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
仲秋云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赵渊,然后拿起了手边的饮料喝了一口,这才对着赵渊说了句什么,赵渊的煎饺顿时噎住。
司唯从仲秋云的口型分辨出来,仲秋云说的是:穿衣显瘦脱衣全肉。
司唯的脚步一顿,心里没来由多了丝怨气,赵渊和仲秋云坦诚相对过?
不过司唯到底还是收起了那点不舒服,收拾好了自己面上的表情走了过去。
“云哥,早。”司唯走到仲秋云边上叫了一声。
“司唯,早啊。”仲秋云还没来得及说话,赵渊率先冲司唯勾人地一笑。
司唯没理赵渊。
“早。”仲秋云微笑着点点头,“我陪你过去拿早餐吧,正好我也要再去拿点饮料。”
“好。”司唯点头。
仲秋云站了起来,陪着司唯去了早餐自助区拿吃的,赵渊坐在位置上看着两人离开,单指敲着桌面不爽地哼哼。
正在仲秋云他们离开没多久,三个穿着西服正装的男人浩浩荡荡走到了赵渊身边。
赵渊一愣,看清了来人后眉头皱了起来。
“三少爷。”为首的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管家服饰,满头的银丝梳的干净利落,神色端庄严肃,双手交叠在身前,对着赵渊微微欠了欠身。
“宗管家?”赵渊眨了眨眼,心里却是一咯噔。
“三少爷,老爷让我来请您回去。”宗管家声音肃穆,听起来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这里还有事,过两天我自己回去。”赵渊摇头,他好不容易跑到这里,怎么能功亏一篑地回去?
“三少爷,老爷说如果您不跟我回去,他会亲自来接您。”宗管家语言不带任何情感,刻板地回答了赵渊的话。
赵渊一僵,“可是。。。”他下意识地往自助区看去,仲秋云好像是在询问司唯要不要吃某样东西,司唯笑着点点头,两个人的气氛看起来和谐而自然。这画面真他妈刺眼,赵渊想。
“嗯,好吧。”赵渊收回目光,无奈地笑了笑,到底还是点头站了起来。
“三少爷,您的行李我们会帮您带回来,车在外面等您。”宗管家见赵渊愿意跟着走,这才退开一步给赵渊让道。
“知道了。”赵渊又变回了那个似笑非笑的男人,只见他微一颔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仲秋云他们回到座位的时候,发现赵渊已经不在了,桌上还留着没吃完的东西,他以为赵渊可能吃饱了先回房间去了,直到他和司唯回到房间,才发现赵渊的行李已经被带走,干净地好像赵渊从来没出现过。
赵渊走了?还走的悄无声息?这完全不像他处处张扬的性格。
不过仲秋云没想太多,赵渊这人阴晴不定,走了比留着好,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仲秋云带着司唯辗转游玩了四五个城市,每个城市呆两三天,爬山,吃特色菜,还去了游乐场,到最后一天玩好,司唯已经累得说不出话,可是他很高兴,这半年来压抑的生活让他太久没放松,这回简直是一口气补回来了。
回到京城,仲秋云将司唯送回他的学校,临走,却被司唯叫住了。
“云哥!”司唯叫住仲秋云。
仲秋云站定,看到司唯欲言又止,开口问道:“怎么了?”
“云哥。。。”司唯抿了抿唇,犹豫了良久才说:“你说我可以信任你,还算数吗?”
