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下心绪,强打精神道:”我没事……”
    ”荣闵,最终搜寻结果这一周内就会出来。”赵程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又补充道:”有件事儿,我想了许久,觉得自己应该说,不过,我首先声明,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你尽管说,我不会怪你。”
    自从荣珍早逝后,还有什么消息比得过自己的外甥就是自己的男友更让他难以接受……
    ”荣闵,你外甥当年失踪时,年龄也不小了,我们认为他可能是被人带走了,就像外界谣言传的,他被荣家的仇人绑票,勒索不成被撕票,你不相信他已经死了,所以你一直坚信另外一个状况--他因为某些原因自己离家出走。荣闵,你一直说他若是离家出走,可能是因为你,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还因为其他人……”
    ”其他人……”荣闵喃喃道。他一直以为荣秦可能因为被他拒绝后,不愿再与他相处,所以一走了之,免得天天见着,得不到心里不愉快。而现在赵程提到其他人……
    忽然之间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你说的是徐伯?”
    ”对啊,你想想你外甥与你荣家没有血缘关系,对外又一直宣称他就是荣珍的亲生儿子,你姐夫在秦家的地位不低,甚至秦家当时想让你姐夫作继承人,荣家和秦家强强联合,各自都更上一层楼,你说你姐姐如果在孩子长到十多岁才宣布孩子收养的,这让外人如何想?外人一定以为你姐姐在图谋秦家,毕竟你姐夫死了,他的孩子就算做不成继承人,也会得到部分家产,而你别忘了,当时你眼睛还没好,他作为你姐姐唯一的孩子,也会涉及你荣家的产业,倘若你眼睛一直未好,他再长大些,你说说,你荣家是不是很有可能落入他手里?那个时候,作为你姐姐心腹的徐伯,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事儿发生,他一定会把荣秦掌控起来,甚至为了不让对方利用和你的感情,徐伯说不定还会把你外甥送到远离你的地方……如果,你外甥不愿意被人掌控,他离家出走,乃至失踪,都是很有可能的。”
    赵程的一番推论,合情合理,荣闵沉默半晌,也无可反驳。
    徐伯只忠于他姐姐,这是荣闵很早以前就知道的。
    他敬重这个老人,却从没想过,对方会插手他和他外甥之间的事,以至于有可能逼得荣秦远走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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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润下飞机的时候,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人说打喷嚏是在被人念叨,秦润揉了揉鼻子,心道,这会儿在国外的荣闵会不会想他呢?
    手机早没了电,他这一日心思俱在他即将要做的事上,一时间没注意手机电量低,而等他估摸到荣闵下了飞机,他想打电话问平安,手机不给力的自动关机了。
    秦润在一家便利店里跟老板借了个可充电的地方。插好充电器,开机后,秦润拨打荣闵的电话,得到的回复俱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连续拨打了几次,仍旧原样。m市的天已经凉了,风撩入便利店,秦润突地打了一个喷嚏,手臂立马蹿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不正常。他沉吟了一会儿,收起充电器,跟便利店老板道了谢,急匆匆地踏入渐浓的夜色中。
    随着夜色越深,看不见的角落里似乎隐藏了些魍魉。有人在跟着他!秦润不动声色地甩掉身后的尾巴,八点左右他出现在【林御厨】门口。
    【林御厨】里还有客人。老板娘文秀清看见多日不曾见的小伙子秦润,惊喜不已。
    秦润把手机冲着电,拨了他师兄烛学的电话。
    不多时,烛学开了一辆拉风跑车冲到【林御厨】门口。他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上下统一白的着装,只不过往日那双风流多情的眼睛此时有些美中不足,左眼周围多了一圈青黑,像是被人揍了一圈。
    秦润见面就笑他:”想不到我就是去了一趟a市,m市竟然有后起新秀能打伤你了,师兄,是谁把你揍成了半只国宝?要不要师弟去给你找回场子?”
