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自己去做动作,好歹算是勉强过了这一条。
    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仲秋云不可能每次拍吊威亚的戏就拍无数次来刷熟练度,这样导演非把他刷掉不可。总要想个办法克服这个阴影的。
    仲秋云除了拍吊威亚的戏,其实其他的镜头都是非常有戏感的,所以当曲安也像司唯一样问起他是不是不适应威亚才ng过多时,他也只能当成默认了。
    曲安考虑了一下,决定把他不用吊威亚的戏先拍掉,整个剧组的进度不能慢下来,至于必须要吊威亚的镜头,到后期实在不行就找替身,只要仲秋云大方向上没问题,曲安也不是那种要求过分的导演。
    在拍摄了近一个月后,仲秋云和司唯的第一场空中打戏要开拍了。
    曲安问仲秋云是要自己上还是替身演,仲秋云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来,他不可能一辈子不拍吊威亚的戏,他必须自己克服困难。
    这次吊威亚,绝对比第一天拍摄更加艰险,三层楼的高度,哪怕是在房子里望下去都有些可怕,更何况是全身只绑几根钢丝,四周毫无遮蔽物的空中。
    相对于仲秋云的一身白衣,司唯则是一身玄色绣金龙纹劲装,腰间一根同是金色龙纹的腰带,眼线微挑,在尾端处勾勒一线暗红,同是如墨的长发却是用一根金色丝带松散的绑起,看起来潇洒不羁又暗夜邪魅。
    两人被威亚同时吊起,仲秋云饰演的潇月提起一柄水色透明长剑直直地刺向司唯饰演的邪教教主墨夜,墨夜双臂一振向后退开一段距离,反手从身后将一管洞箫抽出,提到唇边,嘴唇微微一勾,吹出一曲动听却暗带死亡的魔音。
    潇月似是心头一震,顿时一口鲜血从唇边流出,一手按住胸膛,一手依然持剑向前逼去。
    墨夜身形不动,越发将箫音吹得天地变色。
    潇月此刻原本应该是装成被狠狠震慑到心脉的样子在空中被逼退几步,可是仲秋云好像在空中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注意力,直到威亚都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了,仲秋云依然没有摆出后退的姿势,导演只能喊了卡。
    赵渊到场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仲秋云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在空中被威亚的铁臂和钢丝拖着,可是仲秋云却没有一点动作,他的脸色很疲惫,而且看起来已经有些脱力了。
    赵渊等到仲秋云和司唯都被放了下来,这才往司唯身边走去。
    “司唯。”赵渊叫了一声。
    司唯的身形一僵,这才转过头来,他的眼神带着戒备。
    “你来干什么。”司唯原本不想开口,可是似乎是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冷冷地反问了一句。
    “我来看看你啊~”赵渊嘴角微微一勾答道。
    赵渊在赵家主宅养了一个月的身体,总算是把伤养了个七七八八,他外公这才准许他出门,赵渊一得到特赦,就直奔司唯他们剧组。他不免感慨一声,这才是真爱!
    “不需要。”司唯的表情紧绷,说出的话也寒冷彻骨。
    “真绝情。”赵渊撇撇嘴,倒也没有太计较司唯的态度,这种话听着听着就习惯了,赵渊还就吃司唯这一套。
    可是还没等赵渊和司唯好好说上几句话,司唯就往仲秋云那边走去,赵渊一看,这还了得?也赶紧追了上去。
    仲秋云正在喝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好像周身的气息也有些沉郁。
    “云哥。。。要不今天这场就和导演商量下暂时先别拍了,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司唯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仲秋云这场戏已经重拍了四次,一次比一次糟糕,到后来仲秋云因为体力和心情的双重压力已经根本无法正常完成动作了。
    “一个演员不可能永远不拍空中的戏,我必须自己突破困境。”仲秋云摇了摇头。
    “仲秋云,别逞能,你这样不止自己累,也会连累司唯一次次陪你受罪。”孙琳看不下去了,只得多嘴说了两句。
    仲秋云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状况不好,可是可能是一时求成心切,竟然忽略了司唯也在陪他受罪。
    “好吧。”仲秋云无奈,也亏的曲安不是张和兴那种暴脾气,不然他早就可以打包收拾回家了,哪还容得他一天到晚这场不拍那场不拍的?
