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这几天是碰到什么伤心事了啊?”忍不住好奇,夏缈问前面那位方书明。
    方书明有一瞬间的顿步,复又前行,搪塞道:“也没什么,无非是想起自己这个病,一时伤心吧。”
    夏缈有些不信,低着头扯了扯衣袖,再抬头的时候,方书明推开了一间房间的门,应该是到了。泓引等人跟进去,床上躺着一个男子,闭着眼,脸色雪白,缩在被子里,看起来是被‘无泪’折磨得差不多了。方书明走过去,半抱起陆尽封,声音完全不同于和泓引等人讲话那样,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尽封,尽封,离忧门的人来了。”
    良久,陆尽封睁开眼,看到泓引等人站在床边,虚弱道:“你们……”
    泓引上前一步,冷漠道:“我是离忧门门主,泓引。此次前来是为了给你解毒。”
    陆尽封依靠着方书明,闻言一声笑:“哈哈,尽封好大的面子,竟有幸门主亲自前来啊。”
    看他又要笑,废话不多说,泓引拽了陆尽封的胳膊诊断了一下,面色冷冷的。
    “请了很多大夫了,都没有查出什么原因,怎么?门主可有何解?”陆尽封说话半讽半笑的,歪头看着泓引。
    ‘无泪’已经被他吃下肚,早就消化完了,不可能在‘无泪’上面下功夫,现如今只有研究陆尽封这个人。泓引又把陆尽封全身检查了个遍,陆尽封脸涨得通红,到是不敢再吭声,方书明脸色不好看,夏缈注意到他看泓引的眼神……那是相当凶狠啊。
    检查完了,泓引在一边净手,瞥到陆尽封的脸色,哼笑一声,是有些不爽了:“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羞愤的,又不是断袖。”
    陆尽封脸色有些变,整理好衣服,又缩回被子里:“你们离忧门做出了这种药,才是应该羞愤吧。”
    泓引这个人,目前所知最重视的就是离忧门,否则出了陆尽封这种事他也不会亲自下山来解决,被陆尽封戳中这个点儿,擦净了手上的水,泓引冷笑:“陆公子放心,毒一定是会解的,我们离忧门……呵呵。”
    他最后的那个‘呵呵’令全屋子的人毛骨悚然。
    然后泓引带着人回去想解毒的法子,他们没有住在陆家庄,主要是夏缈怕那个方书明一时想不开,大晚上偷偷摸摸来揍他们两拳解气,看得出来他维护那个陆尽封维护得跟个什么似的。
    还有一点要说明,那就是经过这几天的自己掏腰包的生活,夏缈深刻了解到生活的不容易,事实是银子用得太快,他怕回去皇兄要修理他,才决定开始节俭一些,于是四个人订了一间双人房,一间情侣房,泓引夏缈住情侣房,小银子和小玲儿姑娘睡双人房,夏缈王爷为现在懂的人间疾苦的自己感到骄傲,吃了饭再床上兴奋的滚来滚去,泓引在一边嫌弃的看着他。
    “哈哈哈,泓引,我们是第一次一起睡诶,怎么办,我好兴奋。”夏缈大笑着滚进被子里,又从被子里滚出。
    “……兴奋什么?”
    “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睡一个床诶。”
    “你没和君主一起睡过?”
    “没有啊,宫里房间好多的,怎么可能还要和我一起睡呢。”夏缈把脑袋从被子里□□,两眼闪亮闪亮的盯着泓引,“泓引,我们睡觉了吧。”
    泓引看了看天色,默默摇头:“还早。”
    当然还早,他们刚刚才吃午饭。
    夏缈不减热情:“我们睡午觉啊。”
    “没有那个习惯。”泓引拒绝。
    “骗人,你在离忧门的时候都睡了午觉的。”
    那明明是你念书给催眠的好吗,泓引坚决的拒绝:“今天我不想睡。”
    夏缈的目光暗淡了下去:“泓引,你肯定是嫌弃我。”
    “…………”
    泓引说:“对,我就是嫌弃你。”
    结果当日夏缈跑到客栈外面,人来人往的路口大声的控诉:“泓引你敢嫌弃我,我再也不和你睡觉了,我就不信没有人想和我睡觉,你不陪我,我去找别人了!”
