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队,而你妹妹是那个球队的管理人。所以,说来说去,其实我想问的是……”
    “关于我妹妹的事情。”蓝译光接着她的话说道,“妍妍,你真的很坦率。你为了乔储做的这些,如果他知道了,会很感动的。”
    她疑惑地抬头,艰难地将视线从食物上转移到蓝译光的脸上,“感动个毛?我有做什么?我怎么没感觉?”
    他浅浅一笑,夕阳的光辉将他俊俏的脸庞映衬得尤为帅气,他说:“译柠的事,你想知道多少?”
    “全部。”她笃定地说。
    “好。对你,我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神情渐渐严肃起来,“我和妹妹在很小的时候被蓝家收养,那时候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本来姓什么。养父和养母对我们很好,视如己出。直到现在,我都感念他们对我们的恩情。只是,随着译柠渐渐长大,她和养母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深。也许是性格上的不合,也许是译柠内心深处的自卑在作怪。那孩子始终觉得自己不是蓝家人,总有些抬不起头,害怕被别人瞧不起,对家庭也没有认同感。当她逐渐萌发独立意识的时候,乔储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成为了一个类似神一样的存在。他们的形影不离我看在眼里,有些无奈,我却也为妹妹高兴。译柠一直没有朋友,而乔储是除了我以外她唯一肯袒露心声的人。随着时光流逝,我和乔储之间产生了如同兄弟一样的感情,而译柠和他,则显然是另一种感情了。那一年,我正在学校埋头准备报考医学院,却不知道家里发生了多少令我意想不到的变化。先是译柠打电话跟我说,她和养母大吵了一架她要离开。我没当回事,以为她不过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后来乔储又找到我,说要带译柠走,他提出了去阿根廷留学的构想,并说两家的父母都同意了。我觉得事情太突然,并不太同意。他也答应说会等我同意再带译柠走。可是几天后,当我回家拿东西时,却得知他和译柠早就到了世界的另一头。那时候,我还知道了一件更可怕的事……”
    戴辛妍叹了口气,食欲却不减,嚼了一大口汉堡,说道:“原来你说乔储骗你,就是把你妹妹带走这件事啊。不过,你说的另一件事,该不会就是我公公打算把小两口逼上绝路这件事吧?”
    “是。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我的养父母竟然也不再给译柠提供任何经济支持。后来养母偷偷告诉我,虽然译柠总是跟她闹变扭,但她真的一直把译柠当作自己最重要的女儿。她不忍心看到译柠和乔储这样一个任性跋扈的孩子在一起。她同乔叔叔一样,都希望这两个孩子不要在一起。”蓝译光的视线越来越暗,眼里的光明被什么东西抹去了,那是悲伤吧?抑制不住的源源不绝的悲伤。
    她看得到悲伤,但她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吃汉堡。那时候,她突然觉得听乔储的故事是有极限的。下午再小姨那里听到了某些往事之后,她本以为自己没什么感觉的。但鬼使神差,她竟然就这么来到蓝译光面前,并顺其自然地问起了蓝译柠的事。她终于知道自己在乎的是什么。也许蓝译光的悲伤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乔储当年某些遭遇残留下来的情绪积淀。她知道,蓝译光只是一个媒介,从他的眼里,她可以看到她的丈夫曾经的绝望。
    “我一直在设想,我妹妹在那个国度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我甚至想要办签证,买机票去找他们。但养母却把我的一切身份证明都藏了起来。养母说,她一定会成功的,拆散他们。然后,我妹妹会幸福,她要我相信她。于是,我仍旧不安,却什么也做不了。和他们联系不上,整天提心吊胆,考试的时候精力也不集中。但还好,我还是考上了理想的学校。几个月后,乔储一脸憔悴地出现在了机场。我冲上去打了他一拳,他没有还手,只是说译柠决定继续在阿根廷念书,而他,妥协了。他决定离开译柠,希望我养母继续给译柠提供经济资助。我妹妹,她现在还在美丽的潘帕斯草原,怀着对乔储的某些不甘,依然呆在那片土地上。”蓝译光缓缓地说,声音越来越轻。
    戴辛妍伸了个懒腰,“于是,故事就是这样over了?竟然是be,没意思。”
    “也许是he呢。因为有你在,一切都不同了。”
    “是么?需要我去阿根廷找你妹妹,然后撮合他们重新走到一起么?”
