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单人宿舍,也就经常只剩下她一人罢了。
    现在所习惯的事情,是一个人吃着黑巧克力然后缩在床上翻阅名著,定期上交读后感给班主任,再得到几声进步了的称赞。
    化学老师是个十分年轻的美女,不过美女们为了身材总要付出点牺牲,比如说美女老师每顿饭几乎和猫食差不多。
    由于化学算是少女的强项,于是经常受到这位美女老师的照顾,久而久之美女老师甚至经常出入安源雅的宿舍。
    ——每次来的时候,几乎都能看到安源雅在吃黑巧克力。
    比如说现在。
    推门而入的美女老师又开始对着萌妹子碎碎念:“安源你为什么吃多少巧克力都还是那么瘦呢?老师我都不敢吃那种高热量的东西呢。”
    埋头理科实验题中的少女抬起头来,又习惯性地拿起一颗巧克力球扔进嘴里:“其实老师你偶尔吃吃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我还是算了,”美女老师笑着摆摆手,“倒是安源,为什么总吃黑巧克力?女孩子应该一般都更喜欢牛奶的或者榛子一类的口味吧?”
    “……因为黑巧克力比较苦一点。”
    回答竟是如此这般出乎意料。
    “不喜欢甜的东西吗?”
    “不是呢。只是想起一个人的时候,感觉和吃黑巧克力一样。”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黑巧克力,是甜中带着苦涩的味道。
    就有点像想起了龙马时的感觉。
    “呀,是喜欢的人吗?”
    “嗯。”她回答得很干脆,“而且是青梅竹马。”
    说到底,和龙马有近两个月没见面了。而第三学期,也不过两个多月罢了。
    这期间甚至没有一通电话,不过很大的原因是她到了神奈川后换了手机邮箱,如果还用东京的号码,话费会比较贵,仅仅是考虑到这个原因罢了。
    却没有机会通知他。
    那个时候两人还处于吵架的阶段,事实上现在也像是在冷战,但分开了近两个月,那些委屈和不满,怎么样都有被消磨干净了。
    只剩下时光一去不复返,想君恋君咫尺间。
    “今晚又有花火大会哟,安源有跟谁约好了吗?”
    “嗯,有的,和子茹……”想了想,在学校里还是乖乖改口比较好,“和今川学姐约好了一起去。”
    ***
    在日本,花火大会尤为频繁。
    所以当今川子茹向安源雅提及一同前往时,她也没多在意。
    只是当天晚上,随着子茹步行至花火大会的地点时,分明觉得周围的道路逐渐熟悉了起来,最后抵达的地方,根本与上次和龙马一同前往的那次,一模一样。
    看着眼前还记忆犹新的入场会馆口,安源雅真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怎么了,小雅?”子茹注意到少女有点儿异样。
    “没什么……只是有点怀念罢了。”
    “啊啊,每次神奈川的花火大会都是在这里举办的呢。之前有来过吗?”
    “嗯,有和龙马一起来过。”
    “这样啊……”
    子茹没再说话。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边那个比她小了两岁的可爱女生似是回想起了许许多多的往事,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着,有欣喜也有失落,好像把与那个人一起度过的日子全部重新翻出来回味了一遍似的。
    子茹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
    从来没有撞见过安源雅和他联系的场面。
    她们之间的接触算是最为频繁的了,如果连她都不曾撞见过,那么大概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吧。
    ……那两个人这么长时间以来,根本就没有联系过。
    她颇有些担忧地望了望低着头正想着心事的安源雅。
    “呐呐,小雅,我们去捞金鱼吧?”
    “……好。”
    “要看准机会哟,眼疾手快一气呵成才行!”
