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一声,犹豫的心轻易屈服了。
“迈森,你想要新年礼物吗?”她仰起脸,轻声呢喃。
“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是什么?”
她害羞地一笑,握住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放在她的小腹上。“是你。。。。。。一直一直盼望的天使,她来了。”
一两秒的静默,他象呆住了,“这。。。。。。是真的吗?”
“嗯,我。。。。。。是在送你圣诞礼物那天去检查的,医生说以后不要喝咖啡,不可以晚睡,不可以。。。。。。。”狂喜不已的男子用唇吞去了她所有的话音。
“亲爱的,我爱你,我爱你!”他抱紧她,激动地身子都在发抖。
她闭上眼,不想怀疑,不再恐惧,源源不绝的暖意包围着她,就像与春天的拥抱。
三十章,七年之痒(三)
思念是甜的还是苦的?裴凌帆常这样问自己。
他有时觉得是甜的,因为有一个人可以让他思念。
他有时又觉得是苦的,因为思念的那个人永远不属于他,永远不会回到他身边,就连她过得好与坏,他都不知道向谁打听。
左幽走了快八个月,季节从冬穿越了春、夏,到了秋,那天陪着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同学去香山,满山的枫树火红火红的,一阵风吹过,象掀起了一波血色的浪,让人触目惊心。站在山顶上,他记起来曾经和左幽约定休小假时到香山来玩,最终没能实现。
没能实现的又岂止是没去香山,太多太多了。。。。。。。
他留心过关于迈森的所有绯闻,都是介绍迈森的琴技现在如何高超,他的世界巡演如何轰动,乐迷是如何为他疯狂,甚至还有一两条关于他和某个女音乐家、女伯爵暧昧夜会的绯闻,就是没有提到他的妻子。他知道名人都会保护自己的家人,很少让她们曝光,也让自己保持一份神秘感。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如果不是迈森藏起了左幽,而是左幽根本就没和他在一起。。。。。。
不和他在一起,左幽又在哪里呢?
裴凌帆不敢想下去,这种念头让他在明晃晃的秋阳下,陡地感到彻骨的寒冷。
肖绢的父母调去广东任职,中秋节时,裴凌帆陪她去广州探亲。飞机上挤满了人,他让肖绢坐在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在靠过道的边上。飞机升空后,开始平稳飞行,他为肖绢松开安全带,请空姐送一杯热茶过来。
“凌帆,你儿子又踢我了。”肖绢拉过他的手,紧贴在她高耸的肚上,他真的感到手掌象被什么小小的东西推了一下。
“是不是?”肖绢幸福地依偎着他。
“是的,他可能不适应飞这么高。”裴凌帆柔声说,替肖绢拉上舷窗,秋天的阳光太刺眼了。
“谁说的,裴凌帆的儿子想飞多高就飞多高。”
坐在前座的一位卷发女子一怔,突然转过头来,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讽,瞟过他,又瞟过肖绢。
裴凌帆英气的面容掠过一丝惊喜,“你好,苏小姐!”他认得这位女子,是左幽很要好的朋友。
苏雯淡淡地招呼,肖绢也认出了她,神情一僵,忙别过头去。“肖中校到底是军人,真是勇敢,肚子这么大还敢坐飞机。”苏雯一点也不想假装不认识她,很热情地露出一脸的笑。
“你。。。。。。。认识肖绢?”裴凌帆很是惊讶。
“见过一面,这样英姿飒爽的女军人,至情至性,我不太敢忘记。”苏雯说着扫过肖绢的隆起的肚子。
裴凌帆和她没有过节,可是他不仅负了左幽,肖绢还逼左幽离开北京,可以这样说,左幽突然结婚,突然出国,和这两个人有极大的关系。裴凌帆当初说为爱情如何如何,装得一身的落泊和憔悴,现在不照样和老婆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
爱情是这个世上最大的一朵昙花,能保挂一刻绚丽就不错了。她看着这两人真碍眼,无由的就想刺一刺,让他们痛一下,她心里也舒服点。
肖绢震愕地转过身,不知所措地看着苏雯,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裴凌帆不敢置信地抿紧唇,愤怒的问句已到嘴边,但他看到肖绢的肚子时,他把什么都咽下了。肖绢跟踪他,然后找到了左幽,和左幽说了什么,也许还做了什么。可是现在肖绢是他的妻子,问出了又怎么样,他还能为左幽出气还是怎么的。。。。。。。
他早已失去了捍护左幽的所有权利。
“苏小姐去广州出差?”他生硬地换了个话题,肖绢在一边悄悄地松了口气。
“我现在在广州工作。”文化公司在广州和上海设了两个分公司,她以前的业务也算精湛,老总们考虑那件不太雅观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又是在外地,问她愿不愿去分公司工作,她想了想,同意回来。
她被分在广州分公司,依然分管日韩这条线。如果左幽不出国,现在不是在上海也就是在广州,北京这个飘着风沙和伤感的城市,不想多留恋。
“我去下洗手间。”肖绢突然站起身。
“我陪你过去。”裴凌帆很体贴地扶她。
“不要。”肖绢羞残地快速瞄了眼苏雯,“我一个人可以的。”
裴凌帆没有坚持,目光一直追随着肖绢的身影,看到她走进了洗手间,他急切地看着苏雯,“请告诉我。。。。。。幽幽好吗?她现在到底怎么样?在哪里?”
“大庭长,你丢人不丢人,背着老婆打听别的女人的事!”苏雯嘲笑地勾起嘴角,“左幽好与不好与你有什么关系,记住你已经是有家室的男人,不能再玩从前有了婚约还装自由人士追女生的那种把戏。”
裴凌帆羞惭得身子不禁有些颤抖,“我知道,我知道,我有错,可是告诉我她好吗?”