    “这倒不用。我妹妹已经在那里定居了。她不会回来了。她和乔储,完了。如果要拆散你和乔储的婚姻而让他们走到一起,这不还是be么?”
    她莹润的双眸眨动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可是,我——很——不——喜——欢——乔——储——现——在——这——个——样——子。”
    “那我们就把他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怎么变?”她好奇地问。
    他露出少有的狡黠笑容,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二十四小时之后,蓝译光望着乔储绝尘而去的背影叹息了一声,自己却开车回到了医院。地下室的小屋里,他看到了百无聊赖地看书的戴辛妍。
    “在看什么书?”
    “《恋爱心理学》”她连头都没有抬,喃喃地说。
    “原来我们妍妍在谈恋爱啊。”
    “难道你不是么?你和那个小雅医生明明就在谈恋爱。”
    蓝译光坐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妍妍,其实你真的很……sensitive……”
    “切,还跩英文呢。”她把书扔在沙发上,认真地询问着战果,“他有没有很着急?他有没有四处找我?”
    “完全有,和我事先预想的一样。”蓝译光笑眯眯地说道,“可是,咱们不是说好了,只要让他稍微着急一点,让你看到他的心意就收手么?你为什么现在还不肯回家?”
    戴辛妍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呵欠,“我困了,决定睡一会儿。醒了再说吧。你继续陪他到天涯海角找我吧。”
    “这个……妍妍,这样不太好吧?我看那小子再找不到你恐怕会自残啊。刚才就一个劲地砸车门呢。”
    “虾米?那么好的车都要被砸坏了。”戴辛妍心疼地说道。
    “你老公的手你不担心一下么?说起来他也算是重伤初愈。”
    “你不是医生么?他那也不是初愈啊,都愈了一个多月了。”
    蓝译光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准备走,又回头望了她一眼,“妍妍,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你要知道,你不回去,他不会振作起来开始工作的。”
    “哦。可是我困了。”
    “那,你睡一会儿吧。记得要尽快回去。”
    “嗯。”
    蓝译光关上门,她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嘿嘿——阴暗的小屋里她的笑容尤为恐怖。笑声的回声在狭窄的屋子里回荡,她突然觉得很开心,很开心。
    命运的陀螺在旋转3
    朱妮妮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
    她记得很清楚,朱妮妮说这句话的时候故作深沉,还特地留给了她一个四十五度角的完美侧脸,并让她清楚地看到了妮妮眼中流淌着的明媚而深刻的忧伤。于是,那一刻,她断定,爱情这东西肯定折腾人。
    清晨,她轻手轻脚地溜进南郊别墅十二号,韩仰之家。要说她是溜进去其实也不尽然,主要是管家老马一看到是乔家二少奶奶敲门便毫不犹豫地放行了。她推开韩仰之的房门,像猫一样迈着步子走到他床边,凝视,凝视,再凝视。忽然想起当初朱妮妮说起韩少时候的花痴眼神,她这个恶寒啊。这男人哪里长得好了?明明哪里都没有乔储长得好啊。
    两分钟后,一脸倦意的韩仰之睁开了眼。他相信,这世界上有一种精神力量的存在,可以控制或影响周遭的人或事物。比如,此时,正处于深度睡眠的他为何会突然清醒呢?那是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被一个变态盯了很久?这是梦么?还是……真实的?于是,他睁开双眸的那一刻,看到了一个女人,也就是他假想中的变态。
    他捂着嘴,眼珠子瞪得老大,半晌才恢复平静,“你……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知不知道小乔找你找得都要找疯了?”
