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时所经历的趣闻,滕粟听的津津有味,言谈间涉及她对玉无心的情感,令绯红感到讶异,倒不是觉得有悖伦常,而是为她忧心,毕竟……玉无心早已有了妻室。
    晚膳过后,绯红向罗刹提及这件事,那家伙却可恶地抱着她笑谑:“那只毒蝎子不是你的朋友吗?下回你可以直接去问,问他俩是什么关系,问那蝎子对老狐狸养小兔崽子吃有何看法。”
    “跟你谈正经话呢!”绯红一手一边,捏起他的嘴巴狠狠拧了一把。
    “与其操心别人的事,不如多照顾一下你男人的需求,为了陪那丫头冷落丈夫,你要好好赔我。”他旷男相毕露,摸了摸脸,龇牙一笑,把她高高抱起来往床上扑倒,拨开袄衣前襟,低头在细嫩的颈项上啮出一个个浅痕。
    “别……蛊毒还没尽消,你克制点!”成亲这么久,还是会被他的气息搅得心跳失控,喘不过气来。
    “真到那一步再用你的小猫爪子提醒我。”罗刹仰头深吸了口气,凑上去以双唇承接下她的喘息,大手探入底衫内,顺着光滑的肌肤,一寸一寸,由下自上游走,停留在那一处柔软的小山坡上轻抚。
    绯红攀住他的肩头不住轻颤,身体里仿佛被点起了一把火,随着指尖的拨弄越燃越旺,名义上他们是夫妻,鱼水之欢已不再是单方面的渴求,炽热的眼神与沉重的鼻息,每次都会让她怦然心动,而他压抑欲望时的痛苦神情又叫人怜惜……对的,是怜惜,从一开始那丝微小的感动到如今的牵肠挂肚,心疼他总是不会照顾自己却又心折于他的狂野粗放。
    早就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可是,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只能忍痛在他“食欲”最浓烈的时候,一次次锅贴焐脸!她也是不想的,唔……从半年拖至一年,直至今天,蛊毒还不算除尽,她不知是该大笑还是该抱头痛哭,只得无奈叹老天存心作弄——不能圆房的悲剧究竟要到哪一天才算熬到头?
    !!!
    每个人的感情表达方式各不相同,罗刹是凭着百折不挠、越战越勇的气势抱得美人归,男人与女人之间会产生一种最原始而本能的情/欲,这是区别于其他情感的关键所在。
    滕粟不知道心慌意乱、窒闷难当算不算是情/欲的一种,但老狐狸对她却似乎还停留在介于亲情的层面上,感受得到疼宠包容,却没有今日所见的……单纯属于男女之情的热切。
    为什么呢?总觉得这种建立在父女关系上的情感太难转变,罗刹与绯红之间的相处是对等的,比肩齐进,相携扶持。
    而她呢?自从被收养以后除了吃喝玩乐,外加读书写字,好像从没帮他分忧解劳过,也不知道能帮得上什么忙。他去巡庄,她就跟着去喝茶混饭吃,他谈生意,她还是跟着喝茶混饭……他从早忙到晚,应酬不断,晚上回来还要验收她自修的成果。
    姓方的矮冬瓜名为总管,其实不过是个跑腿的,庄里庄外的大小事宜还得靠他一手调度,每日睡得晚起得早,他能撑得住吗?