    子茹姑娘很是兴奋,一边向安源雅“传授”着技巧,一边不断地收获着战利品。
    在她的指点下,居然最后连安源雅在都捞上了一条来。
    摊主帮她们装进透明的塑料袋里,安源雅拎起袋子直至眼前,金鱼在袋子中来来回回游动着,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
    耳畔间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呐,我说,其实你到不如再多弄破几个网,那我们就可以捞两条回家了。
    刹那回眸,却只看见了不断涌动的人潮,在灯火光晕下不断游走着。
    ……原来,是错觉啊。
    她伸出手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抬头,看见开得盛大的烟花和五个月前的起起落落重叠在一起,将夜空的藏青色生生撕裂,替换成五彩斑斓的光点,凝聚成了心里最明亮的回忆。
    灯火阑珊。
    可若回首时能看见你就好了。
    捞金鱼,和果子,迷了路,还有吻。
    那时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仿佛昨日发生的那般,将心里最柔软的弦拨弄得生疼。
    “子茹……我好想他。”
    “好想他好想他。”
    那样直白的话,混合着瞬间夺眶而出的泪水汹涌而下。
    就算是曾经独自一人在美国的时候,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想念他过。
    那些误会什么的,早就记不得开始的原因了。
    唯一知道,就只有现在——
    好想好想听听你的声音,好想好想立刻就见到你。
    少女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从通讯录里翻出了那个人的号码。
    其实本来就烂熟于心。
    但手还是有点儿颤抖。
    拨通,少年并没有设置任何铃声,仅仅是平常的“嘟——嘟——”的声音不断重复着。
    每重复一下,就让心跳不断加速。
    ***
    如果要问越前龙马这两个月是怎么过的,那么大概就是应付一下考试,不停地在网球部训练、准备明年的全国大赛,以及每天下午到自家后院的网球场和臭老头打几场,虽然还是会被虐得很惨,但陆陆续续开始能在南次郎的手中拿下分数了。
    他总觉得,过去的五个月就像是梦境一样。
    但是隔壁安源雅房间那不曾改变的陈设,又一直都在提醒他,那个女孩子的到来是事实,离开也是事实;在一起是事实,吵架仍是事实。
    空出来的房间每天都被收拾得很整齐。
    伦子夫人在撕下新的日历后总会说着:离小雅回来的时间又近了呢。
    这时他只会用球拍颠着球,一言不发地走进球场,然后对着躺在钟台上看写真集的南次郎喊道:“喂,下来打球。”
    就在昨天,越前龙马遇到了一场告白。
    刚巧是二月十四日,情人节,照例和学长们一起收到了一大堆的巧克力,抱着走在回家的路上苦恼该怎么去处理,又不好直接扔掉,那样会被桃城碎碎念说这会毁了女孩子们的一片心意。
    冥思苦想之时,半路突然冒出一个扎着高高马尾的女生来。
    ……不认识。这是越前龙马的第一反应。
    女生奉上特大号巧克力一块,然后丝毫不扭捏并且十分胆大地做了自我介绍接着告白。
    “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这是最果断也是最奏效的拒绝方式,能让人彻底死心,不用白不用。
    但是女生显然是有备而来。
    “龙马君不是和安源吵架了吗?都有一个多月了吧,听说你们已经分手了啊?”
    “……”
    越前龙马很想知道,自己和安源雅吵架的事情为什么会传到这些女生的耳朵里。
    但他只是拉了拉帽檐回答道:“就算是吵架,也会和好的吧。而且我们没有分手。”
    说完这句话,连他自己都皱了皱眉。
    没有分手的恋人,连着近两个月一点联系都没有。
    唯一一次得到她的消息,还是在她打电话回家报平安的时候,那通电话是莱莱子接的,她好像在电话里说了不少神奈川的趣闻,像是过得很不错。
    ……哪怕是冷战,她也过得很不错。
    越前龙马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糟糕透了。
    他现在正泡在浴缸里,黄色的小球在他的手上把玩着,一次一次带到水下又一次一次浮上来,“噗——”地溅出些许水花。
    他就那么一直盯着那颗黄色的小球,然后发呆。
    这时,突然听见了手机的声响。
    不知道是谁的来电,也懒得管这些,他继续缩进热水里,下潜,水面上冒出一串气泡来。
    卡鲁宾趴在浴室关着的门上,小爪子挠了好几下。
    见里面没有反应,便干脆从一堆杂七杂八的书本中翻出了龙马的手机来,直接对准接听键按下,接着按了扬声器。
    ——谢天谢地,卡鲁宾的智商真的挺高,这两个按键他一个都没有按错。
    “喵~”他对着手机叫了一声。
    “……卡鲁宾?”
    扬声器将少女软软糯糯的声音放大,传达到少年的耳朵里,让潜在水下的他怔怔呛了一口,然后“哗啦——”一声从浴缸中站起。
    ***
    听着电话那头猫咪的声音,安源雅无奈地叹了口气。
    “卡鲁宾,是你呀……龙马他不在吗?”
    话语出口后,转念一想,就算那只猫再怎么聪明,也没法回答她的。
    但是能听到卡鲁宾的声音,就好像也感觉到龙马正在听着她说话一样。
    她所不知道的是,确实如此。
    扬声器有把她的声音好好传达到。
    “呐,卡鲁宾,”少女并不打算立刻挂断,而是开始对着猫咪叙说起来,“我正在花火大会上呢。”
    “想到了以前和他来这里是时候……没想到是同一个地方啊。”
    “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呢?”
    “果然都是我一直在任性/吧,他如果不愿意接我的电话,倒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