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触及到手指的冰凉,她全身一僵,想再退,却迈不动脚。
他像是极喜欢血的味道,尝在嘴里像是最上等的美酒。
她知道若再不动,她一定再没有机会可以如此接近他,没了武器,她还有一只左手,想罢,朝他胸口袭去,她要亲手抠出他的心脏,看看它是不是黑色的。
手指即将触及到他裸露在浴袍外的胸膛时,他好似一点危机感都没用,从袍子的口袋中掏出一枚遥控器似的东西把玩着。
她第一反应便是他想操控她脑中的芯片,想让她头痛欲裂,她莞尔,他似乎还不知道操控器已奈何不了她。来之前她便封住了自己的穴道,让自己感受不到疼痛。
见他手指按下,她也无所惧,只想用手刺穿他的胸膛,甚至在脑海里已预见了他胸膛被血浸染的画面。
蓦然,一声闷响,如此平常,却又让人心惊,但她的手还未触及到他。
她感觉到温暖的空气一点一滴被某种冰凉的液体侵蚀,滴答滴答的落在脚下,她下意识的看去。鲜血在她胸口弥漫扩散,最后绽放出一朵硕大的玫瑰,猩红如火。
她的确感觉不到痛,但只限身体皮肤以及脑神经,绝不是内脏。
剧烈的心跳再次传来,跳动中竟带着丝丝绞痛,绞痛随后变成了难以言喻的剧痛痛,痛得她惨叫的滚落到地上。心脏像是被活生生剜去了一块,痛得她无法吸气。
为什么!?
黑色的眸里满是痛苦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仰头又是一阵狂笑,每笑一声,她好似更痛一层。
他走了过来,白色浴袍飘然而至带着某种玫瑰的味道,闻在鼻中慢慢有了血气的腥甜味。
她痛得使不出力气,无法用手点击自己的穴道,消弭这痛,更无法止住汩汩流出的鲜血,她眼里充满了惊疑。
他蹲下,笑意已不在,扯起她的头发魔鬼般的说道,“除了脑子里的芯片,我还在你身体最重要的内脏里植入了东西。”
她惊骇的望向他,不,不可能,若真是这样米修救她时根本不可能发现不到。
他冰冷的缓缓道,“那是很特别的材质,几乎和内脏融为一体,即便是x光都看不到它的存在,它们微小如尘粒,只要一个针孔大的伤口就能轻易植入你的内脏,你当然不可能知道,因为我从来没告诉过你。”
说完,他好似畅快至极,笑声又起。
他用一种嘲笑她无知愚蠢的眼神在看她,拉扯头发的手更用的拽紧,将她的脸靠近他,她的头皮感受不到痛,却也无力挣脱。
心上的痛更烈,她说不出一句话。
他突然状似心疼的抚上她的脸,“很痛苦?”
她咬着牙关,尽量让自己不在他眼前露出痛苦。
他皱眉好似很不高兴,蓝灰色的眸闪出毒光,手指又按了一下操控键。
猛的,她觉得胃纠痛到好似被扯裂了,痛得她吐出一口血水。
他避了过去,不高兴的脸露出了笑容,“很痛苦?”
她咬牙,紧紧的咬着,“你……知道……知道……我会……会来?”
他冷眼微眯,在她耳畔说道,“你的一举一动从来都没逃出过我的眼睛。”
她痛到迷离的眼睛里是惊惧的光芒。
“不明白?”他笑,眼中却是歹毒的波光,“不明白的话,今天我就让你明明白白。”
笑意渐深,他唇畔边笑涡隐现:“你八岁的时候被他救了回来,因为长期影响不良导致身体虚弱昏迷,命悬一线,没人能救你,只有我,他便带你来求我,我当然答应,为了救你我为你做了很全面的检查,那时我便知道你天赋异禀,你有一颗我梦寐以求的大脑,但还不完美!”
他口里的“他”指得便是八老。
“当时,我就非常渴望得到你,但是他……”他冷笑,眼中有一种被背叛的狠色,“他却开始背离我!!”
