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跟废物为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比如现在!我的探子回报,画皮师宗门的那些老家伙聚在他身边,试图靠他来翻身,想想都觉得可笑,居然跑到我们的地盘来算计我们,看我不叫他们有来无回,有进无出!”
师傅含笑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将寒光当成继承人,自然不能让他活在蜜糖里。他给了寒光锦衣玉食,但更要给他一个敌人,不然成天活在臣下的吹捧当中,他迟早变成一个纨绔子弟……
画皮师宗门苟延残喘的活着,自以为能够绝地翻身,却没想过他们之所以能活着,是不是因为某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他们当做木兰围场的猛禽养着,等时候到了,就让寒光一一射杀。
“我打算现在先不动他,稍微等一等。”寒光舔了舔嘴,有些嗜血的说,“放长线钓大鱼,我倒要看看,楚子复那小子究竟能引来多少条鱼,嘿……等来齐了,我就把他们一锅端了!”
“有自信是好事,但太过自信便是自负。”师傅提醒道。
“啧……”寒光很不耐烦的看向别处。
“撒娇不是男子汉,是男人就要正视自己的缺点。”师傅撑着下巴,沉吟道,“况且对方也不是这种坐以待毙的人,宗门的老头子们玩弄各种手段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别
总是想着一网打尽,仔细想想他们的暗棋下在哪里了吧。”
“暗棋?”寒光疑惑道。
“恩。”师傅笑道,“宗门的老习惯,就是用一个人做暗棋,埋伏在对方阵营……这暗棋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也许在我身边,也可能在你身边,甚至可能在你师妹身边哦。”
门扉三声轻叩,却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花艳骨推门而入,然后很小心的关上房门,神色凝重的走上前。
“师傅,宫里有人欲行不轨。”花艳骨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师傅和寒光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她,明知故问道:“知道是什么人么?”
“我知道!”晚晚一路吊在花艳骨身上,像只无尾熊般,此番听到师傅发话,立刻蹦蹦跳跳的举起手来。
“事关重大,速速道来。”师傅说是这样说,脸上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等着吃夜宵的模样。
晚晚吃吃笑了起来,眼珠一转,别有深意的看着花艳骨,直将她看得脸色一会青一会白,还好不是紫色,不然面色如此变幻无常,人家还以为她练了华山派绝学——紫霞神功呢。
难得看到这么有趣的场面,在场三人齐齐用看戏的眼神看着她。
抉择的时候到了,花艳骨在心里沉痛的对自己说,要么轻薄师傅,然后让晚晚说出叛徒所在,要么矜持守礼,最后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眼睁睁的看着师傅被人陷害……
“小艳骨,出什么事了?”师傅从梨花木椅上站起,款款走到花艳骨身边。
花艳骨抬头看他,终是眼一闭,心一横:“……师傅,得罪了!”
说完,她便踮起脚来,朝师傅吻去。
师傅大吃一惊,眼看来不及闪避,只好抬起手来,温暖的手心贴在花艳骨唇上,手背抵在自己唇上,两人这一吻,终是隔着手心手背。
作者有话要说:艳骨要弄个广播剧,于是我认识了掠影的配音小k,现在我被他萌的神魂颠倒【少年音啊啊啊流鼻血】
于是相对的……师傅和师兄神马的居然不大愿意写==我真是对不起乃们对不起这个世界啊……
艳骨sodu
人心不古暗棋生
“师妹你是笨蛋吗!”寒光连忙拉开两人,凶神恶煞的对花艳骨吼道,“她说的那些,我们早就知道了!”
师傅凝视着花艳骨,抬起的手掌缓缓放下,指尖依稀带着她唇上的胭脂香气,不动声色的藏进袖底。
花艳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连忙拱手倒退:“关心则乱,师傅……对不起。”
话音未落,她已经退出门外,逃之夭夭去了。
身后是师兄气急败坏的追喊声,以及师傅哭笑不得喝住他的声音。
我到底是怎么了?花艳骨一路疾行一路皱眉,纤细的指尖落在唇上,唇齿间似乎还带着师傅手掌心的冷香,这味道让她心乱如麻,心里头有一种说不明道不出的预感,就如同略过鬓角的游丝般,明明似有所感,可伸手却抓不住。
花艳骨脸色阴沉的回到自宅,风扫肩上落雪,梅落暗香纷乱,推门而入之际,她发现家中已有来客。
“艳骨姐姐!”晚晚坐在椅子上,手里抱着一只暖炉,朝她笑了起来。
雪霁天晴,雀鸟轻鸣,阳光透窗而入,将她的笑容衬得烂漫如花。
花艳骨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外面很冷的,快关上门。”晚晚却很自来熟的朝她招招手,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般,指了指桌上的茶壶,“我刚刚泡了热茶,过来喝一点吧。”
花艳骨这才回过神来,从善如流的关上门,走到桌边,举起茶杯,蒸腾而起的白雾迷蒙了花艳骨的脸浅碧色的茶水弥漫出一阵草药香,似甜非甜,似苦非苦,硬要说的话,倒像是伤心的味道,先甜后苦,隽永悠长。
这是花艳骨第二次闻到这种奇异的香气了。
第一次,是她们两个初次相见的时候,那时花艳骨以为壶中是宫中贡茶,待喝到嘴里才觉得不对。
“这是什么茶?”所以这一次,花艳骨举着杯子,却没有喝。
“你今天开心么?”晚晚却避而不答,反而是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她,问道,“抛开你们汉人所谓的师徒名分,尊卑,伦常,不顾一切的亲近对方的感觉怎么样?”
