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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童喜欢看书,他希望她在沉浸书海里时,能抬头看看他,
    文童喜欢发呆,他希望她在自己思绪里遨游时,能抬眼看看他,
    她身边还有他就象个执念,童夏看着太阳下他的文童
    “童夏,”
    抚桀开口了,童夏这才冷淡收回目光,看向主位上的老人,
    “这回确实做过分了,何老是长辈,你这么做,要给人家一个说法,”抚桀的声音还是那样不疾不徐,前后有度,可也透着股不容忽视的气度,
    “怎么个说法,他小儿子想造他的反,本少爷替他老人家清理门户,还有错了?”漂亮的眉眼慵懒地一掀,说不出的玩世不恭。
    “你胡说!!你盯上睚眦了,你从何砾开刀,好啊,好啊,童夏,你翅膀长硬了,我还没死,我还没死呢!你想要吞了睚眦,做梦!!”
    何向气极了!一下子站起来指着童夏,脸气地通红,他身后的男子连忙扶住他,却也不做声,
    童夏只是微笑着摇摇头,还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一侧头,看了眼身旁立着的魑蜒,
    魑蜒上前,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咳,夏少您是不知,咱们家老头儿也是活太大把年纪了,他还迟迟不退,什么都要亲管着,他又处处欣赏大哥,不就是个正室出生,这年头还有人搞‘嫡传’?——我哪一点儿不如大哥了?老爷子他处处维护他——”
    何砾晕忽忽又间带咬牙切齿的声音清晰传出
    气急站起的老人震立住了!他身旁扶着他的男人脸色也稍稍变了变
    这一切,都在童夏眼底。他满意地叹了口气,双手状似遗憾地往两旁轻轻一摊,“何叔叔,如果您不相信这里面的话,我还在录了影,啧啧啧,你们家何砾也太不懂事儿了,您这样操劳,将来还不都是他们的?他不知足呀,说实话,我看了都,都替您难过-”
    “你!!”
    “父亲!”
    何向瞪着童夏,气急攻心,竟然生生呕出了一口血!旁边的何寒赶忙托住他,这时,童满也起了身
    童夏似笑非笑睨着呼吸急促的老人,眼神一转去看向他的文童时心,一紧!
    文童正转过身望向他,却,满脸难过的痛苦!
    “文童!!”
    童夏惊骇地冲了出去!那边,女孩儿已经捧着肚子慢慢跪了下去
    童夏抱着她,也不敢挪动,只是抱着她,他自己脑袋里都是懵懵的——
    也许,还沉浸在文童回过头看着他的惊喜里,
    也许,眼见着孩子就要出生,他也会有措不及手的惊慌,
    也许,看着这样的文童——童夏突然觉得手里抱着的女孩儿美丽极了,虽然痛苦的皱着脸,可文童就是坚强地死咬着唇,一声也不哼,童夏知道这女孩儿倔着呢,他很心疼。
    “文童,是不是很疼,别咬自己,咬我好不好,孩子出来了就好了,”
    童夏轻轻扳开她的唇,不想让她咬伤了自己,女孩儿随着他的手张开了唇,啜着气,也睁开了眼,
    她竟然笑了,尽管阵痛几乎让她不能呼吸,
    “疼,很疼,可是,她好乖,——”女孩儿喃喃着,又象哭又象在笑,
    童夏真无以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只愣愣地看着女孩儿水润迷离的眼睛倔强而温柔,这样的文童,刻进了童夏的心里,深深的,深深的——
    医护人员已经层层将他们围住,文童羊水已经破了——
    清醒,被四分五裂
    纷乱的声音
    疲倦而沙哑的呢喃
    疼痛
    撕裂的疼痛包裹着艰难的分娩
    额上的汗滴也累了
    肌肉,筋骨疲倦地无法归拢于一体
    只想找一个角落安置自己
    她想安睡
    她想沉入那幽深的梦乡——
    月日,科西里抚索伦堡,岁的陈文童顺产产下一女,取名,童朱诺。
    第二十章
    朱诺,古罗马神后。
    文童是这样理解这位万神之王的妻子的:“朱诺属于那种真的很漂亮但真的很坏的人,就象戴安娜罗斯。”
    可她的朱诺呢,
    绝对是个美丽的小东西。她遗传了父亲的绝色之姿,也颉取了母亲纯净的气质,尤其那双眼睛,有种纯黑的将人往里吸的魔力。
    可是,神没有将所有的美好赐予她的朱诺,甚至给了她残缺,
    朱诺天生是个聋哑的孩子。
    文童伤心过,可,在一个玄静的月夜里,当她抱着朱诺沐浴在那清凉如斯、亘古不变的月光中,看到月亮印在朱诺清澄的眼睛里时,那种宁静,空明,安详文童突然间释怀了。
    朱诺的世界里,恬淡虚无,足以抵御那无时不有的卑琐。不惹尘埃,不起风浪,兀自安详。足矣。
    文童拒绝童夏再为朱诺寻求各种救治,“她,很好。”文童贴着朱诺的小脸温暖地只说出这三个字,
    童夏点头了。这是他的骨肉,文童的骨肉,“她,很好。”他们视她是最好的,还用在意什么呢。
    可,童夏毕竟是心疼着自己的女儿的。朱诺还在襁褓中,他已经下令所有抚索伦堡上上下下开始学习手语,他要让自己的朱诺有属于她自己的王国,她,永远是女王。
    (对不起,家里现在突然来了客人,不能写下去了,明天继续吧。)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除夕夜,是阖家欢乐、团圆守岁的日子。抚家也蛮重视这老日子。
