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一直忘了告诉她,于是梅朔蹲下身子,“畔儿,你爹爹肚子里又有小宝宝了,等到明年五月份的时候,小宝宝就会出来了。”
    梅畔转头盯着林绰的肚子,梅朔又补充道,“你爹爹怀上了,当初他也是这样子把你生出来的。”
    梅畔突然抱着林绰的一条腿,“爹爹你又怀上了,给我生个弟弟吧。”
    林绰睁圆了眼,“阿朔,阿朔,你听到了没有?”他开始扳手指,“十四个,十四个字啊。”
    梅畔,看你那一个两个字蹦跶把你爹憋得,一句长话就能乐成这样。
    ***
    这天是五月初五,梅畔早晨吃了两个粽子,撑得慌,连午饭都吃不下,他娘也没有吃,因为正午的时候爹爹就开始肚子痛。
    梅畔一个人坐在门槛上,等着一直等到这天傍晚,梅朔抱着一个襁褓出来蹲在她身边,“畔儿,你看,妹妹。”
    梅畔偏过头,扁着唇,摇头。
    梅朔把襁褓凑到她面前,“要弟弟是不是?下次就有,娘保证。”
    梅畔冲她吐了下舌头,拉下了下眼皮。
    梅朔正要说什么,屋里的产公突然大声叫道,“三少,快,还有一个。”
    梅畔清楚地看到自己娘亲差点在半路绊倒,又回到内屋卧室,接着是那产公的声音,“是个小公子。”
    梅畔的眼神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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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截止到龙凤胎出生:
    梅畔 (梅朔&林绰)女 三岁半
    苏缎 (梅朝&苏锦)男 两岁
    梅愁 (梅端月&程凌)女 一岁
    梅瑞 (梅期&上官馥)女 一岁
    梅祯 (梅朔&林绰)女
    梅祎yī(梅朔&林绰)男
    p.s.小畔儿就是舌头不太好,不喜欢讲话,性子其实很温和,像她爹爹。她总是在思考。。。
    面瘫冷性子的是梅端月的那个
    接下去准备写宝宝们~~
    梅瑞记事
    “瑞儿,来,给。”
    上官馥站在铺子里面,正在招呼几个整天吃饱了没事干朝他的香粉铺子跑的男人,熟悉的声音响起,不出意料的一阵阵扑鼻的糕点香气飘来。
    正坐在角落里一个人抛着毛线球的小不点接过糕点,嗅了嗅,抓起糕点洗脸一样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圈,那些男人掩着嘴笑得好不快活,要不是顾忌着上官馥,不敢在他面前太嚣张,早就大声笑出来了。
    梅瑞洗完一圈,脸上像是花猫一样沾满了糕点屑,然后开始吃那又酥又软的羊奶脂核桃酪。这些糕点价值不菲,但是松软无比,黏性十足,能在她脸上沾上满满一层,所以是这些无聊的贵夫最喜欢买来逗她的糕点。
    吃完了,又抓起一块在自己脖子里蹭蹭,像是嫌不干净一样,又蹭了蹭,这才开吃。上官馥收了铺子,开始轰人,“走了,收摊了,今天打烊了。”
    “怎么这么早?”
    “我说关了就关了。”
    等到那群男子走开,上官馥扯过一块湿巾,把小脸用力擦干净,和梅瑞大眼瞪小眼,“你至于吗?要吃不能好好吃?”
    门板已经装上了一半,门上传来了叩叩两声,上官馥没好气道,“打烊了,不卖了。”
    “是我。”梅期踏进门,“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事,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早?”他收起湿巾,拉着梅瑞站起来,“回家了。”
    “生意不多,早点来接你了。”
    梅期带着上官馥走在前面,梅瑞总是不肯和她两人并排,自己一个人走在身后,梅期和上官馥配合着她的小短腿,走得很慢。
    “我一直在想…”上官馥回头看了梅瑞一眼,有些压低了声音,“你说我们瑞儿是不是脑筋有什么问题?”
    “问题?”
