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日的眼神,锦画总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难道……真如自己所想一般?锦画不敢置信。
    国师大人伸手接过灵犀手中的汤药,后者识相的带着满殿的宫女太监出了内殿。
    这是这几日来,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锦画的手心渗出了汗水,一片濡湿温热之感。
    “陛下很热吗?”国师大人很是体贴的问道。
    锦画咬着唇摇了摇头,她不是热……是紧张好不好?
    “如此便好,陛下喝药吧。”国师大人仍是体贴的将汤匙凑到锦画的唇边。
    锦画呼吸一滞——让他喂药,她会有一种毛骨悚然会折寿的感觉,于是便笑吟吟的弯着唇,道:“不用,朕……朕自己来。”
    国师大人根本没有说话,手上保持着喂药的姿势。
    锦画憋屈的闷哼了一声,然后才张嘴喝了一口汤药,刚触及到味蕾,一张小脸便瞬间拧了起来。
    太苦了!
    国师大人轻笑出声,继续喂着。
    喝完最后一口,锦画吐着舌头,苦得都快要哭了:蜜饯呢?蜜饯呢!!
    似是听懂了她的心声,那修长如玉的手指拿起一颗蜜饯凑到她的嘴边,此刻锦画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一张口便咬了下去,甜甜的味道渐渐在舌尖弥漫,逐渐将口中的苦涩之味遮掩着,锦画的神色顿时好了不少。
    指尖的那阵濡湿温热让国师大人的容色顿了顿,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指腹,而后将目光落在怀中的少女身上。
    此刻的锦画只穿着一件明黄色的亵衣,亵衣的领口是敞开着的,露出那件粉嫩可爱的肚兜,顺着他的角度望去,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胸前的玲珑。
    国师大人的眸色暗了暗,脑海之后是那日她沐浴是的旖旎之色。
    ……虽然小了点。
    “陛下要按时吃药,待身子好了,微臣便带陛下出宫。”
    锦画一听,忙抬眼瞧着他,双眸清明,翕了翕唇问道:“此话当真?”
    国师大人含笑点头,伸手覆上她的发顶,言辞柔和,“自然是真的,微臣答应过陛下出宫,必然遵守约定。”
    太棒了!还以为这次的事情泡汤了,没想到这厮还算是有良心,锦画不悦的心情稍霁,漂亮的眉眼弯成月牙状,极为诱人。
    许是怀中的少女笑得太过于灿烂,国师大人看的几乎离不开视线,这双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的眸子中,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子,吻上了她的眼睛。
    原是心情愉悦的锦画,突然间感到眼睛上面覆下一个柔软温热的物什,还伴着一阵濡湿之感,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脑子便“轰”的一声,身子都一动不动的倚在他的怀里。
    他……他他他,居然在吻她的眼睛?!
    ☆、第十五章 闺蜜
    锦画连动都不敢动,呆呆的愣住了——直到眼睛上的那柔软之物慢慢移开。
    全身就像是过了电一样,酥酥、麻麻,久久不能回过神。
    国师大人略微一愣,黑眸闪过一丝讶异,心想着:方才的举止,确实有点不妥……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那副呆愣的傻模样,让他有些发笑。
    果然被吓到了。国师大人弯了弯唇,一脸的坦荡。
    锦画吓得忙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然后伸手一扯被子将自己的身子裹住,背对着他躺下,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朕……朕要休息了,国师你先退下吧。”
    混蛋,走开!
    国师大人看着身侧这个包成蚕蛹状一般的少女,那一头青丝凌乱的披散着,目光泛柔,而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绸缎般的青丝在修长的手指间流泻,看起来颇有几分暧昧之感。
    看来他的小猫儿已经察觉到了。不过这样也好,早些做好准备。国师大人想得很是理所当然。
    锦画攥着身下的被褥,死死咬着唇不发出一丝的声音。敢情这容枢是开始发春了吗?虽然她已经十六岁了,但是看上去还如同十三四岁一般的模样,这么青涩的果子,他啃得下口吗?
    令人发指!太没有人性了!锦画在心里哀嚎。
    为什么脑袋上的手还不放开?还没摸够吗?这厮真当她是宠物!
    良久。
    “陛下好生休养,微臣一有空便会来探望陛下,微臣告退。”
    终于,脑袋上的那只爪子撤掉了。
    锦画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等等……什么叫一有空就会来探望?!
    竖起耳朵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锦画攥着被褥的手慢慢的松开,她微微侧身平躺着,抬头看着上头,然后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上自己的眼睛——这里,刚刚被他吻过。
    这容枢终日带着白玉面具,看不见他的面容,所以她对他的唇格外的熟悉,薄薄的、泛着粉色,如今她亦知道了……软软的。
    锦画眸色一顿,立马撤回了手……她为什么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不悦的撇了撇嘴,继续埋头酣睡。
    国师大人一出了殿门,便看见青玄恭敬的站在一侧。青玄见他来了,便立刻迎了上来。
    此刻国师大人心情甚好,白玉面具将他眉眼处的笑意细数掩藏,只余薄唇略弯,侧眸瞧了一眼身侧的青玄,问道:“何事?”
