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璧辉”。当时的我还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我家有家规:来客(叫“qie”)小孩子不得在客人呆的屋里。我记得大人们在一起是用满语夹着日语说话的。唠什么,我没听着。那年17岁的额温(姐姐)溥贤(比我年长7岁的异母胞姊)肯定知道,因为她负责待客(qie),一直在屋里伺候端茶倒水、递火点烟。其后,额温(也可以叫“格格”,都是满族语“姐姐”的称呼)跟我讲过,“那天来家的璧辉有学问,有能耐,能文能武,多才多艺……连死都有人替”。
在现场见证这段证言的,有王庆祥和考证人李刚等六人。德崇先生还即兴执笔,题写一幅满汉合璧书法作品:“为《川岛芳子生死之谜新证》一书题:发潜阐幽,不避子卯。爱新觉罗·德崇(溥旻)。”
1945年农历十月十五日德崇生于承德,生父载骕曾任晋察冀边区平泉县抗日*政府主席,生母穆格宝系喀喇敕沁左翼王后裔——承德女子国高的艺术教师。载骕在当年属于那种“黑白两道”人物,曾通过日伪方面的老部属关系挽救过我抗日军民,也因种种考虑而从抗日政府内部释放过一些与日伪有关联的人员。1933年川岛芳子曾率其“安国军”前往热河作战,并在承德与载骕见过面。德崇曾就读于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军事航空学院。1964年以来,历任*中央东北局机要秘书、辽宁省革命委员会秘书、沈阳市政府办公厅秘书等职。现任辽宁省民俗协会副会长、辽宁满族经济文化发展协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中国满族》网站总监。
德崇向课题组赠送题词作为拥有特殊家世身份的德崇先生,就此成为在上世纪50年代中叶亲眼见过川岛芳子的人证,从而在课题组已经找出诸多物证的基础上,更以人证的出现,强有力地证明了川岛芳子确曾以“替身”逃脱死刑、辗转来到东北这一历史事实,而把这一历史疑案的解悬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之后有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早在2007年夏天,段连祥的养女段续擎就以书面形式留下证言,大意是说1955年春节后,她因患风湿性败血症,在长春的医院没有治好,又先后前往沈阳铁路医院、鞍山市汤岗子疗养院住院一个多月,其后又去天津有外国医生的医院诊治。段续擎还记得,“方姨”曾先后去沈阳铁路医院、汤岗子疗养院和天津医院看望过她,并为她治病留下不少钱。那正是冬天,“方姨”穿一件“棉猴”外套,围一条花格头巾,“棉猴”帽沿的转圈还有像狐狸皮的保暖毛边。
段续擎女士与德崇先生天各一方,素昧平生,至今亦未谋面,而所忆在“地域点”、“时间点”和“衣着点”上又完全吻合,真是不谋而合,实能证明两者为同一人。再者,据史料记载,伪满时期川岛芳子多次去过汤岗子温泉,对当地非常了解。“方姨”提出让段续擎去汤岗子疗养,恐怕也不会只是巧合吧?世事难料,令人感慨!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人证——他者眼中的川岛芳子(8)
作为历史见证人的段续擎接受《城市速递》记者和日本记者的交叉采访为了进一步核实爱新觉罗·德崇先生所说“我在解放后见过璧辉”一语的真实性,王庆祥利用2008年11月16日段续擎接受《新文化报》记者刘昕采访的机会,要求她再谈谈上世纪50年代治病和“方姨”探望的情况,她确认“‘方姨’确实在1955年冬天到过沈阳”,“又是特意从浙江赶回来,带着我离开长春去外地治疗。先在沈阳铁路医院住院,后来‘方姨’还带我去汤岗子疗养,后来又转往天津住院,治病花了不少钱,‘方姨’先后给我留过两次钱,第一次留7000元,第二次留3000元,在当时是一笔巨款了,是‘方姨’留住了我的命!”