    滕粟翻身起床,披上斗篷走出屋外,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个机灵,到院里看了眼水钟,此时正当亥初,他肯定还没睡。
    托着灯台走出滕园,来到大院门下,迎头撞上要往书房送茶的方大海,不由分说地从他手里接下茶盘自己捧了过去。
    灯火昏黄,在寒冷的冬夜中晕眩出一片和暖,帘幕微卷,从屋外可以看到被火光映红的薰笼,热气将长案蒸的扭曲摇荡,桌面上堆着一摞账册,毛笔搁在豆青色的笔山上,笔头墨迹未干,而他肩披长袍,支肘撑头,闭着眼睛坐在桌前,似在打盹小憩。
    滕粟跨进门槛,掩上门帘,将茶盘放在一边,踮着脚尖走过去,见他一动不动,索性趴在桌面上就近端量他安详的睡脸,飞扬的剑眉,修长上挑的凤眼,这张面孔乍一看下,很容易给人斯文俊逸的错觉,但分开细细品味,却能从眉心眼角的细纹中读出些许岁月的沧桑。
    他的五官很出色,既不是唇红齿白的书生俊俏,也没有豪气刚健的大侠风范,而是内敛沉稳,如同三兴庵古茶冲泡出来的老汤,越陈越甘醇。
    流转的视线定在微抿的薄唇上,昼时那缠绵悱恻的亲嘴场面又跃然于脑海中,心中怦动,热气传到耳尖上,心情一下紧张起来,连喘息都小心翼翼,不敢太大声。
    “义父。”她低唤了一声。
    没有任何反应。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下唇,双手撑在案边,悄悄拉近两人的距离,相准位置,嘟起小嘴轻触……微凉,有些麻麻的,亲嘴就是这样的感觉吗,不是应该更激烈的吗?轻抚胸口,虽然心跳仍然飞快,但绝对是做贼心虚的成分占多数。
    “肯定是亲的还不够重,再来一次……”她小声嘀咕,倾身还要再试,却不期然对上一双深沉幽暗的眼眸,精光湛湛,不见丝毫惺忪的睡意。
    在短暂的对视之后,猛然意识到一件事——他根本就没睡着!
    血液一下冲上头顶,她用力推开他,慌慌张张往后急退,忘了还有张桌子挡着,没退两步,后腰就结结实实磕上坚硬的桌角。
    “好痛!”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冷汗紧跟着冒出来。
    第15章 情思难抑
    玉无心连忙把她抱坐在腿上,伸手在她被撞上的地方轻按,以指压穴道来减轻疼痛感,轻斥:“怎么这般冒失?”
    “还不是被你吓的!竟然装睡……”滕粟趴在扶手上,可怜兮兮地控诉。
    “还敢说?这么晚不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也不多加件衣裳!”隔着薄薄的衣料不难感受到指尖的冰凉,忙拽下外袍盖在斗篷外面。
    “我还不是好心给你送热茶来的。”滕粟偏头,哀怨地瞟了茶盘一眼,被他指尖抚触的部位渐渐发热,她的脸上也跟着涌起一波波热潮。
    玉无心沉声低笑:“这么贴心?真是让义父太感动了。”
    还义父?这个坏家伙!故意不提刚才的事,想视而不见,粉饰太平吗?
    她挪了挪身子,不着痕迹地往他怀里靠去,把头偏靠在宽厚的肩膀上,摊开手贴在他胸前,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冲击着掌心,沉重有力……靠的这么近,更能感受到那股有别于茶香味的男性气息,浑厚刚毅,将她从头到脚,密密地包裹住。
    “好点了吗?”
    指压的动作停住,湿热的呼吸熨烫在耳边,滕粟的心在瞬间抽紧,点了点头,凝眸深望那张含笑的脸庞,温柔可亲,溢满怜爱,是一贯的,面对她时才会出现的慈父面貌。
    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她偷亲了他,他也心里有数,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太狡猾了,每次都是她主动,明示暗示不知道多少回,他的态度依然模棱两可,只有她一人惶然失神,他却无论何时都能保持淡然从容的姿态。
    好像……好像是她自作多情!
    “不好。我不想当你的义女了!”将手握成拳,在他的胸膛上重重捶了一下。
    玉无心”噢“了一声,半垂眼皮:“义父哪里做的不好,让你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她轻哼,当义父哪里都好,可她需要的不光是一个爹爹。
    “既然没有,那就别再说这种孩子气的话。“
    孩子气?可恶的……这家伙,还把她当三岁娃娃看待?
    滕粟斜睨他刺眼的微笑,咬住下唇,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胸前一放:“不小了哦,这样还是孩子吗?”
    玉无心的笑容僵在脸上,危险地眯起了眼,这丫头竟然没穿兜衣?隔着单薄的布料甚至能感受到柔软之上的一点凸起……
    “以后还会再长的,你能一直当我爹吗?”
