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夜的月》等歌曲,当年都是李香兰唱红的。
李香兰到底未能按原日程安排,而在3月4日或5日与课题组全体人员相见。当访日行程将要结束时才传来消息:下周三,李香兰按惯例要做头发,届时心情会好一些,或可与张钰一见。遗憾的是王庆祥因另有安排,随同访问团如期回国。
2009年3月10日上午,王庆祥整理出会见李香兰时,可以请教的24个问题,并委托后藤华代为转述。这些问题具有一定的深度,既与川岛芳子有关,又与考证“方老太太”课题有关。兹列举如下:
1.您对天津东兴楼和最早见到川岛芳子还有何印象?据您所知东兴楼有何政治背景及时代因素,这个时期的川岛芳子是否已经与日本军部和“满洲国”没有实质的关联了?
2.您第一次到日本之前,作为日本人长期生活在中国,又是处在中日战争期间,当年您怎样看待日本和中国?
3.您曾回忆过与川岛芳子的多次相聚,看到的是一位“男装丽人”,听到的是一个男子的口吻,称呼她为“哥哥”,还接到过她给您的长篇书信。您说过,她写字也很漂亮,请您谈谈她的字迹是否也像是一位男性的笔体,您称呼她为“哥哥”,是您自己想这样称呼,还是她要求您这样称呼?
4.川岛芳子很喜欢您,多次招呼您与她相聚。请您谈谈关于她“喜欢总是向左侧歪着脖子”的“自然习惯”的细节。
5.据您回忆,您才17岁时那个开始了解社会之少女时代,也是接触川岛芳子最多的时期。那么是否可以这样说,川岛芳子正是您“介入社会生活的启蒙师”,是这样吗?
6.很想听听您对天津东兴楼时期川岛芳子日常生活的回忆和描绘。那时的川岛芳子是否已经脱离了与“满洲国军政部”和日本关东军的关联?
7.据您所知,川岛芳子的“外伤性脊椎炎”有何表现?这一症状与她“扎吗啡”有关联吗?与后来“方老太太”喜欢让其养外孙女张钰踏踩相关部位有关联吗?
8.您曾回忆说,川岛芳子曾赠送过您两件旗袍,这是不是想请您记住她是一位清朝皇族的公主呢?这两件旗袍是否还保留到今天?您很珍爱吗?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川岛芳子生死考证的日本之行(11)
9.您曾回忆到川岛芳子当年在北京曾经给著名京剧演员马连良“出过难题”,很希望听您再讲讲这件事的细节。
10.在您的一生中,因参与“满映”的工作而成为著名影星是重要的一页,当您回忆这段生平时有何感想?川岛芳子对您这段生平曾有过什么评论?
11.我们作为今天的长春人,很想听听您对这座城市有什么样的记忆和感想。长春不但是您扬名海内外的城市,也是您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以后又曾回访过的地方,您也是长春人民至今难以忘怀的美丽女士,长春市政协领导这次还给您带来信件并邀请您撰写文章出版,真诚希望您给长春人民写几行字,说几句话,用以回报长春人民对您的感情。
12.川岛芳子最喜欢听您唱的《苏州夜曲》,您是否知道她本人喜欢唱什么样的歌曲?您也听到过她唱歌吗?
13.您了解甘粕正彦与川岛芳子的关系吗?在您看来他们两人的关系,与1931年川岛芳子到天津接婉容赴东北、与1932年“满洲国”成立后川岛芳子出任“执政府”女官长等历史事件,有关联吗?
14.据您回忆当年您曾经进宫演唱,也曾在吉冈安直的家庭聚会上演唱。在此时期您与溥仪的二妹韫和、三妹韫颖及妹夫润麒、五妹韫馨都有过交往,很想听听这些交往的细节。
15.您对吉冈安直以及他的夫人和女儿有怎样的突出印象?
16.您对溥仪的几位夫人,特别是您所见过的婉容、谭玉龄和李玉琴等,还留有怎样的回忆?
17.您对山家亨与川岛芳子的关系,还了解一些细节吗?据说,川岛芳子曾经误解过您,说过您与山家亨如何如何等不属实的言论,您为此还怪她吗?
18.上世纪40年代初,川岛芳子在写给您的长信中曾讲述当年的心情,人生的体味与感慨。我们很希望知道有关的细节,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心理?
