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公子把其他几房公子都遣散了……”
“啊?”他愣在床上,几乎从上面跳起来:“这算哪门子做法?”
涵雪一脸神秘的说:“我们做奴婢的,怎么知道的详细呢,只听雅公子身边的宫人说,是因为北谛君在找你前就有话出来,说以后他的命他自己管,跟永南王挑明了真刀真枪的干,不再背地里使花枪,所以,也就不需要别人每天跟在身边保护了……说什么,那些公子原来就是暗卫营的人,去留都随他们便,然后那几位公子,很高兴地各司其职,不再留在府邸了……”
“……呃……”
涵雪又歪着脑袋问:“公子,你可知道暗卫营是什么?奴婢怎么第一次听到这个东西?”
暗卫营,是皇族的守卫,因为在暗中,所以才叫暗卫。自古有之。
陶艳以前听他的哥哥们说起过,如今的暗卫营数目壮大,各个都是北谛君一手调教出来的
高手,若正如之幽所说的,其他公子也不过是名份上的男妾,那么十有八九,他们都是暗卫了。传言当初北谛君刚刚上台的时候,有不服的权贵派遣了多名刺客刺杀北谛君,一拨拨如潮水一般不停息。
所以,安插了貌似雅公子容貌的暗卫在身边,混淆视听,倒不失是好方法。
真是难为雅公子,处心积虑的要替北谛君打理一切了……
难怪今天出门迎接北谛君回家的,只有一个雅公子和常宫人而已,却不见其他公子的半分影子。
说话间,北谛君进了称心居。涵雪一见到他便知趣的退出了房间。
陶艳从床上支起身子来,一面调笑道:“……怎么?跟雅公子缠绵完了?”
北谛君笑眯眯:“是啊,【缠绵】完了,接下来就换跟你缠绵了!”
“呸!少打我主意,虽然我跟你回京城了,那是因为我觉得事出在我,我有责任跟你回来摆平乱子,别以为我就真个在你镇国公府邸做小妾做一辈子了。”
北谛君坐在床脚:“呵呵,我可没想过敢要你做小妾做一辈子。”
“恩?”
“别发傻了,换身衣服,等下跟我进宫。”
“进宫?不是说永南王把皇城都给控制了么?那么容易就让你进去见他了?”
北谛君点了点对方的脑门:“我还想呢,你以为永南王傻到可能放我光明正大带着军队进去么?……我们不走正门,今天走旁门左道!”
“什么意思?”
他轻笑着从背后拎出一套夜行衣来,丢给陶艳:“不是号称你的轻功天下无敌么?我们趁月色,飞进高墙,我已经和周大人部署好了,暗卫们早就倾巢而出守在皇宫角落,你轻功尚可,自然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做个帮手。”
陶艳想了想答应了,飞快的跟北谛君一道换了夜行衣,只待月亮升上树梢,两人便攀上了高高的宫墙,在皇宫的金色琉璃瓦上来回飞梭,只朝太后的寝宫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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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寝宫,今天安静的吓人。门口把手了层层侍卫,全部是生面孔,估计就是永南王的人,两个人扒在屋顶,朝下面侦查。
北谛君一边看下面,一边凑近陶艳的小身板,乘机吃几下豆腐,还坏意的咬了咬对方的耳朵:“……你伪装的本事真是一流了,当初在屋顶上看夕阳,差点从上面掉下来,没料到被你骗了,还以为你真是从旁边的树上爬上屋顶的呢……”
陶艳“呸”了一声,把人往后移了移:“拜你所赐,我从屋顶上掉下来,差点摔死,几乎就要露馅了!”
北谛君正准备跟他继续“叙叙旧”,且听见屋里一声清脆的砸东西声,两人立即被那声音吸引了过去。
身旁的男人将手指按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而后蹑手蹑脚,将他们身下的一片琉璃瓦轻轻挑开,隐约可见寝宫里投射出灯火通明的光芒,屋内出现了两个人的影子。
不用说,那个女的正是太后,而一边怒气冲冲的,则是永南王!
两人此时呈现在北谛君和陶艳眼前的景象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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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空无一人,没有一个宫女伺候在侧,太后站在永南王面前,脚下滚落了一只锦绣漆盒。却见她并不甘心的眼神直视怒不可遏的永南王,指着地上的漆盒道:
“什么送我的礼物?我不要你的东西!走,拿着你的东西,回你的岭南!”
永南王蹙额:“你不是心心念念你弟弟手上的兵符么?如今我还给你了,你倒是不愿意收了?”
太后惊愕的眼眸瞬间变得恐惧万分,她怔忡的看着面前比她强大无数倍的男人,呆呆站在原地却不知所措。
“……你说……什么?”
永南王蹲下身体,将刚刚被太后打落在地的盒子拾起来,一面再次打开了盒子。
陶艳趴在上头,清楚的看到了那盒子里放的不过是一根金钗,金钗金光闪闪,上头勾画出一条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脚下镶满了耀眼夺目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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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里面是兵符么?怎么变成金钗了?”陶艳不解的问身边一样茫然的北谛。
对方也一道摇了摇头,继续关注里面发生的一切:“……再看看。”
话音刚落,就从底下传来一声:
“……我把兵符熔了,请岭南最好的师傅打造了这枚金钗,又镶了南海珍珠,送还给太后,这可比原来的半截子龙头,更适合太后携带。”
太后瞪大眼睛,几乎要晕倒在地。而屋顶的两个人也是被永南王的这个举动震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隔了片刻,那陶艳调侃道:“……这跟皇家扯上关系的,还真是人才辈出,一个个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现在好了,兵符做成金钗了,你们一南一北,都不用争了。”
北谛君恨的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我守了大半辈子,他说熔就给我熔了?也不问问别人意思!”