仲秋云一讶,这才笑了,“当然。”
“云哥其实猜到赵渊之前出现,是来找我的吧?”司唯终于觉得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出来。
之前司唯什么也不肯告诉仲秋云,是担心仲秋云卷入他的是非,可是看仲秋云和赵渊的关系,显然也有点不太和谐,而且。。。司唯是有私心的,那天赵渊和仲秋云一起吃早餐的画面总让他有些介怀,他一点也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和讨厌的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嗯,大致猜到了。”仲秋云顿了顿,这才看着司唯认真地说:“但我更想听你亲口说。”
司唯听到仲秋云这么说,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他真担心,仲秋云以为他和赵渊是不干不净的关系。
“我和赵渊。。。”司唯似乎是开始回忆,眼神有些放空。司唯从他妈妈生病开始讲到遇见赵渊,然后又被赵渊莫名其妙地缠上并且无数次地为难,说到最后,司唯整个人都在颤抖,愤怒和耻辱让他的拳头狠狠捏紧,指甲都嵌进了掌心。
仲秋云走到司唯面前,托起他握拳的手,用自己的手一根根替他把手指掰开,“司唯,冷静,不要伤害自己。”
司唯听到仲秋云温柔的声音,浑身的力气突然一松,开始呜咽:“云哥。。。我恨他。。。”司唯半年来承受的痛苦终于在这一刻全数吐出,流下悲戚的泪水。
仲秋云叹口气,轻轻拥住了司唯,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轻拍着他的背,“司唯,你想要自由吗?”
司唯从仲秋云怀里抬头,泪眼朦胧中看见仲秋云的眼神暗昧难明。
赵渊在被带走的当天回了赵家主宅。
“三少爷,老爷在书房,他让您一回来就去见他。”宗管家把赵渊送到客厅,就先离开去做别的事了。
赵渊走到二楼的书房,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
“外公。”赵渊推开门,看到老人家在写书法,于是几步走到离桌案一米远的地方站定,这才躬了躬身开口叫到。
“小渊回来了。”老人家没有抬头,而是依然笔力遒劲地写字。
赵渊的外公赵振松,是个几十年前白手起家,后来成为跺一跺脚都能让商界震一震的人物,他成就了一代传奇。现在仍有很多后辈把这位老人当成为之奋斗的目标。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泰斗人物,现在正在书房穿着宽松的唐装,悠闲地写着书法,和普通老人家没什么不同。
赵老这些年已经不管事了,可他的影响还在。赵家的小辈他一向是放任自由的,可小辈们却都不敢太过放肆,不管能力有多少,基本都是牟足了劲要在老人家这里好好表现一番。可是只有一个人,老人家从来都管教极严,出一点岔子都要好好训一顿,这个人就是赵渊。
赵渊的母亲是赵振松的小女儿,赵振松有三子一女,小女儿被百般宠爱,娇惯着长大,可外孙赵渊,却是从小被老人家带在身边亲自严格教养,因此即便赵渊做事再不着调,骨子里的矜贵涵养却是怎么也掩不掉的。
“是啊,外公最近身体怎么样?”赵渊扯着笑,关心地问道。
“我的身体很健康。”赵老终于写完了最后一笔,看了几眼才放下毛笔,慢慢绕过桌子走到了赵渊的面前。伸手揉了揉赵渊的头发,“小渊,倒是你,恐怕不比我这个老头子强多少吧?”
果然。。。赵渊叹口气,老人家从来不骂他,可是一旦他犯错,总能让他特别无法反驳。
“外公,我错了。”赵渊低头认错。
“知道错了就好,这段日子就待在这里养身体,什么时候伤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门。”老人家拍拍他的肩膀。
“是。”赵渊答道,外公的话,他从来没有反驳的余地。
“对了。”赵老看着赵渊,目光深沉,“这次,是为那个叫司唯的小子吧。”
赵渊心里一沉,“外公。我。。”
赵老挥了挥手转身往房外走去,“小祁和你都是我最看重的孙子,你们的选择我向来不会过多干预。就像小祁喜欢孙丫头谁都看得出,孙丫头虽然出身普通,可是赵家也不差那点身份背景,我这老头子也只盼他高兴就好。可是司唯,他不行,赵家可以不管他的背景,可他是个男人,赵家几十年就没出过这样乱了伦理纲常的笑话。而且。。。”老人家停下了脚步,沉声说:“你当真以为你父亲现在不管,以后也会由着你胡闹?”
