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不同吗?
银月轻轻闭了闭眼睛。
归途坐了软轿,遮蔽了风雨,也遮蔽了视线。却挡不住雷电入耳、鞭声入耳、铁链铛铛入耳。她知道刘保义一如一年前,如同驱赶畜牲一样驱赶着小孽畜。小孽畜……真的背叛了她!坞堡或许会因这个小孽畜陷于万劫不复境地,打死也是应该!她应该愤怒,可疲倦地靠在轿壁上,苍白的手指攥了又攥,却找不到原有的愤怒。下轿时却只是冷冷的吩咐先将小贱奴吊起来,等她亲自发落。
回思院,梧桐树,树下受刑的孽畜,自己依然公主般锦秀典雅的生活……
可是,她知道,真的是不同了。
曾经那般的烈性与刚强的心却如此的疲倦,隐隐的疼痛……都是为什么?
与永南王联手,知大宋兵锋正紧,知完全有可能颠覆大魏,尤其是知离间计成,那个小孽畜被萧远枫打得骨断吐血,最后死于牢狱之中!多年的计划虽然不完美,但毕竟实现!只需在恰当的时候……这个恰当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她甚至都没有多想,她想得只是将孽畜是他亲身儿子的事告知他……其实也不用告知,十年前就给他备好了一份小小的礼物。只要在恰当的时机让他见到礼物!他自然会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儿子!
而这个儿子,他虽然以奴隶畜之。但她知道:一切都如她预想的一样,这个小孽畜得到了他真心的喜欢!他甚至于比她想像的还要喜欢他!这一切,都太完美了!
她曾经无数次设想他从沮丧到痛苦他到疯狂!到生不如死!最后他自己结果自己的性命!这报复之之法是如此的完美,她每当想到这结果都忍不住要大笑。她靠这个结果支持了一年又一年。小夜,如此为你复仇,如此为自己受到的沾污与屈辱复仇,应该可以告慰你在天之灵了吧?
可是,为何那天听到料想中的消息,她却没有料想中那么开心,那么激动?不,应该是太开心,太激动。怒则伤肝,喜则伤心。在开心激动的时候,伤了心脉。那天,在欢喜的同时,她感受着一根冰针深深地,深深地刺入心中,疼得她喘不过气,她竟然晕了过去
王子奴隶·正文 扭曲母子情
那日听到雪夜身死,她竟然晕了过去。.
她知道自己应该振作起来,策划下一步行动——寻找机会给萧远枫致命一击。内忧外患,萧远枫在为战阵之事禅思竭虑。在艳阳不能独当一面而他却必需要给艳阳予重任,在他亲自将艳阳扶上位置的时候,在他面对强敌,疲于奔命……在最生死存亡的决战之时,他的内心将格外怀念那个给他消了北方隐患,可以为他分忧的历劫金刚……这个时候,将是最好的时机!大仇报,大魏亡……可她却是那样的空茫,如同胸口被掏了个大洞,冷风从洞中直透心脏,悲凉的感觉一阵阵弥漫过她的全身。
“主人……雪夜有要事……”风雨中传来雪夜断断继续的声音。银月一下睁开眼睛。
“公主,今日你也乏了,你身子不好,就不要熬着啦,喝杯茶早些睡。”归雁挥了挥手退了左丫头,坐在银月榻边。
银月眼神空茫,一言不发。
“公主,必竟事大,关系坞堡安危。那贱……雪夜先是为萧狗为他们大魏抗您的命令,挡了柔然。您可是为了咱们大夏,大义灭亲。咱们惨死的老皇爷先皇在天之灵不知该有多少高兴。可偏偏他命大,没死,让个皇甫蒿给救了……”
是的,得知小贱奴未死,皇甫背叛,一切的谋划都暂时空谈。她呆呆地跪在父皇母后灵前,没有眼泪……
夏归雁、刘保义咬着牙一唱一和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是的,她赫连银月是大夏的护国公主!苟活性命是为了家国深仇!但,近廿十前的谋划被皇甫轻轻一击而败……赫连银月大夏王族容不得背叛!