    孙琳叹了口气,打算去和曲安商量,这时微一抬头看见了刚才一直被她忽略的赵渊。
    孙琳一讶,随即有些不安地看了看仲秋云,倒是赵渊,冲孙琳率先笑了一下。孙琳愣了愣,也只普通地点了点头然后往曲安那边走去。虽然她心里疑惑赵渊怎么会来,但到底还是把这个疑惑暂时藏在了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过度,其实个人建议把这章和下一章合在一起看。嗯。。。先这样
    ☆、第 40 章
    司唯坐到了仲秋云身边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替仲秋云擦脸上的汗,仲秋云先是一愣,然后想要从司唯手里接过毛巾,“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司唯的手躲了一下:“云哥,你刚拍了那么久的戏,体力都用尽了,让我帮你擦吧。”
    赵渊见司唯这么体贴仲秋云,酸水是“突突突”地往外冒,而且这两个人明显是打算把他当空气,于是也不管仲秋云会怎么回答,直接就从司唯手里抢过了毛巾。
    司唯对赵渊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这回连仲秋云也往赵渊这边看过来。
    赵渊在心里哼哼了两声,但是面上却是笑着的:“司唯你也很累了,休息一下吧,擦汗这种粗活累活我来就好。”
    “赵渊你发什么神经!”司唯真的很生气,以前赵渊总是强迫自己像逗弄宠物一样,现在又这般乱献殷勤,司唯真是恨得牙痒痒。
    “哎呀,司唯你就好好休息,一会儿你还要拍戏吧?保存体力最要紧。”赵渊还是笑眯眯的,他决不允许司唯和仲秋云有任何亲密接触!
    哪晓得司唯其实也是一样的心思,看到赵渊来到剧组他就心里不舒服,一方面他是担心赵渊为难自己,另一方面。。。司唯下意识地去看仲秋云,他不知道仲秋云和赵渊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一想到他和赵渊可能赤(河蟹)裸相对过,他心里就特别难受。他不不能让赵渊接近仲秋云!
    “云哥才不需要你帮他!”司唯对赵渊怒吼出声。
    赵渊愣了愣,以前司唯虽然也会冷言冷语或是愤怒地对他吼,可是这一次真的不一样,这一次司唯的声音带着尖锐和妒意,像是生怕别人抢了他的东西一样。
    赵渊眉峰一挑,美目流转之间勾起一抹浅笑,“哦?”语调微扬,像是要证明什么似得转头看着仲秋云,然后在司唯和仲秋云都没反应过来之前,用拇指和食指根手指捏起了仲秋云的下巴,“真的不需要?”赵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另一只手替仲秋云轻柔地擦起了脸上的汗。
    “赵渊!你!”司唯眼看着要冲上来和赵渊干架。
    仲秋云终于出声制止司唯:“司唯,你下一场戏还要做准备,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说完意味深长地给了他一个暗示的眼神。
    司唯的动作顿时僵在那里,忍了忍终于还是放弃了,恨恨地瞪了赵渊两眼转头去自己的休息区了。
    仲秋云抬手抓住了赵渊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把它拿了下来,“你下手可真不轻。”
    赵渊翻了个白眼,从仲秋云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谁叫你勾引我的人?”
    仲秋云摇了摇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只见那里已经红了一块,如果赵渊刚才再用力一点,可能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喏,自己擦擦汗吧。”赵渊把毛巾扔给仲秋云。
    仲秋云接下毛巾,揶揄地问:“刚不是说你要替我擦?”
