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都没见过,又何来加害一说。
    扶宵略一沉吟,“看来其中有些误会,还请仇先生带路,让我们去看个究竟。”
    仇海天冷哼一声,“带你们去看便是,阿强也就昨日得罪了你们,当晚就遇害了,我看一会儿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仇海天等人就住在这间客栈,于是带着扶宵二人很快到了阿强的房间。
    扶宵与影子的身体异于常人,还未靠近房间就闻到了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血腥气。
    果然一推门,满眼的血红。
    也不知凶手是怎么办到的,一夜之间,昨日还身强体壮的大汉半躺在床边的地上,居然浑身都布满了抓痕,他一身劲装都成了丝丝缕缕的破布条,上面沾满肉末,地上也撒着从他身上掉下来的碎肉与皮块,腹部最为惊人,一直掏穿了,皮肉组织被生生撕扯开一个破洞,半截肠子从里面冒出来。
    阿强的脸也甚是骇人,面目全非不说,一只眼珠不知掉到了哪里,另一只被捏爆了后还因为连着筋半坠在眼眶外,大张的嘴里血肉模糊,仔细看,原来满嘴的银牙都脱落了,有的散在床边和他的身上,还有的同半烂的舌头和在一起。
    扶宵眉峰微耸,影子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过完生日撑着死饱死饱的肚子滚上来更文嘿嘿嘿~~~~
    祝所有亲人有个美腻的情人节!单身亲可以和闲一样选择要么烧死别人要么吃死自己  \(^o^)/~
    本来还考虑要不要来个情人节番外,但是这篇文太甜了,好像也没什么好治愈的了,而且我貌似得了一到情人节就想见血综合症[doge脸]详情请移步隔壁剧场见 怪胎 的214甜蜜番外^_^
    嘛嘛如果有不适应本章画风的亲人,不好意思你已经看完了,后面大概不会再有类似抽风情况出现【只是大概……
    万一出现了……亲人别怕!抱紧我!
    ☆、琅夫人又离家出走了
    房内这血腥的一幕,扶宵自不用说,影子在人间飘荡一千多年,惨的也不是没见过,所以更多的只是对于阿强惨死这一事实的惊讶,倒没有太多的不适。
    仇海天那一帮人可就不一样了,仇海天还好说,只是红着眼眶不忍直视,他的手下们有的虽然已经第二次看了,还是忍不住躲到房外呕起来。
    影子上前蹲到阿强的尸体旁仔细观察,而扶宵一撩衣袍,站在他身后,打量了一番尸体,就没了兴趣,视线转移到认真检查尸体的影子身上。
    仇海天指着阿强含泪道:“你们还说不是你们干的,常人见到阿强这副惨状怎会是你们这么平静的样子?!”
    影子的注意力全然放在尸体身上,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仇海天,扶宵笑容冷漠地应道:“不冷静,你倒是把凶手找出来呀。”
    这时,影子站了起来,转身对扶宵面带疑惑道:“奇怪的很,看着不像他杀,这些伤口是这人自己干的。”
    仇海天大怒,“混蛋!你干下这丧尽天良的事,居然还把责任污蔑到亡者身上,简直令人发指!”
    影子却一点都不生气,平静地指着尸体的手说:“你来看,他的手还插/在血肉里,指甲里全是碎肉,而且这房内,也找不出第二个人的痕迹,这里遍地血污,只要有人近了死者的身,任他是怎样的武功高手,都肯定会留下纰漏的。”
    仇海天细看之下,果然如此,但他仍不甘心道:“可是一个人怎么能把自己伤成这样?!”
    “如果下狠手的话,是有可能的,他本来就是学武的,用手捣破人皮并不奇怪。怪就怪在,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况且痛感也应该令他的力气变小。”这就是影子不解的地方。
    肠子都挠出来了,这是得多久没洗澡才能办到的瘙痒程度啊。
    扶宵赞许地看着影子,为他解惑道:“的确是他自己挠的,因为他中了蛊。”
    “中蛊?”影子讶异,他倒还真没见过这一技能。
    扶宵笑着点点头,他面向尸体的腹部,略一犹豫,指着仇海天命令道:“你,去把他的肠子扯出来。”
    影子:“……”
    仇海天:“呕……”
    扶宵不由嫌弃地瞥了一眼仇海天,刚才看他还算镇定的样子,没想到也是个外强中干的。
    影子硬着头皮道:“公子,你要他的……肠子做什么呢?”
