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休息。正好他眼神也向她看过来,她朝他同情的眨眨眼,让阿七留下来,一个人回房去了。
    在陆家的长子与次子之间,顾莫珩很明确的站在了陆东景的旁边。小姨娘知道了,估计会气的不成样子。
    那个女人,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
    而这个宴会,还剩下五天的时间。
    她得好好地养精蓄锐,今天晚上,慕家也要站在众人的面前了。这下不用再逼问陆东景,她也能猜到他和顾莫珩两人不知道在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等到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慕迟睁开眼睛看了看角落里的摆钟,时间是晚上6点钟,她这一觉睡了有五个多小时。有电话铃声响起,接起来竟然是慕晨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听到慕晨说,金三角那里出了一点点问题,她现在要和牧可白去那里一趟。
    听到这里,脑子完全的清醒过来,心里有一点点不好的预感,她担心的问:“出了什么问题,严重么?”
    慕晨安慰她:“一点小事情,和当地的村民起了一点摩擦而已。”
    她还是不放心,追问道:“需要多久?”
    “大概一周左右,如果你们不想在陆家待了,先回东兴也可以,那个宴会本来就是可去可不去的。”
    慕迟答应了声,又紧紧的叮嘱了一些注意安全的话之后,才挂了电话。
    她从床上起来,钻进浴室里面又冲了一个澡。然后嫌弃的看了看衣帽间的那些旗袍,左右大量了一圈,想着晚上可能发生的事情,皱着眉头选了一件看起来布料厚实一点的,样式经过改版之后宽松了许多的旗袍穿了上去。
    她走到梳妆台前面,两手伸到脑后,把快到腰间的长发松松的绾了一根辫子,然后打开了房间的门。
    一抬眼,阿七正站在房门的旁边等着,看到她出来,咧着嘴对着她一笑。
    慕迟也笑笑,顾莫珩竟然这么不放心她。
    今天的晚宴又换了一个厅堂,阿七并不知道地点,她伸手指了一下东南方,然后两个人便一前一后的走着。
    刚走出她所住的那个庭院的门,耳旁传来细小的一声异响,眼前灯火璀璨的世界一瞬间变得黑暗。
    慕迟在黑暗里站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步也不敢再朝前迈动。
    有只粗壮的手臂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伸出,牢牢的扣住了她的手腕,拖着她向后走去。
    人的瞳孔如果从光亮中瞬间陷入黑暗,会有差不多三秒左右的时间假性失明,什么也看不清楚。
    慕迟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想让自己更快时间的来适应眼前的黑暗。她一只手向后翻起抓住自己手腕上的那只大手,不确定的轻问了一声:“阿七?”
    后面没有人回答。
    她一下子慌了起来,强迫自己扭转过身子,脚拼命的摩擦着地面,想要抵挡那个人扯着自己飞快后退的速度。
    心里也在一瞬间明白过来,刚刚的断电是有人蓄意的!
    想到顾莫珩和陆东景都不在自己身边,她的心跳的飞快,一边用脚使劲贴着地面不肯再走动一点,另一边继续张口喊着阿七的名字。
    远处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慕迟陡然向那边看过去,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倒在地上,和疑似匕首落地的清脆响声。
    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重新修了一遍,增加了一些细节。
    ☆、第十五章
    “阿七?阿七?”
    不管如何喊叫,都没有一声回应。
    外面这时候传来杂乱的人声,模模糊糊的听到好像有人大声呼喊着:“应急照明系统启动不了!”
    对方是有备而来的,慕迟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了。她把两只手都狠狠得抓住手腕上的那只大手,甚至指甲都陷进了对方肉里。
    她想不通是谁这么大胆,敢明目张胆的在陆家掳人,更想不通到底是谁要掳走自己,是准备用她来威胁顾莫珩还是慕晨或者是陆东景?
    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竟然是这么人的软肋。
    眼角有泪水划过,慕迟不管不顾的开始大声喊顾莫珩的名字。她很害怕,她害怕在乎的人会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更害怕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他们。
    身后的人听到她的大叫声走的更快了,慕迟被他拖的踉踉跄跄几乎要崴倒在地,那人拽着她拐进了右边的一个小庭院里。在脑海中快速的过了一遍陆家宅院的地形图,慕迟的心里‘咯噔’一声,整个人都有些绝望起来。
    穿过小庭院,那里有一个很不引人注意的偏门。
    心里非常明白,出了陆家的院子,她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想到这里,慕迟拼了命的开始挣扎起来,用力的扭转过身子,让自己面对着那个挟持她的人,两只手抓紧对方的手指,然后弯下身子,张口死死的咬在他的手背上。
    那人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剧烈的挣扎,没有一点防备的被她这样咬了一口,吃痛的闷哼了一声,抓着她的手腕用力地甩起了自己的手,想把她的脸甩开。
    慕迟一面死死的咬着不松口,一面用力的用脚蹬着地面后退,她不能被他这样拉着走出陆家,那样就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
    对方好像看透了她的想法,顾不上再去甩开她咬着的那只手,另一只手也上来抓住她的手腕,更大力气的拽着她快速的前进着。
    她终究是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跌跌撞撞的拉着向前滑动,然后脚重重的绊在了一个门槛上。膝盖一软,她就要朝地上跪去。
    见她一直不配合的连续出状况,那个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两只手抓紧她肩膀像是要把她抗在肩上。
    察觉到他的动作,像是有一只手收紧了她全部的神经,慕迟身体有些恐惧的发抖。
    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以抵抗的办法了,眼泪又要再一次夺眶而出,她心底里开始默念起顾莫珩的名字,仿佛这样就可以多生出一些力量。
    冬天的风吹在她沾满泪痕的脸上,头发被吹的很乱,有些贴在她眼睛上,让她想涌出更多的泪水,模糊的视线间,她仿佛看到了顾莫珩挺拔的身影,修长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正在向她的方向走来。
    “顾莫珩。”她低低的喃了一声,然后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
    抓着她的那人听清了她口中说的什么,动作有一瞬间的静止,过后就用力的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想要扛上肩头。
    慕迟抵死不从,两人正在撕扯间,整个院子的灯光忽然陡然大亮。
    两人动作蓦然全部顿住,慕迟在第一时间抬头去看那人的脸,对方像是没料到电力这么快就会恢复,脸上一片愕然,完全没做任何动作去遮挡脸部。
    慕迟在看到对方脸的一瞬间,眼睛震惊的瞠大,身子完全的僵住。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控制,对方也跟着愣了一下,然后黑了整张脸,举起手刀,狠狠得劈在在她的后颈处。
    慕迟眼前猛地一黑,整个脑袋都昏沉起来,在同一时间,前面却传来‘嘭’的一声枪响。她努力的转着自己的头部看向那个方向,昏暗的视线里,看到一个男人捂着自己的心口然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他身上穿的衣服赫然和顾莫珩今天白天的那件一模一样。
    不!