    “你是谁?司唯不在,你觉得我会愿意伺候你?”赵渊斜睨了仲秋云一眼。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连身体都被我看光了,还问我是谁。”仲秋云摇摇头,语气是无限的哀凉。
    “。。。”赵渊觉得自己似乎进了一个永远也洗不清的深渊。“你之前拍戏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好像完全不在状态。”
    到底赵渊心里有疑惑,忍不住问了出来。虽然他并不了解仲秋云,可是一个无论何时都相当冷静的人,竟然在工作时看起来分外颓废迷惘,这怎么都不太对。
    “跟你说有用?”仲秋云瞥了一眼赵渊。
    “跟我说不一定有用。”赵渊手指在唇边划过,“可是不说一定没用。兴许你说了我可以帮你一把,而且。。。”赵渊往远处已经开始准备要拍戏的司唯看去,“我也不希望司唯因为你遭罪。”
    “你这么怜惜他,为什么以前还要那样折磨他?”仲秋云冷笑。
    “折磨?”赵渊眨了眨眼,想了一会儿才理解仲秋云的意思,“原来他把以前的事都告诉你了?”随即赵渊一笑,“啊,算是折磨吧,可是。。。”如果我不折磨他,他根本就不会看我一眼。赵渊开始自言自语。
    仲秋云没听清最后半句,下意识地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赵渊一笑:“啊,我说我的人,我高兴对他好就对他好,我高兴折磨他就折磨他,这有什么不对吗?”
    “赵渊你一定是个精神病。”仲秋云皱眉。
    赵渊一愣然后开怀一笑,并不介意仲秋云的评价:“嗯啊,算是吧。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问题了吗?”
    仲秋云沉默了一下,他在考虑自己到底该不该说自己的真实感觉。可是他知道赵渊说的是对的,说出来,就多一个人可以替他想办法。而且像赵渊这样脑子奇怪的人,也许真的可以有办法治好自己的恐惧?
    “我每次在威亚上都会心理压力倍增,只要威亚的方向需要改变或是人往地面俯冲的时候,我就担心钢丝会断,把自己摔下去摔死。”说到这里,仲秋云的脸色就不太好,他上一世就是因为钢丝断了才死掉的。
    赵渊沉吟了一下,这是心里问题,外界因素很难给出帮助,就像很多人有恐高症,根本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见赵渊不说话,仲秋云笑了,“你看,你也没有办法对吧?”说完就有些无奈,“如果我没办法克服这个问题,就等于在演艺生涯上标了一个死结,终其一生都无法更进一步。”
    仲秋云心里更多的是感到惋惜,上一辈子,他因为演技问题,在演艺圈走了十多年毫无成果,这辈子他有演技了,却因为心理阴影永远留下了一道暗伤,将来他很有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失去很多好的剧本和机会。
    “谁说我没有办法?”赵渊瞥了一眼仲秋云,“我只是在衡量帮助情敌这种事我该不该做而已。”
    中秋云讶然,赵渊真的有办法?
    “算了,司唯如果因为你受太多罪,我也会不高兴的,我的人除了我自己,谁也不准伤害。而且兴许我帮了你,司唯会喜欢我一点也说不定呢?”赵渊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还是很聪明的。
    “你有什么办法?”仲秋云难得的对赵渊有了一丝丝的期待。
    赵渊没回答,而是从自己的脖子里拿下了一条银色链子,链子的底端串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灰白色球形颗粒。
    赵渊把链子递给了仲秋云:“给你,这是我外公在我周岁的时候给我求来的佛陀舍利,我带上后就没摘下来过,今天便宜你了。”
    “舍利?”仲秋云愣了愣,他没想到赵渊还信这套。
    “你别不信,这东西很有灵性的。”赵渊一把抓过仲秋云的手,把舍利放了上去,“上次我肩上被枪打中,如果不是这链子连带着这颗舍利被甩到了肩头,导致子弹被弹偏了一点点,我估计现在自己早就变一抔黄土,坟头都该长草了。。。”说着说着,赵渊突然闭了嘴,随即不耐地挥了挥手,“总之我都亲身实验过了,你还不信?”
    仲秋云看着手里的舍利,果然在某个角度缺了一个角还带了点焦黑色,应该就是被子弹打中的地方。
    赵渊原来受的是枪伤,难怪伤了那么久还不见好。仲秋云不知道的是,赵渊比他想象的伤的更重,险些成了残障人士。
    见仲秋云没动静,赵渊只好从他手里拿过舍利,“来来来,戴上,保管你以后上威亚连续做100个后空翻都没问题!”
    仲秋云:“。。。”
    赵渊站到仲秋云身后,把链子给他扣了上去,然后等赵渊站到仲秋云面前欣赏了一番后,终于得出了结论:“果然没我戴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