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而让陶艳无法介怀,我只能尽最大努力请求他的理解,如果他压根不在乎我的话……”
他说完这半句,后面就是沉默。
如果他压根不在乎自己呢?
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想过结果。
如果陶艳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是不是很可悲呢?
周柏轩侧目一笑道:“到也不是安慰你,只是在旁人看来,他不在乎的可能微乎其微,不然,怎么会绕了那么大一圈子,又被你那么容易的抓回来了?……我看,有些话还是当面问清楚的好。”
说完,周柏轩轻轻推了一把北谛君,又对着亭子里的陶艳道:
“陶公子,可否借个宝地让我们一起看看风景?”
北谛君没有留神,一个趔趄就被周柏轩推到了陶艳面前,陶艳倒是吃惊北谛君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愣了一会也不知道说什么。
北谛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尴尬过,只是干干的笑了两声,“……那个……呃……”
“你有话对我说?”还是陶艳先开了口。
“恩。”
“那你就说吧!”他也不回避,挺了挺腰板,“想对我说什么都说个清楚,省得下次万一一个不注意真的咽气了,可就没机会了哦!”
这个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抽了抽嘴角,正要敲打他的小脑袋,不想身后有下人急急跑到花园,对周柏轩道:
“大人!大人不好了!——几房妾室跟之幽公子快要在大堂里打起来了!”
“打起来?打什么?”周柏轩大惊,一把扯过那下人的衣襟问。
下人也很是心急:“大老爷去世的时候没有留下遗言,这回儿都在争着世子的位置,闹得鸡飞蛋打,几个妾室一起想赶之幽公子走,您快去看看吧……”
话没有说完,周柏轩的影子早就飞在几百米开外了。
北谛君见识不妙,拉了陶艳的手,欲妖把他一起拖去大堂。
“……呀,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要去就自己去,拉着我干嘛!”陶艳挣扎的想要从北谛君手里挣脱来开。
北谛君一步也不停,一面道:“谁说是人家的家务事,之幽公子算不算你家人?你看看人家周柏轩周大人那才是外人,一个外人都那么替之幽着急,亏之幽还处处袒护你,对你那么好,你这不是吃里爬外么!”
陶艳狠狠瞪了眼北谛君,其实北谛君不拉他,他也会去给之幽讨个公道,可问题是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从花园一路拖到大厅,那就不太好看了。
他也不服气自己竟然拿来跟周柏轩比。
这能比么?
陶艳咧着嘴:“……能比么?人家周大人对之幽公子是一往情深!”
“恩?”北谛君笑眯眯的回了头,没有想到这个二愣子看别人倒是看得一清二楚,连周柏轩的那些小心思都看透了,可怎么唯独自己的心思,就愣是看不透呢?
“……你怎么知道周大人对之幽公子一往情深?”
陶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好歹之幽还是北谛君名下的夫人,也心里却是袒护着之幽公子的:“……他说了他只是你名分的妾室,既然有名无实,你就不要棒打鸳鸯了,每天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怕折寿。”
北谛君抓陶艳的手抓的更紧,眸子里的笑意很是高深。
笑道:“棒打鸳鸯?——我这就带你去看看,本君是如何的【棒打鸳鸯】!”
七四 关于之幽的一切
北谛君拉着陶艳来到公孙府的大厅时,场面一片混乱,两拨人各站左右两侧,吵得不可开交。
事情的原因不过就是为了谁能成为新的公孙府大当家,几房主子各有说辞。有长辈站出来力挺之幽,马上就有人道:“之幽随了北谛君的户籍,是北谛君的人,再也没有回来姓公孙的资格了。如今直系的哥哥已经走了,之幽公子见了最后一面,是不是也该回京城,跟公孙府断绝关系了?”
狠,真是够狠的,那几位嫂嫂同仇敌忾,怕之幽如今回来是跟他们争家产来了?