五、邹福山眼中的“姨奶”
课题组从日本考证回国后不久,九台县有一个叫邹福山的农民给长春电视台打电话说:“我看到你们台播的川岛芳子的节目,看到‘方姥’的画像照片模样,就是我的‘姨奶’。她70年代来过我家找我爷,送给我爷一本字典,上写着‘昭和五年,川岛芳子’,还交给我爷一张专治慢性瘟疫病的秘方,这秘方是昭和五年研制的中药特级科研成果,我爷去世前让我把这秘方献给国家,让把字典交到公安局。”
儿时见过川岛芳子的邹福山在接受记者采访按线索前往太平村九社,找到旭迎春福山苗木基地“技术顾问”邹福山,此人读书到初中毕业,在吉林市部队当司务长6年,目前在这里搞林木。此人年过不惑(生于1968年),住五间新盖的房子,家境较好,结婚才两三年,孩子还小。
他因为苗木工作太忙,顾不上看电视,只是这个周日的综合专题片才看到的,百分之百认定在他儿时常来他家的“姨奶”,就是“方老太太”。那老太太是与爷爷相识,而爷爷家里祖辈是当地大地主,有护院和枪支弹药,当年多少人攻,也未能攻下,后来对八路军有贡献,才避免了刑事追究。
他爷爷少时正割谷子时,被日本人抓走,弄到七三一部队,他是唯一得以幸免被杀的人,正是“方老太太”救了他一命。
上世纪70年代中期,他七八岁,“方老太太”每年两次在杏树开花时来他爷爷家。有时在他家住六七天,他奶奶让他叫“姨奶”。“方老太太”总是带他到林外大水泡玩耍,还能用手抓鱼、打鸟,还会帮他奶奶做饭。
“姨奶”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住过的小草房他爷爷生病后,这老太太还给了一些钱。他说老太太有钱,来时给他买糖、点心,还看到她身上带金子和手枪。每次来时身着僧侣袈裟,背一个黄褐色的兜子。
老太太身手好,能“穿房越树”,还能把狗提起。有一次他姑姑家的女儿与对象分手,其男友耍赖,带一车人来打闹,正赶上“方老太太”在他家,“方老太太”自己出屋打了其中几人,吓得他们都望风而逃。还有一次是1960年,粮食不够吃,“方老太太”把生产队仓库的粮食和豆油都给搬了出来。
老太太教他学日本话,他不好好学,就用手弹他脑袋,一弹一个包,手劲真大。
老太太还会剪纸、绘画,给他几个姑姑刺绣画“照头”。
邹福山奶奶临终前15分钟,几次谈此事,让他把一本昭和五年的大辞典和一张治疗白血病、糖尿病的偏方交给九台市公安局。
据她奶告知,那个药方是纸面不显的,放在带有水的盆中就会显示出来,他抄出一份,已交公安局徐警官,把抄件复印后自留一份。而原纸用后则成为白纸,就不能再保留了。
邹福山手抄的“姨奶”留下的秘方他看到川岛芳子在狱中的照片和“方姥”的画像认为很“像,就是她!”还说,此人特点是“招风大耳”,听奶奶说:他姨奶“大耳朵,往前罩,不是骑马就是坐轿”。
邹福山还讲过,“方老太太”说,因为当时国民党方面从俄国买来炸药,放到某包装中炸死了日本军官15人,由此而引起了南京大屠杀。
他爷爷去世后,老太太又来过几次,奶奶让孩子称呼他“姨奶”。
长春电视台为这事特意采访了邹福山,让他去公安局把已经交到局里的那本字典拿回来看看,于是他去了公安局。可惜他把字典交给保管的那个人已经换了岗位,新来的又不知详情,经过询问,公安局另外有人证明,邹福山确实几年前来过公安局,但证明人也不知道邹福山是来干什么的。为此,长春电视台因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以致未能报道这件事。
后来,《朝日新闻》电视台编导后藤华在李刚的电话中得知此事,后藤华马上乘飞机赶来,随考证课题组一起采访邹福山。据邹福山讲:农村原无户籍制度,不像城市市民有户口,而是采用登记制,只要在大队上有个登记就行了,所以,“方姥”可以在这农村地带生活,生产队长可以决定本村的一切事情。邹福山的证言,又是一个旁证。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物证——遗物无声胜“有声”(1)
一、遗物“有声”
川岛芳子1978年病死后,段连祥对川岛芳子的遗物做了精心的保管。段连祥临终前,曾把川岛芳子的部分遗物,托付给了外孙女张钰。张钰当时由于心不在焉,所以对姥爷当时另外交代的“在壁橱内还放着一些能证明‘方姥’是川岛芳子的重要物证”这句话并没有在意。