    “国师……方才府中有一小厮说有一个青衫男子来过,留下一份信函,让国师您过目。”语罢,便将手中的信函递上。
    国师大人敛起笑意,伸手接过那份信函,尚未拆开,只道:“知道了。”
    捏着信笺的指腹微微泛着青白之色,国师大人抬眼看着头顶的晴空万里,稍稍舒展了容颜。
    看来,他是等不及了。
    ***
    自那日国师大人亲自喂药之后,堂堂的大昭国女皇一直胆战心惊,生怕这厮又发春来她的寝宫。
    不过还好,那国师大人似是很忙,所以才没空来看她
    其实她的病早就好了,但是为了避免和那国师见面,便日日装病。怕那御医去国师那儿打小报告,便暗暗威胁——若被人知道她装病,她便将他净身留在宫里。
    果然,沈御医很听话。锦画心中甚是安慰。
    但是装病不是长久之计,那容枢若真对自己有意思,她哪里逃得出他的手掌心。锦画趴在软榻上翻着话本,秀美紧锁。
    自己已经是他的傀儡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莫非真要将自己变成他的女人,他才会真正的安心吗?
    其实……若是没有这点,她倒是愿意跟着他。
    锦画暗暗垂下眼帘,静静的看着手上的话本,这平日最喜欢的话本,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经历过这些,她还能轻易喜欢上别人,那她才是真傻了。
    再说了,楚衍还未找到,她还没有出过气呢。
    至于自己的后半生,作为大昭国的皇帝,她自然是要繁衍皇嗣的,而她也离不开容枢的掌控。
    饶是她不愿,却也不得不。
    虽然说容枢的性子难以捉摸,但是说到底还从未真正伤害过她。她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她的棱角早就一点点被他磨平了。
    若不知自己还记恨着楚衍,只怕她真的会变成容枢手下的小米虫。
    想到此处,锦画长长的叹了一声。
    “小锦儿,本郡主又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嚣张悦耳的女音。
    锦画听言,一个鲤鱼打挺便从榻上腾身而起。
    整个大昭国会这样称呼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传言中彪悍娇纵的初云郡主。
    一看见那抹鹅黄色的襦裙,锦画的眼皮子抽了抽。而下一刻,那抹黄影便瞬间朝着自己冲了过来,死死的将她抱住……几乎将她的脖子勒断。
    噢~这厮的力气是愈发的大了。锦画皱着眉头。
    “小锦儿,真是想死你了,呜呜呜~~~”初云趴在锦画的肩头嘤嘤哭泣,好生惹人怜惜。
    耳畔的声音简直将她的鼓膜都要震破了,锦画懊恼的又皱了皱眉头,双手覆上初云的背脊拍了拍,很是真诚道:“欢迎回来。”
    总算不是她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这初云郡主是她穿越到这具身体内之后第二个接触的人,至于第一个,是那国师,不过……不提也罢。
    初云郡主是宣王之女,自宣王薨后,她便一直住在宫中。初云之比她大三个月,性子活泼直率,是这皇室难有的,在这宫闱之内寻着一个知己良朋,亦是稀罕。
    自她出征之前,这初云便去游山玩水,让锦画好生羡慕。如今这厮还知道回来,总算没将自己给忘了。
    自己虽为大昭皇帝,但是初云知道,这不过是一个虚衔罢了,大昭真正做主的,是那国师。在初云的心里,她一直是皇宫之中最小的公主,在外头,自然是恭恭敬敬唤一声陛下,但是到了这内殿,便抱着自己一口一个小锦儿,好不肉麻……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习惯这个称呼。
    “如今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走遍大昭的每一寸土地吗?”锦画不满的轻轻打了她一拳。
    初云松开了双臂,好看的杏眼水灵灵的,直勾勾的看着锦画,活脱脱一个娇媚可人的美人儿,让锦画看了心神荡漾。
    明明是同龄,怎么她出落的这般亭亭玉立,倾国倾城,自个儿却还是一个青涩少女的模样,看着她胸前的曼妙,再低头看看自己的两个小包子,锦画感到万分的自卑。
    初云比她高半个头,身子玲珑,伸出柔荑揉了揉她的脸,很是忧心道:“还不是听说你病了,这才取消了所有的行程直奔皇宫。你倒好,还埋怨起我来了,人家好委屈~”语罢,便开始抹起了眼泪。
    美人落泪,最是楚楚可人,饶是锦画知道这厮是装的,也不免心软,温言道:“好了,朕不怪你便是,你快给朕讲讲遇见的趣事儿吧,朕如今闷得慌。”
    初云含笑称诺。
    分离许久的闺中密友,如今便一同窝在偌大的龙床之上讲着贴心话。清冷的皇宫,再也没有比此处这般的暖意融融
    闻着初云身上淡淡的幽香,锦画眉眼染笑。
    初云是个话唠,趣事儿讲得却是绘声绘色,锦画窝在龙床之上咯咯大笑,胳肢窝又被偷袭,她都笑出了眼泪。
    殿外。
    白袍俊逸的国师大人静静立着,听着那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面色万分的柔和。
    想来他的小猫儿此刻开心的很,这初云郡主,来的倒是时候。
    不过……只要不见着自己,她一直都是开心的吧。对着那小宫婢,亦或是那清风阁内的男子,她无时无刻不是笑脸盈盈的。
    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