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您。”说着,约瑟夫就拿起桌子上的笔准备签名。
“或许你该花点儿时间看看,”费迪南德挑了挑眉看着对方连一个字都没看就签下了姓名,他咳嗽一声,“也算对得起早起就写了几小时的我的辛勤劳动…”
“好了,先生。”约瑟夫将纸张归还给费迪南德,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嗯…”费迪南德看了看那还算标准的字体,“这就算完成了吧!”
“是的,先生,”约瑟夫看着他,“能告诉我我的第一项工作是什么吗?”
黑发的绅士无力地靠着椅背,翡翠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双手在身前交叉,这让他显出一股没有威胁的慵懒感觉,他叹了口气,将目光转移到面前的助手身上:“那么…先去拜访一下警察先生们怎么样?”
“好的,先生。”约瑟夫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这是一件轻松的工作,“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费迪南德看着他,沉默了一阵,翡翠色的眼睛似乎随着情绪的波动而变深,他对助手说:“在那之前,我想给你一些忠告,约瑟夫。”
“您说吧,霍利先生。”约瑟夫看着他。
“不要相信任何人,”费迪南德低沉的嗓音在房间里回响,“特别是在这座城堡里。”
☆、chapter-17
深色的马车行驶在湿润的路面,像一道影子般穿过茂密的森林。
马车里的黑发男人将半个头伸出窗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闷热的天气让他更加难受,他面色惨白地好像随时可能晕过去,那漆黑的头发迎着风,就好像华丽的乌鸦的羽毛。
年轻的车夫努力让马车行驶平稳,但这两匹性格迥异的黑马总是给他带来麻烦,这真是一门技术活儿,费迪南德能把这项任务交给他也算是一次失策。现在他努力抑制着自己呕吐的欲/望,期待着目的地的快点儿到来。
好在年轻的农夫算是个急性子,警局的门牌近在眼前,他勒紧了缰绳,马儿不满地停下了脚步,而就在马车刚刚停稳的时候,黑发的主人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跌跌撞撞地跳了下来。
“霍利先生!”约瑟夫赶紧从座位上下来,看到费迪南德扶着路灯的样子,颇为后悔地说,“抱歉,我的驾驶技术太差了!”
费迪南德抬起手制止了他无止尽的道歉,扶住对方强壮的胳膊,“我需要一点儿水。”
约瑟夫倒了点儿水在丝帕上给费迪南德擦脸,男人苍白的面色经过凉水的擦拭后显得更加不健康,但费迪南德却说自己好多了,他们一前一后地往警局走去。
“请问你们找谁?”看门的守卫问。
“上午好,先生,”费迪南德很有礼貌地应答,“请问我们能见警长吗?”
守卫看着这个在六月还穿着漆黑长外套的怪异的先生,“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地见警长,除非你们有什么案件。”
“当然,先生,”费迪南德说,“我们是为了前天的两位女士的谋杀案件来的,我的朋友就是那两位姑娘的哥哥,我想这个理由应该能够让我们见见警长先生了。”
守卫皱了皱眉:“跟我过来。”说着就转身向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道,“你们这些继承者可真是麻烦,为什么不一起来呢!”
等到了警长办公室,费迪南德看到了那位花白胡子的警长先生,对方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极其不耐烦,一副随时赶人的表情。
“警长先生,”费迪南德看了着对方桌上的雪茄,“很抱歉来打扰您,我是费迪南德/拉尔夫/霍利,是瑞温伯爵的侄子,而这位,”他对着约瑟夫偏了偏头:“约瑟夫/埃布尔,我的朋友,也是前天两个死去姐妹的哥哥。”
“那么,两位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情吗?”警长拿起雪茄剪套在食指和拇指上,咔擦一声剪断了雪茄头,然后点上。
对显而易见的事情抱着如此疏离的装疯卖傻,费迪南德觉得此行一定不会有什么大的收获,“我想听听警局对这件事情的调查分析,可以吗?”
