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她顿了许久。却又苦笑,"我们曾经朋友一场,若是你们出去后没地方住,我可以帮你们找地方!"
    "不必了。我已经决定跟着御南哥去往东蛮了!"李骁沣别开眼。"公主没事可以走了。"
    "骁沣,我只是想帮帮你。"锦云香这次来洪武,是她向皇帝求来的,为的就是见他一面。
    李骁沣抱紧言芝莜,"你这是帮忙?湿了我和芝莜一身,她体寒你知不知道?"
    言芝莜扯了扯他的袖子,李骁沣不是这样的,这都是他装给锦云香看的。
    李骁沣瞪她,警告她别多说话。
    锦云香看着他们如此亲密,也不得不会意一笑,“那我告辞了。”
    又深深的看了李骁沣一眼,逃一般地离开了这个令她窒息的牢狱。
    言芝莜皱眉,有些可惜地摇摇头,“你何必呢?你难道对她完完全全没有感觉了?”
    李骁沣松开她,一本正经,“你懂什么?我们再也不可能了。如今,你才是我选择的人。”
    “可那是因为成斐啊!”言芝莜走到他面前,“你真的决定,要放弃?”
    李骁沣点头,帮她擦去脸上的水珠,“好了,别再说了。”
    东宫。
    宁苏坐在木桌边,脸色清冷,李骁翱逗弄着新弄来的鹦鹉,笑着对宁苏道,“瞧瞧着鹦鹉,你要是一个人不开心,多逗逗它。”
    宁苏别开头,都懒得看他一眼。
    李骁翱自然知道她心思不好,嗤笑道,“如今,你都是李御南的弃妃了,还这么固执做什么,来人,将衣服拿进来!”
    丫鬟推门进来,手上捧着一套衣服,大红透顶,宁苏冷眼一瞧,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这是喜衣,比她嫁给李御南时的喜衣还要喜红!
    “怎么样,我给你准备的东西还不错吧。”李骁翱拿过衣服,挥手让丫鬟下去了,“后天,我们成亲。”
    “李骁翱,你如此行事,就不不怕遭天谴?”宁苏伸手推开衣服,面色冰冷。
    李骁翱挥挥袖子,“遭天谴是以后的事情,你如今被李御南休了,本太子娶你,是看得起你!”
    宁苏嗤笑,她走到他面前,精美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娶我?你可知道我要什么?”
    “有什么是本太子做不到的,哪怕你有十几个要求,本太子都能做到!”李骁翱一开始对宁苏是好奇的,可日子下来,他对这个女人有了一种征服的欲望。
    宁苏挑眉,她难得一笑,李骁翱有了片刻的失神,“我心高,若非不是太子妃,我不会嫁给你。”
    李骁翱一笑,“好说,这件事不难办。”
    “不难办?”宁苏斜睨了他一眼,“你怎么保证?”
    李骁翱有些不耐烦,伸手将自己的玉扳指拿出来,“这个玉扳指,能够命令东宫的所有人,先放在你那里。若是我没有兑现诺言,你大可以不还给我。”
    宁苏接过玉扳指,私心闪过一丝得逞,她收了扳指,又笑道,“我不喜欢新东西,我想要回王府,将自己的东西带到东宫来。”
    李骁翱皱眉。有些不快活,“好,我答应你。”
    宁苏起身,冷眼看看他,“那走吧!”
    李骁翱欲要拦住她,她却已经跨不出门,李骁翱握拳,“我就暂且容你这一回!”
    马车里。宁苏远远地离着李骁翱,李骁翱瞪眸,“你可是要嫁给我的!”
    “我不是随便的人。”宁苏淡淡,眉心微皱。
    李骁翱冷哼,不再与她说话。不一会儿就到了昭启王府,王府已经被贴了封条。查封的执行官要在下午才来,宁苏下了马车,守在门口的人不让宁苏进去。
    李骁翱拿出腰牌恶狠狠地说,“是本太子,让开!”
