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到了琉剑身后不出来了。
北谛君呵呵一笑,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陶艳。那家伙正气定神闲的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看戏。
北谛君觉得他是把自己给完全抽离到状态外了,好像刚刚的戏码,主角都不是他。
对方抽了抽脸皮,凑到陶艳跟前:
“我刚刚问你的话,你都没回答呢?你看看,你一个大男人的,还不如宝姑娘来的实在,琉剑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能拴住她了!”
陶艳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道:“人家琉剑可是第一次爱上别人,自然一心一意,其他不说,专情是肯定的,我要是宝姑娘,我也跟他回京城!”
在众人面前,陶艳这句话的声音不大,却是十足的给他难看了。
北谛君并不计较,讪笑道:“那你现在到底是跟我回,还是不回?”
座位上的人挑了挑眉毛,悠然自得:“我刚刚已经说了,你没听到,可不管我的事情……谁让你不好好听的。……我说话,可只说一遍。”
“……那还不是因为刚刚来人的声音遮住了你的么?你现在再说一遍可好?当着大家的面。”
陶艳扭头不去理睬他:“哼,你们都没听见,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可不管,现在你要回就回吧,本小爷突然觉得这江南不错,还想多住几日。”
“——你!”北谛君显然被陶艳故意作弄他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了。
这当口,公孙府的官家进门,利索的回复之幽:“大当家,马车准备好了,都停在了外面,镇国公和周大人若要启程,可以准备出发了。”
“哦。”之幽应了一声,将头转向周柏轩:“走吧,早去早回就是。”
周柏轩点点头,却又依依不舍,一手拂过之幽的长发,将手指绕过发髻,低头在他耳边低喃:“我马上回来……从此以后,就哪里也不去了……跟你一生一世,你可要记得!”
之幽绯红了脸颊,凑上去轻轻回道:“……我……记得……”
说话间,垫起脚,将柔软的唇贴近周柏轩的嘴角,小鸡戳米般的轻轻啄了一口。
吻不过是蜻蜓点水,却叫周遭人看得眼睛都红了。
之幽随着周柏轩他们一到出了门,众人全数跟在大当家身后,空旷的大厅只剩下北谛君和陶艳两个人。
北谛君站在陶艳面前看他很有情调的喝完了一杯茶,可他丝毫没有一点要挪动屁股的意思。
“这茶喝够了没?”
陶艳原本就不准备喝茶,不过是因为北谛君一直在他面前看着他, 他不做点什么的话,只能选择回视他,觉得有点尴尬,所以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如今北谛君没有来由的问他一句,陶艳也就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恩……”
可也就是这不经意的一句应,中了北谛君的全套。
对方没有等他放下手里的茶杯,竟然直接把陶艳从太师椅上抓了起来,跟以前一样,用力甩上了自己的肩膀,打包就走。
这个动作太过突然,陶艳的脑袋瓜子明显运算不足,一个天旋地转,直到被扛上了肩膀,那手里的茶杯还剩下最后一口茶全数倒在了北谛君的后背,这才反应过来,他人已经被扛出了公孙府的大厅。
“喂喂喂!你做什么啊,快放我下来,你抱我去哪里啊!!!!!”
把人扛在肩上不是第一次了,对这个人,根本就不需要浪费口舌,北谛君很坦然的道:“看不出来么?抓你上马车,回京城!”
小东西不愿意了,直接在他的肩膀上扑腾,抗议道:“谁说我要跟你回去了!你放我下来!我没说要跟你回去!放我下来!”
北谛君笑盈盈,不跟他做过多纠缠,只是把人按死:“抗议无效1……你没拒绝,我就当你默认了!”
“凭什么要强迫别人的意志!什么理由啊!我就是不要跟你回去!”
