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三年被娘吊在刑具架上,日抽夜抽,忍耐力当然比一般人好。
    不过……为什么?
    他本可以一口咬掉她的舌头,却偏偏只用药物药了她一下……
    刚才……在冷宫里面也是……
    他明明可以让掉下来的房梁把她砸死,却把自己烫得遍体鳞伤,救了她。
    为什么?
    是李玉……叫他不准伤她的么?
    是了……一定是他……
    这么说……李玉,真的没有死?
    他到底是李玉的儿子……到底,她也是被李玉一手抚养长大的……
    没错,要是没有李玉,她这个没有母妃护着的太子,早就死了……
    抬头看着后背紧贴着房梁,发丝一根一根垂落到自己面前,和李玉到底有几分相像的飞云,看着看着,凤飞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满腹的怒火,不知不觉就消散了。
    罢了,谁叫他是李玉的儿子,谁叫她欠李玉那么多。
    硬的不成,那就换软的吧。
    横竖他现在已经被娘送给了她,今天不成,还有明天,明天不成,还有后天……
    明天……
    哼,明天她就会带他上百花楼,让那里的男人好好教教他,什么叫规矩。
    “下来吧,我不会再逼你了。”
    糗着脸,抓起床上的枕头,一个一个不停往房梁上扔着,扔了半天,飞云当然没有如凤飞所愿,乖乖下来,从头到尾,他甚至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心中一阵气恼,回过头去看了眼身后的桌子,二话不说,凤飞立即把桌子搬到了飞云的正下方,再搬起一张椅子,垫在桌子上,爬上桌子,再爬上椅子,就这么摇摇晃晃着,终于一把拽住了飞云的衣襟。
    可惜了……实在可惜……
    可惜这么美的男人,偏偏看得到,吃不着……
    叹了口气,踮起脚尖,伸出舌头,依依不舍地舔了舔飞云的脸颊,舔着舔着,凤飞索性闭上了眼睛,双臂牢牢勾住飞云的脖子,试图挂在他脖子上,把他拉下来。
    脏东西
    “给我下来……”
    挂在飞云的脖子上,使劲摇晃着,时不时张嘴咬他几口,没过多久,飞云的脖子、胸口,乃至于下巴脸颊,就密密麻麻布满了牙印。
    然而即便如此,他却依然闭着眼睛,后背死死贴在房梁上,一动也不动。
    岂有此理,难不成他打算一辈子都挂在上面?
    双眉一皱,看了眼脚下的凳子,粗略估算了一下自己与地面的距离,确信自己就算真的从椅子上摔下去,顶多就是摔出几个肿块,凤飞索性一脚把凳子踹飞在了一边,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重量,统统挂在了飞云的脖子上。
    看他能忍多久,看到底是他的脖子先断,还是她的手先断……
    摇摇晃晃地挂在飞云的脖子上,出乎凤飞的意料,没过多久,她的双臂就肿胀酸痛,眼看就要无力勾紧飞云的脖子。
    怎么这样?
    她的手真的快要断了,他的脖子怎么那么硬,从头到尾,居然连弯都没弯一下。
    “飞云……”
    低下头,又看了一眼地面,越看,越觉得自己挂得高,越看,凤飞额角的冷汗,居然滴滴答答就滚满了她的整个脸颊。
    大事不妙……
    就这么掉下去,运气好的话,确实只会碰出几个肿块来。
    运气不好,万一摔到床脚,或是碰上桌腿,恐怕就得摔断几根骨头了。
    怎么办,要不要……向他求救……?
    还是算了吧,她宁可摔断几根骨头,也不要再欠李玉,还有他儿子人情了。
    狠狠瞪了飞云一眼,深吸了一大口气,松开早已挂到麻痹的双臂,凤飞立即把眼睛闭了起来,牙关一紧,就准备迎接身体撞击地面的剧痛。
    “睡进去点。”
    身子一轻,就在凤飞即将跌落地面的刹那,她却先是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右臂圈进了臂弯,跟着便毫不留情,胡丢乱扔着摔到了床上。
    睁开眼睛,一脸震怒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房梁上下来,将她胡乱往床上一扔,便把所有的被褥统统抱在手上,连一个枕头都没给她留下的飞云,背心一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凤飞早已被飞云一把推到了墙上。
    抬头警惕地盯着凤飞,不消片刻,飞云便一层又一层,一条又一条地用被褥将自己包成了一个粽子。
    不识好歹……
    那可是百花楼头牌亲手给她缝的被子,他居然偏偏把它挑了出来,凑在鼻子底下闻了一闻,便一脸厌恶地将它丢回了她身上。
    怎么,嫌百花楼的男人味道不好闻,太骚了……?