赵渊呼吸一窒,眼睛微垂,抿着唇不说话。
赵老没听到赵渊的回答,只得摇摇头走了出去,在他即将走出门的刹那,赵渊突然开口了。
“外公,希望你不要为难司唯,他。。。”赵渊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他是唯一可以救赎我的人。”
赵老的身体一顿,然后到底还是跨出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赵月祁和赵渊的关系不知道有没有人猜出来呢????仲秋云又想干什么呢?~~~吼吼,慢慢来,我会在后面解释滴~
☆、第 39 章
《情剑》在仲秋云旅行回来后的第三天开拍。
拍摄当天,仲秋一头云乌发如墨,用一根莹白玉簪束起,眼若星辰,璨若银辉。只见他身着一袭雪白斜襟直缀长袍,外罩一件白色轻纱罩衫,全身毫无多余缀饰,只在罩衫的前襟和袖口用紫银二色绣线交织绣出一朵朵素雅铃兰,让他更添了几许雅致明艳。只是如斯出尘的玉人,眉眼里却隐隐透出一股清冷绝情,凭得让人多了几丝畏惧之意。
第一幕戏是剑仙潇月踏空御剑而来,只为参加十年一次的斩邪大会,对于第一幕戏就要吊威亚,仲秋云很是无奈。
上一世他就是吊威亚遇到意外才身亡的,这一世竟然有了些微的心里阴影。而且这部戏需要吊威亚的机会明显不会少,仲秋云叹了口气,果然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
仲秋云在被钢丝吊起来的刹那有一些眼晕,心里压力到底是有些大,他逼着自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镇定下来摆好姿势,在导演喊了开始之后,仲秋云随着钢丝的走向一路让自己尽量保持右手背在身后,直立在空中的样子。因为御剑的镜头是会电脑合成的,所以现在仲秋云脚下并没有剑,只能凭空想象自己是踏在剑上。这个镜头还算好,除了要保持完美姿势,别的倒也没什么,真正难的是落下高台的动作。
仲秋云必须要在落下高台之时让自己保持平衡且再看起来轻松悠闲地踏上地面,之后还要旋身坐上高台之上最代表地位的剑仙宝座。这一系列动作看似简单,其实非常考验演员的临场应变能力。因为演员随时有可能因为钢丝的惯性被带得步伐紊乱,也有可能因为服饰过长绊倒自己,最终导致拍摄出来的镜头惨不忍睹。
第二种可能仲秋云自然不会发生,但是因为前世死亡的过程太过历历在目,导致他每次刚接近地面就会晃神,因此第一种情况就不停地出现,害得这第一场戏就ng了无数次。
“仲秋云你怎么了?”孙琳今天也在现场,看得出来今天仲秋云好像不在状态。
仲秋云拿毛巾擦了把汗,沉默地摇了摇头,这是他自己的问题,别人谁也帮不了他。
休息了五分钟,仲秋云再次上阵,仲秋云在空中准备的时候闭了闭眼,把应该做的动作在脑中又过了一遍才朝导演点了点头,导演一喊开始,仲秋云就飞了出去,在快接近地面的时候他在心里默念了三声,然后。。。他又在该踏出第一步的地方顿住了。仲秋云发现自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
导演曲安有些不高兴了,他是看了仲秋云上一部电视剧后,为他的演技和长相惊艳才拍板决定启用他做男主角的,可是哪晓得这人分明是绣花枕头一包草,连这么简单的一幕戏都过不了,难道之前的演技都是忽悠人的?!
今天没有司唯的戏,可是他为了熟悉剧组,今天也特意过来了,看到仲秋云在第一幕戏就卡了这么久,心里实在着急难受,他走到仲秋云身边担忧地问:“云哥,你。。。没事吧?”
仲秋云给司唯的感觉,是绝对有能力解决任何困难的,可现在明显是有什么是连仲秋云都没办法应对的,这样该如何是好?
仲秋云拍了怕司唯的肩膀,反倒安慰他,“我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司唯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是威亚吧?第一次吊威亚确实很难受的。我上次拍《屠魔》也要吊威亚,我下来后整整难受了大半天!”
司唯以为仲秋云是第一次吊威亚才这样不适应的,仲秋云只能苦笑,他能说什么呢,难道告诉他:我上辈子是因为这个死的,这辈子产生心理阴影了?
仲秋云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敷衍的笑了笑,又再次上了威亚。
所幸这次仲秋云虽然心理阴影仍然没有克服,但是好歹对于所有的动作都已经熟到不用去想也能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所以仲秋云索性让自己脑子放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