皇甫死了……他该死,可为何,心,从此失去了依靠……
银月闭上眼睛,指尖在薄被下慢慢用力掐住自己的掌心,羽睫轻颤。
“公主,皇甫背叛了大夏背叛了您,他该死!现在……”
银月羽睫一闪,凌厉的目光疑向夏归雁。夏归雁瑟缩了一下,直了直背:“公主,背叛大夏的,杀无赦。这是您定的规矩,你是大夏的护国公主啊,归雁这条命早就给你为了大夏万死不辞了。当然,如果公主不再想复国不想复仇,全当归雁没说……”
“说!”
“公主,这贱奴……艳阳来的信说是他破了射雁堡,在粮道上的也是他。如果不是他,大魏早就亡国了吧?你多年的心愿可以实现,大夏的列祖列宗也可以瞑目了。可这贱……雪夜摆明了是向着萧狗了与您与咱们大夏作对了。他这么背叛您,咱们谋划了多少年的复国大业啊,竟然让他给毁了。让大夏祖宗们心里何安?这次他独身闯时坞堡,能安着什么好心?就是为了毁了咱们坞堡才来的,您没瞧出来吗?他效忠的人不是您同,是萧狗!这么多年,你劳心费力的,为萧狗养了只咬人的老虎,把咱们自个给咬了。我明白你的心,必竟是……你如果狠不下心来,让守义先审审?”夏归雁低声地说,脸在灯光映照下阴影重重。
“哼哼……”银月冷笑两声,脸上现出一片萧杀之气:“依你,不用皮鞭了,省得到我手里就是个说不出话来的死人,用嗜血针!”
“是!”夏归雁眼里闪动着残忍与得意。
雨已经停止,天空现出鱼肚白色。雪夜被雨打湿的乌发乱垂在脸侧,光洁苍白的额头与挺直的鼻梁、抿成一条坚毅直线的嘴唇,都让刘保义无比的兴奋。小贱畜,小羊羔,转了一圈,你终于还是落在我心里了。
大半年没有在这具身体上刻下印记了,挥洒着鞭子看血花飞溅的感觉简直魂牵梦萦地让人怀念!这大半年没见,小贱畜这身体这骨骼发育的更加燎人!让他在老婆身上在女人身上从来没有膨胀的那物儿,从手里的鞭子又在小贱畜身体上烙下印子的时候起,就鼓胀支楞了起来,再也消不下去。
小贱畜的上衣被他故意打碎成片,早被风雨从身上褪了下去。那一条条的血印翻卷着肉芽子,印在疤痕密布而又强健绷紧隆起的块块跳动的肌肉上,竟是那么的耐看!刘保义“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夏归雁这个时候走了出来,
她用明查秋毫,洞若观火的眼神冷冷地瞥了刘保义一眼。刘保义几乎有些尴尬地垂了垂头。夏归雁怨怼的眼睛凝向雪夜:“公主有令……”
她看到雪夜低垂的眼眸忽然抬了起来,牵动肩胛洞穿的铁链,他猛然抽搐一下,还是将满怀期待渴望的目光投向夏归雁。
夏归雁得意地笑了,她懒洋洋的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公主吩咐了,让这小贱奴——再尝尝嗜血针!”
雪夜眼神大睁了一下,眼神一下暗淡。片刻后,他抬眸凝向回思堂,枉顾肩胛在铁链磨擦下鲜血滴淌,用力挣扎:“主人……雪夜有……要事,只能回您!”
