急忙地摇摇头。
“郡主!”一旁一直未有说话的眠儿开口,抬起头,满脸是泪痕,“郡主——”沙哑地喊了一声,伸手亦是将梁雨紧紧地拥住。
“现在去望国!”从车厢的缝隙里,挤出一句话,这不符合问题的答案,算是回答了梁雨。
第4卷 第34章 巧合号二更
见梁雨被皇后命令侍卫带出,那东方昊派遣在梁雨身边的宫女是急忙地回太子东宫禀告。
“什么?母后怎么可以——”东方昊焦虑地从椅子上跃起,手掌重重地拍在茶几上,呯呯碰碰的,茶盏摔落一地。
“皇上驾到!”东方昊正欲起身去木皇后的寝宫,宫门外传令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未等话音落,东方展已经快步地进了正厅,“昊儿,出事了!”皱眉地道。
“父皇,儿臣已经知晓!”
“知晓?”见东方昊是点头,东方展眼神凌厉地扫视了四周一圈,那伺候着的宫女们纷纷退下,东方展才开口,“你知晓你母后用的是什么理由么?”
未等东方昊摇头回应,东方展是再次地开口,“雨儿非处子之身,不能选为侧妃!是违背了棠国的律例,是死罪!现下所有的计划都得改——”突然地噤声,伸手紧紧地握成拳,“这女人再一次地坏了事!”这句话,是咬牙切齿地道出。
“父皇——”东方昊颤颤地开了口,知晓心爱的女子早已属于别人,心是再一次地颤抖,虽然早已知晓她是不会属于自己,只是——始终管不了自己的心。
“救!”
低声地道出一个字,雨儿才十三岁周岁的年纪,虽然依照棠国的律例已经可以出嫁,但——皇叔就这么得等不及么?东方展疑惑地摇摇头,一直以为皇叔会在新婚之夜得到雨儿,是故自己是根本没有想过这点。不然的话,早就可以打点好一切,避免这样的事情出现,现在雨儿的头上还有另一项罪名,且除去还很不容易!
“父皇——”
东方展伸手在身旁的茶几上比划了几下,点头打断了东方昊的话。救,只能暗救,那就是劫狱!
……
俯身在书案前的慕容熙,听闻近身暗卫带来的消息的时候,身子一怔,手中握着的笔是微微地一颤抖,一滴浓厚的墨滴落,于洁白的宣纸上,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