警长甩了甩火柴,不以为然地说:“警方一定全力调查此事,我想就不用劳二位费心了,这也算是对警局的信任。”
“谢谢,先生,”费迪南德制止了快要发怒的约瑟夫,“请问我们能打听一下现在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吗?或许我们对此也能有所帮助。”
“啊哈!帮助?”警长深吸一口雪茄吐出,费迪南德被呛得发出阵阵咳嗽,“先生,您看上去就好像下一秒就会晕倒,您还是回您的房间去吧,这件事可不适合您这样纤细的先生!”
“那我怎么样呢?”在费迪南德暗示地松开拉着他的手后,约瑟夫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对方,“作为她们的哥哥,我能够知道进展的情况吗?!”
身材的高大似乎起了一点儿震慑的作用,但警长在瞟着眼睛看着约瑟夫的粗布衣服后,笑了笑:“我说过我们正在全力调查,有些事情关乎警局的机密,你这样的农民是不会懂的!我给你个建议,会你的村子去,不要找警察的麻烦!”
“您的意思是谁都不能知晓此事?”费迪南德再次拉住了约瑟夫的胳膊,对警长问,“还是只不告诉我们?”
警长的目光意外地瞟向了费迪南德身后的画框上,“在结案前,我们对任何人的回答都是如此。希望你不要再挑战警局的权威了,先生!”他恶狠狠地说:“如果再不出去,我就要以妨碍公务的罪名逮捕你们了!”
等他们几乎是被轰出去后,约瑟夫叹了口气,对费迪南德说:“霍利先生,要不是你拦着我,我真的很想揍他!”
“那我可得再交一笔保释金才能将你带出来了,”费迪南德说,“而且那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约瑟夫沉默不语,脸色似乎不太好看。费迪南德笑了笑,看穿了他的心思:“我的朋友,我并没有说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我的遗产,你妹妹们的性命,不到最后一刻我们怎能放手?”
约瑟夫点点头:“是的,霍利先生,没错。”
“我只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细节,”费迪南德眯起冷色的眼睛,“一个小镇的警长怎么会抽得起如此昂贵的雪茄?要知道这些雪茄即使在伦敦也是很难弄到手的呀!”
☆、chapter-18
伊莎贝拉是一位身材窈窕的淑女,据说她初次进入社交圈的时候就以令人惊艳的钢琴技巧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而现在她二十岁了,看上去似乎比从前多了点成熟的气质,那美艳的红色卷发和捎带冷漠的灰色眼睛让她显得风情万种。
亚瑟原本就是带着一种怀疑的态度来到诺普林顿,要不是安德鲁的劝说和父亲的逼迫,他本不愿意到这荒芜的乡下来。他天生喜爱热闹的地方,离不开大都市的繁华喧闹,到这里没几天,他就开始怀念在城市的丰富夜生活了。
而美丽漂亮的表妹的出现无疑让亚瑟无趣的乡下生活增添了一抹色彩,这位多才多艺的表妹不仅温柔漂亮,而且还风趣幽默。她常年生活在伦敦,跟亚瑟讲述着各种各样的城市故事,比如那些从巴黎来的时装在什么时候买最好,哪家的餐厅什么食物最美味特别,还有哪家歌剧院与赌场的装饰最为华美。
亚瑟从小就喜爱这些,而伊莎贝尔就好像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处处符合他的口味,讨他的欢心。
然而,安德鲁似乎不太待见这个女孩,他处处冷嘲热讽,让亚瑟有点儿在意他是否真的做了什么惹安德鲁不高兴的事情,毕竟,伊莎贝尔是这样的迷人可爱。
但是,当安德鲁开始对他大喊大叫的时候,亚瑟开始厌倦他了。说实话,他从小就觉得自己到处比不上安德鲁,家里人指责他为什么到处都不如安德鲁,虽然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就连父亲都扬言要把遗产给予安德鲁,而让亚瑟去找个有钱的女人结婚。
如果不是安德鲁对自己非常友善,亚瑟一定早就离家出走了。他爱安德鲁,这个双胞胎弟弟总是处处照顾他,为他着想,但那些闲言碎语却一直横在亚瑟心中,让他与安德鲁的关系始终有所隔阂。
此刻,亚瑟亲吻了一下伊莎贝拉的额头,用手指摩挲着对方光滑的肌肤。在他的怀里,伊莎贝尔显得格外娇小可人,而在这个女孩身上,他也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与自信。
“你结婚了吗?”亚瑟用情/事后沙哑的声音问着女孩。
“没有。”伊莎贝尔用短翘的鼻子蹭了蹭他。
“那有未婚夫吗?”亚瑟继续问。
“老天,你真是爱吃醋,”女孩笑着说,“没有,我目前没有任何男人。”
“我只是…”亚瑟看着天花板,一时想不起要说什么。
“难道说你想跟我结婚?”伊莎贝尔望着他的眼睛问。
结婚?!亚瑟没有想过,但伊莎耳边的提议却让他思考了一番,如果结婚了,那就可以离开那个家,况且伊莎贝尔家境还算殷实,今后也能有一个好的生活。
但是,安德鲁那强烈反对的态度却一直是亚瑟所在意的,这个弟弟一直支持着自己,给予自己鼓励,但现在,他却对这个女孩这样的不待见。亚瑟不禁想到要是自己真的和伊莎贝尔结婚了,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别想跟安德鲁回到从前那样亲密的关系了?