19.据您所知,川岛芳子与东条英机及夫人有何交往?她是否真正得到了东条的政治保护?这种保护对川岛芳子能够逃脱多田骏当年下达的暗杀令是否起到了作用?
20.川岛芳子与其先后交往的情人,如多田骏、山家亨等都有过先相爱继而反目成仇的经历,您认为她“反复无常”吗?这与当时的政治背景有何关联?
22.川岛芳子被捕后,为了争取活下来,做了多方面努力,比如隐瞒年龄、千方百计寻找日本国籍的证据等。是不是可以这样设想:她后来又寻找“替身”、用金条买性命,这也是很自然可以想到、可以去做的事情。
23.川岛芳子当年曾经对您说过,她要“与蒋介石握手”,要做一件“留芳后世的大事”。您对此还知道一些什么事情?比如,她是否真有此类行动,而这些与她后来能够实现以“替身代刑”有没有关联?
24.川岛芳子既能躲过多田骏的暗杀令,又能脱逃死刑的判决,据您回忆,您在战后被捕,也有人扬言要军事审判并处极刑。然而,您还是平安回到日本,又有新的辉煌人生,您对这些史实一定很有感慨,我们也很希望知道。
最后我们还是希望您能够接受长春市政协的约稿,请您尽可能地满足长春人民的期望,提供一些回忆文字和照片,把您的名字永远留在长春城市的历史上,谢谢。
后藤华在电话中表示,因为这次见面不是采访,李香兰女士九旬高龄,不能让她负担太重,不能提出过多的问题。但她同意参考并随机提出一些与考证有关联的问题,还可以提出请她给长春人民写几句话,签上名字,王庆祥负责在长春媒体上发表。
2009年3月13日,后藤华打来越洋电话,详细描述了李香兰会晤张钰的情况。3月12日,单独留住东京的张钰,终于见到了原日本国参议院议员、曾任环境厅次官的出*政治家、“满映”时代的著名影星李香兰。她居住在东京千代田区的一栋楼房内。开始由秘书接待,告知只能会见15分钟,那天她确实在发烧,就直接去她家里。因身体不适而开始时气氛不太好,只能聊些闲话。她逐渐放松不再紧张,并且高兴起来,与张钰谈得很投机。张钰唱《苏州夜曲》、跳日本舞,李香兰夸奖张钰的歌声很“优美”。当谈到川岛芳子,李香兰还脱口喊出一声“金璧辉司令”。当张钰拿出她凭回忆绘制的那幅“方姥”画像时,李香兰竟深情地大声喊称“哥哥”,完全相信张钰的“方姥”为“哥哥”,即川岛芳子。看来她已经认可川岛芳子与“方老太太”是同一人。起初李香兰迟迟不见,一推再推,显然在考虑是否认可此事的问题。她通过秘书表明不同意拍摄也不许录音。但结果是从下午6时直到10时谈了三四个钟头,并同意拍摄、录音,她这种从怀疑到深信不疑的变化,实判若两人。
遵照“方姥”遗嘱,张钰把那张她最爱听的《苏州夜曲》唱片,转赠给李香兰,还赠送了自己的画作和其他一些礼品。李香兰则回赠张钰纱巾一条、签名照片一帧、分别使用“山口淑子”和“大鹰淑子”名字的两张名片,希望张钰再来相聚。李香兰回日本后,先后与野口勇、大鹰弘结婚,现在单身,无子女。她赠送给长春市政协副秘书长徐春范签名自传《我的半生》一册,象征怀有对长春的一片情谊。
3月15日下午2时40分,王庆祥和李刚等人,前往龙嘉机场迎接张钰,她满载而归,带回了与李香兰会晤的真情实感。
结语:川岛芳子的生死新说
从川岛芳子被“枪决”后就流传出“替身代刑”之说,实在并非偶然。细细想来,她在极刑后隐姓埋名在东北度过平淡的后半生,又得以存活30年,是完全符合当时当地所需要的生存条件:
一是“替刑”并非“首创”,也不是个例,在清朝、在民国都曾经出现过此类情况,这就给想拯救川岛芳子的人提个醒儿。根据川岛芳子行刑前的多幅短发照片与行刑后的多幅遗体长发照片对比,怎会魔术般地短发变长发?经专家分析鉴定,毋庸置疑,这正是死者确系“替身”而绝非川岛芳子“正身”的铁证。所以在否定河北省检察署与北平第一监狱的辟谣调查书并肯定“刘凤玲替身说”的基础上,可以初步确认金璧辉已逃脱死刑而潜居东北30年的史实。