陶艳同情道:“哎……那兵符也没什么用,他拿在手里也没办法调迁西北军,不过是牵制你的力量,暂时缓缓而已,西北军早就在你帐下,有没有兵符,效忠的还不是当今的皇上?”
北谛君闷声不再发牢骚,但看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
永南王把金钗拿出来,不管太后愿不愿意,执意地将金钗插上对方的发髻,他用了蛮力制服住不断挣扎的太后,可眼底,却是温情如水。
太后被永南王牵制住,脸上滚落泪珠。永南王看到,眉头紧锁,一瞬间竟然松开了抓住太后的手。而后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擦去晶莹。
“……你……你大胆!”
尽管她拼命的要挣脱开他,可当眼前的男子再次将她拦进自己的怀抱的时候,那昔日高高在上冷峻异常的女人,终究是逃不开多年的情感而彻底崩溃。
“……我是大胆……大胆到能够等你那么些年,处心积虑不过是要你在我怀里一刻,大胆到能把先帝的兵符付之一炬;大胆到时至今日,都对你不死心……可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要江山做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要取而代之,你为什么不信?”
永南王将太后牢牢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任由怀里的人捶打他,咒骂他,发了疯一般的发泄自己多年的怨恨。
“你滚!我不要再见你!滚的远远的!……你这个懦夫!胆小鬼!畜生!……”
“……我是懦夫,我是胆小鬼,我是畜生……你骂吧,哪怕你明天要杀了我……茗珺……我的茗珺……我不会再放手了……”
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叫,却被抱住他的男人霸道地堵住了唇。
陶艳看到眼前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里面的温度太高,他一回头,对上了北谛君。
“……太后的名字……叫茗珺……?他们到底是……?”
“恩,太后没有入宫前就认识了永南王,两人一见钟情,永南王原本可以问先帝讨得阿姐的,可是没有想到先帝也看上了阿姐,永南王一时迟疑,两个人就错过了……这事很复杂,还要扯上先帝和永南王两个人的兄弟恩怨,以后再慢慢告诉你,总之后来太后就对永南王恨之入骨了,也防着他会夺权篡位,因爱生恨也好,分道扬镳也罢,现在的情形就是这样,你看到了……”
“呃……”
北谛君凑近陶艳又道:“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够冰释前嫌,从目前来看,永南王的目的也并不是要赶瑞诚下台,这皇宫的事,也跟寻常百姓家一般,感情用事的时候脑子都是一头热的。让他们去搅和吧,我不想插手了!弄了半天,也是一对别扭的主!”
“哼。”旁边的人斜眼冷哼道:“果然物以类聚。”
北谛君又把手指按在陶艳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两个人低头再看,却见永南王打横抱起了太后,大步流星朝内室行去。
可太后偏偏是烈性的女子,绝不许永南王有越界的行为,一手拔下头上的金钗,朝永南王的肩膀狠狠刺了下去。
“啊!”永南王肩膀一紧,对上茗珺坚毅的凤目,低头看去,自己的肩头已经染了殷红一片,金钗刺入血肉一寸,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挟。
茗珺对着永南王道:“你别逼我!我会杀了你!”
可这一句,似乎对永南王没有半分的作用,他抱住她的力道又加重几分,“……我说过,哪怕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再放手了!”
太后面容煞白,到底是吃惊永南王表达的态度。
说完,他不顾太后的反抗,依然横心把人抱进了内室。
陶艳诧异北谛君的无动于衷,狠命撞着他的身体:“你还发什么傻,太后要被人强了!”
可北谛君此时竟然好像如释重负一般,两腿一伸直接躺在了屋顶上,仰面数起了星星,同时也拉过陶艳一起躺在自己的身边。
“呵,你是不了解太后,她若不愿意,刚刚那一刺,早就扎到永南王的心脏了,足够他当场毙命,她不过是试探他而已……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在这里舒舒服服的睡一觉……等明天一早再冲进去……”
“明……明天一早再去?”
身边的无良之人眨了眨眼:
“对啊,捉贼要拿脏,捉奸要成双!……我要好好想想,怎么收拾永南王这个斯文败类!”
七八 往昔【可作番外】
陶艳被他抓住了手,按倒在琉璃瓦上,开始不过是抓着手腕,后来力道越来越小,北谛君的大手渐渐覆上了陶艳的手掌,又是一点点撑开对方的手指。趁着陶艳晃神,北谛君自顾的与他十指纠缠。
陶艳尝试着想挣脱,无奈对方死扣的紧,好像打了一个死结一般。他深深吐一口气,只好乖乖被他拉着,顺势仰面也躺脸下来。
北谛君嘴角泛笑,指着天空中一颗星星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星宿么?”
恩?
陶艳仔细思索,那颗星星很亮,让周边一圈都黯然失色,却始终想不起来,到底是叫什么名字。
“……无又不是星相家,哪里知道……你知道,你说说是什么星宿!”
北谛君压住笑,侧过脸去道:“……呃……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还问我?敢情消遣我有趣呢?”陶艳炸毛,气鼓鼓地从他身边起身,刚刚才爬起来,就被北谛君下面的那句话,压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自觉地整个人又重新翻倒在瓦上。
北谛君道:“……重要的不是看的是什么,而是跟谁一起看……陶艳……位很高兴,能现在在你身边……你能跟我回来……”
小东西沉默了一会儿:“……位又不是自愿的!”
对方并不计较,只是支着脑袋将脸转到陶艳面前,月色下他的脸白皙而静谧,他的一点一滴,都深深刻在脸北谛君的心里。
“……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在公孙家里,答复我的到底是什么?”
声音柔到骨髓里,是迫切想要知道自己在陶艳心底,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
“……现在说不说有什么差别,人都被人扛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