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谢谢了,抱歉。」他用感激的眼神环视众人,视线最后落在以暮身上。
从认识这个祭司时,就觉得他的那头金发很耀眼,而且还衬托出一种脱俗的气息,因此不愿意让这种肮脏事沾染到他身上,他只要在待自己身边就足够了。
但是……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啊,以暮。
他朝以暮伸出手,金色眼眸不以为然地瞇起,但还是把手放进他掌中,他立刻把以暮扯进自己怀里。
「这样就代表你同意成为共犯了。」同意你要跟我一起走在这条散发泥臭、积满污水的路上。
「哼……早就有觉悟了,我会好好引导你的……跟桀一起。」以暮也回抱他,「所以放心去做吧。」
即使你的白色袍子因此沾到脏污——我也不会让你从这条路上离开的。
因为我是如此地——
「以暮,」罗洛德在以暮耳边用只有彼此听得到的音量说道:「我爱你……所以你既然答应了,就别想逃。」
怀里的身躯骤然一震,接着开始发抖。
「就算逃走了我还是会死命抓你回来……在你身上染上跟我一样的颜色……跟大家宣告你是我的……」
察觉到以暮的脸色不太对,其他人悄悄地挪动脚步,迅速避难去了。
「因为我很爱你,我心里面永远只有你。」嗯,一气呵成,十分完美。
罗洛德十分满意地看向怀里的人,却只看到直击脸部的拳头。
「你……这种废话不是说得挺流利的吗?卑鄙无耻龌龊下流阴险恶劣的混蛋伪君子!」
这是自罗洛德在历经过黑龙的恶斗后,再度发自本能地感到自己有生命危险的时刻。
接着,继昨天那道撕裂天际、劈开大树的耀眼光芒后,今天再度出现另一道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光柱。
独白
这个地方很乱,小得可怜的房间塞满神殿用不到的杂物,神官们拼了命想把这个地方的空间用到极限,东西都叠到天花板了。
闷不通风的场所充满难闻的气味,陈旧腐败的霉味与锈蚀金属的铁锈味侵犯着造访此地的人们鼻腔。现在这些味道又混进了另一种--汗水的味道。
压在我身上的男人发出低吼,脸涨得通红。他的声音像只上了年纪的野兽,在猎人的追捕中跑得气喘吁吁。
「唔……啊、啊啊!」他嘶吼着,手指大力掐着我的腰,抽动得更加用力。
这家伙要不行了。才闪过这个念头,就感觉到在我体内的东西猛然一颤,射出米青.液。
真烂,不管是体力还是技术,这男人都无法让我满足。要不是已经禁欲将近一个月,我根本不会拿这家伙来填肚子。
才射一次,他就喘到好像随时都会暴毙一样,空长一身无用的肌肉跟比别人大上那么点的阳巨,没想到只是外强中干的废物。
「呼、呼……嘿……」他舔着唇,带着暧昧的笑容贴过来,似乎是想吻我。
去他妈的。
虽然这男人长得还不错,体格也颇有看头,但我无法接受这种舌头交缠的感觉,那只会让
觉得我恶心。
我抬手抵在他汗湿的胸口上,评估是否要赏他一个治疗术,让他来第二回--我可还没吃饱。
我看向那男人的脸。
他似乎只打算找个人发泄自己欲望,肉欲满足后理智回到他的脑袋里,显然在神殿办事令他害怕。
无聊的家伙。
对方既然没『性』致,那我也懒得陪他继续玩。
我使力推开他,抚平被撩高的祭司袍,压抑烧灼着我下腹的飢渴。
「你爽够了?可以滚了。」
他瞪着眼,「啊?」
或许他习惯跟人做完爱后要耳鬓厮磨、绵绵情话一番,但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只会见一次面的人身上。
而且这里也不是合适的地方,我不像他这么有雅兴。
我从收藏祭祀用具的木箱起身,那家伙留在体内的米青.液从大腿内侧流下,我只想去洗个澡。
我啐了一声。
他立刻抓起裤子,匆匆穿上,一溜烟地跑了。
看着那仓皇逃走的背影,瞬间,我想起了多年前来到神殿的状况。
令人发噱的过往。
在我满九岁的那天正好是日神殿开放主祭厅的日子,独自抚养我的母亲带着我来到神殿,
神官们亲切的态度让我受宠若惊。
从来没有人摸过我的头,也没人用那种怜爱的眼神看着我,更别说口头上的夸赞了。
连母亲也是,她厌恶我的碰触,即使我是为了替她治愈伤口。
我们来到一个大厅,幼年的我当时只觉得这过于宽敞的空间让人不安,但位在深处的神像却让我感到安心。
母亲粗暴地抓着我的臂膀——即使是这样的接触,也让我感到开心——把我拖到神像前方,她朝神像默祷了一番,『你留在这里。我等一下来接你。』
就算当时只有九岁,我还是感觉到母亲话中的不真实。
我扯住正要离去的她,『妈妈,妳要去哪?』
『听话,留在这里。』她看着我的眼神是恐惧的,目光总是往我的旁边飘。
她从未用这种温和的口气跟我说话,我慌了,两手揪着她的衣服,最后还紧张地抱住她的腰,『妈妈,别丢下我一个!』
她发现周围的人都注意到我引起的骚动,不知从哪生出一股蛮力,硬是把我推开。
然后,转身逃走,头也不回。
居然有人想逃离自己的儿子--这是什么样的情况?