    骚……说道这个味道……骚味……
    他到底……多久没洗澡了???
    光顾着摸他亲他,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身上有好大一股血腥、泥浆、铜锈混杂的酸臭味。
    臭得要命……
    真要命,她的身上,脸上,甚至嘴巴里,不知不觉,竟都沾满了他身上又脏又臭的酸味。
    “跟我过来……还不快跟我过来!!!”
    眉毛一竖,抓起床头的链子,二话不说套在飞云的脖子上,不知是否因为把自己裹得太紧了,一时之间,飞云竟没有来得及伸手推开凤飞。
    “脏东西!!!到底多久没洗澡了,看什么看!!!这么臭,送给我我也不稀罕……”
    捂着鼻子,一脸嫌恶的指着飞云,此言一出,抓着链子就想从凤飞手里挣脱出来的飞云,怔了一怔,便迅速低下了脑袋,抓着衣襟,四处嗅闻起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闻着闻着,不知不觉就把眉头皱得和凤飞一样紧的飞云,手臂一松,便由着凤飞把自己拽进了浴池里。
    “去去去……离我远点,好好刷个十几遍,刷不干净,休想上床!!”
    进了浴池,一下把飞云推得老远,凤飞立即飞快地撕扯下了身上的衣物,脚尖一踮,胳膊一伸,便“扑通”一声跳进了浴池里。
    退后几步,见凤飞双眉紧皱,低着头,只顾一遍一遍不停擦洗着身体,转过身去,飞云终于双手一松,由着一条条雪白的被褥从自己身上滑了下来。
    真好骗……
    难不成他真以为她鼻子坏了,刚刚才闻到他身上那一大股臭味?
    不骗他把身上的被子统统脱下来,她又怎么能吃得到他……
    咧嘴一笑,蹑手蹑脚走到飞云的背后,眯着眼睛,盯着他小麦色、比自己刚好宽了一点,光滑紧致的后背,看着看着,凤飞便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了飞云的腰,押着他的双手,眼明手快地将他脖子上的链条挂到了浴池墙壁的铁钩上。
    这下他可逃不了了……
    他要是胡乱拉扯,很有可能会把自己活活勒死……
    她看他这一回要如何逃出她的掌心……
    低着头,着迷般看着飞云修长的小腿,结实的大腿,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的胸口,视线停留在飞云双腿之间,久久徘徊着,往前一扑,这一回,凤飞总算如愿以偿地跨坐上了飞云的大腿,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使劲按进了胸口。
    好……好极了……
    他被她闷得喘不过气,在她怀里深深吐息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他的腿,就像她想象中一样结实,就算把全身的力量统统压在上面,也不用担心会像以前一样,压得那些男人嗷嗷乱叫,扭个不停,扫尽了她的兴……
    “你还是乖乖认命……”
    低下头,抓着飞云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刚想顺势亲吻上他的嘴唇,凤飞却立即为飞云一红一黑,杀意四溢的眸子,唇角的邪而不媚,冰冷诡异的笑容,后背发麻,直着脖子,通体冰凉,老半天愣是没能亲下去。
    一把扯断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链条,低下头,将脑袋深深地,主动地埋进凤飞怀里,抓住凤飞的手臂,轻轻一拧,飞云低沉沙哑的嗓音,从凤飞胸口一窜而上,一烫一烫便滚进了她耳朵里。
    “来了。”
    什么?
    来了什么?