“无可奉告!”苏雯坐正了,不再看他。
“那么告诉我她仍在奥地利吗?”
“如果在,你飞过去找她吗?不必再问了,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哦,有一句要说的,离开你,是左幽做得最对的一件事。裴庭长,请去看下你的中校老婆吧,她进去有好一会了。”
裴凌帆苦涩地一笑,虚弱地用手撑着椅背站起身,缓缓地象洗手间走去。
现在,他连打听左幽的资格都没有,不该关心了。
两条线,一旦交错开,就越行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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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静一下班回家,妈妈已经做好了饭,旻旻刚学会走路,可是走得还不太稳,趴在沙发上把妈妈刚又叠好的衣服一件件扔在地上。
“旻旻,你不乖哦!”她大笑着上前抱住儿子,猛亲了几口,“妈,姚旭还没回来吗?”
“打过电话了,说今天公司有应酬。”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
左静皱了皱眉,她是姚旭的妻子,可是姚旭不管是出差和应酬从来不打电话给她。家里现在有妈妈在帮着带旻旻,姚旭电话是打到家里,以后旻旻上学了,她见不到丈夫,向谁打听去?
晚上,她特地泡了香精浴,换了件超薄的睡衣上了床,旻旻和外婆睡在隔壁。
午夜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姚旭并没有睡在她身边。这是从没有过的事,她慌乱地跑到客厅找手机,发现姚旭和衣躺在沙发上,酒气熏人。
“姚旭,进屋去睡,这样会冻的。”她扶起姚旭,踉踉跄跄的,好不容易才把他弄上床。她为他脱衣时,他醒了,看着她,象看着一个陌生人。
“你到底喝了多少,醉成这样?”左静气喘吁吁地坐在床边,拉扯着他的衬衫。
“我自己来。”姚旭闷闷地叹口气,低下眼睛不看她几乎半裸的酮体。
“姚旭。”左静蜷缩进他的怀中,象只猫似的蹭个不停。
“别乱来,你才刚生完孩子,要注意身体。”姚旭僵硬地把她推出怀,拥了被朝里躺下。
左静突然恼了,扳过他,“你不愿碰我就直说,别拿孩子说事。怀孕六个月后,你就以孩子做借口,没有碰过我。生了孩子后,你更加有理由了。旻旻都二岁了,你还这样说,什么意思?我们到底是不是夫妻?
“是夫妻,也有自我吧!对不起,我今天累了。”姚旭漠然地说。
“你哪天不累?”她含着泪问他。
“几点了,还讨论这些,明天要不要上班?”姚旭不耐烦地闭上眼。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恨我,没有一天爱过我。对我好,也是把我当做左幽的替身。我还知道,你永远不会和我离婚,为了旻旻,也为了不让左幽心烦。”她抹着泪水,呜咽着。
“我以为左幽结婚后,我们之间会改变一些。现在我明白了,不管她结没结婚,你都不会爱我,和我结婚,你是对自己也是对我的惩罚。”她凄然地笑,“姚旭。。。。。。。是这样吗?”
“这是我们应得的,我们伤害了真心爱我们的左幽,不该有报应吗?”
“报应也是有期限的,她现在过得很幸福,名财两得。”她气冲冲地问。
姚旭冷笑,爬起床,走进浴室,关起门小便。
她追进浴室里,看着她。
“你进来干吗?”他连忙抽起裤子,好像觉得私隐被侵犯了。
“我是你老婆,又不是没见过。”她偏要站在那里看着他。
“左静,我只能答应做旻旻的好爸爸,你对我不要再作其他要求了。”他走出浴室。
她盯着他的背影,他和她,应该是很近,很近的了;她却觉得,她和他,已经远了,很远了。
第三十一章 七年之痒(四)
晚上九点钟,北京一家会员制的健身院的一系列落地玻璃窗前,每个人都流着汗,忙碌地做着各种器械运动,他们是这个城市的风景,这个城市的风景也点缀了他们。
元蓝在跑步机上跑了四十分钟,头发和衣服全都湿透了。刚来这里胡时候,她不敢站在窗前,怕街上的人认出她。后来,她习惯了。是她看街上的人,不是街上的人看她。过路或停下来观看的人,不过是流动的风景。
准备去冲澡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熟悉胡人---------肖白,他在踏单车。他已正式告别舞台,但却没有离开乐坛,现在是最有实力的音乐制作人,手下有好几个红透半边天的偶像歌手。
是金子,不管是在土里还是沙里,都能发光的。
“嗨!”肖白也看到了,跳下单车,用毛巾拭了下汗,微笑着招呼。
“好久不见!”她也控制不住语音的颤抖,肖白看起来比以前多了点成熟,更帅了。而她呢,脸上大概多了些岁月的皱痕,工作不得意,感情生活更不消提了。
“是很久不见了,有四年了吧!”肖白微笑着和她走向吧台,要了两杯果汁。
“准确地讲是还有三个月满五年。你结婚了吗?”他从台前转到幕后,现在结不结婚,不必遮掩了。虽然同在娱乐圈,她对他真实的近况并不太了解。
肖白笑笑摇了摇头。
太好了,他跟她一样,还是一个人。她窃喜地看着他。
“结婚需要太大的勇气,我可能是不适合结婚的人。”肖白说。“你呢?”
“要遇到一个好男人,不容易。”她耸耸肩。
“缘分到了,说容易也容易。”象左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