    慕迟心神剧裂,心脏仿佛被刀子撕成了一片一片,痛的她无法呼吸。
    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上来,她身子痛的痉挛了两下,在胃部也开始抽搐之前,眼前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慕迟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脑海里看到的全部都是顾莫珩的身影。
    他冰冷的表情,他温暖的笑容,他眷恋的眼神,交替着一遍一遍的在黑暗中回放,最后在她眼前的却定格成了他捂着心口栽倒在地的画面。
    ……
    心脏的地方又开始疼痛起来,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她慢慢的开始喘不过气,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
    身体忽然被重重的颠簸了一下,慕迟猛然从梦魇中醒过来,她眼皮动了动,全身的感官也在慢慢的恢复。
    痛,到处都很痛。
    眼睛痛,脖子痛,手腕痛,脚痛,心口也痛。
    她蜷缩起身子,手指慢慢的移动到自己的心口处,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只是捂着那里,毫无意识的流着眼泪。
    耳朵里模模糊糊的飘来一些声音,像是两个人的对话,听不太清楚。
    “那个女人一直……哭……不会……出事情……”
    “不用管……死不了。”
    “……出了事情……怎么……牧可白交代……”
    “妈的……麻烦……”
    ……
    牧可白!
    慕迟迟钝的过滤着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后知后觉的才发觉自己听到了什么。
    牧哥……
    怎么会跟牧哥有关,不可能的,他是她姐夫,是她和她姐姐那么多年的依靠。
    怎么可能……
    她用尽全力的动了动身体,想要转过头去看那说话的两个人,想要去反驳他俩的话。
    身体没转过来,弄出的声响倒是惊动了正在说话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惊呼:“她醒了。”
    另一个人不耐烦的咒骂一声,从脚边拿过一个水瓶,拧开口,强迫的灌进她的嘴里。
    慕迟被水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那人却不管不顾的依然往她嘴里灌着液体。
    她被迫的喝了好几口,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里看到模糊重影的白色车顶,然后意识又开始涣散起来,眼皮支撑不住的重重合上。
    另一时间,陆家宅院里的一处厅堂里。
    陆东景焦急的对着一个人吼道:“顾莫珩你冷静点!不可能是三哥!”
    厅堂的最中间,站了一个人。
    那人没穿上衣,赤着的整个胸膛都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左肩下里心口不到一厘米的地方还在朝外一点点的渗着血迹。
    他闻言转过身子,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的渗人,修长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冰冷的盯着陆东景,沙哑的嗓音里毫无感情:“理由。”
    陆东景滞了滞,疲惫的开口:“两年前我把迟迟弄丢在阿富汗自己先回来的时候,三哥气的差点一枪崩了我,不可能是他。他也很爱迟迟,不比我们少。”
    顾莫珩的眼神带了无限的压迫力,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嗜血的笑容,他冰冷的开口:“我只相信我的人。”
    旁边不远的地方,阿七一身血迹的依靠在椅子里,他看着陆东景,眼睛里有愤恨的光,说出口的话却是虚弱极了:“阻止我去救小姐,打伤我的那个人绝对是一直跟着牧可白的心腹。我从五年前开始跟着老板的那一天起,就看过关于牧可白无数的资料,绝对不会认错。”
    顾莫珩脸上又出现了刚才那种冰冷的表情,手指轻捏起了被他刚刚丢在桌子上的刀片,然后走到门口的地方,弯下身子对着那个被捆成虾米状,浑身不住打颤的人诡异的笑了笑,温和沙哑的开口:“最后问你一遍,牧可白现在在哪里?”
    那人惊惧的看着他的刀片轻轻的从自己脸上滑过,经过眼睛,鼻子,然后是耳朵。冰凉的感觉像是一条蛇缓慢的从皮肤上爬过一样,让他冷到了骨子里。
    刀片最后慢慢的停在了他脖子上的颈动脉处。
    顾莫珩温和的又开口:“这样让你死掉会不会太便宜你了。”
    一阵刺痛传来,刀片的尖端已经插进了他脖子寸许,有血液顺着刀片上的槽孔流下来,然后滴到地面上汇成一小滩红色的液体,慢慢的把他的衣服下摆也染红。
    顾莫珩的这一刀插得极有手法,进入动脉中的刀片不深不浅,血液不会流出太多,让人不会一下子死掉,该有的疼痛一丝却也不会减少。
    血液还在不停的流着,躺在地上的人看着从自己身上流出的血慢慢的流到自己的眼前,然后眼睛一股刺痛,视线里一片血红。
    是血液流到了眼睛里。
    厅堂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仿佛能听到血从他身体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