    她交叠两只手按在他的手背上,低垂双眸,以眼角余光瞥视他稍显紧绷的面孔,试图从中窥探出些许与平时不同的情绪。
    但……什么也看不出来。
    玉无心侧过头,额前垂落的散发遮住半边面孔,眼鼻下的阴影忽明忽暗,将近乎石化的面容衬得异样阴沉甚至……泛出了铁青,他擒住她的手腕缓缓拉开,然后一把抱起她走向卧榻。
    “等……等一下!你要干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他……他竟然把她按在腿上,狠狠的打了一顿屁股。下手的力道比上一次还要重,痛死了!什么害羞、心悸全被啪啪的拍肉声冲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恼羞成怒——“臭狐狸!你干嘛打我?我又没做错!”
    “没做错?这么大一个姑娘家,不晓得何为矜持吗?你太没分寸了!”玉无心把她拎起来往榻上一丢。
    “矜持?你抱我的时候提过矜持吗?别跟我说那是以当爹的心情来疼爱女儿,我一点都不稀罕!”
    玉无心单膝跪在榻上倾身逼近,一手撑在她腰侧,另一手捏起她的下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引诱一个男人,会带来什么后果可有好好想过?”
    “什么引诱?因为你老把我当孩子看,我才给你摸一下,芸姐说这边有肉就是大姑娘了!”虽然知道那是不能被人随便摸的地方,但为了证明自己不再是小娃娃,才不顾羞耻挺“胸”而出,引诱?她是想过,但还没开始做呢!挨了这一顿皮肉痛,什么心情也没了。
    玉无心又好气又好笑,原来她还不是有心的?一知半解就敢做这么出格的举动,完全没考虑过会引发什么样的后续反应。
    看她揉着屁股的可怜样,心里也疼惜得紧,抓过斗篷把她从头包到脚,转身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倚在靠背上,轻抚她的长发,口气缓和下来,带着些纵容:“正因为你已是大姑娘,才更该知轻重,男女之间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再有……你若不喜欢被我抱,以后不抱便是。”
    这么说的时候却故意把手臂展开。
    滕粟嘟起嘴,偏身倒进温暖的怀抱里,不甘不愿道:“我没说不喜欢呀,但不要你把我当女儿来抱,动不动就打是野蛮人的行为!你要多向你那位好兄弟学学,像他对绯红姐那样对我才好。”
    “噢?哪样的好法,你倒说来听听。”
    “我俩在一起,被打的是我,他俩在一起,都是罗刹挨巴掌,还有啊,我都看到了噢,他们抱过会亲嘴,你只亲过我的头发。”她戳戳额头,余怨未消地横了他一眼。
    “他们是夫妇,不同的。”怪不得她半夜三更跑来偷亲,原来是看了不该看的,他早该料到,那头欲求不满的野兽!避个嫌会要他的命吗?
    “不是夫妇也会亲嘴的。”滕粟丢给他一个“别想唬我”的眼神:“你就从来没想过要亲一下吗?”
    他斜扬唇角,哑声低语:“你以为只是嘴对嘴碰碰,像你先前做的那么简单吗?”
    “那不然呢?你教我。”滕粟脸上发热,坐直上身,趴在他肩上,努力仰高头。
    玉无心俯身在她水嫩的面颊上亲了一口,敲敲她的头,皱眉笑道:“现在不行,以后再说。”
    “为什么?以后是要等多久?”
    “你每日乖乖吃饭睡觉,好好读书学习,只要我觉得你的确是长大了,不再是胆大妄为、不知深浅的糊涂小鬼,自然就会教给你。”
    “真的?不会是在敷衍我吧!”投去怀疑的眼神,连哄带骗的手段他不是没使过。
    玉无心屈指刮刮她的鼻子:“还要我发毒誓不成?那听好,在下玉无心在此承诺,若日后不教滕粟小姐该如何亲嘴……”
    “够了够了!不许再说了!”滕粟连忙捂住他的嘴,羞得满脸通红。
    玉无心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