“他……是你的弟弟!”她的声音伴随着血水的嘀嗒声显得很微弱。
“弟弟!?”他咀嚼着这个词却像是在念一个不可饶恕的称谓,“若他真是我的弟弟便不会被一个平凡的女人所迷惑,忘记我们的血海深仇。”
他开始激动的拉扯她的头发,“那个女人甚至看不见,连走都不能走,她是个残废,是个瑕疵品,他却死心塌地的与她结婚,还生了孩子。”
“所以……”她喘息了一口,“你杀了她,伪装成事故还绑走了他四个儿子。”
他垂首,笑道,“没错,我本来想让他的儿子变成最冷血的杀手,但他们像极了那个女人,我只好杀了他们,只除了……唐。”
因为唐当时尚在襁褓中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婴儿。
“他并不知道还有一个儿子没死,也不知道是我做得,只以为是一场意外,我本来以为他会回心转意,却没想到那女人死后,他背离的心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开始瞒着我对wfp的人事进行改动。”
没有人知道位于wfp元老之位的八老其实就是wfp的创始者,因为见过他的人早就死了,而他一直深居简出,一代代的人事更替,让这秘密也越埋越深。
“他应该知道wfp对我有多重要,aka对我们又是多么重要!!”他吼叫,像野兽一般,“但,当时我已找不到他的弱点,如果我暴露了唐,他便会知道杀了那女人的是谁,到时候他必定会想和我同归于尽,正当我想尽办法想要拿回掌控wfp权利的时候,你出现了,他竟然救了你,甚至万分怜爱你,把你当作最宝贝的女儿。”
父爱对夜妖娆是最奢侈的东西,但在八岁时的雪夜后,她得到了,即使岁月梭罗,她也无法忘记八老对自己的呵疼,但他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那时她很不理解,直到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存在。
他继续说道,“尽管当时我渴望得到你,但我不能让他发现,因为当时他已经有足够的势力与我抗衡,若不是他心软还当我是哥哥,恐怕早就动手了,不过你在她身边和在我身边也一样,起码不会有人有胆子觊觎你,令我恼恨的是他太宠你了,他根本不知道你的能力有多惊人,而你的能力必须在一次次的浴血奋战中得到提升直至完美,让你过幸福的生活只会毁了你的天赋。”
与其说天赋不如说是对他而言存在的价值。
“于是,你告诉他唐还活着……”痛像是麻痹了,血也因为自动凝固而止住让她有了点力气。
“没错!”他说得清风云淡,“我对他说唐还没死,但是离死也差不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抓进‘地狱’,虽然‘地狱’是我的底盘,但是有太多富豪对这游戏感兴趣,若我动手救人,他们必然不会同意,到时候他们或许会派出杀手杀了他,我和他根本来不及防范。”
实则是他把唐扔进去的,他要他变成最冷血的杀手,一个出色的杀手如果不经历腥风血雨的残酷根本不可能得到成长。
“不过他还是发现我是主谋,但唐深陷在‘地狱’里,他不敢妄动,若是从前,他必然和我血拼,可那时身边又还有一个你,他更不会贸然行动。”
“因此八老不得不和你约定,若我能够成为‘地狱’的赢家,你便放了唐,甚至让这个游戏从世界上消失。”
他点头,“因为他知道你是夜家的人,知道你有足够的能力在‘地狱’里翻云覆雨,他虽然心软,但毕竟和我是孪生兄弟,同样喜欢赌一把。”
她深深记得八老的哀伤和恳求,他是如此疼爱她,从未要求过她什么,只有这一次,为了儿子,也为了即将被荼毒的世界。她怎会不答应,他的恩重如山,让她每每想起都觉得即使是死了也报答不了。
这场赌约她很清楚,虽未见过这个魔鬼,但从八老那里便深知他是如何的残忍。
赌约是以她胜来定输赢,胜即是杀光所有人,但可救一个人——唐。
当她聚集到足够的人可以歼灭所有人时,她以为自己能够狠下心肠,除了唐,也能杀光所有与她结伴的人,可惜她始终还是心软乐,那份同伴情谊让她不忍下杀手,她决定也赌一把将他们一起救出去,因为他和八老约定过,只要她放出信号弹,他就会来接应,没想到她不曾背叛人,却被人背叛了。
“人的私欲只要善用得当便会成为最可怕的力量,这点,你最清楚不是吗?”
对此,她心中的恨意无边无际,他说得对,她是亲身经历过的,他只是动了一点点手脚便让她满盘皆输。
“让你去地狱,我便是要你经历腥风血雨开始成长,将你在他身边浪费的时间全部补回来,当然我绝对不可能让你赢,我更要借这机会把你弄到手,四年的腥风血雨我迫切想知道你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她紧紧的咬着牙,除此她做不了别的,失血过多让她濒临昏迷。
那一年,她察觉到背叛后,从突袭的人口里知道了他想要得到她,为了她的大脑,唐就在身边也知道了这件事,但他并不清楚细节,只以为这些人想把她当作小白鼠一样的进行试验,她未曾把八老的事告诉他,
因为人一旦有了念想,待到失望的时候便会成为最沉重的打击,除非他能够与她顺利逃出去,否则她一个字都不会说,即使要说也要八老来说,因为他是唐的父亲。
结果,她输得体无完肤,唐的死让她愧对八老,整个人都绝望了。
他冷光一闪,又扯了一记她的头发,“我迫切的想要知道你成长到了什么样的地步,迫切的如此兴奋,你却竟然为救一群垃圾把自己的左手给毁了。没了左手的你也就成了废物。”他狠力将她的头一甩,惯性使然,她的头重重敲击在坚硬的地板上,头破血流。
“唐死了,我也就没了筹码,你残了,我也对你失去了兴趣,他也因为这伤痛一撅不振,根本没心思对付我,为了让你不会崩溃,他让人催眠了你,对我而言已经无所谓,你的死活已和我无关。”
额头丝丝渗出的血蜿蜒而落,听闻,她废力的嘶叫,“那你为何还要让我假死!!”
他噗哧一笑,看上去有些癫狂,“因为……我知道了凤凰涅槃的秘密!”
她一愣。
“我知道他一直在研究凤凰涅槃,我便在他身边安插了一个棋子,这份研究资料自然落到了我手上,我真没想到原来这世界上还有如此让我兴奋的事情。”
他脸上有着亢奋的红潮,她却听得满头雾水。
什么秘密,莫非他也知道凤凰涅槃一生只能三次的秘密?
他看出她眼里的猜测却摇头,“还不止这些……”
她又是一惊。
“如何凤凰涅槃你比我更清楚,但你却不知道残了左手失去凤凰涅槃的你也可以再次重生。”
她惊愕不已,愣愣的看着他。
“知道老鹰吗?”
她下意识的摇头。
他笑,“鹰是世界上寿命最长的鸟,可活70年。但在它40岁时,喙和爪子严重老化,羽毛也变得不利于飞翔。此时鹰必须做出生死抉择,要么等死,要么经历涅槃——首先用喙击打岩石直到其完全脱落;用长出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