    抚桀没有子女,只有童满童夏这一脉血亲,自然团圆夜这一家子要一起过。其实,虽说这也算豪门,可真过老年节了,到非常融和朴质,囚牛家的一些老人,还有一些旁支亲戚们,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自由自在就在抚索伦堡守岁过年,放爆竹的放爆竹,放风筝的放风筝,小孩子叽叽喳喳跑来跑去,挺热闹,也挺温馨。
    晚间吃团圆饭了,整个抚索伦堡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着,到处都是红色的喜庆,人们衣着也很随意质朴,眼角眉梢都是乐意。
    这是文童第一次在外过的年,文童不感到孤单了,因为有朱诺,甚至,这是自她父亲过世后第一次她和自己真正的亲人一起过年,文童心里是温暖的。
    朱诺快一岁了,她今天穿着一件红彤彤的小夹袄,更显的那张小脸的粉嫩与精致。这一席间雅致却也不失奢华的团年饭吸引了她的目光,澄澈美丽的黑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却乖乖地坐在她妈妈怀里,漂亮的福娃娃模样,惹来好多怜爱的目光。
    童夏懒散的偎在文童身边,他也没吃多少,只看着极好的就给文童捻点儿,调皮了,还把筷子沾点儿甜的啊,咸的啊,甚至辣的,点在朱诺的小红唇上,逗逗他的小宝贝。那辣的,朱诺一张嘴就往后缩,小眉头鼻子全挤到一块儿,她爸爸呵呵笑了,她妈妈也笑。她这一家子窝一团儿玩地不亦乐乎。
    其实,这一桌人都看着呢。这是主桌,抚桀,童满一家,还有一直待在抚桀身边的穆叔和他一家子。
    其余人文童都在平时见过一两次,只有掬熏的母亲,文童第一次见到她,就有一种真心的折服感,她给人的感觉纯净简练,优雅独立,听说她是个地理摄影师。
    一桌人闲聊着,叙旧着,到也其乐融融。掬熏有时候也会跑到文童身边逗逗她怀里的朱诺,或者靠在文童身侧和她小声说着话,又乐呵呵地跑回去,在他妈妈身边赖一下。童满会和抚桀穆叔他们叙叙,童夏完全不搭理,他只懒洋洋地双手支着头逗他的小朱诺,有时还和掬熏疯着玩玩儿,
    “童夏啊,朱诺抓过周没有啊,”
    穆叔是抚桀童年时就跟着服侍的老人了,他为人本分朴实,童满童夏都很敬重他,所以,他也随着抚桀直呼他们的名字。
    “没呢,不是说到周岁抓吗,”童夏笑着侧过头去,现在只要是和朱诺有关的,他都高兴,有兴趣,
    “是要到周岁,可咱们还不是急着想知道你闺女儿将来到底干哈儿,”
    大家都笑了。
    “好啊,那就现在抓,”童夏一拍腿,到是来了十二分兴趣。下人也机灵,动作快的马上腾桌子,不一会儿,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还细心地在上面垫上了一层软垫,然后在上面撒上王亥算(古权、秤砣)、仓颉简(竹简书)、财满星(财神)、洪崖乐(双龙衔钟)、官星印(龙印)、食神盒(食盒)、将军盔(古代头盔)、串铃、伊尹镬(古代的炊具)、鲁班斗(墨斗)、陀螺乐、酒令筹筒等等,看来这抚家老规矩守地很好,这些一应具全。
    文童也觉着新鲜,挺好奇地看着这满桌子精致也希奇古怪的东西。掬熏调皮,把他祖爷爷手里的佛珠也摞了去,还把文童的小猴子也丢了进去,小猴子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烦躁地跳来跳去,小孩子们都呵呵呵直笑,别桌的都围了过来,都想看看抚索伦堡的小公主到底摸个啥。
    抚桀双手搭在桌面上,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掬熏后,抚索伦堡也好久没有这样热闹又喜庆的事情了。
    童夏轻轻地抱起朱诺,将软软的小身体放在大桌子上,此时,诺大的圆桌上只有朱诺小圆滚滚的身体,一团红,晶莹剔透的眼睛,好奇地望着这一桌子围绕在她身旁的东东,小嘴唇微微张开,说不出的可爱,
    “朱诺,抓财满星,善缘好运,招财进宝!”
    “朱诺,仓颉简,学识渊博,前途无量!”
    “朱诺,官星印,官运亨通!”
    旁边人都嚷着,小朱诺也不动,就小脑袋动动,望望这,望望那,又望望兴奋地围着她的这群人,小猴子在她身旁蹦来蹦去
    终于,小身体动了下,却一歪,童夏就要去扶她,文童到霸道地拉住了他的手,“让她自己爬,”文童执拗地盯着小肉身子,那样子,也象个孩子。童夏笑着反握住她。
    这小东西还真跟她妈妈一样倔,歪倒了也不怎样,就小身子自己蹭啊蹭的,倒真翻了个个儿,自各儿爬呀爬的,眼睛亮晶晶地,一爬一步歪一下,也不哭,又爬起来,
    人们注意到,小朱诺似乎根本就没看桌子上的那些东西,她肉乎乎的小手小腿直呼哧地往抚桀那边爬去
    抚桀也很新奇,这孩子真凑到他面前,又歪倒了,抚桀想去扶她,一伸手人们都惊奇地看到这一幕,
    朱诺竟然去抓他手腕上的“骷髅珠环”!
    屋子里突然间没有了声响,人们都看着一只小手忽忽悠悠地抓着那串珠环,上面暗红的骷髅饰串和粉嫩的小手
    直到很多年后,人们都还记得这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