就在亚瑟用这样的思想困扰自己的时候,伊莎贝尔却体贴地说:“我只是开玩笑的,别当真,亲爱的。”
亚瑟吻了吻她,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就在他吻过她之后,亚瑟决定跟安德鲁好好谈谈这件事。
亚瑟出去转了转,想找些线索,他想如果自己找到了那个男妖,一定要分安德鲁一份,其余的就用来和伊莎贝尔结婚用。他转了半天,看到了乘马车归来的霍利和他的仆人,两人看上去十分疲惫,恐怕是也没找到什么吧。
他去附近的小酒馆喝了点劣质酒,等他回来的时候,他看到安德鲁的马已经在马棚了,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迅速地跑上了楼。
当他打开房间的门的时候,却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人声。
安德鲁并不是那种喜欢把朋友带来的人,亚瑟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当他来到房间的门口的时候,却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声音,那声音压抑却带着令人脸红的欢/愉,他听得出那是安德鲁的声音,但那女声…
仿佛一种魔力促使他窥探双胞胎弟弟的隐私,亚瑟轻轻推开了门,然而,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安德鲁和伊莎贝尔在自己的床上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就像自己和那个女孩做的一样!
☆、chapter-19
三层的楼梯让费迪南德轻微地喘着气,当他终于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时,黑色的猫轻盈地跳到了他的膝盖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
“费莉希蒂,”费迪南德用纤长的手指梳理着猫咪的毛发,腿上的黑猫发出舒适的咕噜声,男人用温柔的声线叹息,“你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家伙。”
约瑟夫将行李放下,看着眼前温情的一幕,他问:“这只猫多大了?”
费迪南德把它抱起来举到脸边,看着约瑟夫:“永远不要问淑女的年纪,约瑟夫。”
黑发的绅士和黑色的猫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绿色眼睛,而那眼神中带着的戏谑几乎让男人带上了与众不同的魅惑。约瑟夫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几乎无法转移视线:“我…霍利先生……我只是…,她看上去…真漂亮……”
年轻农夫的突然吞吐让费迪南德挑了挑嘴角,他偏过脸,温柔地吻了吻猫咪的脸颊,一边用深陷在眉弓下的翡翠眼眸盯着约瑟夫:“当然,约瑟夫,她是我的宝贝,是我的生命,是陪我度过那些灰暗日子的……我的珍宝。”
黑猫享受着主人的触碰,同时也转过头去用带着刺的舌头舔舐着黑发男人的脸颊。而这亲昵的一幕却在唯一的旁观者眼中显得无比暧昧,甚至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色/情。
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年轻的农夫甚至感觉到一股热流在身体中窜过,仿佛遇到威胁般地后退两步,他粗噶地说:“霍利先生,你……要用餐吗?”
“好的,”费迪南德把猫重新放在膝盖上,“麻烦你跟女仆说,准备两人份的晚餐,另外,给费莉希蒂准备一点儿鸡肉。”
约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