    泓引在里面听着,头痛扶额:妈的这只蠢货到底知不知道苏城不是富豪多,而是断袖多啊……
    夏缈愤怒甩袖转身走了,撞上一个男人,那男人自以为笑得很邪魅,凑近了夏缈:“这位小公子,可是要找人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劫色,就是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最好时候
    由于,泓引没有满足夏缈感受一下和别人一起睡觉的感觉,夏缈王爷一时愤怒摔门跑了,但他并不知道苏城以断袖闻名,怒吼了一番之后,一转身就碰到了一个断袖,那断袖问他:“小公子可是要找人陪你睡觉?”
    夏缈打量他,见他穿着邋遢,流里流气,应该不务正业那种人,当即嫌恶:“就算要找,也轮不到你。”
    “哟呵呵。”那人阴阳怪气笑了一声,突然拽住了夏缈的胳膊,“怎么就轮不到了?大爷技术可好了。”
    夏缈皱了皱眉,挣扎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你要做什么?”
    男人在夏缈耳边呵气:“你说呢?”
    夏缈偏开头,眉皱得死紧,使劲一甩手就往客栈那边跑,男人也不追,夏缈正奇怪,可刚要跑出巷子就被两个身高马大的男人给挡住了去路。夏缈一步步后退,心想难道这就是皇兄所说的:出门在外,什么人都遇得到,诈钱的还算小事,最应该防的,是劫色的。
    ……劫色?
    正要张嘴叫喊,扑面撒来一阵□□,夏缈软软倒地。
    泓引出来找他的时候,沿着客栈附近走了一圈,没看到夏缈,跑这么快?泓引走到客栈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看到地上一层白色的粉末,心里骂了声蠢货。
    夏缈很快就醒了,主要是感觉到脸上的疼痛和身体的凉意,呃,他的衣服被扒了。
    一个厚唇男人举手正要再打一巴掌,见他醒了,就笑了:“我还以为就要奸尸了呢。”
    “…………”夏缈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一个类似废弃的小屋子里,身边三个男人,用一种他很不舒服的眼神看着他,有点恐慌,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明显硬碰硬的话以他那点三脚猫根本打不赢,可是也不可能任他们胡作非为。
    果然不该和泓引耍脾气的,这下倒大霉了吧,也不知道泓引会不会来救他。
    “哟,这个小子还挺识相,一点都不挣扎的嘿。”
    “那就不客气了,一起上。”
    “…………”眼看着就要扒裤子了,夏缈连忙拉住。
    男人抬头看他,危险的笑了:“不配合?”
    “我又不是断袖。”夏缈傻逼兮兮的辩解。
    然后三个男人笑惨了,笑完了之后继续凶残的撕他衣服:“管你断不断袖,大爷今儿个上定你了。”
    夏缈使力推开埋在他胸前的一个男人,努力往后缩:“我是大泓国王爷,你们胆敢动我一下,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哈哈哈,谁管你是不是王爷,到了这儿!”他指了指这间屋子,“就是我们的人。”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脱险的夏缈王爷只有使用最原始的方法,那就是扯着嗓子喊,“救命啊!”
    其中一个男人甩了他一巴掌,恶狠狠的扯他头发:“妈的你再喊一声试试!”
    “…………”已经多次无语的夏缈动了动嘴唇,“泓引……”
    他真的很害怕,夏玄宽对他太好,以至于把他养成了一个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卖蠢的废物王爷,武不成,文不就,到了关键时候,其实他的那个王爷身份也没有用了。
    他是一个很乐观的人,想着,他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吧,反正无论发生什么危险,都会有皇兄在帮他顶着。可是,怎么可能呢,人活着,不可能永远都依靠别人,像个寄生虫一样,又像个蜗牛一样,一辈子缩在壳里是不可能脱险的。
    无论你爬的有多慢,你也要一直爬一直爬,把那层壳作为你的助力,以你的触须来引路,努力着,慢慢的,依靠自己的力量,在这怪诞而虚伪的世界,生存下去。
    泓引找到夏缈的时候,那间肮脏的屋子,一个男人脖间插了一根锈迹斑斑的棍子,倒在一边,可能是死了,另外两个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满脖子的血,夏缈的样子和平时有些不一样,泓引看的心惊,直接上前甩了毒粉把两个人毒趴下了,抱住了夏缈。
    “夏缈。”他喊。
    过了一会儿夏缈才想起回答他:“嗯。”然后夏缈声音哑哑的抱怨,“你来得好慢。”
    “你有没有事?”