    烛学冷哼了一声,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加勒比海盗独眼眼罩,遮掩了他的熊猫眼,这才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的师弟,嗤笑一声道:”你不是追着你亲爱的老师去a市了么?现在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回来,是不是你家老师不要你了?”
    同门师兄弟,平时见面彼此损对方两句,几乎已成这对师兄弟的默契。其实,他两人的感情极好,像秦润喜欢上自己的老师,烛学看上某朵小梅花,他俩都不曾瞒着彼此。
    秦润不理会师兄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他转头目不转睛盯着窗外车来车往的街道,忽然叹息一声,慢慢道:”师父这段时间在山上吧?我想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算你还有良心。”餐厅里有人对烛学独特的造型指指点点,他丝毫不觉那些人目光扎人,慵懒的窝在椅子里,”我还以为你重色轻师,为了个男人就忘了自己的师父呐。”
    他怎么会忘了那个老人呢?秦润笑了笑。当年自己从荣家逃出来,身无分文,每日都得算计怎么不露宿街头和填不饱肚子,同时还得躲避那个人的追踪。
    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不是白说。荣家的那个人把他的离家计划搅乱,逼得他不带分文离开,弄得他有一段日子落魄不已,年纪轻轻就差点成了流浪汉。
    如果那时候不是遇见那个被他称为师父的老人,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那段如同丧家之犬的日子,于他当时的年龄来说,委实残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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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会有几个大结局的巨长更,我要争取在五一节把这篇文完结了。
    ☆、大结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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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市有一座闻名全国的武术学校。学校修建在依山傍水的地方,绿树环绕,环境怡人,置身其中,如若不是学校的建筑免不了现代化一些,走在学校里那些浓荫碧水旁弯弯曲曲的青石板路上,抑或行走在苍翠竹林中,风过竹叶簌簌而落,很少有人不错觉自己穿越到了侠客满江湖乱飘的古代。
    武校名声大,规矩也多。这里的校长对外宣称,每年至多收五十个学生。这五个学生俱是校长亲自挑选,每一个都各有特色。
    入了武校,也不称老师了,学生都称呼领着自己学本事的人为师父。
    当年教秦润武术的是校长,那老人性子古怪,一身本事教了自己儿子烛学和关门弟子秦润,其他人他就吝啬得很,一招半式也舍不得教给别人。
    当然,老人家这么做会被人怀疑没本事儿,但自从他的关门弟子秦润出现打遍全校无敌手,那些个心存疑虑的人立马心服口服。
    第二天一大早秦润就赶去见他师父。烛学和他一起到校门口,之后这小子便支支吾吾推脱不去打扰师弟和老头子的竹林会师。
    秦润心知自己这师兄估计是不敢顶着一只熊猫眼去见老人,就怕老人家拎着他衣领子教训他是不是偷懒偷得太多,以至于功夫生疏了,被别人揍了。
    ”你这眼睛是小梅花揍的?”秦润想了想,一针见血地指出施暴者。
    师兄闻言扁了扁嘴,郁闷道,”那小子真狠!”