    “每次那些男人拿糕点来给她,你说她从来不好好吃,总要弄点傻透顶的动静出来,她都三岁了,正常的小孩会拿着糕点洗自己的脸?”他作势用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圈,梅期微微勾起唇角,没有回头,只是抓回上官馥的手握进掌心,“你没发现?”
    “发现什么?”
    “她每天都有糕点吃了。”
    上官馥微微一怔,“你是说…”他看进梅期的双眼,“她故意的?”
    梅期耸了耸肩,上官馥回过头,又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了眼梅瑞。
    身后小小的身影睁着一双小眼,死死地盯着自家娘亲的背影。
    ***
    梅朔的一对双胞胎这天正好过了两周岁的生辰,虽然是双胞胎,梅祎长得和他的双胞胎姐姐梅祯并不相像,梅祯和梅畔一样,眉眼都很清晰,嘴唇也是正常人的厚度。但是梅祎不一样,他长着一双细长的凤眼,两撇同样细长的浅淡弯眉,还有和梅朔一样,极薄的双唇。
    说白了,他的五官很淡,上官馥总说他很适合上妆,上完妆绝对是个美人,长大了肯定很像是士女们最喜欢画在画上面的那种美人图。
    上官馥其实很眼红,他也想要个儿子,可是他没有儿子,他在梅瑞两岁的时候又生了一个女儿,因为他的大女儿叫梅瑞,二女儿就叫做梅小瑞,为了区分,就叫做小瑞儿。
    梅朔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朝天翻了下眼皮,老大,也不带你这么随便的。所以梅朔就问梅期,“那等你生了第三个孩子,你叫她什么?”
    梅期想了想,“梅无瑞。”
    梅朔不说话了,梅小瑞后来改名叫做梅晓瑞,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
    风城梅家现在只有三个女孩子,梅端月的梅愁,梅期的大小瑞,这让上官馥很无聊,他还是想要个男孩。
    正巧苏锦也生下了第二胎,又是个男孩,于是这天上官馥很正经地看着苏锦,“小锦。”
    苏锦被他盯得发毛,“你干什么?”
    “你看,你有两个儿子,我有两个女儿,对不对?”
    “对。”苏锦点了下头,挑了挑眉,隐隐猜到了上官馥的用意。
    “我们换来养一阵子?”他试探性地问道,没想到苏锦居然一口赞成,反正,风城和凤阳离得也不远。
    于是苏锦带着梅瑞上了苏家,却把苏缎留在了梅家。
    苏家的小二公子叫做苏绸,苏绸出生前的那年冬天苏锦受了些凉气,所以一生下来身子骨就不如他哥哥苏缎那么好,不管做什么事都是秀秀气气的,很有些有气无力地样子。
    梅瑞刚到苏家的时候,一直很安静,安静地一句话都不讲,偶尔会站在苏绸的摇篮前面,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苏锦晚上把两个孩子都哄睡了,回到房里对梅朝道,“瑞儿很像她娘,你大姐。”
    “怎么了?”
    “都是闷葫芦。”
    “老大她就是只假闷葫芦,你小心,也许这就是只小狐狸。”
    苏锦没当回事,他大概一直没想清楚,他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就这么一玩,儿子玩成了人家的。
    七夕
    乞巧池边上挤满了人,几乎再也站不进去一只脚,乞巧池边上有一座石桥,石桥的桥墩下面,却蹲着一个不过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满脸泥痕混着泪迹,原本就细细地凤眼眯得几乎让人找不着他的眼睛。
    他呜呜咽咽地抽泣着,石桥上走下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走过去了几步,听到那细如蚊吟的声音,又退后了几步,回过头,弯下身子歪了脑袋,“小一?”
