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日清晨,被他涮的倒在地上的仁王雅治眼望着天空问了他一个问题。
    “很喜欢吧?!”
    不管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这个时候,他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出在他心底的答案。
    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他很喜欢这个总是带着灿烂笑容的女孩子,他很喜欢这个说话很皮的女孩子,他很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
    这一生,如果遇不到她,真的很寂寞。
    最初对她的喜欢,他以为与爱情无关。
    一开始以为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但是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竟是慢慢地变了质,加了些其他物质,悄悄地孕育了一朵情感的花苞,它慢慢地,轻缓地,静静地绽放了开来。
    但是本来无一物,但是已经惹了尘埃了。
    现在已经是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的境地了。
    他也不清楚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丫头,用一句周星驰很经典的话,那大概就是“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如果,这是一个牢笼,困住他的不是那些枷锁,而是他自己。
    “马上就要关东大赛决赛了吧?!”
    “恩?!”幸村精市的思绪因为这突然的问话而拉了回来,“恩,快了。”
    “那练习的很辛苦吧,部长还是多休息,神奈川和东京还是有那么一段距离在的。”流苏清悦停下了筷子,缓缓地说道,“我在这还是挺好的,不用太担心。”
    “精神是还可以,但是人瘦了。”幸村精市淡淡地说了一句,“说不担心,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吧!”
    “咦,不要说这么煽情的话,感觉好冷。”流苏清悦摆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感觉都不像部长你了,倒像是忍足侑士那家伙了。”
    “是么?!”幸村精市倒是没有觉得到底是哪里煽情了,他只不过是说过了一个事实而已。
    他很担心她。
    怕她熬不过去,怕接下来的日子没有她的陪伴会变得更寂寞。
    这一生,遇不到她,真的很寂寞。
    但是遇到了,却又开始患得患失。
    “呐,上一次忘记问了,你喜欢我什么,部长?!”咬着一口面,她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了,半点都没有女儿家的娇羞和矜持。
    “问的那么直接?!”幸村精市笑了,“好歹也该红一下脸,然后声音降低个八度吧!”
    “我脸皮向来比较厚。”完全没有女主意识的人很是直接了当,心想,要是扭扭捏捏的问到明天清早都不会有个答案的。
    “恩,这的确是实话。”他还真的没有见到这么干脆地问着话的女孩子过,当然其他女孩子也没有她的脸皮厚。
    听到他这么说,流苏清悦不爽了,丫的,好歹也算是吃了一半的草,他就不会给她说的好听的,还真的觉得她脸皮比较厚?!还真觉得是实话?!
    当然,幸村精市也察觉到不爽的气氛在扩张了,急忙转开话题。
    “但是,脸皮厚也没有关系,很自然,很喜欢。”
    回答尚可,可以打个70分。如果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她估计会更高兴更满意。流苏清悦满意地低头接着吃凉面。
    “那你呢?!”他们彼此都没有问过喜欢对方什么,现在她起了个头,那么他也就顺带问了。
    “我大概喜欢自虐吧!”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从正在吃面的人的嘴里吐出。
    然后这个回答成了幸村精市的日后的一个困扰。直到某一天他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现在还不怎么明白的幸村精市带着一头雾水,不甚了解地看着那个甩开他不管正吃的欢的女孩子。
    “要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幸村精市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走,这个丫头就要赶着要他回去了,说什么越晚越不完全,会有什么性骚扰案件发生,公车之狼出现什么的。
    “恩,部长拜拜!”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间的带着浅浅微笑的脸,幸村精市俯下了身,做了一件事情。
    他慢慢地贴近,然后轻轻地啄了那柔嫩的唇畔。
    那一吻,轻柔的像是羽毛一样。
    那一吻,短暂的像是一个幻影般。
    但是,却是缠绵悱恻。
    “你会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公主。”幸村精市轻声地说道。
    “那你完了,”流苏清悦笑了,“前方等着你的是一座贞洁牌坊。要是红杏出墙的话,要游街示众的啊!”
    80
    一月的北海道
    放眼望去到处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致。
    初下雪的时候,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悦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
    雪,像柳絮一般的雪,像芦花一样的雪,像蒲公英一样的雪在空中舞,随风飞。
    雪盖满了屋顶,马路,隐没了种种物体的外表,漫天飞舞的雪片,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
    幸村精市轻饮了一口犹在冒着氤氲热气的咖啡,鸢蓝色的眸子望向这落地窗外的街道,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的模样。
    “她来不了了吧!”坐在对面的柳生比吕士推了推眼镜,看到这副模样的他时,忍不住开了口提醒。
    “恩.....”幸村精市扯开了一抹浅浅的笑,“这是那丫头第一次失约呢!”
    轻轻的一句话,却透着淡淡的哀怨。
    看到他这副样子,柳生比吕士在心底想起了几句句子。
    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独坐夜寒人欲倦,迢迢,梦断更残倍寂寥。
    说的就是现在幸村精市这个半死不活的模样吧!