    这就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烛学以前跟人打架,如果被揍了,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对方揍得更惨,找回自己的场子后,身上的淤青便会成为他丰功伟绩的见证,不会像现在这般藏着掖着生怕被人取笑。
    ”原来他也会打人。”秦润感叹一句。想想梅燊那细胳膊细腿儿的模样,上个体育课跑一千二都会累得气喘吁吁,现在不仅能揍人,揍的竟然还是一个高手。
    烛学摸了摸眼睛,瞪了一眼师弟,羡慕嫉妒恨:”他现在就在学校里,高考完后,他家人送他到学校里特训两个月,不求让他学会功夫,只说让他强健体魄。”
    ”想必他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烛学的语气酸溜溜的。
    秦润挑眉:”师兄,你没吃到葡萄,就不要冲师弟我释放酸气,我可没想见他。”
    多日前,他在m市一中的同学告诉他,梅燊报考了a大。他虽不至于自作多情,说那朵小梅花是追着他去的,可小梅花曾经的心思总会让他俩见面有些尴尬。
    ”我知道你对你的老师一心一意,不会红杏出墙!好了,现在七点了,晨练应该结束了,你赶紧去找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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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校里的学生需要早起晨练。拳脚功夫非一日之寒,再有天赋的人也得勤奋。
    老头子习惯在竹林晨练,七点学生晨练结束,他还会在竹林多待一会儿。
    去往竹林,中间有一段路恰恰和晨练场到食堂的路相交。秦润刚走到那儿,远远便看到一波满头大汗的学生正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武校里的学生大多认识秦润,此时此刻,他站在一颗大树旁,并未惊动这些昔日的哥们儿。
    只不过,他想低调一些,有些人的眼睛却很锐利。
    梅燊第一眼就看到了隐在一边,安静淡然的秦润。多日不见,那个人还像记忆中那般洒脱,望见他的目光仍旧那么不起波澜。
    秦润倒是没想到会与梅燊这么不期然的撞见。他打量了一下对方,梅燊的个子长高了些,肤色被晒黑了点显得十分健康,以往那蓬松乌黑的发剪成寸头,露出饱满的额头,身型稍稍壮实一些,不过武校晨练的背心和短裤套在他身上,还是稍显大了点,再加上他五官精致,眉宇间含有一抹疏冷之意,倒衬得他整个人有种介乎于青涩和成熟间的冷艳感。
    熟人相见,秦润礼节性地冲对方笑了笑,算是打招呼,那料他表示友好了,对方却不买账。
    梅燊冷冷的盯了他一会儿,然后便像跟他有仇一般,扭头大踏步离去。
    秦润:”……”
    他没得罪……这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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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里的竹林中间的空地上,一位身着雪白练功服的老人正悠悠地打着太极。
    老爷子约莫六十,精神头和容貌瞧着却像是不到五十的人。头发染了点斑白,风霜并未在他面容上侵蚀出道道沟壑。谈不上鹤发,童颜倒是有的。
    任老爷子收了功,看向自己的关门弟子秦润,”小润,来陪师父过两招!”
    秦润哈的一笑,脱了上衣,只留里面的背心,走到空地上躬身冲他师父行了个拱手礼:”师父。”
    任老爷子瞅着直皱眉,眼睛一瞪,没好气道:”你小子出去混了一圈,跟谁学得这么文绉绉的?”
    说着率先出手,根本就不和自己的徒弟客气。
    秦润接了招,也不多废话,跟老爷子你来我往斗了好一会儿,直到太阳升得老高,这一老一少才各自收手,一边往吃饭的地儿走,一边聊着近况。
    任老爷子是个武夫,上学时,因为天赋全部贡献给了武术,成绩烂得一塌糊涂,勉强读完高中,大学是与他无缘的。他年少时习武,参加过不少大型比赛,得过不少奖。在武术界学有所成,小有名气时,曾经当过兵,混出些名堂后,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早早的退役,后来给过一些大佬当过保镖,经历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大风大浪,最后觉得整日漂泊来漂泊去心累,便利用他往日积攒的人脉建了一所武校,经营了十多年,桃李不说满天下,他这所武校的名气却是不容人小觑的。
    人怎么也逃不过一个老字,任老爷子眼瞅自己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壮年男子渐渐变成一个日趋衰老的老头子,一直在物色一个合适的接班人来继承他辛苦建立的武校。
    而他看中的人就是秦润。
    秦润今年真实的年龄已经到了二十二,这个年龄放在大学里,或许还在和朋友肆意挥洒青春和女友谈谈心恋恋爱,但如果放在没上大学的青年团体中,二十二岁足够谈个女朋友娶妻生子,成家然后立业。
    任老爷子拍拍秦润的肩膀,叹道:”小润,你现在上了大学,毕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