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可是她这一叫,让所有人都皱了皱眉。萧楚惑抬眼望着月凉,似乎等着她解释。可月凉更是无措,她哪知道自己会捡了这么一个小麻烦。
    林恒也已经走了过来:“楚惑,你还不知道,晓菁现在是你和月凉的干女儿,这孩子总是将干妈叫成妈妈,你不要介意。”
    萧楚惑半信半疑地垂头看着那个孩子,哪知道晓菁也瞪着那宝石一般的眸子看着他,嘴角是甜甜的笑。可是此刻烦躁不安的他,看见别人笑,越发的火大,拽着月凉的胳膊大声道:“跟我回去。”
    月凉望了望林恒和晓菁,为难道:“我答应了晓菁留下陪她吃饭,不能欺骗她的。”
    “那你就可以欺骗我了吗?”萧楚惑眸子里似乎是熊熊大火,“你说你需要安静,可是你却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他是在吃醋,不是因为某一个男人,而是因为刚才他们那副甜蜜的画面。
    “楚惑……”苏祈年轻喝了一声,然后对月凉说,“虽然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你怎么能离家出走,留下楚惑面对剩下的一切?别闹了,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自己一家人快快乐乐呢?回家吧。”
    “哥……”月凉皱了皱眉,这么久没见,他怎么能一见面就是教训自己呢?
    “我知道我妈有不对的地方,可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解决,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离开?为什么匆匆挂断我的电话?难道不知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吗?”萧楚惑一系列的问句,逼得月凉哑口无言。
    晓菁似乎被吓到了,依旧抱着月凉的腿,却是嘴一瘪,眸子便泪汪汪:“妈妈,妈妈……”
    林恒忙上来抱起孩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楚惑,月凉,有什么事情好好谈谈,如果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麻烦,真的不好意思。”
    萧楚惑瞥了瞥他们,然后迈开步子便向大门走去。月凉想叫,可是她连开口给自己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心里也觉得委屈。倒是苏祈年,忙追着喊了两声,但想到孙筱还在另外的房间里等着,便又退了回来。
    苏祈年无奈地看着月凉,然后道:“孙筱在隔壁,要不要去见见她?”
    月凉真没想到他们回来了,想想楚惑的话,他本来是想要告诉自己的,可是自己没有给他机会。她随着祈年来到隔壁的房间,孙筱正靠着椅子睡着了,那隆起的腹部,让她又惊又喜。
    苏祈年忙关了冷气,然后脱下外套给孙筱披上,这才招呼月凉坐下。月凉把刚才的细节都看在了眼里,他们现在似乎很幸福,可是自己和楚惑,还是像以前那样,总是没完没了地吵着闹着。
    “别管她,她现在是越来越不会照顾自己了。”苏祈年说孙筱。
    “不是有你照顾吗?”月凉笑,“女人在有人照顾时,会有依赖性的。”
    苏祈年呵呵一笑,两人的话声本来很低,可是孙筱却醒了,嘟囔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筱揉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是月凉:“咦,楚惑呢?怎么你来了,他却不再?”
    “他有事先走了。”苏祈年俯身温柔地说。
    “呵,有他这样的人?明明说好给我们接风洗尘,人却跑了。”孙筱埋怨道。
    “不是还有我吗?”月凉道。
    孙筱这么聪明的人,当然知道自己睡去这一会儿,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事,拍拍月凉的肩:“怎么,和他闹别扭呢?”
    月凉沉吟着:“其实我觉得……我和楚惑之间没什么问题,主要是老太太那里,成天兴风作浪,搅得我们俩不得安宁。”
    “傻丫头。”孙筱拍了拍月凉的头,“既然你和楚惑没什么问题,干嘛要离家出走?这一辈子能陪你走下去的人,不是父母,也不是子女,而是你的爱人,这样值得吗?”
    “其实今天我们去过萧家,楚惑为了你还和老太太吵起来了。”
    月凉望着祈年:“真的?”
    “当然。我骗你干什么?”两兄妹的口气,突然多了几分儿时的俏皮。
    “我觉得你应该……去向楚惑道歉,他为了你们两面受气,日子不好过的。”孙筱说,“至于老太太那里,我会去开导开导的”
    月凉看了看这夫妻两人,夫唱妇随,配合得十分默契。
    这一夜,月凉还是暂住在林家,毕竟是早就答应下了的,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仔细回想着孙筱和祈年的话,似乎也悟出了许多道理。
    正文 番外:收购娇妻8
    第二天一大早,月凉便准备去公司找楚惑,心里反反复复想着如何向楚惑道歉。她正走着,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抬起脸来,竟然是苏祈年。
    “哥……”云轻叫了一声。
    “我刚刚找楚惑谈了一些公事,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是想通了准备和他好好谈谈吧?”
    月凉呵呵傻笑,似乎有些拘谨。苏祈年忽然敛眉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聊一聊好么?”