    扶宵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理直气壮地拿过仇海天背在背上的大刀,生生将阔背砍刀使出了菜刀的巧劲儿,勾住阿强露在外面的那一截肠子拖出来一大段,然后从中间割断后用刀背挤压着一拨,他们就看见几只绿色半透明的虫子随着肠液血液一起涌了出来。
    影子惊奇地看着这一幕,“这就是蛊虫吗?”
    “嗯,这是一种叫做竹彧的蛊,虫母遇鲜血而迅速地大量繁殖,幼虫半天就能顺着血液布满全身的血管,虫子长到一定大小时就会奇痒难耐,把自己挠得体无完肤,恨不得将身体力的东西都掏出来。”
    “这么凶残的蛊,怎么会有人下在他的身上?”影子为这下蛊之人的歹毒心肠而变色。
    扶宵眸光一闪,不甚在意地随意说道:“那谁知道呢,也许他太招人恨了吧。”
    此时缓过劲来的仇海天也觉得他二人的确不像是真凶,于是抱歉地请求他们帮忙捉出真凶,扶宵却理也没理他。
    “影子,我们走吧。”
    “是,公子。”
    左右无他们的事,影子虽然可怜这人死的痛苦,却一点也不同情这群昨天才冒犯过公子的家伙,跟着扶宵不顾仇海天哀求的目光,径直走了出去。
    一直到客栈外,影子才对扶宵说道:“公子,那人的魂魄……”
    他刚才有一发现,但是碍于仇海天等人,没有直接问出来,他知道,扶宵肯定也看出来了。
    扶宵微一点头,“你想的不错,只是现在我们还有旁的事。”
    接着不待影子反应过来,揽过影子的腰,二人瞬间消失在原地,神奇的是,旁边人头攒动的街道上居然无一人惊讶,好像他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待影子回过神来,他们已到了城外树林里,繁密枝叶密不透光,只有星点阳光散落青丝,若几支明钗摇摇欲坠。
    不知是否这景色过于舒适醉人,扶宵怔怔移转视线,从草木深深到影子光洁的额头,这人收敛起来乖顺的眉眼,线条干净分明的五官,这还是影子拥有实体以后第一次,二人宁静地靠在一起,他才有心情去细细体会,这人真实的触感就在自己怀中,就像所有正常人一样柔软,却又比所有他可以想到的人更值得信任。
    影子先是被面前那颗大树上卧躺的人吸引了目光,可是想走上前时才发现,扶宵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还未放开,影子不解地看向扶宵,“公子?”
    扶宵看着他,片刻后微微一笑,放开了手,“不,没什么。”
    影子再次看向那个躺在树杈上吊儿郎当地翘着脚,正玩味地冲他们笑的年轻公子,低声对扶宵说道:“公子,你认识他吗?”
    看到那人,扶宵看似笑颜儒雅,口气却有些冷淡地回道:“见过两次,不是很熟。”
    那公子哥穿的紫绸流云衫,腰封、发带上俱镶着价值不菲的宝石,手中白玉骨扇坠着翡翠珏,全身上下处处细节都一丝不苟,姿态风流,笑容轻佻,看起来是个讲究且高调的人。
    他听扶宵那么说,勾着一边唇角邪气一笑,潇洒地从树上跳下,唰地一声展开扇面,负手戏笑道:“山主大人真是好薄情,在下好歹刚帮你出了口恶气,大人就一句不是很熟打发在下吗?”
    “我本来就只见过你几面,话都没说上多少句,的确算不上了解。至于出气一说,我既没有求你,也没想过要出这口气,你既自作多情,也只能算自己多管闲事。”
    那人大笑,快意地将扇子在手中一拍,收起扇面,遥指着扶宵笑道:“好!我就喜欢大人这般直言不讳,摇……”
    他话未说完,就让扶宵状似随意地打断了:“你又为什么会在这?”