    她点了点头,打了个呵欠,“哦。”
    “快跟我走。我送你回去。快去快去。我手机呢?”他手忙脚乱地爬下床,差点摔到地上。一向稳重大器的韩少有如此表现倒是不多见。他找到了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道:“那小子不肯吃饭,不肯睡觉,半夜三点才放我们兄弟几个离开。而他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在城市的哪个角落里疯狂找你呢。我得告诉他……”
    “啪——”的一声,他的手机被夺走了。戴辛妍握着他的手机,缓缓开口,“那个,我现在不回去。”
    “你说什么啊?你怎么能不回去?不可以的!小乔这个人,刺激他一次会疯,刺激他两次会成魔的。刺激他三次会大闹天宫!”韩仰之完全没有一丝睡意,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说道。
    “你上次说的冰球的事情。冰球队。”她忽然变换了话题,“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就因为蓝译柠离开了,他就不再打冰球了?”
    韩仰之懊恼地拍了一下桌子,“都什么时候了?讨论这些还有意义么?那不过是些往事而已。现在小乔因为你的离开而那么难过,你也该知道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蓝译柠这个人早就从小乔的生活中消失了,你还纠结这个干什么?我真没想到你也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
    “小肚鸡肠……”她眼神放空,又打了一串呵欠。前夜她没睡好,至于难以入眠的原因嘛当然有多种。不排除对某人的担心,不排除独守空房的寂寞,也不排除对近期这些琐事的思来想去。她一个天然呆竟然变得如此sensitive,这到底是谁的功劳?“话说,我觉得你很担心乔储。你们的感情那么深,是不是在冰球队的时候培养的?”
    “又是冰球?好,我就一次跟你说个清楚。”他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一些,说道:“当初,乔储,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特别是从他大伯家回到自己家之后,更加的不务正业,对学习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兴趣。我们这群孩子虽然由于父母的关系,小时候就玩在一起,但他毕竟曾经离开过这个圈子一阵子。你也知道他大伯家,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的。他本来不太合群的,他只和蓝译柠形影不离,和我们……”
    “等等等等——”她摆了摆手,凝眉问道:“话说,蓝译柠不是也住在乔储大伯家那边么?为什么会在乔储回家之后又跟了过来啊?”
    “她跟父母说要来这边念一个美术备考班。说要考清华美院。而蓝译光恰巧也在这边的寄宿高中备考医学院。她养父母还以为兄妹俩会有个照应。而实际上,蓝译柠不过是为了能和乔储呆在一起罢了。”
    “哦,好痴情的男女。”她感叹了一句,脸上却没有了什么表情。
    韩仰之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你还是别打岔,让我赶快讲完,满足了你的好奇心,这样你才会尽快回去。对了,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就,我老公和蓝译柠形影不离。”
    “对对,真是被你搅合糊涂了。那时候,乔储连学都不上,每天就陪着蓝译柠到处转悠。那女孩生病了他急得要抽风,那女孩要星星月亮他都恨不得一脚登天给摘下来,就连蓝译柠生理痛,他也要灌好热水袋给她敷,让我想想,一天十几次吧……”
    “哇,你那时候不是和乔储关系还没那么亲近么?居然观察的这么细致入微。你……你你你……”她退后几步,捂嘴,惊道:“你个死同志。不要告诉我你和乔储才是一对?!”
    “呃……”韩仰之的眉在颤抖,嘴角也在颤抖,他可真想把眼前这个小女人给从窗口扔下去啊,然后在她的尸体上踩上一万遍啊一万遍。然则,他是有涵养的。于是,他强忍,强忍,继续说道:“你……还是别打岔了。马上我就要说重点了。后来,我和桂少他们组了冰球队,参加一些业余比赛。那时候蓝译柠不知为什么突然迷上了这项运动,于是任性地要求乔储参加。可是那小子对冰球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他竟然为了蓝译柠从最初级的技术开始学。说起来,他训练真的异常刻苦,而蓝译柠也一直在他身边鼓励他。他曾经对我说,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他突然找到了可以为之奋斗的事情,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为心甘情愿投入的一件事。后来,我们参加了全国业余冰球大赛,拿到了总冠军。他作为队长讲话的时候,只说,这个成绩完全仰赖他最挚爱的女友、和最亲密的兄弟。”
    她坐到韩仰之的床上,眼睛扫过床单上的褶皱,“你上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