我撞上了神像前的供桌,在眼冒金星的同时跌跌撞撞地追着那离去的背影。
母亲奔出敞开的大门,奔入那焰红的晚霞中,身影被那鲜艳吞噬。
我趴在地上大喊,朝再也抓不住的背影伸出手,手脚并用地匍匐前进。血液从我的头流下,染红了我的衣服,还有视线。
放眼望去,所有事物全都是一片赤红,刺得我睁不开眼。
原来人要抛弃东西是这么容易。这是我在日神殿学到的第一件事。
我关上仓库的门,穿过隐密的小径,从后门进入主祭厅,回到位在神像旁边的住处。
虽然仓库的灰尘很多,但我喜欢在那里『用餐』,因为它正好位在主祭厅的正后方,离我的房间很近,而且完事后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收拾。
里头堆满派不上用场的东西,待在那个地方让我觉得非常舒服。
看着那些被人遗忘,在仓库里逐渐腐朽毁坏的物品,我总是会感到同病相怜。
日神殿难道是垃圾场吗?为何有这么多别人不需要的东西?
「哼……」
我燃起薰香。
虽然那个男人技术烂得要死,但他还是挑起我的欲望,这让我更烦躁。
料理难吃就算了,让人吃一半还把它端走?真是没品。
在简单清理后,我离开房间,走到被布盖住的神像前,仰望着它。
我从来没对主神忏悔过,站在神像面前也只是想看看祂是否有话要对我说。
我在神像前站到体内的欲火平息,没听见任何的声音。
看来今天您仍旧无言以对啊,既然如此,为何要给我这么多的神权呢?
连责骂也懒得做的主神,也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转身走出主祭厅,就像当初母亲离开那样,没有回头。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母亲一个人照顾我。
她是个从小在乡村长大,老是疑神疑鬼的女人--我想那是因为我的关系。
毕竟要是有个会对空气讲话,还会招出奇怪光芒攻击人的儿子,谁能冷静呢?
『不准再那么做!』
『离我远点!』
『停止……快停止……』
『神啊,你为什么要让我生下他?』
母亲最常对神这么抱怨,可笑的是我拥有的力量也是神给的。
我也曾试着摆脱这股力量,但对神权一无所知的孩子能做什么呢?最后就是在一次又一次错误中伤害他人。
我累了,她也累了。
她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想好好在家相夫教子的普通女人,儿子的异常让她无所适从。
随着年龄增长,我渐渐了解母亲的痛苦。
所以我不恨她,我无法恨她。
「你又偷偷摸摸做什么了?」在我走向目的地时,一个年迈的声音叫住我。
我转过身,「卡夫尔,我只是在散步。」
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唠叨的老神官急急走来,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真怕他忽然就晕过去。
「散步?你刚刚带着一个信徒去哪了?」
「您是老眼昏花了吧?我一直都是一个人,需要我替您治疗一下眼睛吗?」
「少跟我打哈哈,是不是又、又--」卡夫尔一口气哽在喉咙,我好心地拍拍他的背,免得他不小心去见了主神,还因为强烈的责任感而回来整日缠着我,「你又在胡闹了!不是
说神殿是庄严神圣的地方吗?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今天真是糟透了,不只没『吃饱』,还要听卡夫尔的囉唆。
说实话,我不讨厌卡夫尔,但他有时候真像只只会呱呱叫的鸭子。
接下来他要讲什么我都能猜出来,不是『身为神职人员,你的行为要检点』,就是『耽溺一时的快乐代表永远的堕落』,诸如此类。
为了让我不要在他那又臭又长的训话中睡着,我开始思考别的事情。
上次碰到让我玩得尽兴的对象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一年前那个火精灵召唤师吧,虽然体
力不是很好,但他会许多奇怪的招式,让我学到不少。
最近来日神殿的信徒素质真是越来越差,没几个人模人样的。
另外冒险者协会也有半年没介绍人过来带我出去--不会倒了吧?怎么可能呢?恶质的商人永远都是存活最久的。
「以暮!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卡夫尔,您已经充分向我证明您的身体依然健朗,所以您可以去忙别的事了吗?」
「我每次都苦口婆心地开导你,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有,」对于这位从我九岁开始就照顾我起居的老神官,我一直抱持着尊敬的心态--我相信外在的随性举止他应该不会介意,「您上次跟我说别找女信徒,免得节外生枝,所以我现在都找男信徒了。」
「啊啊--你根本没在反省啊!神啊……您为何要这样?这是您对我的考验吗?」
他跪在地上呼天抢地,好像我做了什么泯灭人性的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