    回过头去,四下一望,一道飞快闪到门后的人影,让凤飞恍然大悟,一怒之下便伸手狠狠掐上了飞云的腰臀。
    她认得外面那个人,那是娘派来监视她的探子。
    难怪他毫无反抗就跟着她进了浴池……只有这里,整个东宫,只有这个浴池,无处躲藏,只有唯一一个进出口。
    她早就想派人干了这个探子,却一直犹豫着,怕娘怀疑到自己……
    莫非……莫非她怀里这个男人,早就知道她想干了娘派来的探子?
    “飞云……”
    低着头,轻轻摇晃了一下怀里的男人,这一晃之下,飞云立即一弯腰,抱起凤飞,将脑袋埋在凤飞胸口,看似与凤飞紧拥厮摩,实则仅仅是将嘴唇贴在了凤飞胸口,一步步朝门口走了过去。
    扭动着腰臀,双腿不住夹着飞云的腰,希望他挺腰冲进自己身体,然而不管凤飞如何亲吻,抚摸怀里嘴唇紧紧贴在她胸口,明明与她赤/裸相缠,亲昵拥抱着的男人,除了一步一步继续朝前走,从头到尾,飞云竟连脚步都没有浮动一下。
    “帮……嗯……哈啊……帮我杀了他……”
    亲吻着飞云的耳垂,在他耳边气喘吁吁喃呢着,话音刚落,飞云早已摸出了衣服里的匕首,头也不抬,“扑哧”一声,便将匕首隔着满室蒸腾缭绕的雾气,准确无误的扎进了门后黑影的胸膛。
    “你都这么热了,还逞什么强……”
    弓着腰,见飞云始终不肯进入自己身体,凤飞索性松了松手臂,让自己往下滑了滑,一闭眼,便准备主动将飞云迎接进自己的身体。
    “把他丢在这里……明天早上,皇上就会知道是谁杀了他……姐姐……”
    双臂一松,将凤飞“扑通”一声扔回浴池,回过头来,咧嘴一笑,将掉落一地的衣物一件一件穿回身上,一眨眼,飞云修长挺拔的身子,便背着门外鲜血淋漓的尸体,“嗖”地一下消失在了凤飞眼前。
    “喂……你……飞云,昊飞云!!!!”
    岂有此理,她已经……他居然……撩拨得她全身冒火,就这么一阵风地跑了!!!
    姐姐
    难受死她了!!
    弯着腰,呼吸急促,全身燥热,即便已经在浴池里来来回回游了五六次,凤飞心头的欲火,非但没能平息下来,反而愈烧愈烈,奔腾翻涌着,叫她光光看着飞云遗留在浴池里面的贴身里衣,便忍无可忍地将它们一把捞进了怀里,一边不住亲吻着,一边靠在身体上,上上下下、使劲磨蹭了起来。
    这个贱人,她都已经整整三年没碰男人了,本来就经不起撩拨,再加上他明明已经被她摸热了,就只差最后一步,就只差进到她身子里了……
    即便他真是她的弟弟,又有什么了不起,宫墙深深,里面淫/乱污秽的事,多了去了。
    她其他那些弟弟们,哪有几个嫁出去的时候,还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处子?
    她不过是要他动几下腰,进来一次罢了,她不信,待在宫里那么多年,他当真从没见过其他姐弟、兄妹们荒/淫匪夷的性事。
    明明被她摸了两下,身子就热得跟什么似的,明明跟那么多人亲过嘴……
    明明是个贱货,偏要装出一副贞洁烈夫的样子。
    下贱!!!下贱!!!!
    从烟雾缭绕的浴池里爬出来,一脚一脚不停踩踏着飞云的里衣,踩着踩着,凤飞突然就从飞云的衣服的口袋里,踩出了一块晶莹剔透,极为眼熟的玉佩。
    奇怪……这块玉佩……怎么和她小时候丢在李妃家里那块一模一样?
    这块玉佩是她第一次上街的时候,从石玉记买回来的,她死也忘不了,它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丢了它的时候,她还曾把脑袋埋在被窝里,偷偷哭了一个晚上。
    好啊,原来是他偷的……
    小时候,他长得特别丑,小鼻子小眼睛,一脸疹子,她只看了他一眼,便哭着吵着叫李妃把他送出了宫,打那以后,一直到三年前那匆匆一眼,她再也没有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