“理由?”嗓子里发出轻笑:“行,就给你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你无话可说——兵符是你偷的,麻烦是你惹出来的,现在永南王拿了兵符威胁太后要逼宫了,人都已经在京城控制了朝廷要臣,将整个皇宫都快包围了,你说,你是不是原罪?你说,你是不是要跟我回京城负责任?”
这些话说的倒是没有错,小东西一时无言以驳。
北谛君见他不说话,不顾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从人群中出来,直接把陶艳丢进了马车,一面跟着上车把帘子一拉,将陶艳牢牢按在车里。
这一回语气倒是变得柔和了一些:“……你要回江南,我自然可以让你再回来。可你得先把你的责任都处理清楚了,我才能让你回来,这不算过分吧?”
半哄半骗,陶艳瞪着北谛君,又无计可施,从道德上来说,他确实是需要负责任的,整个事情都是他惹出来的,负责任是应该的。
于是咬了咬嘴唇,愤愤不平,却也只能接受。
见小东西不再出幺蛾子了,北谛君拉开帘子,对着公孙府门口送他们出来的之幽招了招了手。之幽微笑着看着一脸吞了苍蝇样的陶艳,回以最善解人意的微笑。
马车的轮子开始滚动,齐齐一列总队,终于朝着北方大道开始挺进了。
“呵,不管你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北谛君,总是有方法,叫你点头答应跟他回京城的……”之幽看着越行越远的马车道,那眼底的笑意,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好的。
“……逃得了一时,逃不掉一世……陶艳,你可好自为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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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京城,而在这一路上,对陶艳而言也是颇为幸苦的煎熬。
马车离开公孙府不到半日,陶艳就坚决要跟北谛君换马车。周柏轩的马车在前面,却能一路听到后面的主车里噼里啪啦激烈打斗的声音,这大路是平坦的,哪里来的磕磕碰碰能够震得马车左右摇晃差点散了架似的。
偶尔还能听见陶艳在后面几声很是悲壮的嗷嗷声,周遭的侍卫全部捂着嘴巴呵呵笑,那周柏轩也实在忍不住了,觉得有损镇国公的形象,于是叫停了马车,对着后面喊道:
“主公,你们要切磋【武艺】,等找了驿馆再行不迟,可怜马车就几两,打散了赶不及回京了!”
听闻这话,后面的马车这才有了片刻的安静而已。
可没有想到,这片刻也仅仅只是片刻,周柏轩不过闭目养神一会儿,那后面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宁静山道。
——不是陶艳,而是北谛据的惨叫声。
周柏轩从梦中惊醒,以为出了什么事,马车刚一停下来,突然从外面窜进一个身影,自己倒是被这突然来袭吓了一跳。
却见陶艳抓着被扯乱的的衣服,很是愤怒的钻进周柏轩的马车就死都不肯出去了。
这幅样子,不用说也知道,后面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柏轩压住笑:“呦,这是怎么了?”
话还没有说完,马车后就追来另外一人,龇牙咧齿的对着里面的人道:“柏轩,快把这家伙拎出来交给我!”
周柏轩皱皱眉头,别人家的家务事,可不太好办。
陶艳以眼神威胁周柏轩道:“你也别做这种没良心的事!要是为虎作伥!我要告之幽去!”
“噗!”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两人绝对不能处一块,否则一定鸡飞狗跳,何年哪月才能回京城啊?
周柏轩只好腆着脸皮道:“主公……这京城,可越走越远了啊?”
