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笑出了声:
“先不说这斗里还剩下半块宝贝,就算你只知道你那老爷子生前最后一趟下的是这斗,你不下一趟你也不会甘心的。”
胖子只是摇头感叹。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便拉着他问了一句:
“话说你们在那主墓室到底看到了什么?”
谁知这么一问胖子就来火了:
“他妈的,什么破斗,穷酸到极点了,就一小棺椁里啥都没有!连个名器都不给胖爷我留。”
阿瓜插嘴道:“不是啥都没有,是你生的时期不对来晚了,这墓早就被掏空了。”
我刚想说我问的是那主墓室里的浮雕到底画了些什么,黑眼镜突然开口:
“你们说这到底是什么时期的墓?”
这个问题一出,大家都愣了。
我想起自己裤兜里还放着早先阿瓜在那八面墓室里拾起来的那枚瓷片,于是掏了出来递给黑眼镜。
黑眼镜接了过去,只是稍微一摸就变了脸色。
他一把拉过站在一旁的闷油瓶,把瓷片递给了他。
闷油瓶拿了瓷片也是微微一顿,他先在手上垫了垫这瓷片的重量,然后把瓷片放在手电筒的光下照了个仔细。
接着闷油瓶又把那瓷片递给了胖子,胖子看过以后又转回到我的手上。
我猜大家心里可能都已经有了底。
“古董店的小老板,”
黑眼镜笑嘻嘻地看着我:“来来来,给我们讲解一下。”
我也不卖关子,做我们这一行对器物的敏感度的确比较高:
“这实物我也是第一次见,之前也是道听途说的,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良渚时期的黑陶瓷的碎片。”
良渚文化是我国新石器时代的父系氏族文化的一支,位置应该在长江流域的太湖地域,因为最早的遗址发现于江浙余杭的良渚镇而得名。
这东西距今也有五千多年的历史了……不过话说回来良渚文化倒还真是因为玉器而著名。
难不成传言这珑纹双蝠玉是良渚文化石器的产物,不是空穴来风?
那这玉肯定吸收了千年的精华……啧啧啧。
我不禁想起了龙馥宇那小子,突然又冷汗直冒。
那家伙该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这墓是良渚时代修建的?”
胖子眯着眼睛:
“骗人吧,以那时候的人力物力,哪里可能修建这种规模的大墓室,不切实际。”
“先不管这墓到底是什么时候建成的。”
黑眼镜坏坏一笑:
“若能从这里倒腾点什么东西出去,随便一件换个百十万肯定是没有多少问题。”
这话一出胖子眼睛又亮了,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众人商量的结果,还是别无选择继续朝东走。
不管等在前方的是什么,不论我们各自怀抱怎样的心思和理由。
现在已经不可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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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仍旧是闷油瓶拿手电筒打头,胖子和阿瓜跟在他后面,然后是我,黑眼镜继续垫后。
我不知道胖子是怎么联【咳】系上闷油瓶和黑眼镜的,但他至少知道他们的联【咳】系方式。
这么想来,我连闷油瓶最基本的情况都不了解。
就这样傻乎乎地喜欢上一个不知来路的人,然后傻乎乎地失恋。
这次下斗可能没有涉及到他的过去,他专业失踪人员的身份便没有启动,一路上都和我们在一起。
我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抬起头就可以看见他的背影。
心,很痛。
我甚至不想出这个墓室了,因为……出了墓室,我与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面。
这么想想自己真是犯贱,闷油瓶都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还在这拖泥带水念念不舍。
摇了摇头直笑自己傻。
事情就发生在刹那。
我还在发呆,突然闷油瓶刚转过身,说了一句:“小声点,好像有人……”
话音未落,一道热风便擦过我的脸颊,身后的黑眼镜闷哼了一声倒了下去。
我脑子一炸,急忙忙伸手去扶他,紧接着又是一道热气闪过,不过幸好这一次打偏了。
是装了消音器的枪!
胖子骂了一声,抽出他的那把土枪,看也不看地就直接往前面放了一枪。
这一枪的爆发力极大,震得整个墓室都在颤抖。
趁着这个空档阿瓜急忙翻出了探照灯打开,顿时前方墓道一片雪亮。
偷袭我们的人早已经消失,前方的道路空空荡荡。
我暗叫不妙,心想这家伙身手真够了得,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我们还伤了黑眼镜……
黑眼镜!
此刻他正倚靠在我的肩上,似乎整个人都脱去了力气,却还勉强咬牙站着。
胖子骂骂咧咧地收起枪,把黑眼镜从我身上缓缓扶开,搀着他坐下。闷油瓶则解开他的衣物查看伤势。
“怎么样?”
我在一旁问道,心惊胆战。
闷油瓶没有说话却皱起了眉头,伸手轻轻朝黑眼镜的胸前一按。
黑眼镜低哼了一声,显得非常痛苦。
“……伤到肺了。”
闷油瓶没有看我,不过还是做了回答。
“操他奶奶的,肯定是那广【咳】东人!明的斗不过就给我们来暗箭!”