夏归雁咬牙切齿,跳上前拽住垂在雪夜腰下的肩胛铁链,拼命拉动。铁链在雪夜肩胛上快速穿行,雪夜全身抽得蜷缩,沉重的石锁被他赤、裸的双足挣扎摇动,他将一声冲口而出的嚎叫咽在喉间,咬紧牙关,头重重的垂下。
“保义看你的了,撬开这奴畜的嘴,听听他来做什么!谁让他是狗眼看人贱畜!”夏归雁万分厌恶地扔下铁链,拍了拍手走开。
疼痛,熟悉的疼痛。在疼痛中晕迷,在更强烈的疼痛中醒来。儿时最始的记忆,是印在骨髓中的疼痛,周而复始……母亲,儿子会疼,儿子怕疼,儿子真的怕疼啊!记忆中最初的渴望,是有一天不会再疼……九岁那年,不敢渴望不会疼痛,只期望疼痛过后,母亲的恨,终会消失……雪夜,你是知道的,你的血,你的疼换不回母亲的宽恕……可,没有选择。血肉还母,死也可以瞑目了吧。
“疼!”燃烧的炼狱,着火的胸膛!雪夜“唔!”发出一声压抑的嚎叫醒了过来。
他霍然发现,自己左胸残破的**正中,插着一枚袖色的嗜血针,闪着妖异的光芒。
刘保义手中还捏着一枚嗜血针,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雪夜,亵猥的笑。他掂起脚,压低了声音:“醒了嘛,小贱畜,好好感觉这妙不可言的针插入你这妙不可言身体……嘻嘻,这妙不可言地方的滋味……哈哈……”
刘守义一下收了笑,手一扬,嗜血针□了雪夜右胸膛仅剩半个的**正中。疼痛,更多的是羞辱让雪夜着火的怒目一下射向刘保义。刘保义在雪夜冰焰般的目光下瑟缩了一下,开始狞笑:“怎么啦,小贱畜,感觉怎么样?呵呵,是不是妙不可言?只要你想要……这妙不可言……爷可以心疼心疼你……”
雪夜瞪目欲裂。
刘保义捻动嗜血针,雪夜身体的肌肉一块快地鼓胀绷紧,嗜血针在雪夜**上跳动。泪珠一粒粒在胸口滚动,晶莹如珠。刘保义喉节滚动,“小贱畜,滋味怎么样?知道不知道,公主这些日子病着,已经将许多权力给了爷爷我了,在万夏坞中,我才是老大!只要你从了我……”
雪夜面颊上咬肌绷爆,忽道:“好,我……告诉你件事!”
刘保义眉心跳了跳,又捻动了几下才不舍地停了手:“说!”
雪夜吸了口气,目光凝向刘保义:“这件事,雪夜只能对你……刘大管家一个人说!”
“什么?”刘保义不解地盯着雪夜。
“事关,刘管家生死,你感不感……兴趣?”雪夜勾起唇角轻笑。苍白的脸瞬时生辉。
刘保义一时怔忡。
“刘管家,雪夜,好疼,受不住了……你先于放雪夜下来……雪夜……要给你悄悄地说。你,没有胆子听吗?”乌发垂在雪夜脸侧,雪夜的脸刀刻般的分明而俊朗。
刘保义犹豫片刻,看到雪夜手铐脚镣还有肩胛上穿过的精钢铁链,自嘲地笑:“呵呵,就是你是条龙现在也被捆住了,爷还会怕你?!”绞动刑架,将雪夜放了下来。
雪夜伏在地下喘息,刘保义一伸手双手拉住雪夜肩胛的铁链。铁链轻轻一动,雪夜疼得抽搐。刘保义得意地笑,将铁链绕在手腕上,放松地蹲在地上,凑近雪夜的嘴巴,眼睛眯成一条缝:“说吧……”
“我要告诉你……”雪夜低低的咳嗽,将脸侧向刘保义。口中灼热的气息痒痒地触到刘保义的脸,刘保义不禁全身哆嗦。直了脖子靠近雪夜:“说吧,我的……小羊……”
“我要告诉……你的……死期……”话音未落,他的脖子忽然一紧,雪夜手中镣铐铁链已经缠住了他的脖子。他下意识地拉紧手中控制雪夜肩胛的铁链,他明明感觉到手中的铁链在绷紧,是血肉之躯会受不了那疼痛,会用不上力而松手。可他碰到的人是雪夜,他在感觉他手中铁链越绷越紧的同时,听到自己喉骨破碎的声音。
事变忽然,一院子的人都呆住,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站在银月榻边从窗中偷窥这一切的夏归雁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救人!”她嚎叫一声,冲了出来。一把抢过门口一堡丁呆握在手中的刀,向雪夜劈了过去。
刀锋就要接近雪夜的脖子,雪夜的手还用力拉紧着铁链。
在刀锋离雪夜的脖子只有二寸的时候,忽然软软的垂了下来。夏归雁无法置信地盯着自己的胸口。胸口处没有东西透出,可那一刀分明是刺在口头之上。
她缓缓回头,她跟了廿十多年的主子赫连银月玉手中执着那把宝匕,冷冷地看她,数滴鲜血在宝匕上滴落,匕首生辉,不染丝毫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