    “太子,皇上说了,不可以进去……”
    “让开,信不信本太子要你小命?!”李骁翱一把撕开封条,“让开!”
    几人拦不得李骁翱。只好放他和宁苏进去。宁苏进门就看到曾经人数繁多的王府,如今一片萧条。宁苏泪几乎低落,可偏生又不能在李骁翱前落泪。
    她往屋后走去,心中就越是疼痛。经过昭司阁的时候。她刚要推门进去,门就从内打开了,宁苏一看,是团扇和桃叶!
    两人见是宁苏,一下子就抱住了她,“娘娘,真的是你!奴婢,奴婢可总算是等到你了!”
    “团扇,桃叶……”宁苏泣不成声,“你们可还好,你们还守在昭司阁呢?”
    “一些人听到王爷的事情能跑的都跑了,今日下午,就是我们的……死期了!”桃叶心直口快,她哭着告诉宁苏。
    宁苏看着他们,抽泣着转过身对李骁翱道,“我要和他们说些话。”
    “秦宁苏,你别过分!”李骁翱望着她,有些不悦。
    宁苏一笑,“太子,你不会连这都不答应吧?”
    李骁翱看着她笑得冷淡,想要征服她的心更加膨胀了。他皱眉,“快一点!”
    宁苏点头,推着团扇和桃叶进了屋子,团扇心思缜密,“娘娘,这太子……”
    “他如今逼迫我嫁给他,我便用此来向他要条件!”宁苏说得辛酸,团扇低头落泪,“娘娘,王爷怎么会休了你呢,他……”
    “他只是为了保全我,不然我也会死的。”宁苏苦笑,她一直以为李御南懂她,但是,他难道不懂的自己的心吗,生死无怨啊!
    宁苏看着昭司阁,有些不舍,她拉着团扇,“我去向太子求情,求他留下你们两个!”
    “娘娘,不要,不要为了我们两个奴才做这样不值得的事情。”团扇直直摇头,宁苏有这样的心,他们又何德何能,已经很高兴了。哪里敢让她去为她做一点什么呢?
    “我早就把你们当成自己朋友了。”宁苏擦干了眼泪,莞尔笑道,“将我之前的东西整理一下,我去向太子说。还有,到王爷那里,将我的画带上!”
    团扇和桃叶充满感激,连忙点头。
    宁苏出了昭司阁,脸色就变得不好,迎面吹来的风,扬起她的青丝,美丽绝伦。李骁翱有几分陶醉了,宁苏冷眼扫过他,“方才那两个丫鬟,我要带走!”
    “为什么?”李骁翱不悦,他狠狠抓住宁苏的手臂,“你不要给我耍花样!”
    “我能耍什么花样?”宁苏讥笑,“太子不会害怕我跑了吧!”
    李骁翱甩开她的手,指着她的鼻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这些人都是你的心腹,你是不是想逃走?”
    宁苏别开眼去,指了指大门,“如果我要逃跑,你根本拦不住我。你也看到了,李御南无情,他落得被流放的下场。我又怎么会跟着他,倒不如跟了你,将来你做了皇帝,我便是皇后!”
    李骁翱听得舒坦,笑着摇摇头,“没想到,你也是狠心的女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宁苏伸手搭在他的手中,“太子,怎么样?”
