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抬头,熙贵妃冰冷的眼神带着杀气,竟然让她感到害怕。熙贵妃柔弱,温和的形象在她心中轰然倒塌。她忘了,能在无情的后宫中活下来,虽然现在冷落了,曾经也是三千宠爱集一身。这样的女人,会没有胆量与心计?
    “落媛,你这个样子就像一只爬在别人脚底的恶心虫。”熙贵妃拿出手帕,擦手。她以前真是看错了。
    “嘁!”落媛爬起来,满含怨毒的眼神瞪向熙贵妃。转身而去。
    我躺在屋顶上,嘴里咬了根草,看到落媛走出来。
    “呵。”
    ☆、章二十四 心意难表
    章二十四 心意难表
    落媛气得不行,把跟着自己的宫女全部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依然不解气。把所有宫女都赶走,自己一人在御花园里转悠。
    “不要脸的女人,给她点颜色还开染坊?怎么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落媛眼睛通红,嘴里不断骂着恶毒的话。
    她到处走,不知走到了哪里,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
    她暗骂一声倒霉,转身就准备往回走。看到站在面前的人,她愣住了。
    “六、六皇子?”
    我靠在树干上,身影被树荫笼罩,一时间神情莫辨。
    “太子妃怎么在这里?我刚刚路过,好像听到你在骂什么呢?”
    落媛的表情有些僵硬,“六皇子怕是听错了。若无事情,我就先走了,六皇子自便。”
    “等一下啊,我有事情想和你说呢。”我拿出银针在手指间把玩。眼神一暗,银针已经脱手而去。
    落媛的脚步猛然停住,如果站在正面,就可以看见她发青的脸满是震惊害怕。
    我微笑,“太子妃放心好了,我从不欺负女人。只是听到一些话,心里有些不爽,现来与太子妃好好谈谈问清楚,毕竟造成的误会也是要解释清楚的啊。”
    “太子妃怎么认为我,我无所谓。但是——”我的语调骤然一沉,“我的母妃,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落媛想拔腿逃跑,但是无奈穴位被封,动弹不得。她丝毫不怀疑,下一秒她就会落入黄泉。眼前的人太过可怕,所有人都被外表所欺骗。
    我看着落媛吓得浑身颤抖,本要说的话结果一句都不想说了,再说都显得多余。
    “没看清楚情势的人是你,还不懂吗?想想你太子妃的位置还能做多久?”我冷笑一声,“何必打脸充胖子。”
    既然落媛已经和熙贵妃扯破脸皮了,我还会跟她说好话?熙贵妃打她一巴掌我都嫌少了。
    我耸耸肩膀,“半个时辰后穴位就会自己解开,这半个时辰里,就请太子妃好好看看风景吧。”
    落媛眼睛瞪大,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样。我却懒得再多看一眼。
    在我走后,落媛只能傻子般站在那里,一个手指头都不能动。她死死咬住嘴唇,眼泪始终挂在她的眼眶里。
    突然,她感觉背后一麻,就像捆绑自己的绳子骤然消失。
    穴解开了?她刚转身,可就是这一个回头,吓得她又出了一身冷汗。
    “宋大人?”
    宋亦君神色淡淡,把落媛表情的变化尽收眼底,“六皇子不是有意的,太子妃莫放在心上。”
    不是有意的?那什么才叫有意?但这个时候,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不停点头。然后落荒而逃。
    宋亦君轻叹一口气,自言自语,“还是太意气用事了···不过,也好。”
    他用眼角往旁边瞟,刚才还躲在假山后面的人如今已不见踪影,来无影,去无踪,显然轻功极佳。
    宋亦君摇摇头,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在宫中另一边的秦琰,收到了暗卫送来的信。
    看过。他嘴角扬起,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苏子杉见秦琰看过信后神色有些异常,皱起眉头,“殿下,那么关于兵权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办?”
    秦琰把信放到蜡烛边,很快就烧成了灰烬,“不急。父皇正在气头上,太快了反而不好,欲速则不达。”
    苏子杉低头沉思,他又道:“那宋亦君,他可信吗?”
    “宋亦君?”秦琰挑眉,“当然不可信。最危险的人,就是宋亦君。”
    苏子杉露出不解的表情。
    “但他是阿溯的舅舅,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最疼爱的就是自己这个唯一的侄子。冷酷无情,草菅人命的第一毒医、西凉的尚书大人。却为了侄子,隐藏掉阴暗的一面,让他看到的永远是一个最好的舅舅。”
    秦琰单手撑着脑袋,看似随意慵懒的动作却透着说不出的威严,“你说,为什么呢?”
    苏子杉当然不知,他沉默等着秦琰继续说。
    “而我和他都有同样一个最重要的人,同样一个想保护的人,我和他有着相同的目的。所以,苏子杉,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顺水推舟。”想到某个人的脸,他的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苏子杉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秦琰显得有些疲惫,揉一揉眉心,便让苏子杉先回去了。
    他走到窗边,微风穿过窗棂,带着淡淡的芬芳。花已经谢了,泥土里还有几片花瓣。做衬托的绿叶如今独秀。谁说落红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他往另一个方向望,可惜朱红的宫墙挡住了他想看见的地方。他常常觉得,他和我之间就好像隔了一道墙,有形又无形,隔绝在了两个地方。就算互相拥抱,就算手指相交,就算嘴唇缠绵,这种感觉没有一分减少。
    秦琰闭上眼睛,手握成拳,又松开。他走出门,往景熙宫的方向走。
    看着两旁的树木,他加快了前行的脚步。直到景熙宫三个字映入眼帘。
    “四皇子,您来啦?”小鸢抱着胖嘟嘟的小黄,向秦琰行了个礼。
    秦琰看着肉球一般的小黄,“怎么这么胖了?”他上一次看见还不是这样啊。
    小鸢无奈地叹口气,怀里的小黄还在瞪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秦琰。她说:“小黄最近老溜出去,不知去哪里偷吃了,越来越胖。”
    秦琰点点头,往里面走去,“不能这么胖,给它减减肥。”
    小鸢应了一声,抱着小黄也走了。
    我正在玩着手里的银针,银针上闪着异样的光芒。我摇摇头,继续看起了书。
    我突然听见门打开的声音。下意识银针就已经脱手而去,射向门的方向,“谁?!”