“我不是你。”花艳骨咬牙道,“我并没想过要跨越这条界线。”
“是这样的么?”晚晚嘟起嘴,歪着头盯了她一会,然后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那团圆夜那天是怎么回事?在座的明明有三个男人,离你最近的也不是国师大人,可你中了合欢蛊之后却偏偏只中意他一个人,眼睛里只看着他,嘴唇只亲吻他,一点也不像失去理智的样子,倒像是被合欢蛊点燃了藏在心里的欲念一样哦。”
“你够了!”花艳骨喝止道。
“还有今天呢。”晚晚仿佛一定要将自己对师傅的爱欲加诸在花艳骨身上般,不依不饶的说,“艳骨姐姐,其实你跟你家师傅师兄一样,早就猜到是小皇帝在作祟对不对?可即便如此,你还是选择配合我,听我的话去亲吻国师大人,这是为什么呢?”
花艳骨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扪心自问,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跟我一样,都喜欢师傅啊!”晚晚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花艳骨身边,将她的手拽得紧紧的,一双南疆女子特有的眼睛直直的凝视着她。
“不对!”花艳骨皱起眉头来。
“不然呢?”晚晚咯咯笑了起来,将花艳骨的手拽着直摇晃,“你说说是为什么啊?”
花艳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晚晚,房中寂静无声,她与晚晚对视良久,才从牙缝里崩出三个字来:“因为你。”
晚晚看着她,依旧在笑着,可脸上的笑容却在慢慢消褪,就仿佛窗外遇到阳光的雪。
往事一幕一幕重现在花艳骨的脑海中,那条看不见抓不着的游丝渐渐的在眼中明晰起来,房门虽关,窗户虽闭,花艳骨却觉得周身发冷,她看着晚晚,缓慢的说:“这些天我一直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可是却找不出为什么,现在想想,一切不对劲的事情,却都是因你而起……”
“哦?”晚晚眯起眼睛,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了。
“就像你说的,团圆夜那天,我明明中了合欢蛊,理智尽失,唯有欲念焚烧,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我会舍弃离自己最近的师兄,甚至舍弃过来扶我的掠影,一个劲的往师傅身上扑呢?就好像除了师傅之外,谁都不可以呢?”花艳骨沉声道。
“那是因为你喜欢师傅啊……”晚晚说。
“这种借口,你自己信不信?”花艳骨笑笑。
晚晚闭上嘴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自作孽不可活,她这次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还有今天。”花艳骨的声音很苦涩,“你说的不错,我就算不知道叛逆是谁,我也应该猜得到。为什么就凭你一句话,我就要去轻薄师傅呢?我脑子里明明知道不对,可我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顿了顿,花艳骨缓缓将手从晚晚手心抽出,有些冷淡,有些疏离的看着她:“晚晚,那天晚上……你送给我们的,真的是合欢蛊么?”
晚晚猛然抬起头,漆黑的双眸仿佛乌云滚滚,里面藏着游蛇般的电光。
花艳骨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鞭子却已经缓缓落进手心。
“艳骨姐姐,你猜对了一半。”晚晚朝她勾唇一笑。
话音刚落,花艳骨已经毫不留情的甩出鞭子。
晚晚脚步轻巧的避开,就像一只穿花蝴蝶,足尖点在桌子上,一个后空翻人已经到了窗子边,抬眼望去,但见她姿态悠闲,指尖,竟还勾着那壶伤心茶。
“画皮一人,费时三月,我苗疆蛊毒又何尝不是这样,越是高深的蛊,就越要花费时间。”晚晚语笑晏晏道,“艳骨姐姐,你说的对,你的确中了我的蛊。”
“果然如此!”花艳骨闻言大怒,“枉我赋你画皮新生,你却如此算计于我?”
“……”晚晚平静的看着她,缓缓道,“谢过你的好意,可惜,我根本没想过要画皮。”
花艳骨楞了一下。
“我很爱我的师傅,如果能够追随他的话,无论是刀山火海我都愿意去……可我又很恨他,明明我跟妹妹有着一样的脸,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身体,为什么他只在乎妹妹,却不在乎与他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的我。”晚晚坐在窗台上,垂下眼眸,面无表情的说,“我总是看着师傅,很多次很多次偷偷的从走廊尽头,从门前,从窗后偷看他,无时无刻都在看着他……看着他对妹妹笑。”
顿了顿,晚晚自嘲的说:“师傅从来不笑,除非看见妹妹。我记得有一次他病了,整张脸都肿了起来,身体还散发一种恶臭,那是他一生当中最狼狈的时候吧,大家都吓的不敢靠近他,妹妹也一样……是我衣不解带的伺候他。后来师傅病愈了,他就对我笑,我高兴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却听见他对我喊妹妹的名字……我爱师傅,可是师傅却对我很吝啬,他不喜欢我,也不肯对我笑,他让我代替妹妹来和亲,临行之际,却又交代给我另一个任务,在这个任务里,我要接近国师,也要接近你,这都没什么,只有一条……让我画皮这条,我不想接受。”
两人四目相对,晚晚脸上,却是一点伤心之色都看不到。
此时此刻,也许,她已经将一生的泪水都为一人流尽。
“我憎恨我的脸,因为每次照镜子的时候,就好像看到妹妹站在我面前一样。可是我又不想抛弃我的脸……因为,这是我跟师傅之间最后的牵连。如果我连这张脸都没有了,师傅就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