    ☆、
    李骁翱微微一笑,伸手摸上她有些颤抖的手,目光得意而又不正经,“都依你。”
    宁苏讪讪地收回手,瞧着团扇和桃叶都出来了,欠身向李骁翱行礼,“多谢太子。”
    王府下午立马就被人给查封了,李御南府中珍宝无数,前去查封的几位大臣都惊呆了。他们虽有些可惜了李御南,可如此多的珍宝,免不得要私下藏开一些。只是到了富丽的昭司阁时,却看到一地的碎屑,甚至连衣物都没有,不免让人有些疑惑。
    整个王府的下人都被驱赶到一起,有些想要逃跑的,都死在了侍卫的刀剑下。路过的行人见了,都在心里咒骂这天下昏君当道。
    李御南为人虽然凶狠暴戾,却是深得民心。老百姓敬畏他,也爱戴他。谁人不知前几年的大水洪荒,使得年成骤减,是昭启王极力引见减少抽成的方法,使得百姓也留下了一些粮食。再有之前,李御南与其共事之人出行,在很多地方都严惩了贪官污吏,又教训了沿山一带的山匪。为百姓造福颇多。
    故此,如此一个好人,却被皇帝查封了。更有消息灵通的人,知道当年李戈的事情,心里更加咒骂这皇帝为人不恭。
    民间,骂怨声一片。
    上官尤驱了马,来到天牢前,“将门打开,本相要见李御南。”
    守门的见是官大的,都会礼让三分,替他开了门。
    李御南如今一片狼藉,胡子渣也有了些许,一个人被许多铁链锁住了手脚,单薄的囚衣上。是一道道血痕,上官尤塞了银子给牢狱的头头,看管李御南的,都下去了。
    上官尤见了李御南,连忙颤抖着下跪,“臣,见过昭启王!”
    李御南昏昏地抬起头,脸色苍白。他冷笑,“丞相,我如今已经不是昭启王了,你不必如此客气!”
    上官尤微颤着身子站起来,直直摇头,“怎能这么说?王爷始终都是王爷,我,我岂会因你落魄便不再支持你?”
    李御南抬起诧异的眸子。心里有些困惑,“丞相有什么事情?”
    上官尤瞧了瞧四周,靠近他几步,“王爷的孩子,在丞相府!”
    “什么!”李御南皱眉,扯动了手脚。伤口都流了血,“怎么回事?”
    上官尤将前几日的事情告诉了李御南,他说完,忍不住叹气,“其实今日,我还有一事要说。”
    李御南没想到宁苏对他相信地如此深,倒也放松了对上官尤的警戒,“你说。”
    “宁妃的母妃,即洪武的婧贵妃。乃是我儿时的青梅竹马。”上官尤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又接着说道,“我虽是天启人,却自小喜欢去洪武玩耍,又巧先父与婧贵妃的先父是同窗。一来二往我们彼此生了情,约定好要到终老。可是后来,她却被选入了宫。那时候我恼怒于她的不守信,娶了一位夫人。可我却从来没有忘记她,直到有一次我遇到了她和她的两个女儿。从那时候起,我就尝试着方法靠近她,终于有一次,我将她的小女儿绑架了,在深山里用极其疼苦的方式,让她拥有了一种识相的本领。我又怕她说出去,故此,就用银针,刺中了她的哑穴!”
    李御南眸子变得复杂愤怒,他冷声问道,“你就是那个操控宁苏学香的人?”
    “是,是我!”上官尤沉痛地闭上眼睛,“不光如此,连她的天女封号都是我一手策划而来。一步一步,我为的就是她那时候的一句话啊,她问婧贵妃,‘为什么我的父皇不喜欢我。’婧儿有太多的无奈了,她希望宁妃得到皇上的欢心,我便设计这一出出,为的无非是宁妃。可我想,宁妃定是恨极了我对她做的事情。”
    满身怒火的男人眉头紧皱,他心中困惑很深,“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无非,无非是想婧儿能够安安心心的过日子,我愿意帮她一切。”上官尤捶胸,年老却精锐的眼中说出他的心事,“我这一辈子,只爱婧儿一人,既然他爱这些个孩子,我自然会为她做任何事!”
    李御南面无表情,他的双手被禁锢住,心里却忍不住地疼起来,心疼他的小丫头。可如今,他将话说得那么绝,他们已经完了。
    “丞相,这孩子……我会带走。”李御南没有办法将这孩子寄养在京城,他不舍得也不敢冒这个险,“即使东蛮荒芜,我也不愿意离开他们。”<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