二是以川岛芳子的家庭和社会背景,应该说有能力和经济实力逃脱极刑,而且当年的政治环境或有方便之处。日本作为战败国是没有话语权的,但可想而知,也绝不愿意川岛芳子被判死刑的。包括其时当局某些大人物,也可能很希望留下“活口”,以便还有机会从她嘴里掏出价值较高的政治情报,这就是她得以摆脱极刑的前提条件。
三是逃脱极刑以后,川岛芳子正确地选择了投靠目标。她没有回归显赫的家族势力和社会高层“保护网”,而是投靠于“秀竹”、于景泰、段连祥不显山露水且有一定社会关系的小人物,尤其在可视为其第一保护人段连祥庇护下,隐姓埋名30年。这使她得以迅速消失于社会公众视线之外,而生活也归于平静;
四是她后半生的生活方式比较聪明。她不上户籍,不事追求产业;只求在平静的山村赁房而居,与世无争;只限于一两座寺院中活动,念佛吃斋,秋去春来。这样的生活方式,让人们无法找到她,也不易想到她,更不太可能把她的现实存在与历史上的戎马生涯相联系。
五是作为权威见证人的张钰及其母段续擎的创新性贡献,必须予以高度评价和充分肯定。
根据近年以来,对“川岛芳子生死之谜”连锁性新证所进行的发掘、调查与考证所获成果,可以认为解密“川岛芳子生死之谜”的历史悬案,已获得突破性的进展。因为面对大量的证据,有一个巧合,两个巧合,不可能有十多个巧合。而且至今尚未发现证言人的“中断”与“反证”,只是在对某些人证与物证的考证,仍需要进一步加强其深广度,以获取对若干人物与事件的彻底澄清,恢复其历史本来面目。迄今已经发掘并得到考证而确认的证言与证物,除个别需要继续考证与核实外,多数可以肯定其可靠性与可信性。
笔者认为,尚需要继续跟踪进行调查与考证的问题:首先有必要查阅1946年——1948年的河北省检察署与北平第一监狱的有关档案资料;及时访问耄耋之年,并有过16年被监禁经历的川岛芳子胞妹金默*士,其回忆与见闻纪实,将极具重要参考价值;进一步对“老七”即“秀竹”其人身世的考察;鉴别埋葬在中日两国的两个川岛芳子“骨灰”之真伪;探索“方姥”脾性与风格的变化根源;继续考察协助川岛芳子逃离刑场并潜往东北的具体情节与事例;关于川岛芳子逃脱死刑的策划与实践;关于川岛芳子从北平监狱辗转来到长春并平安度过在新中国30年生存期的经历;到东北后的生活来源;关于川岛芳子后半生中关联密切的“老七”、于景泰、段连祥,乃至长春般若寺澍培法师、浙江国清寺老僧人等的背景,川岛芳子与长春护国般若寺的澍培法师、与浙江国清寺,甚至与日本佛教界天台宗有哪些深层次的交往?“方老太太”(川岛芳子)死后,国清寺的老僧人,来四平取走了她的骨灰,是否就葬在了国清寺,还是送去了日本?历史见证人的证言和证词还有待于进一步推敲、考证;关于川岛芳子的骨灰、遗作、遗迹的科学比对鉴定,都应该进一步追踪、考证、研究。只有把关键证据再深挖一些,史料证据确凿,才能真正做到让社会信服和认可。
涉及川岛芳子的生死问题要加以研究。至于这一问题将会给未来带来什么?哪些历史细节需要重写或改写?对世界各方又会产生怎样不同的影响?这一切都是下一步的事情,无论怎样都要以事实为基础。我们敢于接触并参与课题,能够实事求是阐述证据,还应归功于当今这个时代,说明随着我国政治、经济的改革、开放,学术研究也已呈现出思想解放的态势和前景,其实这很正常。笔者确信,更多的线索和证据,更新的考证和解读,还将继续出现,会更加丰富。
随着这一真相的揭秘,关于“川岛芳子生死之谜”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甚至有人说这是在“作假”和“炒作”。一个新的学术观点的产生,能有不同的说法与之相辩,这本是好事,也是求之不得的好现象。因为对任何新观点而言,在被认可之前,都是要经过一番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