    秦琰刚推开门,就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杀气,然后眼前一道银光闪过。他侧头,耳侧的头发被削去几缕。他眯了眯眼睛,手飞快朝旁边一抓。他看了看,两指间的银针针尖上淡淡的紫色格外诡异。
    “秦琰?怎么是你啊?”我赶快把书关上,悄悄藏到桌子下面。
    秦琰挑眉,“你这是下了杀手呢,搞谋杀亲兄?”他把银针还给我。眼睛往下面瞟,看到桌子下露出的书页一角。
    我拿出帕子仔细在银针上擦拭,“谁叫你自己不敲门就进来,我哪晓得是谁?”
    “如果进来的不是我,那你就杀了他?”
    我嘴角抽搐,把干净的银针收回袖子里,“这毒毒死不了人的。····顶多几天下不了床罢了。”
    ☆、章二十五 重游故地
    章二十五 重游故地
    “我最近又弄出了几种新的毒药,试了效果还不错。你要不要?”
    秦琰愣了愣,“不要。”
    我也随便他,突然想起什么,我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秦琰眨了眨眼睛,他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两席阴影。他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难道为兄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么?”
    我果断转头,面色如常,如果不看微微泛红的耳垂的话。
    “你一来我就觉得没有好事。”
    他扯住我的袖子,然后再抓住我的手,“我真的只是想来看看你。”
    我如同看见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惊悚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你发烧了?”
    秦琰马上黑了脸,咬牙蹦出一个字:“滚。”
    我点点头,这才是真的秦琰。刚才那个好像受伤了求安慰的人绝对是我眼花了。
    我想挣脱他的手,没想到他反而更加用力。他看着我的眼睛,声音轻的像幻听,如果我没有看见他的嘴唇动了,“阿溯,你会离开我吗?”
    我不解。他的眼眸里深沉一片,仿佛不见底的寒潭,稍不留神就沉沦。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离开你?”
    听见我说完,他好像得到了糖的小孩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还是有些怀疑,伸手摸到他的额头,确定温度如常。我疑惑道:“没有发烧啊。”
    他一巴掌拍开我的狼爪,“废话,当然没有发烧。”
    秦琰抓着我的手,可以感觉到从指间传递过来的温度,他说:“记住你说过的话,千万不要骗我。”
    这下我愣住了,看着他突然有些心虚,我移开视线,“未来没有人说得准的。”
    他的手滑落,扯了扯嘴角,“···也是。”
    他的迷茫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个表情,与现在的秦琰重合。我摸了摸他的头,把他的头发弄乱,心里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秦琰抬眼,眸里精光闪过。
    不妙!
    我马上撤手准备跑,他抓住我的手腕,扣住我的后脑勺。
    阳光照进屋内,看见的是两个重叠在一起的人影。
    他轻触我的额头,眼眸里光华流转,璨若星辰。“阿溯,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哪里?”“你去过的。”
    碧空如洗,绿色的草浪层层泛起,草地一望无际。马蹄踏过,黑马的鬃毛扬起,驰骋飞奔。秦琰回头看,我驾着另一匹马跟在后面,我的技术显然不比他娴熟,每每要他放慢速度。
    风在耳畔呼啸,身体随着嘛的奔跑微微起伏,抓着缰绳的手心出了汗,我的心情格外激动。以往对骑马的恐惧如今全忘却。
    我偏头,远远可见一片森林,上次的记忆涌入脑海。很快,我笑了,摇摇头。
    “秦琰,原来是这里?”我从马上跃下,把风吹凌乱的碎发顺到耳后。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下面繁华皇城的轮廓有些模糊,但还是看得出金碧辉煌的皇宫,交错的道路旁朱红瓦片的房子。
    这里是一处悬崖边,而悬崖下面,则是西凉的皇城。
    我盘腿坐下,看着下面,心情豁然开朗。没想到皇宫的后山还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色。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秦琰,你想要吗?”我手指着下面。
    秦琰站在我旁边,双手背在身后,迎风而立,气质非凡。
    “为什么不想要?”他反问。
    虽然他流淌在体内的不是皇家的血液,但沉寂在血脉里的是依然是王者的孤傲,不可一世。这天下,为什么不想要?
    我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秦琰靠在我也坐下,我们两人并肩。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好久,秦琰才突然蹦出这一句话。
    我沉默了半晌,“···嗯。”我抓着胸前的衣服,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过了一会儿,异样的感觉退去。我松了一口气,还好秦琰并未注意过来。
    那天,我们坐在那里待了好久,直到夕阳染红了天,皇城全笼罩在淡淡的光芒下。
    我拍了拍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的秦琰,“喂喂,回去了。”
    他睁开眼睛,朝天际看去。
    我们翻身上马,一扯缰绳,马抬起前蹄发出嘶鸣。
    威严的大殿,蟠龙缠绕在金柱上,俯视苍生。高高的台阶上,纯金的龙椅坐着黄袍加身的谁?文武百官俯首,是谁君临天下?
    半个月后。
    皇帝将兵权转交了一部分给秦琰,练兵一事全交予他。秦琰在朝中地位已然不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