车外的人憋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终于冷静下来,片刻之后,一声“哼”丢下,这才甩了袖子不再纠缠陶艳。
陶艳松了口气,自此一路上就挂在周柏轩身上不肯下来了。
好不容易快马加鞭赶到了京城,据闻皇宫已经被永南王所控制,自打他回到京城,朝堂之上便再也没有见过小皇帝和太后了。
一切犹如断了联系。
永南王曾经递出太后的一道旨意,说让各位大臣各司其职,六部尚书共同商议国事,而后也再无一点消息从后宫传来。大臣们曾经想破宫而入,被守卫堵在门口,又怕刺激了永南王,对太后和皇帝不利,所以这才只好连夜快书,让唯一能够控制永南王的北谛君赶快回京。
如今到了京城,却是跟当初自己走的时候一样安逸和谐的,不过是天气逐渐转暖了许多,京城春意正浓。
马车终于停在了镇国公府邸,那扇高深而熟悉的大门在轮子停下的一刹那也一起缓缓展开。
陶艳下了马车,被周柏轩半推半拉地送到门口,迎面对上了从府邸出来的优雅而羸弱的身影。
雅公子迎风而笑,眼底都是温柔和暖意。
他道:“……欢迎回家,陶艳!”
七七 又见小南哥
镇国公府的九夫人回京城了,消息不胫而走,陶艳的父亲和哥哥在北谛君下江南的前曾经来看望过他,都被北谛君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如今连北谛君都下江南了,自然就瞒不住了。
陶艳失踪,北谛君千里寻人,这一段时间,让陶老爷想了很多。国家,小家,忠臣,爱子,权利,亲情……一辈子不过几十年,转瞬即逝,最完满的仅仅是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其他的也不过是过往烟云。眼看自己的身体一日日苍老下去,若此生再也见不到陶艳,他这把老骨头,估计就会死不瞑目了。
一夜夜的辗转反侧,陶艳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才让他当头棒喝的清醒过来。
所以在得知陶艳回来后,陶家人一齐来到了镇国公府。陶老爷老泪纵横,看到日发消瘦的小儿子,几乎要哭昏过去。
陶艳倒是没有一点要责怪他的意思,太多时候,人总是不由自主的身不由己。自己被养育了二十几年,读的是礼义廉耻儒术百家,孝义为大。他活在世上唯一能报答父母的,不过是做所有能让他们高兴的事情。
陶艳拥抱了自己的老父亲,也拥抱了自己的哥哥。
北谛君看在眼里,许久没有说话,他也不再关心陶家人是不是还站在永南王一边,陶艳已经回来了,平平安安,对陶家人,或者对他自己来说,就是天底下最最重要的事情。
来到称心居,里面跟以前一模一样,摆设物件丝毫不差,原封不动的好像他的主人从来都没有出过门一般。
那小貂和鹦鹉早先一步回来了,按部就班的在窝里自得其所,一切,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丫头涵雪对陶艳自然尽心尽力不用多说,单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梧桐树下的时候,也是激动地热泪盈眶。
“公子,你可回来了!”
陶艳微笑道:“……是啊,被逼着不得不回来。……小丫头,我不在的日子,可好?”
涵雪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陶艳走后,她觉得很寂寞,再也没有听到称心居里的欢声笑语,也没有一个可以跟她没大没小,总日顶嘴吵架的对象了。
她真的,很想他。
“……欢迎回家,公子!”
家?
呵呵……
陶艳走过去,给涵雪以最轻柔和感谢的拥抱。
也许……这以后,称心居真的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家,也不一定。
赶了几天的车,没有一日睡得踏实,白天在车里颠簸自不用多说,晚上赶到客栈或者驿站,还要担心北谛君的突然骚扰。疲惫的厉害,一跳上大床,那久违的香味和柔软,一度让他马上合眼睡着。
“公子……你不知道,你不在称心居的时候,主公几乎每天都来称心居,有时候自言自语,有时候就专门跟我说话,压抑的厉害,我都快崩溃了……”
几乎每天都来称心居?
陶艳侧了个头,看着涵雪,看样子之前之幽对他说的,北谛君到称心居“发疯”,并不是说谎。
他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挺傻,哪里有人每天能睹物思人呢?
他也不是不相信他一直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也许他潜意识里,也想回来,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想跟北谛君好好说话的时候,总有一个两个无法控制的因素,把自己的脑子搅的一团乱。
那涵雪又道:“自你出了府邸,又出了件事。”
“恩?”
小丫头凑近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