北谛君苦笑着摇摇头,想来人间的情谊,也比不过庞大的家产来的诱人。
那几位嫂嫂好狠的心,竟然想着办法除去之幽,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为了他们,禁不过大老爷的再三哀求,委曲求全的上了京进了镇国公府,当初哭着喊着说之幽是舍小家为大家的气节,如今到是把球都踢还给了北谛君了?
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说的就是意思。
之幽公子站在中间被轮番攻击,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听着那群人七嘴八舌,也不辩解,见人不说话,周围的妾室更是不把这个多年在外的小叔叔放在眼里,欲有上前推搡的趋势。
周柏轩看在眼里,很是着急。
“够了吧你们!”他冲上前去一把当过周遭人的围攻,将之幽拦在身后,对着众人喝道。
原来只当周柏轩是客,和北谛君一样得好好供着,可如今竟然连他们都有站在之幽身边的趋势,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显然因为害怕家产分割不均而把周柏轩也一道看成了原罪。
大房的妾室站出来,指着周柏轩发狠道:
“……周尚书,我们公孙府的敬你是客,可不要越了主客的界限,我们也不怕得罪您,公孙家的事,容不得外人插手!”
这一句出来,后面马上有人跟着接腔。
“就是,我们公孙府的事情,什么时候得要外人管了。”
“周大人不做自己的本分,现在都要成为之幽的帮手了?”
“……怎么在镇国公府做了多年的男妾,这回都习惯勾引男人了!”
“哈哈哈哈哈……”
周柏轩一时成为众矢之的,原先攻击他,他无话可说,毕竟这真的是别人家的家务事,可那刚刚不知是谁说的揶揄之幽的话,却让周柏轩莫名的产生了愤怒。
他绝对不允许别人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之幽身上,更何况,言辞是如此的难以入耳,毁了之幽的清白,也藐视了之幽为公孙家多年牺牲自由的功劳。
——啪!
愤怒的一掌拍在桌上,周柏轩脸上一片肃穆,他不想在跟这群忘恩负义的鼠辈口舌纠缠,他不想再让这些话玷污了之幽的耳朵,让他委屈。
不在公孙府,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不在江南,一样可以潇洒自如。
哪怕整个天下都不要之幽了,还有他周柏轩,他要待他好,照顾他,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刚刚这一下,案几被周柏轩直接劈成了两半,周柏轩的父亲曾经是西北营的骠骑将军,多年的状元郎其实是卧虎藏龙之辈,这一下剧烈的响声,震惊了在场所有人,也不知道这京城来的人士,是怎么样的各个身怀绝技。
陶艳站在门口,已经目瞪口呆,这回到有几分心急,戳了戳手肘,在北谛君耳旁道:“……你怎么还不出去解围?公孙府的都听你的!”
北谛君脸上的表情倒是轻松,低头对上陶艳的质疑,笑眯眯的回道:“……别急,再等等。”
说话间,周柏轩愤然转身,一把抓过了之幽的手,将这个人都抓在怀里,也不顾众目睽睽,一字一句,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这公孙府,不呆也罢,反正你早就从公孙府出来了,跟我走!现在就走!”
之幽瞪大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却又马上恢复了冷静,幽幽张口:
“周大人……你这是……”
周柏轩显然顾不得他人,一门心思的想要周全之幽的幸福,凌然指着公孙家的人道:
“……你们都给我听着,之幽公子清清白白,当年为了你们公孙家心甘情愿背负了男妾之名,委曲求全养了你们这一家老小百来口人,他出门的时候是清白的,今天回来了依旧是清白的……如今大老爷一走,你们就开始过河拆桥兑挤自己的小叔叔,也好,这样的一家子生无可恋,我今天就带走之幽公子,没有你们公孙家,我周柏轩一样可以养他一辈子!——从今以后,之幽公子与你们再无任何瓜葛!”
他心急如焚的想要带走他,带他回京城,从此就真的让他在身边一辈子,好好的疼爱他。
所有人都对着周柏轩张大了嘴巴,也不知道这一席话,算不算得在众人面前,许诺要了之幽一辈子的誓言?
