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少不会一路喊累!
单纯纯撇撇嘴,随意轻哼一声,似乎对小石子的办事能力不怎么肯定,这想法让跟在后头的小厮察觉,不禁边走边叫。
「表小姐,我小石子可是上官府所有奴才的模范,您不要小看我,我说等秋桂来是有道理的。」真是气死人了,表小姐竟然这么小看他?他一定耍为自己洗刷冤屈。
「哦?」她头也不回,边走边应。
「我是男的,在家保护小姐行,可出外跟您逛街,话传出去总不成样,爷儿知道会生气。」虽然边走边说有点喘,可他还是要说。
好在他对爷儿忠心耿耿的事大伙儿都知道,否则……几条命他都不够陪,竟敢对爷儿的女人跟前跟后?
不要命才这样。
「哼!」单纯纯重重哼一声,这个她知道。
想到表兄霸道的行径,她就非常生气,把她拘在别苑里个把月,每晚都缠着她,不让她下床……
这个无耻之徒竟敢这样对她?她越想越恨。
偏他总有理由抱她,说「习惯」抱她睡觉,没她就睡不着,但抱着、抱着……便压到她身上,继续每晚火热的缠绵。
在别苑的仆佣,没人不知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件事让她觉得很丢脸,誓死不出房门,但从送膳食与热水进房的丫鬟脸上看来,她们眼底的暧昧与嘴上的恭敬更让她受不了!
她讨厌被当作稀有动物一般看待,超级讨厌!
而这项罪,又要加到上官凌风身上了,是他害她遭受这样的侮辱,却不能言语。唉!
暧昧的眼神让她坐立不安,出门散心或许会好点吧?
她这才想起在灯节时与那个少镖头的约定……不知道迟了大半个月赴约,他生不生气?去看他们汗流浃背地打拳,或许心情会好点吧。想到这,她才决意出门,不管表哥会怎么想。
「可不跟又不行,您在外头有了万一,我很难交代,所以还是非跟来不可,希望表小姐包涵,以后我小石子绝对不随便出现在您面前,碍您的
眼。」小石子两手合十,向未来的女主人讨饶。
他蓄意卑微的模样,把单纯纯逗得哈哈大笑,心情顿时开郎许多,脚步这才慢下来。
看到未来的女主人脸色稍稍好转,小石子伸出手拭去额心的汗水。
呼,真险。
看来当跟班不会被讨厌了……没想到表小姐这么别扭,他得小心点才是。
「还以为妳忘记了咧。」
陈国泰搔搔头,一抹不易察觉的红云从双颊掠过,忠厚而耿直的模样深深打动单纯纯的心。
唉,嫁夫婿就要嫁这种的。
无声的叹息从心底深处浮现,如果能嫁给这种男人,她会有多快乐?单纯纯唇边渗出无人了解的苦。
「当然不是,只是生了场大病,不方便出门。」她轻声澄清,稍稍地提裙、弯腰,郑重地跟性情老实的男人致歉,而心里也同时涌现一股罪恶感。
唉,欺骗他是不得已的,「病重」的实情她说不出口,但叫地放弃从小就恋慕的男人类型又不可能……
只不过,这个伟岸的男人站在眼前,她只有欣喜,却没有心动,难道她真的爱上那个登徒子了?摇摇头,单纯纯想摇去脑海里荒诞的想法,她没有爱上任何人,只是来赴约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那现在好多了吗?」
「好多了。」单纯纯淡淡微笑,这种男人总让她感到心安,而心中的罪恶感却也越来越严重。
唉,姥姥从小就告诫她:做人要诚实。
但从她回到城里后,在「诚」一字上吃了太多苦头,甚至她的情自,也都毁在善意的欺骗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诚实肯定要吃苦头的,教训受多了,她已不想重蹈覆辙,但看到这双诚实的黑眸……
罪恶感立刻在心头蔓延。
「又不舒服了吗?单姑娘的脸色好苍白。」陈国泰上前一步。
「不……」
单纯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
「都病了一个月,怎么还敢出门吹风?纯儿就是不听话。」
上官凌风宠溺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她的脸色却变得更白。
「表哥怎么来了……」抬起头,单纯纯接触到他俊挺温和的笑脸,满心恼怒,却不敢言语。
「谈完生意,路过,看到妳在这儿,才过来看看。」男人淡淡交代,一边把身上的锦裘脱下,罩在佳人身上。
上官凌风对单纯纯亲密的模样、体贴的举动羡煞所有路过的妇女。
她们纷纷停下脚步,拉长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不肯离开。
「我没事。」单纯纯困窘地低下头,忍住胸口熊熊燃起的火焰。
其实,她好想把衣裳丢回男人身上,但左右有太多人,她不能做这种没教养的事……只有哑巴吃黄连,把所有的恼怒全都忍下。
哼,居然还有脸说她病了一个月?!