    那人并没注意到扶宵的插话,一撩头发,“我祁无息闲散人一个,在哪儿都不奇怪吧。倒是大人您,不在山上问道悟法,却带着一只不成火候的小鬼游历人间,真是好兴致。”
    他一双桃花眼尤其勾人,眼尾不染而朱,眸光顾盼生情,说着话时,一个劲儿不怀好意地盯着影子,搞得影子这呆子还未想明白他的话呢,脸就率先红了。
    扶宵这才真的冷了脸,冷哼着将影子半个身子藏到自己后面,“孤家寡人一个,带谁游历都不足为怪,可是成了婚了往往就不太一样了,有家有室却还终日流连在外,说出去也不好听,你说是吧,琅夫人。”
    听到最后那三个字,祁无息也没了笑颜,美目瞪着扶宵,眼角那淡淡红晕含怒时更添风情。
    扶宵接着悠悠道:“我看琅胥也快到了,祁公子与其有这闲情逸致管别人,不如还是快想想这次要用什么理由吧。”
    “哼,用不着你管!”祁无息一撇头,看起来真是傲娇异常。
    影子从扶宵身后探出脑袋,眨巴眼看祁无息,觉得当说到那个不知何方神圣的琅胥时,这位祁公子看起来就没那么危险了。
    祁无息一手紧紧握着扇子,一手负在身后,对扶宵冷笑道:“姓仇的一伙人是干雇佣的,锡州向来太平,近来城里却多了许多舞刀弄枪的,那都是因着这一段时间的连环失踪案,城中富贵才请了他们保命。我不过随手杀了个喽啰,但他的魂魄,却不是我收的。山主大人这么在意这位小兄弟,可得看紧了,上千年的魂体,更是吸收了摇光湖水精华,对那暗中饥不择食的家伙而言,可是值得以身犯险的大补品。”
    说罢,留下个等着看好戏的眼神,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影子看着祁无息远远地消失在林子里,才开口道:“公子,杀了阿强的,就是这位祁公子吗?”
    扶宵颔首,“竹彧这样恶毒且难以掌握的蛊虫,会用,又能用得好的人不多,而有这种歹毒心思用在一个凡人身上的,恐怕找遍天下,也找不出除他以外的第二人了。”
    “祁公子也很厉害。”影子简单明了地下了结论。
    “……”扶宵对影子把握重点的能力深感担忧,“人倒是不简单,可你以后记得绕着他点,特别是我不在的时候,尽量别理他的茬。”
    “咦?他还会害我吗?”
    “他知道你是我的人,害你倒不至于,只是这人实在性情多变,行事乖戾,离远点总是没坏处。”
    “知道了。”影子乖巧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触发新的人物剧情哈哈哈,闲特别喜欢这种性格乖戾的角色,可腹黑可傲娇,写起来好爽!!
    ☆、有人要抢你的肉
    回到城里,街上不时遇到那些成群结队配武器的人还是会盯着他们这两个生人瞧,只是这次那目光中出了怀疑和审度外,还添了浓浓的忌惮。显然仇海天在他们这吃了亏,手下还离奇死亡的事已经传遍了现在风声鹤唳的锡州。
    两人倒是没事人般,照常回了客栈,该吃吃,该睡睡,偶尔和仇海天的人碰上,也都是对方战战兢兢地退避三舍,看起来好像虽然他们已经摆脱了嫌疑,这伙人还是怕他们随时随地会兽性大发一样。
    扶宵对凡人这种欺软怕硬的表现感觉可笑,也不屑理睬他们,影子……影子压根就没注意到人家对他的提防。
    是夜。
    城内寂静如死域,虫鸣高高低低地渐渐远去,繁星碎了漫天,远山却不见,该悬上枝头的月盘却让不知哪儿飘来的厚云遮了个严实。夏夜趋于燥热,城内不闻风声,连打更人都因为近来人心惶惶的失踪事件而没了踪影,此夜似乎还有很远。
    街角酒肆褪色的红灯笼是这夜晚唯一的颜色,无风的黑暗中静静燃烧着烛火垂泪的生命,倏忽一个摇晃,没什么风的痕迹,灯笼却灭了。这窄巷尽头,比夜色更浓重的一层黑暗似乎突然拥有了生命,以一种缓慢而均匀的速率向前扩张着,逐渐将整个小巷都吞入了无尽的黑洞中……
    巷外正对着的石板道上,远远的,传来一个细碎的脚步声,全然从无边墨色中缓缓褪出的清瘦人影逐渐靠近了这尤其阴暗的巷口。
    一身白色云纹写意绸缎大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