    “没有。”
    泓引看了看他这个狼狈样,暗叹了一声,把外袍脱下来披到他身上:“以后可不要胡闹了,跟紧我。”
    夏缈站起来,紧紧拽住他:“泓引,泓引。”
    “嗯?”
    可是夏缈又不说什么,只念了几声他的名字,就沉默了。
    可能是有些惊吓,泓引也没多在意,牵着他尽量避过行人回到客栈。小玲儿看到这阵仗吓了一跳:“哎呀我的天啊,王爷,你出什么事了?”
    夏缈不想说话。泓引帮他搪塞了几句,赶紧回房间了。
    入夜夏缈躺在里侧,白天受了教训,没有以前闹腾了,泓引也不是多话的人,可是受不了夏缈的反常,侧了身子头枕着手臂看着夏缈的侧颜:“夏缈。”
    “夏缈,你不要太在意,什么也不要想,睡一觉就好了。如果你实在气不过,我帮你把那几个人拖回离忧门,任你出气。嗯?”
    一阵寂静,泓引一直看着他,虽然房中黑暗,但今晚有月,投射进了房中,勉强能看到夏缈的轮廓。
    夏缈翻了个身,对着墙,轻声说:“泓引,那时候,我喊的是你的名字。”
    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喊得不是皇兄,却是这个离忧门门主泓引,嗯,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那时候?”泓引脸一冷,也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然后他拽过夏缈,翻身骑在夏缈身上,前身低伏,严肃的盯着夏缈:“你老实给我说,那几个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夏缈不想讨论这件事了:“没有,真的没有。”
    他回答得太不郑重,在泓引看来就是掩饰,就是有问题,于是他掀开了夏缈身上的被子,剥他衣服:“不行,我要亲自检查看看。”
    “唔……泓引。”夏缈一张脸红了个透。
    由于力气不敌,衣服很快剥光,起初没有点灯,泓引摸了几把才反应过来,摸又没有用,检查不出来,于是起身掌了灯,迅速扑向夏缈,扯开夏缈牢牢拽住的碍事的被子,一脸认真地把人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红印只在胸上存在,下面就没什么印子了,然后又把夏缈翻了个身,要看后面,这时候夏缈不能忍了,羞愤锤床:“泓引你够了!”
    然后泓引才反应过来,于是面瘫着脸把衣服给夏缈穿上,咳了一声:“我只是……”
    “没事,我知道,睡觉。”
    蒙着被子缩着,夏缈全身抖个不停,妈蛋为什么这么激动啊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
    ☆、走吧逛夜市
    小银子和小玲儿的房间是在两人房间的楼下。由于性别关系,小玲儿谨慎的拉上了屏风,遮得严严实实的,洗漱之后,在枕头底下塞了一把雪亮雪亮的小刀,平平整整的躺下了。小银子洗漱完了拖拉着鞋子爬回自己床上,没有注意对面床上的女人歹毒的防范心肠,翻了几个身,没有酝酿出睡意,侧了身子盯着那屏风,说:“小玲儿,你没睡着呢吧?”
    一动不动的,小玲儿轻轻的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我给你说个事儿,你别给你主子说,不然弄得好像我们门主有多变态似得。”这个人,自己想议论主子的秘密,还不许别人说出去。
    小玲儿仍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们家门主吧,从来没有跟别人睡一床的习惯,怎么就同意和夏王爷一床睡呢?还有啊,虽说离忧门不是富豪到多夸张的程度,但这么几天的行程用费那也是绰绰有余的啊,门主怎么就想节约了呢?我想了好久,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小银子困惑。
    小玲儿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你们门主该不会对我们王爷起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