    有谁可以想到,那个被喻为“神之子”站在中学网球界最顶端的幸村精市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果然,陷入爱情里面的人都是疯子,就算是没有全疯也是属于半疯癫状态中的。
    不由地,柳生比吕士想起了那个罪魁祸首。
    那个总是有着明媚笑靥的少女---流苏清悦。
    回顾了一下对她的记忆,印象最深还是她那总是笑的像是没心没肺的灿烂微笑。但是,细细感觉下来,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个笑容这个表情了。她的笑,那样的灿烂无保留,带着透明的色彩。
    当然的,还有她的古灵精怪,她的嚣张。
    从她一开始担任网球社经理的时候,柳生觉得她是他见识到的女生中最不靠谱的一个女生。
    不矜持,不娇羞,嚣张,任性,被逼急了就开始整人,闲着没事干的时候揩油吃豆腐,说话用靠字,行为带暴力,形象属雅痞。
    这样的女生,还真是头一回见识到。
    却也是头一次见识到那么真实的,不加以修饰的女生,把自己的性子完完全全地暴露在阳光低下,恣意地晒着,仿佛很屌地说着“我就是这样,不喜欢就靠边站着去”。
    这样的她很难让人讨厌的起来,更何况,她曾经还是他柳生比吕士的救命恩人。
    那一次,他还真的是被震撼了一把。
    他终于知道这丫头的身手还真的只能用厉害两个字来形容大,当然还包括她一流的教育台词也让他够刮目相看的。
    但是,用她那瘦弱的手臂替他挡下那凶险的一刀却是他所料不及的。
    可是她却哼都不哼一声,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反倒是安慰他会有上帝的奖励。
    想到这,柳生比吕士忽然想起来,他上一次曾经许诺过,若是没有上帝的奖励,他会给她一个奖励。
    那天,他说了,他要给她一个奖励,但是却是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说出口。
    其实,他想说的是他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再受伤。
    会这么说,不是因为对她有其他的情愫,而是只是想单纯地保护她而已,就像是保护自己的妹妹一样。
    那么瘦弱的手臂鲜血淋漓的模样,是他眼中的痛。
    即使不是童话中的公主,她也值得拥有一个英勇的骑士。
    他想说,如果她愿意,他很希望自己成为那个骑士,伴着她直到王子的出现。
    因为她值得。
    但是,现在已经是用不到了吧,在他还没有成为骑士的时候,那个深爱她的王子已经出现了。
    他不认为青学的那个天才不二周助是适合她的,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完全地包容她,给她营建出一个无忧无虑环境的人。
    身为仁王的拍档,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虽然他平常总是嘻嘻哈哈地好像没个正经似的,但是又有谁见过他有把一个女生的名字挂在嘴上那么多次数过。
    老实说的话,他也蛮乐意见到好友和那个小丫头凑在一起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最后,竟是幸村他到了最后的重点。而且,毫无预警地。
    不过,如果是幸村的话,真的是无话可说了。毕竟他的能力有目共堵。
    而且,这是小丫头自己作出的选择。
    既然她会这么选择的话,那么一定是因为她也喜欢着幸村精市吧!
    那么,他也可以放心了。
    因为幸村他一定会保护的她很好。
    “我们可以在这边坐吗?!”
    娇软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柳生比吕士抬起头看着站在一边的两个可爱的女孩子,她们脸红扑扑的,娇羞地问着眼望着窗外的幸村精市。
    呵呵,难题来了。
    “店里的人很多,可不可以让我们和你们一起坐在这边?!”小女孩咬了咬唇,红着脸说出了请求。
    柳生比吕士环顾了这间咖啡店一眼,发现店内果然因为下雪而人多了起来,所以所有的桌子都坐满了人。
    几乎是下意思的,柳生比吕士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优雅地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啜饮了一口,然后等着看下文。
    幸村他会怎么做呢?是让这两个女孩子坐下来吗?要是被小丫头看到,她的反应一定会是对着幸村他指控着“部长你爬墙”。
    不过,放了寒假的小丫头被家人拉着去了瑞士修养,所以没有来参加这次原本早就约定好的北海道之旅,更没有机会看到这场景,当然也就没有机会指控了。
    “当然可以。”
    幸村精市抬起头,看着站在桌边的两个可爱女生,然后微微一笑。
    如此嫣然的一笑,使得那两个女生原本就红扑扑的脸色更加绯红了,只差没有捧着脸在那尖叫起来。
    “当然可以。”幸村精市优雅地笑着,回答道。
    “谢谢!!”两个女生因为这个原因而雀跃不已,刚刚在店外就着玻璃就见到这两个俊美的男生了,现在终于可以与他们有一个近距离的接触了。
    “不用客气,反正,我们也喝完咖啡正准备离开了。”
    幸村精市爽利地站起身,然后朝柳生点了点头,示意离开。
    没戏看了。柳生比吕士暗自觉得有些可惜,他还以为会有其他的情形出现呢,不过还是算了,小丫头不在,这种独角戏的戏码也就显得单调了点。
    这样想着,柳生比吕士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少了小丫头,真的是少了很多的欢笑,多了很多的寂寞呢!!
    少了个人,使得这次的旅行都变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不想去滑雪的幸村精市有些意兴阑珊地打开自己房门,准备休息。
    才关上门,就有一双温热的咸猪手从身后搭上了他的眼。
    “部长,你今天爬墙了吗?!”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个声音,幸村精市的嘴角弯了起来。
    “你说呢?!”
    “我估计是没有吧,我都还没有爬墙呢,你怎么可以先爬墙?!”
    利用常年练网球的灵活身手优势,幸村精市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