但在段连祥过世三年后,张钰的弟弟张继宏准备打通姥爷房间的壁橱时,又意外地发现了姥爷精心收藏、不为人知的川岛芳子遗物,即一个长50公分、宽30公分、高20公分的铁质黑色保险箱,保险箱被隐秘地砌在墙里,开启时还发出了响亮的报警铃声,这更使人感受到段连祥费尽心机保管川岛芳子遗物的良苦用心。由此“方姥”的遗物全部亮相于众人面前,有的甚至是相当珍贵的物证,显然能证实某些重要历史情节。
“方姥”为5岁小张钰所画“墨版侧身”肖像画,右下角隐约可见“姥留念”三个字。其一,“方姥”在张钰出生前的1966年画了一幅“日本女人沐浴图”,装裱后留给新生外孙女“小波叨”作纪念。鉴赏者侯静波评析说:此画是川岛芳子“藏名画”。画中展示8个日本女人在浴室里嬉戏打闹的场景,其中一女子正弯腰低头,穿越屏风,一女子则连同她使用的木桶摔倒在地板上,这两人一“穿”一“倒”的形态,可能就是“川岛”两字的谐音。加之画面上共有8个女子,乃是群芳形象,内藏“芳”字。画中还特别画有两个小男孩,显然内藏“子”字。如此把画面上内藏的四个字合在一起,正是“川岛芳子”。而且,画中落款“一帘斋”、“芳畿画”,图章“广幸”,也均具有内涵。“一帘斋”是“一连灾”的谐音,“芳畿画”是“芳子画”的谐音,加上“广幸”两字,合在一起,就可理解为“我川岛芳子经历了一连串灾难,但又很幸运,命大,今天还能为将出生的晚辈作画”。此“画”的寓意在于说出了川岛芳子想说不敢说、又不能说的真心话语。
其二,目前尚存“方姥”先后为5岁、8岁时的小张钰所画两幅肖像图,而5岁时那幅“墨版侧身”肖像画,还隐约可见其左下角有“姥留念”三字,应是川岛芳子手迹;另外还有两幅“方姥”遗墨,均可提供笔迹鉴定,看上去与三四十年代川岛芳子的笔迹具有明显的一致性。另外,在调查考证中收集到“方老太太”的两幅画像,其中一幅是外孙女“小波叨”比照佛门“皈依证”(居士证)上“方姥”的一寸黑白照片所画。这是“方姥”唯一的照片,按规定“皈依证”要与“方姥”遗体一同火化,但姥爷段连祥已在火化前揭下留存,张钰才得以比照这张照片画了肖像。后来,这张照片一直放在姥爷的“皈依证”内,姥爷去世时,就一起火化了。另一幅画像则是张钰凭记忆而给一起生活印象中的“方姥”所画黑白油画像。经逯兴凯和陈良辨认,这两张画像正是他们所熟悉的“方老太太”。再与年轻时代川岛芳子照片相对比,脸型、眼睛,特别是向外突出的大耳朵基本相像。
其三,在“方姥”遗留物品中,还有一台手摇唱机和多张唱片。据张钰回忆,一天晚上“方姥”从柜里找出一张唱片,放在旋转的手摇唱机上,原来是京剧大师马连良的《淮河营》唱段。当张钰向姥姥追问是否认识马连良时,“方姥”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她咽了口唾沫低沉地说:“不但认识,说起来话就长了。每听到他的唱腔,我心里总是酸酸的。‘小波叨’,等你长大了,如果有一天能见到马先生,请代我向他说句‘对不起’就行了。”没等说完,泪水已从“方姥”那双大眼眶里溢了出来,这一反常举动,一直让张钰迷惑不解。我们查阅有关资料获悉:上世纪40年代初,川岛芳子因失势回到北平后,曾向京剧“须生泰斗”马连良勒索钱财,以致时隔30年后仍有愧疚之感。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物证——遗物无声胜“有声”(2)
其四,是那架旋转式瑞士产手摇唱机和上世纪30年代录制的李香兰的唱片,这里边珍藏着她对历史情谊的美好记忆。
其五,1962年版、内含五篇甘珠尔扎布(川岛芳子前夫)记译、从而寄托了川岛芳子那种怀旧亲情和她作为蒙古族媳妇之心结的《蒙古民间故事集》,还有“方姥”教“小波叨”学习诵读、且时隔30多年后仍能让张钰记忆犹新的诗歌《蒙古姑娘》,以及十几本旧日本书籍和杂志等等,在其背后也都关联着一些川岛芳子的历史情节和故事。
“方姥”遗物:内含五篇川岛芳子前夫甘珠尔扎布记译的《蒙古民间故事集》就这些物证而言,恐怕也很难把它们一个个全部否掉。拿四平卷烟厂退休工人段连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