    那小男孩止了哭泣,慢吞吞地抬起脑袋,还是眯缝着眼睛,永远一副没睡醒的迷糊样子,眨着沾满了泪痕的眼睛,突然站起身子跌跌撞撞朝那女孩子扑过来,“楠姐姐。”
    于楠的大名叫做于楠,可惜村子里的人都不肯叫她这个名字,本着贱名好养活的信念,于安坚持叫她小宝,事实上,除了梅祎,所有人都叫她小宝,不论老少。
    至于梅祎为什么叫她楠姐姐,因为她不许他叫她任何一个沾到宝字的称谓。
    叫小宝大宝都会换来凶神恶煞的瞪眼,叫楠姐姐就会有香甜的糖糕吃,还有藤草编成的草蚱蜢竹蜻蜓玩,这笔账,梅祎还是算得清的。
    ***
    “轻点轻点,小绰儿,你要把我肩胛骨都拆了。”
    梅朔一回身,把不住打着她后背的手困在手心里,林绰不住挣扎,“都是你。”
    “是是,都是我的错。”梅朔不住点头认错,“夫君大人,可以原谅我吗?”
    “这里这么多人,你怎么能把她们看丢了?”
    梅朔腾出一手开始抓头皮,“我也不知道,一转头就没了,我就是想给她们买几串糖芋艿吃。”
    “那糖芋艿呢?”林绰歪了眉毛,眉角贴着的三片小小的圆点花钿已经掉了两片,还剩下一片歪歪地也是摇摇欲坠。
    “我吃掉了。”
    “你…”林绰抽出手又不痛不痒地要打上来,梅朔把他困在怀里,挡住了身后一阵拥挤的人潮,胸口挨了他一拳,这次有点像是在挠痒痒,“你还有心情吃东西?”
    “那不吃丢掉也浪费。”
    他抿抿唇,扭过脑袋不理她,不过是见到了哥哥过去聊了几句,一回来她居然把自家三个娃娃都跟看丢了,“小绰儿,畔儿会看着的,我们这就去找,不会有事的。”
    ***
    “你慢点,怎么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
    石桥的桥墩下,这次坐着并肩坐着两个人。于楠偏头替他擦去嘴角的糖汁,梅祎小口地咬着芋艿,“楠姐姐,为什么你现在都不回家了?”
    “我每个月的月底会回来两天。”
    “那你上哪里去了?”
    “去书院,就这镇上的书院,到来年开春,你大姐也是要去的。”
    “念书?”
    “嗯,念书,或是学武。”
    “那你是念书还是学武的?”
    “你猜呢?”
    “念书吧,你这么瘦,和人打架肯定输。”
    于楠捏着他的脸颊轻轻地掐了一下,“这么看不起我。”
    “本来就是。”梅祎偏过脑袋躲过她的蹂躏。
    于楠笑着没有说话,只是凑上前偷着张嘴咬掉了串上的最后一个糖芋艿,舔了舔唇,“太甜了。”
    “太甜了你还吃。”梅祎撅着嘴不开心,把光溜溜的细杆子丢在地上,于楠舔完嘴唇,“该去找你家里人了,她们肯定很急,走吧。”
    梅祎被她拉着站起身,扯扯她的袖子,“我们也去乞巧池看看,好不好?”
    “这么多人。”
    “我们个子小,肯定挤得进去的。”
    “可是…”
    “好嘛好嘛。”
    “怕了你了。不过跟紧我,别再走丢了一个人蹲在那里,和个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小脏孩一样。”
    ***
    “左边。”稚嫩而清脆的童音在一群人堆中响起,只闻人声却不见人影。
    “右边。”这次是慢慢吞吞的声音。
    “那你去右边,我上左边。”
    “不行,你不许再离开我半步。”温吞的嗓音,却不容人质疑,话音刚落,那道清脆的声音就连珠炮般响起,“有过十个字哎,今天我赚到了,我要告诉爹爹。”
    人群渐渐散开,才露出两个手拉着手的小小身影,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大的也不过六七岁的样子,长得甚是想象,一看就是一对姐妹。
    “小一他一直想看乞巧池抛绣针,我觉得我们应该去乞巧池那边找。”梅祯挑着眉,“你说呢?”
    梅畔点头,和她一起敏捷地在人群中穿梭,石桥的影子眼看着就在眼前,可惜摩肩接踵的人群,让人寸步难行,尤其是以她两人的身型,根本挤不过去。
    ***
    绣针是特质的,丢入乞巧池,要是池底月色倒映出的影子是云雾织锦的模样,那便是乞到了巧,若是形如棒槌,那便是自认是双棒槌手吧。
    街边还有香甜的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