    月凉心里没底,特别是想起过往那许多事情,偏偏又不知道如何拒绝。苏祈年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忙道:“只是叙叙旧。”
    月凉踌躇着,点了点头。于是两人来到楚惑公司对面的咖啡厅,相对坐下,听着优美的旋律,看着玻璃墙后哗啦啦泻下的水帘,似乎都有些手足无措和尴尬,但又都微笑着,这是多少年来的第一次单独相处吧。
    “月凉……”苏祈年半晌才开口,“我想我们连回到最初那种兄妹情怀也很难了吧。就像现在,坐在一起也觉得拘谨。”
    闻言,月凉抬脸看着他,又是那一副忧郁得叫人心疼的样子,终究,失忆只是一个幌子?他抽身而出,甚至是欺骗他自己的幌子?月凉忍不住问:“哥,一直有一个疑惑,想要问问你。”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苏祈年抿着薄唇,然后咧开嘴勉强笑了笑,“当时,我真的很希望忘记一切,可是偏偏……我什么都忘了,却只记得你。”
    月凉皱了皱眉,心头一痛,眼泪便在眶里直打转儿,而苏祈年,说出压抑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他又何尝不是泪眼婆娑。
    “可是我知道,我应该忘了你的,尤其是见到筱儿那样为我担心的时候。我想,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能像她那样关心我,担心我了。”苏祈年略带几分沙哑的嗓音,低低地说着,身子有些疲惫地倚着椅子。
    月凉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终于挤出几个字:“这说明你强迫忘记我是对的,筱儿才是值得你爱的女人。”
    “我知道,两个人走到一起,真的太难了,所以我们都应该珍惜。”苏祈年苦笑,“好好和楚惑谈谈,因为别人而放弃你们之间的感情,实在不值。”
    月凉没想到,他的话就像是抛绣球一样,然后又回到了自己身上,难道他说这些的目的,都是规劝自己?月凉又唤了一声“哥”,很亲昵,就像最初到苏家的时候。苏祈年笑笑,伸手想要像儿时那样宠溺地拍拍她的头,可是手在她头顶晃过,却又缩了回来,眼前的人已不再是那个小妹妹了。
    许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能告诉你这些,从某种角度说,我想我是真的放下了。”苏祈年看了看时间:“快到午饭时间了,你去找楚惑吧,不要和他错过了。”
    “谢谢哥。”月凉起身,走了两步,又转身向他挥了挥手。
    苏祈年向她摆手,示意她快走,他一直很清楚,即使他对孙筱再好,即使他真的忘了月凉,但是他这一生最爱的人,始终是月凉,偶尔的碰触,便会情不自禁地遗憾和感叹。
    正如张爱玲《红玫瑰和白玫瑰》里一句经典的话: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上的一颗朱砂痣。而月凉,始终会是他“床前明月光”吧。
    月凉离开咖啡厅,径直到公司找楚惑,还在电梯里的时候,她就想着他见到自己的表情,吃惊,生气?心里竟有些担心。她刚走到他办公室外,脚步却顿住了,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这是我煲了一天的汤,你尝尝吧。”
    娇滴滴的声音,让月凉不禁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心里咒骂着。
    萧楚惑放下文件,抬起脸来,那零下几十度的目光打在姚芷珊脸上:“你不用对我使这一套,我迟早会把你赶出萧家的。”
    “可是在你没把我赶出萧家之前,我不是还有机会吗?”
    “对,你有机会,是离开的机会,因为你若是再这样闹下去,我会让你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萧楚惑起身,“我这人很讲道理,但是如果遇上不讲道理的人,我就只能采取暴力。”
    “我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姚芷珊自信地笑,萧楚惑虽然表面又冷又凶,但对纪月凉的温柔、体贴她全看在眼里,这样的男人不可能有那样暴力的一面。
    “哦,是吗?”萧楚惑邪魅地笑,手端起她盛好的一碗汤,送到鼻间嗅了嗅,“很香。”
    姚芷珊笑了笑,她不相信有她征服不了的男人。可是片刻间,她后悔了,只觉得有什么液体顺着头顶往下淌,这个男人真不是一半的劣质,怎么能……怎么能将油腻腻的汤汁往她身上泼?
    “这只是小小的教训,还不快滚。”楚惑一声爆喝。
    “你……”姚芷珊微微喘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浓汤,狠狠跺了两脚,然后气呼呼地出门,可是刚出门,却看见倚着墙掩面而笑的月凉,更是火冒三丈。
    月凉也不想取笑人家,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是看她刚刚还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突然就变成了落汤鸡,真的是落汤鸡,狼狈不堪,就忍不住想笑。好一会儿,她止住了笑,敲了敲门:“萧总裁对女人是不是都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萧楚惑刚刚坐下,听见人说话,不禁皱了皱眉,因为他实在没有心情搭理任何人,可那声音分明就是月凉。他忙抬起脸来,看着正冲自己甜甜笑着的月凉,心里是又苦又甜,但却气不起来。
    正文 番外:收购娇妻9(完)
    月凉径直走到楚惑身前:“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萧楚惑邪魅地一笑,这么轻易地就缴械投降,那可不是月凉的个性,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不像你。”
    “我是认真的。昨天你走之后,我、孙筱、祈年,聊了很久,我自己也想了很多,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应该负气出走的。”月凉噘着唇,一副彻底悔改的样子,慢慢走近楚惑。
    “但是你根本没有诚意。”萧楚惑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月凉。
    月凉皱了皱眉,小气鬼,难道还在生气?她走到他的办公桌前:“那怎么样才算有诚意?”
    “把衣服脱了。”萧楚惑霍然起身,心中却暗自偷笑了一下,见月凉瞪着自己,又说,“你不是要负荆请罪吗?穿着衣服怎么负荆请罪?”
    “谁说负荆请罪要脱衣服?”
    萧楚惑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上前搂住月凉,她的傻丫头还是这么好戏弄:“我以为你准备这样冷战下去。”
    “冷战下去有意思么?为了要强,不要感情,我做不到。”月凉明知被他戏弄了,却也不生气。
    “对,那是最愚蠢的做法。”萧楚惑捧着她的小脸,在唇上印下自己深情的一吻。
    然后,月凉又回到了萧家,姚芷珊的趾高气扬她不介意,因为她知道,姚芷珊那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做她的对手,老太太的故意刁难也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