之幽微微红了脸颊,却道是真的吃惊,素日冷酷异常,深藏不露的周柏轩,竟然会为了他跟别人起了冲突,而这位周大人向来算盘打得噼啪响,是从来不会做有损自己利益的事的。这足够叫之幽一时间无法思考了。
好在之幽总归是之幽,荣辱不惊是他的优点。
他微微笑道:“……周大人,就算不是公孙家的人,我也还是镇国公府的人……自然还没有到要劳烦周大人照顾之幽一辈子的地步……”
周柏轩听完这句话,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算是拒绝么?
大厅里的气氛整个冷却了下来,原来说的是关于公孙家谁来做大当家,如今却矛头一转,变成了之幽该由谁来养了?
北谛君见势,该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了,于是清了嗓子道:
“……当年你们公孙家的大老爷,只是将之幽公子托付我照顾而已,公孙之幽不过是名分上的镇国公府的夫人,大老爷五年前曾经嘱咐过本君,待他仙逝后,之幽公子依旧是公孙府的主子,且待他行使大当家一职,旁人不得异议。如今大当家已经走在了前面,公孙之幽也自然不再是我镇国公府的人了,去留,全由之幽自己做主!”
听完北谛君的话,众人议论纷纷。
有妾室不服,出来质问北谛君:“口口声声说的有名无实,说什么大老爷当年只是请镇国公您照顾之幽,敢问大人,公孙府自己就没有能力照顾之幽么?为什么要把之幽送到京城?”
北谛君原本不想提起当年的些许事情,可话到此,若不说清楚,怕会让之幽一辈子也都要被人误解了。
他沉吟片刻道:“……当年公孙世家的大当家,为了能在江南开枝散叶,庞大家业,拿之幽公子换了朝廷的特许,不然你们以为,这五年来,你们公孙家能够广开漕运,大卖盐米,是谁的功劳?没有之幽,你们也不过是守着祖产靠着前朝【公孙世家】一块匾额的一干江南书生,哪里能有如今连官府都要礼让你们公孙家三分的地位?”
这话让刚刚议论的声音嘎然而止,北谛君又朝前一步,站在中央,从怀里掏出一个羊皮筒子,打开后取出一席锦袋,而那袋里,又藏了一卷白纸。
他抖开文书,白纸黑字,外加鲜红的指印,递到公孙家的长辈面前。
那文书,却是大家争论不休的大老爷的遗嘱!
而这遗嘱,竟然早在五年前,就写的工工整整,一笔不差的存放在了镇国公的身上!?
遗嘱里清清楚楚的写明了,公孙之幽是公孙家后代的恩人,为公孙家的壮大牺牲了自己的名节,成为整个家族以示效忠朝廷的政治筹码。朝廷需要公孙家在江南的势力支持,公孙家也需要朝廷的一臂之力。
自大老爷仙逝后,公孙之幽与朝廷的关系即可断绝,是留是走,全凭他自己。若他回公孙家,大当家一位留给之幽,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没有之幽,也就没有如今显赫的公孙世家。
几位本来就站在之幽一边的长辈自然是没有话说,鉴定了那就是大老爷的笔迹,现在有了遗嘱,其他人也就全部没有话可说了。
北谛君笑着对之幽道:“……你已经不再是我镇国公府的人了,是愿意留在公孙府,恢复你世子的名号,还是回京城,都看你一句话。若你留下来,本君依然会按照当年的规格视你公孙家为江南最得力的臂膀,当年朝廷如何礼遇你们,本君不仅继续支持,还会加倍奉送,之幽你在我府邸多年,管理家业得当,我自然要感谢你的不辞辛劳。”
那后半句是说给其他不服的人听的,意思是,如果之幽公子不再是大当家,那么他北谛君就有可能会收回所有的好处,一半是威胁,一半是警钟,站在哪一边,不言而喻。
此时气场完全一边倒的倾向于公孙之幽,全部的人静默成了一片,都等之幽一句话,连身边的周柏轩都压着一口气。
他的额头紧张着渗出了细汗,从内心讲,周柏轩并不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