胖子显然被惹火了:
“被胖爷我逮到了,非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突然心口一紧。
现在我们要面对的似乎不是什么鬼怪,而是活生生的人,是一群杀【咳】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我咬了咬嘴唇,低下头,有些紧张。
这一低头不要紧,却正遇上闷油瓶的眼神——他正盯着我。
他看到我咬嘴唇的样子了!
我一惊,想到他肯定能探知我紧张的心情,不禁恼羞成怒。
该死的,他肯定又在暗中鄙视我没用了。
不过出乎意料地,闷油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他只是缓缓地转开视线,表情若有所思。
我也顾不上闷油瓶了,径直蹲到黑眼镜面前,伸手帮他把额上的汗擦去:
“你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伤到肺”是什么概念,如果是擦伤还好,但如果整个肺都被子弹贯穿了……
肯定痛到死。
“……”
黑眼镜小声说了一句话。
“什么?”
我低下头凑近他,表示自己没有听见。
“我%$$^*($^%*^……搞错没居然放暗箭太不甘心了我说你个死张起灵在前面不会看稳点啊人家都摸到身边了才发现我现在伤成这样你要负全责……”
我站起身,看向周围几个人:
“我觉得他问题不大。”
“还是速战速决吧,这伤不能拖,如果放暗枪的人目的是为了阻止我们靠近东侧石室,那说明我们已经离目的地不远了。”
阿瓜道:
“从现在开始我们的探照灯就别关了吧?”
此话一出大家都觉得有理,于是闷油瓶接过胖子的土枪依旧在前头开路,阿瓜举着探照灯跟在他后面,胖子背起了受伤的黑眼镜,我在最后。
黑眼镜受伤我也有点慌,毕竟他是我们队里的主要战斗力之一,这样一来遇到事他不仅帮不上忙,恐怕连自保都成问题。
阿瓜不知道黑眼镜的实力,所以没什么大反应。闷油瓶和胖子也不是那种会把心思表露在脸上的人。
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是我自己得加油了。
这么一想,手心便有些出汗。
趴在胖子身上的黑眼镜突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道:
“小三爷,我问你个问题。”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偌大的甬道里还是产生了回音。
我一怔,抬起头看着他。
“四个人在屋子里打麻将,警察来了后带走了五个人,为什么?”
我彻底呆了,傻傻地看着他。
“因为他们打的人叫‘麻将’,啊哈哈哈哈~~~”
走在最前头的闷油瓶脚下一个踉跄,胖子和阿瓜的笑声随后响起。
我额头上爆起青筋:
“他娘的别在斗里讲冷笑话——!”
—————————————————黑眼镜君让我如何能不爱你的分割线——————————
接着又走了一段路,在探照灯的照射下远远就可以看见前方有一个巨大的石室。
胖子掏出了指北针一看,说方向没出错,这大石室八成就是那间所谓的东侧石室了。
前方虽然看上去没什么障碍,我心里却直打鼓,觉得不知道为什么,一会肯定要发生一场恶战。
原本胖子加上黑眼镜加上闷油瓶的组合,下一般的斗是毫无难度可言的。
可是我们现在在这个斗里对付的不是粽子,而是人。再加上黑眼镜受了重伤,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就没有定数了。
黑眼镜虽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我越看越是不忍。
再想到闷油瓶那混蛋口口声声嫌我碍事,于是我提出我带着黑眼镜先撤,到时候他们出来再和我联【咳】系。
众人想了想都觉得有道理,只有黑眼镜大喊不干,他说回去路上也不见得安全,我自己一个人都未必逃出去了,再背上一个他简直等于两个人一起往地狱里闯。
他说与其和我一起送死不如和大部队一起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众人继续想了想,还是觉得有道理。
我循循善诱黑眼镜你还是和我出去吧否则再和他们一起待会遇到恶战咱们会成累赘。
黑眼镜说我宁可成累赘也不要和你一起去送死。
我青筋暴起捋起袖子就准备上前打他,他急忙拍着胖子让胖子快跑。
正玩得开心,突然甬道的尽头传来一声冷笑。
众人皆是一怔,闷油瓶反应最快,一个转身挡住我们,抬眼朝身后望去。
甬道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个人影,两人手中都举着枪【咳】支,此刻那黑黝黝的枪口正直指闷油瓶。
我一看就慌了神,闷油瓶这家伙对付长爪子大牙齿的怪物可能还有一套,但若是对付枪把子……
没想到那两人似乎不急着开枪,倒是相当悠闲地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趁着胖子和闷油瓶挡在我前面,那两人看不清我的动作的档,把那只盒子炮从包里抽出,悄悄塞进了口袋里。
来人果然是黄老板和老k。
一见是他们,站在一旁的阿瓜似乎抖了一抖,像是极力在稳定自己的情绪。
虽然只在阴暗的甬道里见过他们俩一面,但对他们