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害的!
单纯纯气得全身颤抖,却又不敢开口,怕男人把她的病因抖出来。
「单姑娘要多多保重。」陈国泰迟缓地开口,眼中明显流露失望的神色。
「是啊,陈兄说得是,纯儿该回去了。」
搂住佳人的柳腰,上官凌风笑容可掬地向陈国泰示意,而后强制把她夹入马车,驶离人潮汹涌的城南大街。
啊,这么体面又温柔的好男人,怎么都不是她们的咧?
捶胸顿足的惋惜声四起。
而陈国泰站立原地,默默凝视载着佳人离去的马车,原本坦诚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狯。
他人生中的春天。就快要来了。
「放手!」
拍掉表兄伸出要搀扶她的大手,单纯纯一手抵着车门,一手紧撩住裙,徐缓地下了马车。
「还闹别扭啊,纯儿?」尾音扬起,好听的男音含着浓郁的笑意。
「我又不是孩子,不要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单纯纯懊恼地瞪了表哥一眼。
讨厌鬼,这样夹着她跑来跑去……
他在别苑这样!回到城里也这样!
他到底怎么打算?非要把她弄到身败名裂、臭名满天飞才高兴?死男人,即便如此,她也不嫁他!
打定主意后,单纯纯抵着薄唇,轻巧地往大门冲,打算就这么告诉姨娘。
上官凌风当然注意到她眼里的坚决和飞快离去的意图,他露出邪长的笑容,大手伸出,快速勾住情人的手臂。
「纯儿,妳是不是个孩子,当然只有我最懂了。」
「嗯?」单纯纯佣着头眨眼,她没料到男人会有这一着,不留神地倒入他怀里。
上官凌风右手用力扣住佳人的柳腰,左手抬起她的下颚,低下头,在众人的屏气凝神下,迎上她如红花般的唇瓣。
他,当街吻了她。
「啊──」
直到男人放开她,单纯纯才发出一声尖叫。
她想也没想他当众刮了上官凌风一巴掌,随即神色惊慌地窜入屋内,死也不肯出来。
「厚──」如大火蔓延般的八卦迅速从门里门外散开。
这个未出嫁的小姑娘好大的火气,居然当众刮了上官家的爷儿一巴掌,更神奇的是当家主事的男人也不恼,还硬生生受了她这一掌,可见两人早就关系匪浅。
这会儿闷不住,露出馅来了吧?
呼呼,真是刺激啊!
才过完年,就这么热情如火,现在的年轻人啊,也真不知害臊……
呵呵。
不过,还是恭喜啦,咱们扬州城的上官爷儿也觅得真爱,肯定是要办喜事啦,恭喜、恭喜啊……
喜酒可别忘了分他们一杯啦!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单纯纯一踏入上官府的迎宾阁,就看见秋桂站在门口,欢天喜地的祝贺。
「秋桂……」她头疼地捂住耳朵,希望丫鬟饶了她。
才刚从姨娘的住处回来,她可不希望秋佳又把相同的话再说一遍,把她烦个彻底。
就是门前那宣告性质的亲吻,让她开始受灾受雏。
因为有那群不相干的路人和上官家的仆佣做见证,她才躲在房里一个晌午,就被总管请去见姨娘,说的内容不外乎是两人既然情投意合,亲事就该快快办妾,不要再延误……等等。
踏入房,又被丫鬟穷闹……
她怎么这般倒霉啊?被吓得魂飞魄散,来不及收惊,就要面对蜂拥而来的询间与道喜……
她该怎么解释,他们才会信那个吻只是表哥一时兴起,他们没关系。
「小姐。」彷佛看出她的迟疑,秋桂先下手为强,「这下你们要好的事大家都亲眼目睹了,婚事不办妥,夫人和老爷的面子可要丢光了。」
呜,也是。
此时单纯纯已面临进退不得的窘境,如果他们不成亲,不但丢了里子,连面子也丢光了。
偏偏她已经说了「她不嫁他」,还在门口赏他一巴掌……
这下该怎么办?
单纯纯懊恼地抱住头,窝入锦被里呻吟出声。驳斥的话一句也说不得,这下她该怎么办啊……
「陈大哥,真巧,又遇见你了。」
打扮得清丽秀雅的单纯纯与丫鬟出门上香,没想到下了轿子,就在寺庙门口巧遇陈国泰。
「不巧,我是特别过来的。」黝黑高壮的男子微微苦笑,大胆对粉衣少女示意。
「啥?」
行止优雅的少女眨眨眼,无辜地偏着头凝视面前老实的男子,清丽的脸蛋也染上一层嫣红。
「我……」平时他拳头挥舞得虎虎生风,但在女孩面前却像哑了般,只是傻傻地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啊!傻小子。
一堆好事者发觉庙门口又有好戏可瞧,脚就像生了根般,伫立原地,死也不肯走。
「小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